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沒關係,前世沒有算清的賬,這輩子會一一清算,該弄死的一個不放過,她記仇,不管大仇還是小仇。


    顧泠彎起唇角,對著鏡子中的自己端詳半響,最後拿出剪刀將劉海哢嚓一刀給剪掉,將剪下來的碎發丟進了垃圾桶,看起來清爽多了。


    廚房裏忙活著的柳含韻也將飯菜給熱好了,顧泠從廁所出來,正好就迎上了柳含韻。


    “泠泠啊,你明天想吃什麽,我到時……”柳含韻開口,隻是話才說出一半就頓住了,她驚喜的看著顧泠,如今剪掉累贅劉海的顧泠,看起來清爽了許多,之前陰鬱的氣質一掃而空,作為母親的柳含韻是樂於看到的。


    “辣子雞。”顧泠則是舔了舔唇瓣,眼睛一亮,開口迴應柳含韻。


    “好。”柳含韻點了點頭,怕觸及自己女兒心中的敏感,她也不提及顧泠為什麽忽然把劉海剪掉的事情,轉身拿來一個簡陋的醫藥箱盒子,沾著碘酒擦拭著顧泠額頭與手中的小口子,皺著眉頭,聲音溫柔的嗬斥著。


    “怎麽弄的?疼不疼?如果有人欺負了你,一定要告訴媽媽,媽媽生你下來,不是讓你被人欺負受委屈的,雖然沒有爸爸,但是你有媽媽,媽媽是個沒本事的人,但是要是有人敢傷害我們家泠泠,我就是拚盡所有也不饒了他。”柳含韻滿臉心疼,手中的力道輕了又輕,生怕弄疼顧泠,她是個很柔弱的人,但是如今說話的語氣卻極有力量。


    疼不疼?


    似乎很久沒有人問過她這句話了。


    顧泠一時之間竟然說不出話來,喉嚨仿佛梗住了一般,前世的那麽多年,有些鼻酸,委屈,前世不管是多慘,多苦,她都不曾掉一滴眼淚,咬牙忍住,一心隻想活下去,然後讓那些欺她,辱她,害她的人通通去死,跪在她母親的靈前懺悔,即便旁人都說她狼心狗肺,喪盡天良,親手弄死自己的家人,她依舊是笑吟吟的應承著那些稱唿,鐵石心腸,冷血至極,狼心狗肺。


    那些人站在高高在上的位置,和017一樣,命令著她懺悔,在那些家人的墳前磕頭懺悔,嗤,虛偽至極。


    她原以為自己的心腸早就被練的冷硬了,可現在,她凍結住的血,有些迴暖。


    現在十四歲這一年,她的母親還活著。


    她依舊還記得前世被親生父親找上門,認迴豪門顧家後的種種事情,那時候母親,明明才三十多歲的人,看起來卻如同六七十歲的老人一般,頭發蒼白,形如枯槁的躺在床上,那雙素來溫柔的眸眼死氣沉沉,隻是嗚咽著流眼淚,口中說著對不起她,拖累了她,緊緊的抓著那個男人的手,一遍遍的求著顧家的人,放過她的女兒,顧泠。


    那些所謂的家人撕開偽善的表麵,隻是笑,笑容森冷淬冰,惡毒至極,仿佛她們隻是地上一堆毫不起眼失去價值的垃圾,死了,也不過是用掃把掃進垃圾桶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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