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忘情人棄後,春日濃妝愁看柳。

    行走江湖長相思,短歌微吟一釣叟!

    ——段郎《相思曲》

    “獨立天地間,清風灑蘭雪!”李太白的詩句有種動人心魄的力量。段郎得知眼前這個遺世獨立的清醇女子竟然有“清風灑蘭雪”這麽雅致的名字的時候,就動心了。

    “清風灑蘭雪”這樣的冰清玉潔的女子,並非不對段郎動心。而是因為她在進入師門的時候就發下重誓,此生不得對任何的男子動心。如果有一天為心儀的男子動心,就引發體內那經過萬巫之母詛咒過的魔泉之蠱,身如蟻行,心如蛇噬,將在七七四十九天之後,全身潰爛而亡!

    作為忘情穀主的得意弟子,雖然享有天下武林夢寐以求的絕技,但卻要失去戀愛的自由,在權衡利弊之下,自是不能去尋找自己的愛情和幸福。

    忘情穀主是個天下最奇怪的女人,她長得異常美麗,是男人心目中的理想戀人,但她卻對男人因愛成仇,行為偏激。雖然在雪山上修煉多年,化去了她的不少怨氣,但對男人的偏執之見仍然存在。還要求門下女弟子發誓,要作到對男人不動感情。

    為什麽這麽優秀的女子,卻在愛情婚姻的問題上出現這麽重大的失誤呢?這首先得講一段往事,再迴過頭來和讀者諸君探討其中的道理。武林道上,自古就不乏優秀的女俠,這部分人的幸福關乎整個武林乃至江湖以外的全社會的穩定大局。

    忘情穀主原名顏如玉,是雪山姥姥王紅嬌的八大弟子之首。雪山姥姥一生以研究武學和奇門異術為唯一的樂趣,她也是個獨身主義者,把全部的愛和所有的本領都給了自己喜愛的弟子們,八大弟子依照入門的先後排列如下:師姐妹四人——忘情仙子顏如玉,忘憂仙子林如芝,忘慎仙子冷如雪,忘恨仙子唐如蜜;師兄弟四人——雲中子賈誌富,風信子史誌國,采桑子王誌強,更漏子薛誌兵。

    王紅嬌的八大弟子,特別是大弟子顏如玉,是她在江湖上行走的招牌。四大女弟子貌美如花,四大男弟子也都各有所長,賈誌富勇而少謀,史誌國謀而難決,王誌強剛而不柔,薛誌兵柔而不斷。隨著紅嬌年齡的增加,雪山派的繼承人問題逐漸成為了她的心事。是選擇女弟子顏如玉來繼承自己的衣缽還是把這片基業交給賈誌富來打理,兩個人選,兩種心情。紅嬌對如玉不僅有師徒之情,還有母女之情,而對誌富卻隻有師徒之義。因此,從內心上講也特別傾向於顏如玉,就在要求上嚴格,有意識地培養如玉的權威——樹立她未來掌門師姐的形象。

    顏如玉經過師傅的精心栽培,從可親的大師姐成長為了可敬的掌門師姐——師傅正式宣布顏如玉作為未來的掌門人。

    八大弟子武藝上各有所成,也各自長大成人了。正當顏如玉春風得意當上掌門人的時候,卻遭受到了個人感情上的巨大挫折——因為掌門師姐權威重,竟然沒有一個師兄師弟來向她表示愛慕之情。看著師兄弟們一個又一個走進了愛情的圍城,顏如玉的心裏不是滋味:首先是發覺了自己以為會追自己的雲中子賈誌富正在和二師妹林如芝在開滿鮮花的季節戀愛了,兩人在春風吹綠的楊柳枝下卿卿我我;不久,二師弟史誌國也向三師妹冷如雪發動了愛情的夏季攻勢,二人很快就像夏天的季節一樣打得火熱了。看到兩位師兄都追求到了美麗的師姐,三師弟王誌強便在秋雨綿綿的時節,小小師妹唐如蜜發動了秋收起義的暴動,兩人情投意合,在7月7日夜半無人私語時,達成了終身不相負的天長地久協議。在白雪皚皚的冬季,八個人中的三對情侶望著xxxx年的第一場雪在歡唿的時候,隻有更漏子薛誌兵和掌門師姐顏如玉兩個人在鬱悶了。

    更漏子薛誌兵和顏如玉在一起怎麽也不會發生什麽故事,意識年齡不般配,顏如玉把薛誌兵當成小弟弟,而不會看作大男人,二是武藝和才能上不般配,三是情意上兩個沒有來電的感覺。這就是著名的“甲女丁男定律”——把男人和女人分別設定為甲、乙、丙、丁四個等級,一般是甲級男追求乙級女,乙級男追求丙級女,丙級男追求丁級女,剩下的甲女沒人敢要,隻有和同樣被拋棄了的丁級男結合了。這就是為什麽紅顏薄命的現實原因。

