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裏孤墳,無處話淒涼。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麵,鬢如霜。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鬆岡。

    ——蘇軾《江城子》

    段郎辭別了奈何橋頭的孟婆,穿越了時空,來到了一座現代化的國際大都會——重慶。

    重慶,又稱渝洲,曾經是巴國的國都。後來,中原戰亂,群雄並起,巴國覆滅。在巴國滅亡的時候,王室人員和貴族都散落民間,隱姓瞞名,在江湖上生活,荷花是巴國宰相荷葉的獨生女兒。為了凝聚力量,成立了複興巴國聯盟組織,盟主就是落魄宰相荷葉——荷花在母親的嚴格要求下,自小就打下了堅實的基礎,送到大巴山小糊塗神洞,拜紅霰真人為師,學得各種技藝,成為文武全才的巾幗英雄,後來,因為立功,對組織的貢獻特別巨大,就接替母親擔任了盟主。複興巴國聯盟也籠絡了許多的人才,把段郎拉攏和腐蝕,就是他們的計劃之一。多了段郎這樣的人才,巴國的複興就指日可待了!

    哪曉得人算不如天算。人算一輩子,天算一下子。剛好把段郎一步步引入了自己的範圍的時候,遇到了這樣荒唐的事情——段郎和清秋蝶同時失蹤,荷花雖然也學了一些奇門遁甲之術,但術是人為,也是天意。天命所歸,天意難違,天機不可測,機緣未到,就算是真龍,也隻有潛水,不可騰飛。因此,荷花也不明了自己所居住的宮殿裏有這等神秘的所在,但上窮碧落下黃泉,也沒見到段郎他們,感到有說不出的驚恐。

    且說段郎來到現代化的都市,因為沒有喝孟婆湯,對以往的曆史曆曆在目,記憶猶新,對自己身上的責任也清清楚楚,他在努力地尋找心上人清秋蝶。茫茫人海,哪裏去找尋?

    看到段郎的一身打扮,人們以為來了拍攝電視劇的演員:“快來看啊,令狐衝在這裏!”“啊!真是令狐衝啊!我們愛你令狐衝,令狐衝、令狐衝……”“令狐衝?令狐衝是誰?誰是令狐衝?”段郎莫名其妙地看著圍在他身邊的興奮的人們。

    “嗬嗬,哥哥就是令狐衝啊!中央電視台正在熱播你的電視連續劇呢,所以大家都認識你,你現在是明星了,給妹妹留影紀念吧?”一個妖冶的都市女郎穿著坦胸露乳的奇怪服裝,帶著一陣香風鑽到段郎麵前——從來沒聞過的法國香水,令段郎的鼻子產生了過敏反應:“啊切!你又是誰?”“問我嗎?我就是你的小師妹嶽靈珊啊!衝哥,你莫非又在想你的紅顏知己魔教的聖姑任大小姐啊!我是珊妹啊,你這麽快就把人家忘記了嗎?真是沒良心!衝哥,好高興見到你……”那女子一邊嬌嗔,一邊哭鬧著把段郎擁抱著。

    “哦,原來是這樣……”段郎莫名其妙地被這個陌生的女孩子擁抱著,還被她在自己的臉上kiss了幾個紅紅的唇印,道:“小姑娘,別亂來。我不是你的衝哥,我是段郎!”“哈哈,你明明是令狐衝嘛,你好久演過色郎?令狐少俠,這是我的個人寫真集,請少俠在上麵簽個名吧!”又上來一個比嶽靈珊更大膽、更開放的女子。她給段郎看的所謂的寫真集——幾乎就是她的裸體照片了。看得段郎想把眼睛眯上,卻又實在舍不得!好美——好惹火的魔鬼身材!尤其是那飽滿而堅挺的傲人的雙峰,襯托出女人的玲瓏和別致,要不是段郎早就已經戒色了,那肯定會出生活作風問題的。

