無論外麵是怎樣的臘月寒冬,春宵樓裏都始終是一派春意融融的景象。

    滿臉堆笑的嬤嬤在大堂裏和客人們打情罵俏,姿色豔麗的女子在嬤嬤的指引下把客人們服侍的舒舒服服。三年了,這裏的一切似乎都那樣熟悉……

    康俊一個人坐在角落裏,細細品酒,二樓的窗戶後麵有一個女子正深情地注視著他,良久,吩咐道:“阿茵,去把康公子請上來吧。”

    終於等到小姐發話了,阿茵樂顛顛地跑下樓去。

    “康公子,你許久沒來了。”阿茵在他身後悄聲說。

    康俊頓了一頓,兀自品著手中上等的佳釀。

    看到客人這般模樣,阿茵心裏著急,但是也不好唐突發問,就傻傻地站在那。

    仿佛是下定決心一樣,康俊將酒一飲而盡:“她還好嗎?”

    原來他還沒有忘記小姐,阿茵長舒一口氣:“小姐在房中看到了康公子,特命我來請公子上樓。”

    康俊點點頭,沒有等阿茵前麵引路就自己走上了二樓。樓梯處有幾個打手模樣的人準備攔截這個還沒有付錢就想上樓的公子,可是一看清他的長相之後,都不約而同的退了下去。

    還是那間房間,春宵樓花魁的房間隻有他康俊來去自如,沒有人敢過問。

    推開門去,門後是那張久別了三年的俏麗容顏。

    “你還是那麽美。”他替她撫去了腮邊的淚水,“想我嗎?”

    “想!”她哽咽著,毫無顧忌的撲到他的懷裏失聲痛哭。

    他不吭聲,任由她哭鬧著,輕拍她的後背,安撫她這些年來即將被揉碎的心。

    哭夠了,她就窩在他的懷裏,手臂圈住他的脖頸,親吻他。按捺不住內心的渴望,他熱情地迴應著她,她依然像從前那樣,這讓他的心都醉了:“想容,你知道嗎?這三年我無時無刻不在想你。”

    是啊,她是他的第一個女人,也是唯一一個女人,一想到她,他就像施了魔法一樣被牢牢禁錮,無法動彈!她就是那樣一個尤物,他本以為自己是不近女色的冷麵公子,可是遇到了她,他才發覺自己是多麽渴望這樣的感覺,這種感覺是那個整天哭喪著臉的小丫頭無法給予的!——那個丫頭?這個時候想起她,他不由皺了皺眉。

    “我也是!”想容癡迷著雙眸,柔若無骨的小手已經慢慢探進他的衣內。這種鼓勵更讓他急不可耐地想要釋放所有的熱情,可是就在這時,大刹風景的敲門聲震天響起。

    “怎麽迴事?”康俊低吼。

    門外是阿福,他隔著門大喊:“少爺,少爺!不得了了,宛如小姐她投井了!”

    心中一凜,抬頭看了一眼依然沉醉在溫柔中的想容,康俊沒有開門,低低地問:“死了嗎?”

    “被小的發現及時,救了下來。”

    “沒死跑這來報什麽喪!滾!”他怒斥著。想容仿佛沒有聽見任何聲音,她輕輕地拉過他的手,放進自己的衣內,麵色緋紅的樣子更惹人憐愛,不忍心把她遺落在這裏,他放下了紗帳,俯下身去……此時他隻想好好的疼愛這個癡癡等了他三年的女人,而不去想其他……

    門外的康福還想說什麽卻被阿茵喚來的打手拖出春宵樓……

    ※※※※※※※※※※沁※※※※※※※※※※

    春夢再美也有醒來的時候,康俊披衣起身,身邊的女人依然在睡夢之中,淩亂的發絲堆在枕邊,露在絲被外麵的手臂更顯嬌嫩,嬌憨的模樣讓人忍不住再親一口……

    悄悄離開她的身邊,穿戴好之後,在滿天星辰的指引下,他迴到了康府。

    府裏靜靜的,也難怪,這已經是午夜時分了,他徑直走到阿福的房間。

    屋裏生著一盆火炭,放在床邊,床上躺著的是昏睡中的宛如。看到主人進來,阿福一言不發,很顯然他在生氣,康俊揮揮手示意他出去,阿福仿佛沒有看見,腳下像生了釘子一樣紋絲不動地站在那裏。

    “你出去!”被下人如此怠慢,康俊早已沒有耐心,他命令道。

    “我不!這是我的房間,我不出去!”阿福理直氣壯。

    康俊奇怪地看著他,這個小廝自打跟到自己身邊十年裏從來不敢忤逆自己的意思,今天是吃錯了什麽東西敢這樣跟自己說話,他大聲吼著:“你還反了不成!給我滾出去!不然明天,你就卷鋪蓋滾蛋!”

    既是迫於他的淫威,也怕少爺這樣大喊大叫早晚會吵醒宛如小姐,阿福嘟囔著走了出去,順手把門帶上。

    看著阿福異樣的舉動,康俊心裏暗暗稱奇:這個小廝就為我沒有及時迴來生了這樣的氣?就為了這個丫頭?

    他走到床邊,看著她濕嗒嗒的頭發粘在臉上,臉色已經因為寒冷而變成紫黑色,嘴唇也已經發青,他不悅了:“你不是一直要跟著我嗎?怎麽如今我讓你跟著我了,你反倒想不開了?這麽冷的天居然要尋死?就因為我賜給你那個名字嗎?你覺得是侮辱嗎?可是你有想過我受到的屈辱嗎?”他也不知道自己說的話床上的人能不能聽得見,她依然靜靜地躺在那裏。裹在被褥中的身軀微微顫抖著,他知道,這是因為寒冷,於是他又把炭盆拿近了一點,可是卻沒有用。她的嘴唇也開始顫抖起來了。不能再這樣下去,他知道如果這樣下去的話,她一定會凍死的,當下他掀開被褥,卻發現她的外衣早以褪去,隻穿了一身中衣,怒火噌地竄上腦門:該死的!阿福居然敢把她的衣服脫了,也不知道有沒有偷看不該看的地方!明天我一定要好好教訓那個家夥!

    隱藏在衣衫下的身子因為寒冷已經綣在一起了,他把她抱在懷裏,暗自運功,把真氣源源不斷地傳進她的身子。許久,她不再顫抖了,麵色也逐漸恢複了正常,他定氣收功,卻沒有把她放下,輕盈的她窩在他的懷中甜甜地睡著。這還是那個成天苦著臉的桑宛如嗎?他搖著頭,他知道她一直愛慕他,可是這幹瘦如柴的桑宛如怎麽能比得上那嬌美動人的邱想容,想容可以苦等他整整三年,如果不是因為他,想必她早已被贖了身嫁入了豪門吧,那樣的癡情女子怎麽能不讓他感動、愛慕呢?而桑宛如!如果你真的如你表現出來的那樣愛我,又怎麽會任由桑王爺如此陷害我們家,最終害的我們家破人亡!想到這,他頓感厭惡,把她丟在床上,徑自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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