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祈川的眼神比任何時候都要認真,他平日裏總是一副懶散隨意的模樣,唇角勾著痞氣十足的笑容,可是現在的他卻是十指並攏,瞧著台上的顧泠,身子在微微的顫抖,仿若是極盡忍住什麽。


    坐在司祈川後麵的夏華清倒是沒怎麽注意高台上的舞台劇,他一直覺得自己司祈川最近有古怪,死活跟著過來,如今瞧見司祈川狀況不對的模樣,不禁小心翼翼的伸手拍了拍司祈川的後背,眼中有些擔憂。


    “祈川,你身子沒事吧,別硬撐著。”夏華清小聲的詢問,司祈川身體不好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他瞧見司祈川臉色不對勁,隻覺得是身體出了問題。


    司祈川則是搖了搖頭,他迴頭看向身後的夏華清。


    “你認為她眼中的情緒是演出來的嗎?”司祈川開口,問出一個頗為古怪的問題,這話聽在夏華清耳中,隻覺得摸不著頭腦,舞台劇是一種表演,肯定是演出來的呀,他下意識的抬眸看向高台上的舞台劇,正在演繹著的顧泠。


    “嘖,小可憐,嚇壞了吧,求我收手,讓我不要再傷害無辜?我在成為你們期望的樣子啊。”顧泠居高臨下的瞧著自己麵前的人,眼中充滿輕蔑,憐憫,冰冷,宛若是在瞧著一個自己隨手碾死的存在,唇角揚著一抹笑容,似笑非笑,雙指捏著對方的下,氣勢淩人,壓製的讓人喘不過氣來。


    “怎麽?不開心。”偏生生她的笑容又極盡魅惑,帶著一種妖邪感覺,手緩緩想向下挪,放在對方的脖子上,似是這隻白皙的小手輕輕一掐,對方的性命就將不複存在,聲音也是壓抑到極致。


    充滿瘋狂,陰暗,殘忍以及入魔的感覺撲麵而來,麵前的人完全摒棄曾今身為聖女的一切,善良,仁慈。


    似乎在訴說著,既然這個世界不願意接納她,既然這個世界不源於容納她,那麽便一起毀滅吧,朋友,良師,愛人她都可以不要。


    “……”江碧竹幾乎是被嚇懵了,台詞是什麽也不記得了,她臉色蒼白,原本還準備借著舞台劇給顧泠一點顏色瞧瞧,比如改劇本,自己演繹的角色給顧泠一耳光,反正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前,顧泠不敢反抗的,隻能陪著她演下去,但是此刻……


    江碧竹隻覺得雙腿發軟,整個人情不自禁的跪坐在地上,感覺著顧泠攀在她脖子上的手,冰冷宛若一條毒舌,吐著毒信子要一點點的勒死她,她甚至不敢抬頭看顧泠的眼神。


    怎麽可能……這個人真的是顧泠嗎?


    017在一旁看著顧泠的表演,隻想跪下來喊個666,然後抱住顧泠大腿,女王大人!


    台下看舞台劇的觀眾也逐漸被帶入其中,腦海中自動的勾勒出一個這樣的畫麵與世界觀,原本還覺得舞台劇沒有什麽好看的他們,如今一個個禁聲看著台上的人演繹,聚精會神,不敢錯過絲毫的劇情,一些到校的新生也是,有些驚訝。


    夏華清同樣如此,原本隻是隨便一瞥,可這麽一瞥卻是定住了目光,怎麽也挪不開,他甚至覺得此刻台上的人不是顧泠,她就是那個善以待人,善以對待這個世界,做盡好事,最終卻不得善終,被身邊的至親至愛之人捅刀子,最終癲狂入魔,黑化的那個存在。


    他一時半會也迴答不出司祈川的問題,說是演出來的吧,眼神像真的,說不是的話,一個才十四歲,即將步入十五歲的小丫頭怎麽可能會經曆這些東西,這個年紀怕是還不知道喜歡是什麽東西吧,夏華清搖了搖頭,不再深思。


    司祈川也沒有再追問夏華清那個問題,他如今臉色已經恢複尋常,瞧著和平常一般無二。


    “露露,顧泠不會真的要掐死江碧竹吧,我怎麽看著那麽逼真害怕。”躲在幕後的九(2)班人,看著台上的表演,其中一個女生開口,她砸吧嘴巴,摸了摸自己的手臂,真的覺得一層層的雞皮疙瘩起來。


    “別傻了,隻是演的很成功罷了。”趙露露開口,她聚精會神的看著台上的表演,興奮無比,雙眼放光,她仿佛瞧見舞台劇中的人活過來了。


    正在這個時候,趙露露眉頭一皺,她伸手摸了摸頭頂,隻覺得有東西砸在她的頭頂上,東西不重,也僅僅隻有一點微弱的感覺,她抬頭,瞬間瞳孔收縮,在大禮堂的頂上,暗處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人,身手矯健的攀附在屋梁上,趙露露冷不丁的對上其中一個人的目光。


    “啊……”趙露露聲音尖銳,劃破如今大禮堂內的安靜,她雙腿發軟,坐在地上。


    也是在這瞬間,顧泠與台下的司祈川皆麵色一變,他們的表情與四周人的訝異不同,仿若早就有所準備。


    “咚……”


    “咚……”


    “哐……”


    緊接著幾聲雜亂的聲音過後,大禮堂內的燈一盞盞的滅了,原本還亮堂如白晝的大禮堂,瞬間……


    黑暗侵襲,伸手不見五指。


    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麽,隻知道,燈沒了。


    人對未知是恐懼的,尤其是未知的黑暗,剛剛還井然有序坐在原位上的人都慌亂躁動起來,有人拿出手機打手電,有人慌忙的朝著大禮堂外麵衝。


    “大家待在原地不要亂動,可能是跳閘了,請稍安勿躁。”校領導連忙開口,隻是他的聲音太過狹小,被隱沒在人聲之中。


    顧泠沒有去在意其它人的情況,在黑暗侵襲的瞬間,顧泠立馬做出反應,舔了舔殷紅的唇瓣,彎起唇角,顯得淡定自若,似早就準備好迎接意外來客。


    大禮堂上方,周身有整齊劃一的腳步聲逐漸接近,目標似乎非常明確。


    就是她。


    “哐當……”顧泠身子朝著旁邊一滾,險之又險的朝著旁邊一滾,躲開襲擊她的東西,不是子彈,那東西的味道四溢開,顧泠隱約能聞出一股藥味,這是麻醉針!顧泠正要再動……


    “啊!!”江碧竹嚇壞了,她隱約瞧見在自己身前不遠處的顧泠,用力抓著顧泠裙擺,將其擋在自己麵前。


    顧泠的動作也因此被妨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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