    段郎接過女生送來的筆,迅速地簽上了段郎的字,那女孩子道:“錯了,你應該簽令狐衝嘛!重新寫啊!”於是,段郎隻好再看一眼裸體美女,再次經受一下美色對自己的嚴峻考驗,龍飛鳳舞地寫下了三個大字:“令狐衝。”一群時尚女郎飛跑過來要找令狐衝簽字,段郎就一一為他們簽寫了令狐衝三個字。可是,當最後一個人問他真的演過令狐大哥的戲沒有的時候,他才很痛苦地說:“我不是你們要找的那個令狐大哥,我真的是段郎!”時髦女郎們仔細看了看,覺得果真越看越不像是令狐衝,一齊發難:“好呀,你這騙子!竟然欺騙我們的感情!要讓這個騙子長點記性,知道重慶的妹子本性辣,給我打!”在段郎身下立時下了一陣粉拳雨,打得段郎哭笑不得。

    等那幫瘋狂不良少女們走了,那個自稱是嶽靈珊的姑娘才又走過來,說:“衝哥真是機智幽默,不愧是我的夢中情郎!走,妹妹帶你去吃重慶最著名的三拖一‘(葷三元,素菜一元)火鍋!”吃了很好吃的“三拖一”,段郎掏出一錠銀子付錢。那個火鍋店老板哪裏知道銀子的真假,心想,算了,還是收人民幣放心,塌實。對段郎說:“我們不收這個東西,請先生支付人民幣。”段郎道:“人民幣?那是什麽東西??”“啊?”老板娘用手去摸了摸段郎的額頭,笑道:“哈哈,您沒病吧?人民幣就是錢,也就是銀子!”段郎說:“我有銀子(人民幣)呀,可你又不要!”老板娘道:“你那個,最好到銀行去兌換成鈔票再用!”嶽靈珊道:“衝哥,你也太吝嗇了吧?咱們頂多就吃了二三十元錢,你也舍不得?最近才領了那麽多的獎金啊,用來做什麽了?算了,我來買單了算了!”說完,嶽靈珊從一個小巧的坤包裏掏出一張綠色的紙幣,老板娘找了20元,道:“歡迎再次光臨!”段郎一直就想暢遊長江三峽,現在到了重慶,怎麽也得去遊覽一下。可自己這身極端地不合時宜的打扮,怎麽也得換換吧。嶽靈珊想起,可能是衝哥手頭緊——哪曉得在哪裏去泡妹妹被罰款了?正好自己可以美女救英雄於困頓之中——嘿嘿,到時候,他還不得乖乖地聽咱的嗎?於是,就帶著段郎到服裝店裏購買了一套鴨哥兒西裝,一雙鵝兒多絲的皮鞋,把段郎包裝得煥然一新!再把段郎身上的金銀珠寶等在銀行去兌換成了2.5萬元人民幣,兩人準備就緒,將要結伴遊三峽了。

    船票是由嶽靈珊去買的:“衝哥,好便宜哦,重慶到宜昌的船票平時要280元/張。老板聽說衝哥要上船,高興得不的了,就給我們打折,咱們兩個250,還是上等艙,今晚就上船,早點準備好哈!”於是,二人匆忙地上了客船——那艘客輪就是白帝彩雲號。

    段郎道:“珊妹妹,我真的不是你的衝哥,我是段郎……”嶽靈珊道:“什麽段郎?咱們倆從小一塊兒長大,你是誰害怕我還不知道——大師兄不就是以為我愛上小林子了嗎?其實,那是因為嫉妒,嫉妒你對任大小姐好才故意裝做和小林子好的,大師兄,你就不要再說了,小師妹對大師兄個是一心一意從沒變心的……”是夜,段郎和嶽靈珊在白帝彩雲號船上都難以入睡,長三峽兩岸已經沒有長啼的猿聲了,段郎在船上輾轉反側,想著清秋蝶此時生死未卜,不免悲傷,忽然吟詠著東坡先生的傷感的詞: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裏孤墳,無處話淒涼。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麵,鬢如霜。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鬆岡。

    吟詠著,吟詠著,段郎哭了,一行情淚,掉將下來……嶽靈珊以為是大師兄被自己的話感動了上去擁抱著段郎,一陣狂吻,整個船艙裏的人,目定口呆。

    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集:——《潮起潮落》第五章巫山雲雨(上)(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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