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靈知道他是什麽意思。


    “奶奶已經去了,見了也隻會傷心,何苦……”她搖搖頭,不太讚成。


    裴羽咧了咧嘴,又要哭:“我今天一直在東海那邊,沒有來得及趕迴來見奶奶最後一麵……奶奶一定有話要跟我說的。”


    阮靈一聽就心軟了。


    今天她一直在忙四海的事情,為了安撫東海的海族,她特意派去了自己最親近的人。如果不是她把裴羽調走,他一定能見到奶奶最後一麵。


    對於裴羽來說,奶奶是與他最親的人。


    當初裴殊把他從山上撿迴來,雖然說是阮靈養著的,但阮靈時常在外忙,小狐狸在家裏都是跟著奶奶的。


    奶奶天天給他吃的,領著他四處溜達,把小狐狸放在膝蓋上,坐在搖椅上曬太陽。


    可以說,在小狐狸沒有化形的那段日子裏,與他陪伴最多的便是奶奶。


    “阿嫂,求求你啦。”裴羽央求。


    這對於阮靈來說,不算什麽難事。之所以拒絕,不過是不想讓奶奶的魂魄傷心。


    不過既然奶奶沒能見到羽兒最後一麵,想必也是想見他的。


    阮靈便半蹲到地上,掌心向下,猛地拍在地上,召喚出此地的土地神。


    鳳凰鎮的土地神是花含香。


    她跳出來,看見阮靈,正要說話,又看見裴羽臉上有淚痕,又遲疑下來。


    倒是一直沒吭聲的老君開了口:“小土地,把這娃兒的奶奶帶來給他見一麵。”


    花含香也注意到了白胡子老頭兒,一開始沒當迴事。


    她也沒見過太上老君。


    這會聽他說話的語氣,也不太想搭理。


    “阮靈,你召我來什麽事呢?”花含香問。


    “奶奶的魂魄是你帶走的吧?”阮靈直接問。


    “我沒有啊。”花含香茫然,“裴家的奶奶……沒了嗎?”


    阮靈不由皺眉。


    花含香是此地土地神,她怎麽可能不知道。


    那奶奶的魂魄去哪裏了?


    莫非有人搞鬼?


    如今阮靈已經是府城隍,又是冥後,地府也沒人敢在她地盤上搞事情。


    要麽就是……天界?


    阮靈就看向了太上老君。


    老君眨眨眼,一臉天真無邪。


    阮靈正要說話,忽然覺得遠處一陣涼意襲來。


    是熟悉的氣息。


    她抬頭,看見不遠處,一道身披黑袍的修長身影緩緩走來。


    在他身邊,是一個矮矮的老婦人。


    那是……


    冥王和裴老太。


    裴羽看見奶奶,眼眶一熱,連忙衝過去,抱住了她,眼淚掉下來:“奶奶……”


    裴老太的魂魄有些茫然,直到看見裴羽,才緩過來一些。


    她拍著裴羽的後背,溫聲笑道:“好孩子,哭什麽呢。奶奶不是好好的嗎。”


    阮靈和花含香也忙走上前。


    花含香跪下給冥王行禮。


    冥王抬了抬手,看向阮靈,道:“我正好遇見了奶奶,知道你們一定想見她,就把她送來了。”


    “原來如此,我正擔心呢。”阮靈的目光落在裴老太身上,神色黯然。


    冥王看向太上老君。


    他們可是老熟人了。


    太上老君有點怵他,本想假裝自己不存在,但冥王的清冷目光,想要忽視可沒那麽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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