    於是,顏如玉十分鬱悶,隻好專心致誌地做她的掌門,把三個師妹和四個師弟都疏遠了。

    清風灑蘭雪從懷古先生手下救下了段郎。石嬌和雪碧也非常感激她。四人一起出了雪山迷溝,正好雪琴和楚紅也在,楚紅見了被自己傷害的心上人段郎,不知道說什麽才好,隻好向段郎寫檢討:“段郎哥哥,是我不好……”段郎餓得心慌,揮了揮手,道:“別羅嗦了,快迴去啊!”大家迴到了雪山石屋。當段郎聽到雪碧姐姐為了救他而喝下了雪山魔泉,心中萬分感激,不知道怎麽報答雪碧救命之恩,決心留下來陪伴她。

    雪山四豔加上清風灑蘭雪和段郎等在一起,在雪山頂上吟詩、飲酒,下棋、彈琴,那段郎很快就恢複了自身的風流的詼諧的本性,仿佛生活貨在鮮花叢中的蜜蜂一樣快樂,而忘記了時間的匆匆,忘記了自己肩上的責任。在大家都快樂的時候,隻有楚紅顯得有點鬱悶,因為她曾經有對付段郎的過錯,怕段郎不喜歡自己,雖然一直在尋找機會想和段郎冰釋前嫌,可現在段郎身邊的女人實在是太多了,他會對自己這犯有錯誤的小女子青眼相加嗎?何況,那時候段郎正一門心思地在追求清風灑蘭雪,對楚紅的心裏變化沒有看在眼裏,更沒有放在心上。可段郎在追求清風灑蘭雪的時候,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阻力——無論段郎有多麽豐富的女人經驗,人家對他那套采花拳就是不接招。其實,男人是一種喜歡探索喜歡創新的動物,女人除了美麗,保持著自己的神秘也是吸引男人的最重要的因素。清風灑蘭雪的冷漠和對段郎不即不離的曖昧態度,著實讓段郎鬱悶了大半生,直到後來,段郎從雪琴那裏知道了清風灑蘭雪不能和段郎相愛的原因,依然唏噓不已,引以為終身遺憾。

    不久,段王爺就接到皇兄的飛鴿傳書,說大理國有了麻煩,延慶太子不甘心雌伏,在江湖上糾集了一幫勢力,要奪取皇位。由於延慶太子生性殘暴不仁,恐怕百姓受苦,也怕西方國家以此為借口入侵,要段郎趕快迴去就任天下兵馬大元帥,以早日平定風波。為了國家利益,段郎隻得犧牲個人的感情幸福,雖然難舍難分,但是不得不走。石嬌、雪碧都希望自己的男人有功於社稷,鼓勵段郎迴去建功立業。臨行,問雪碧有什麽要求,雪碧說隻要他照顧好雪琴妹妹。於是段郎把雪琴接迴王府去,讓雪琴一直在王府擔任首席機要秘書。臨走的時候,段郎冊封雪碧為碧妃,石嬌為嬌妃。

    一路上,段郎對雪琴百般寵愛。段郎道:“琴兒,我那麽好色和花心,你不怪我吧?”雪琴道:“王爺年輕風流,心花是自然的,也不全怪你。男人好色,女人好情,乃是人的本性。我不會怪王爺的,隻是希望王爺要以貴體為重,以國家大事為重,把兒女之情看得輕點,看得淡點。當此國家民族危急存亡之秋,應專心用兵,掌權為民,當一個好王爺,小女子就不枉自跟隨王爺一場了!”段郎在雪琴的輔助下,積極采取各個擊破的分化瓦解戰略措施,在大理國的皇族和貴族中建立了廣泛的愛國同意戰線,有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江湖力量,采取威逼利誘,給予美女金錢,許以高官厚祿等等手段,延慶太子的江湖勢力一朝瓦解。延慶太子惱羞成怒,和段郎約定在蝴蝶泉決戰,以分勝負。延慶太子雖然功力深厚,奈何性格乖張,其所用的兵器重36公斤,段郎幾次差點死在延慶太子的杖下,但段郎使用的兵器是紫笛和柳葉劍,以飄逸輕靈見長,他施展出了清秋蝶私下相授的蝶戀花步伐,消耗了對手的真力,以柔克剛,延慶太子負傷遠遁。

    段郎建立了不世奇功,得到朝廷賞識,不僅全權處理軍務,還參與朝廷政務,成了集軍政大權一身的二號人物了。

    商人重利輕別離,官人重權一樣輕離別。段郎在為國家忙忙碌碌,對兒女私情淡化了。對紅顏知己也冷淡了——所以,許多女人對段郎說:“段郎,我不希望你成為國家的王爺,我隻要你做我的段郎‘!”朝廷日月短,江湖歲月長。不知不覺,過了大半年。雪碧為段郎生下一個女兒,取名段芸;石嬌也生了一個女兒,取名段藝。

