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盈你好棒!”旁邊女生抱住她安慰,“還有第二輪,咱倆等會追迴來。” “嗯嗯!” 兩個女生互相打氣,並沒有把希望寄托於沈顧北。 昨天訓練時,他表現確實比鄭安南稍微好點,能連續踢四五個。但是讓他追平差距,除非天降奇跡。 而且明眼人都能看出,沈顧北對這場比賽應付到極致,完美貫徹重在參與的運動精神。 兩個女生被迫早早明白‘男人指望不住’的道理,打算自己支棱起來,第二輪努力追平分數。 其他班陸陸續續比完首輪,見五班隻剩下一位男選手,輕輕鬆鬆準備第二輪。 “直接開始嗎?”沈顧北捏住毽子毛,問話語氣雲淡風輕。 趙盈迴答,“嗯,直接開始。” “你不用我這個嗎?”鄭安南不死心,把白毛鑲鑽毽子再度遞過去。 沈顧北嫌棄地轉過身,找到風力影響最小的位置,輕輕把毽子拋起來。 負責為他們組計數的裁判員心不在焉,抬起手跟同伴示意準備下一輪,嘴裏懶懶計數,“1、2、3、4…” 沈顧北的動作優雅且單調,不像其他選手那樣追著毽子滿世界躥,伸長腿費勁夠毽子,幾乎要原地劈個叉。 他宛如設定好程序的智能踢毽子機器,按照固定頻率,精確完成指定動作。 負責計數的裁判員,態度從懶散逐漸變得認真,後來甚至轉化為佩服。 賽場邊,看熱鬧的五班男生,原本深陷於輸球的沮喪中,找個無人角落集體舔傷口。結果看著看著,他們情緒漸漸燃起來,扯著嗓子集體為沈顧北計數,一聲比一聲響亮。 沈顧北完全屏蔽外界聲音,專注完成比賽,期間還遊刃有餘換了一邊繼續踢。 “八十八,八十九…呃,88.5。”裁判員眼睜睜看著他用腳底碰了下毽子,卻故意不踢。 “北子,你啥情況?繼續踢啊!”男生們急紅了眼,紛紛光著膀子站起來。 “你們幹嗎?”鄭安南眯起眼掃視他們,“要打架衝我來唄。” “沒,沒,我們就是著急。”幾個男生又悻悻坐迴去,依舊覺得可惜。 沈顧北明明還遊刃有餘,怎麽中途停止了? 裁判員合計最後成績,“加上沈顧北的88.5,高三五班總共…好巧啊,兩百分。” “不巧,我特意湊個整。”沈姓強迫症表示滿足,蹲下揉揉腳踝。 沈顧北清楚自己的身體能力。他沒有力量方麵的優勢,所以每次去健身房,專注於技巧類鍛煉。踢毽子這種不需要蠻力的運動項目,恰好處於沈顧北的擅長範圍內。 五班的優勢無限大,第二輪幾乎不需要比,穩穩拿下冠軍。兩個女生對沈顧北一臉崇拜,圍觀男生也跟著與有榮焉。 “牛!咱們班又拿下第一!” “總積分榜能追迴來吧?” 人群中,有人酸溜溜奚落,“踢毽子都是女的比,有好吹的?” “你覺得女生比賽容易,你行你上啊。”旁邊男生用胳膊肘撞他,“看看南哥,全場隻有0.5分。” 鄭安南:??? 為什麽我會被鞭屍。 “我迴教室。”比賽結束,沈顧北立刻準備離開。 趙盈連忙說,“別急,我等會去找學校領獎,獎品還有你一份。” “對啊對啊,咱們班能贏,你是最大功臣。” 沈顧北:“我隻是不願意拖後腿。” “呃。”鄭安南再次感覺受到內涵。 即便他再三推拒,兩位女生領到獎品,依舊分給沈顧北。 慶黎中學維持一貫的摳門,獎品隻有一根鋼筆,和批量生產的獎狀。 沈顧北看都懶得看,結果他把獎狀帶迴家,方婉卻視若珍寶。 “沈顧北,是我兒子的名字。沈顧北,字寫得真好。”方婉捧著獎狀,仔仔細細端詳,“多好啊,這是你帶迴來的第一張獎狀,媽要把它裱起來。” 沈顧北以前學習成績好,但因為性格內向,導致老師選三好學生總忽視他。十多年下來,連獎狀都沒拿過。 為此,嬸嬸沒少用沈朋的獎狀刺激方婉,嘲諷她兒子沒出息。 方婉害怕給沈顧北壓力,嘴上不說,心裏總惦記著。 沈顧北吐槽,“一張破紙而已。” “哪能是破紙?”方婉護住獎狀,笑眯眯告訴他,“這是我們北北掙來的榮譽。” 她那麽歡喜,沈顧北隻好由著媽媽去。 方婉美滋滋研究獎狀,問寶貝兒子想要什麽獎勵。 “明天你們學校放假,媽帶你去鎮上買新衣服。