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眉頭緊皺,搖著頭,歎氣:“準備準備吧。”


    阮成德驚呆了:“準備什麽?”


    “準備後事吧。”


    “你說什麽?!”阮誌遠的聲音猛地抬高。


    他一把揪住郎中的領子,麵目猙獰吼道:“你個該死的庸醫!你胡說八道什麽,我妹妹到底怎麽了?”


    郎中使勁推開他,怒道:“你幹什麽?不要動手,有話說話,有辱斯文!”


    金氏撲過來拉住郎中,哭道:“大夫,你救救我女兒,救救她,她還這麽小啊!”


    郎中歎氣:“我也沒辦法,阮娘子撞到頭了,流那麽多血,哪怕是神仙來了,也救不活了……”


    “不,不會的……”金氏哭叫著,“我女兒不會死的,你騙我,你胡說八道!”


    她去抓郎中。


    村民都來拉住她,郎中趕緊離開。


    阮誌遠連滾帶爬衝到屋裏,伸手在妹妹鼻子下一摸。


    果然沒氣了……


    他整個人猶如被雷電擊過,呆愣在當場。


    金氏撲到床前,崩潰的大哭大叫:“我的囡囡,我的女兒……你怎麽就走了,你不能走啊,你讓娘怎麽活啊……”


    聽者無不落淚,默默擦眼淚。


    “王八蛋!”


    阮誌遠衝到外麵,一拳頭打在大哥臉上,怒吼道:“阮誌高你個畜生!你看看你幹了些什麽!小妹死了!!”


    阮誌高被他打歪在地上,就這麽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阮誌高!你裝什麽死,你給我起來!”阮誌遠拽他起來。


    阮誌高猶如一攤爛泥躺在地上,喃喃自語:“老二,你打吧,打死我吧,這樣我心裏也好受……”


    阮誌遠聽他這麽說,也一下子崩潰。


    他一屁股坐到地上,嚎啕大哭,斷斷續續說道:“大哥啊!那可是咱們唯一的親妹妹!咱從小疼到大的妹妹!以前她性子不好……做了不少錯事,咱都沒舍得碰她一根手指頭,哪怕她攆走陳淑鳳,大哥你也沒怎麽著她……怎麽如今就對她動手了?!”


    阮誌高抓著頭發,滿臉血的臉上看不出什麽神情,但眼睛裏滿是悔恨的淚水。


    阮誌遠抬起袖子,抹了把眼淚,說道:“囡囡難道不想救大嫂嗎,她也盡力了啊……你怎麽能怪她?”


    阮誌高嗚咽哭著:“我錯了,都是我的錯……我真是一時氣急了失手……”


    “嗬嗬!”裴羽走過來,抱著胳膊,冷笑著看他們,“阮誌高,你心裏一直對妹妹有怨氣吧?從小你就覺得她煩人,討厭。後來她趕走陳淑鳳,你就一直怨她,愣是一年沒跟她說話。後來她變好了,會醫術,卻沒能讓陳淑鳳懷孕,你心裏其實也不滿吧?再後來,陳淑鳳做錯事,你被逼著休妻,你敢說,你心裏對妹妹沒有一絲埋怨嗎?”


    阮誌高躺在地上,蜷縮著身體,抱著頭嗚嗚直哭。


    他承認心裏對妹妹有一些埋怨,但他絕沒有想要傷害妹妹的想法啊!


    屋裏,金氏哭的昏死過去,被灌水掐人中弄醒後,就哭喊著要跟女兒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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