    朝也盼,暮也盼,朝朝暮暮人不見,此也盼,彼也盼,癡情女子負心漢?!年年歲歲,雪花飄飄;歲歲年年,雪花依然。芸兒和藝兒都能到處跑了,雪碧、石嬌決定把一身的武功傳授給女兒。當女兒吵著向她們要爸爸的時候,雪碧、石嬌才後悔不該做了段郎的女人,更不該讓段郎迴到大理國去——“忽見陌頭楊柳色,悔叫夫婿覓封侯。”侯門一入深似海,何況是王府呢?雪碧對段郎是徹底死心了,隻有最癡情的石嬌,一直在行走江湖,希望有機會遇到自己心愛的段郎,以訴說這麽些年來的相思之情。

    最痛苦的當然還是楚紅了。她本來想靠懲罰段郎引起心上人的高度重視,使段郎主動的愛上自己,結果事與願違,反而失去了段郎。曾經滄海難為水,除了段郎不是男人。楚紅一心一意地等待著段郎迴心轉意地來愛上自己。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哪知道世事難料,段郎一去不歸。自己也落得過人緣兩空。雖然也很喜歡段郎的女兒,有時也把侄女們當成了親生的女兒來愛。但總覺得生命裏缺少點什麽。終於讓她等待到了機會,在江湖上遇到了段郎,結果是花心的段郎對她的熱心一點也不動心。不是段郎不動,而是不懂女人心——哪會想到曾經傷害他的女人竟然是愛他愛得很深的女人呢?!

    楚紅傷心透了,一氣之下,就發誓要得到段郎,終於找到了雪山癡情花,這次終於拿給段郎吃了……

    段郎弄清楚了故事的線索,覺得自己對楚紅也太無情了——多情的人有時就是顯得無情。讓喜歡自己的女人為自己受苦,是段郎死也不願意去做的事情。女人對自己好,才是真的好。女人喜歡自己,才是真的喜歡自己。段郎活著是為了女人而活,死也是為了女人而死。現在,解藥就在眼前,吃了就可以好好地活,不吃就隻有痛苦地死。如何選擇其實不用說了。段郎對楚紅道:“紅妹妹,你自己不早點給我說你愛我,隻要你隻要對我說一聲就可以了……何必要這樣做?”女人是為男人活的,美麗是為了自己喜歡的男人,青春也是為了自己喜愛的男人。女人的一生就是在尋找一個自己喜愛的男人,為他去生活,為他去美麗。當楚紅得到了愛情的滋潤以後,越發地顯得眉眼生春,顧盼神飛,當真是楚楚動人!

    段郎又躲過了一劫。看來,命運之神對他還是特別地眷顧,沒有讓段郎受到太多的痛苦。楚紅和雪琴是老姐妹了。兩人在一起,唧唧呱呱地說了老半天,段郎知道她們會說自己的,也就不去理會她們。

    正當段郎和楚紅沉浸在幸福的愛情之中的時候,殺段聯盟終於搶在王妃刀白鳳和曹雪琴之前找到了他們。

    這次紅月和她的哥哥藍虢親自出馬,率領最精銳的殺手,那架勢是要把段郎捉拿迴去才罷休。

    但真正的危險還是車遲派來的殺手集團。她們是四個女子,分別叫:舞衣、楊柳、青青、梅子。她們是馬蘭花丞相秘密訓練的機關花,是丞相府的四大高手。這次,馬蘭花為了國家的利益,誘使大理國派段郎車遲訪問,目的就是要把段郎消滅在途中。

    其實,越危險就越安全,段郎就沒什麽危險了。因為,兩個集團的人都要來殺段王爺,移花宮要的是活王爺,馬蘭花丞相要的是死段郎。這兩個集團之間必然會發生矛盾。紅月和藍虢追到段郎的時候,正好是馬蘭花集團的殺手舞衣正在布置殺段郎的圈套。舞衣易容成了在溪邊垂釣的釣叟,他唱著滄桑的歌曲,正在設法引誘段郎去看熱鬧——段郎也是釣魚愛好者。

    釣魚的樂趣在於等待。在等待的過程裏,看得見一個人的心理素質。凡是治國的大才,都是善於從釣魚中總結經驗的,所以,老子才總結道:“治大國如烹小鮮。”烹飪高手煎熬小魚的辦法就是治國高手治理國家的辦法。同樣,釣魚高手釣魚的辦法,不但是用兵高手用兵的妙法,也是治國高手治理國家的辦法。“釣魚就釣魚,不要三心二意!”一有動靜,馬上拉竿——要有政治敏感性和積極行動的緊迫感,還要有敏銳的判斷力和剛毅的決斷力。該收則收,該放則放。收發自如,隨心所欲。

    段郎一步一步地走向舞衣,不知道自己正是那快上鉤的小魚。

    隨著舞衣的魚竿晃動,從水裏射出一道白光,夾雜著唿唿的勁風,直奔段郎的麵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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