你每天穿校服,把紅衣服都穿褪色了。” 沈顧北拒絕,“不用,我明天要進城。” “又進城?做什麽?” 沈顧北沒辦法說實話,又不願意欺騙母親,含糊迴答‘有事’。 “不能告訴我?”方婉猜出來,卻沒有逼問,“北北長大了,有瞞著媽媽的小秘密。” 沈顧北舔了下唇,竟然被她哄小孩的說法,弄得有些尷尬。 “需要什麽跟媽媽說。家裏雖然沒太多錢,但媽賺來的,都給你用。”方婉又拿出裝錢的布包,把麵額較大的紙鈔全塞到沈顧北手裏,囑咐他別委屈自己,遇到喜歡東西就買。 “不用。”沈顧北把錢推迴去,正兒八經跟母親透露,“我這次進城,不是去玩的。” “嗯?” “是去賺錢。” 小長假第一天,淩晨五點。 天將而未亮,空氣微微有些清冷。 鄭安南上次感冒太厲害,搞出心理陰影。出發前裏三層外三層,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像要去南極探險。 結果剛跟沈顧北碰頭,他已經熱出一身汗,差點吐舌頭散熱。 沈顧北打量他的新造型,嘴角抽搐著問,“你跟我有季節差嗎?” “什麽呀?”鄭安南解開衣服扣,嘟嘟囔囔抱怨,“我好熱。” “那你真是活該。”沈顧北揉揉眉心,問他昨晚有沒有通知那群小朋友。 “通知啦!”鄭安南驕傲地挺起胸膛,“我按照你說的,讓他們搭中午的車去扶溪市,還要帶上前幾天做好的紙盒。” “好,那我們先過去吧。”沈顧北先上車,拿錢買了兩張票。 鄭安南剛把錢包掏出來,卻沒有用武之地,他悶聲嘀咕,“你這是還我上次的車票錢嗎?” “不是。”沈顧北迴答,“今天算出差,給你報銷車費。” “咦?”鄭安南竟然聽明白,眼睛亮起來,美滋滋問,“所以,我今天有工資拿嗎?” 沈顧北習慣性揉揉他頭發,“你要好好表現。” “好哦~”明明隻有五塊錢工資,鄭安南依舊開心到飛起。 然而,他的好心情,僅僅持續到下車前一秒。 抵達扶溪車站,鄭安南剛下車,抬頭看到馬路對麵的刀疤臉。 刀疤臉手上拎了個瘦瘦小小的男性,身子蜷成小小一團,如同淋過雨的流浪貓,微微瑟縮。 他看起來比沈顧北還要瘦兩圈,露在衣服外的身體皮包骨頭。丟到荒郊野嶺,連野獸都嫌吃了硌牙那種。 刀疤臉注意到他們,眼睛直直看過來。 鄭安南頓時警惕起來,牢牢護住沈顧北,悄悄對他說,“等會要是打起來,你就快跑。” 沈顧北好笑地問,“那你呢?” “我…”鄭安南認真思考半分鍾,才一本正經說,“我先跟他打,打不過我就報警,讓警察叔叔保護我。” “噗嗤——” 作者有話要說: 8.20號入v,感謝大家支持,比心心!第24章 “呸。” 人潮洶湧的扶溪車站正對麵,彭野遠遠發現沈顧北,吐出嘴裏還未抽完的煙蒂。 他手裏拎著對方要的人,身體停留原地穩如泰山,雙眼直勾勾看過去,用目光打招唿。 沈顧北身邊跟著一個十七八的毛頭小子,模樣挺俊,是那種招小姑娘喜歡的類型。彭野以前見過幾次,估摸就是那天跋山涉水,跑到東流村欺負小學生的鄭安南。 想象中,彭野本以為鄭安南應該打扮的流裏流氣,典型混混長相。 結果,本人看起來意外的端正英氣,雙眼明亮有神,一身少年朝氣。 看起來白白胖胖,充滿希望。 那邊,鄭安南注意到嚇人的刀疤臉,明顯有些害怕。下車時明顯腳步變慢,似乎想要趁機躲開,又顧慮沈顧北。即使心裏忐忑,也牢牢護住背後的人。 彭野摸爬滾打多年,輕易看透鄭安南的本質,知道他跟那幫混社會的壞學生不一樣。 或許表麵看著吊兒郎當,內裏並沒有遭受汙染。隻要受到正確引導,隨時可以懸崖勒馬。 彭野瞅瞅他,又瞧瞧他旁邊那位清俊自若的少年,心裏竟然有幾分羨慕。 年輕真好,隨時能夠迴頭再重新出發,不需要付出慘痛的代價。 興許是彭野目光過於專注,搞得鄭安南危機感愈發嚴重,貼到沈顧北身邊小聲商量,“喂喂喂,我們要過去嗎?對麵的刀疤臉看起來好嚇人。” 沈顧北挑眉,故意捉弄小慫包,“你害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