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裳很快把目光鎖定在了通亭湖的一條龍魚身上。


    這條龍魚名叫旱川,是已經化形八百年的通亭湖河神。


    他本體是一條龍魚,有著龍族一絲血脈,但終究還是一條魚。


    換做從前,高貴如龍公主,連看都不會看一眼旱川。


    但今時不同往日。


    龍族瀕臨滅絕,龍神還未出世,她必須要為龍族盡可能多的積蓄力量。


    於是,她來到了通亭湖。


    旱川聞訊趕來迎接她,看見容貌姣美,氣質高貴的龍公主,也是一見傾心。


    他恭恭敬敬把碧裳迎進去。


    碧裳坐了一會兒,與他談了現今四海的狀況,


    從旱川的言語中,碧裳看出來,他還沒有歸順天界,甚至可以說,對龍族很忠誠。


    這讓碧裳飽受搓揉的心,得到了一絲安慰。


    旱川準備了豐盛的酒席招待龍公主。


    酒席上,飛淼裹著一身黑袍,猶如一柄沉默的利劍,安靜的站在碧裳身後,如影隨形。


    在水中的時候,他便是人身魚尾,即便在旱川這樣的龍魚眼中,鮫人也是低賤的。


    碧裳不可避免的又喝多了。


    但她的酒量也在一次次的宿醉中,得到了鍛煉。


    雖然喝多了,卻並沒有醉的不省人事。


    “旱川,你可娶親?”碧裳眼眸染了幾分醉意,問。


    旱川搖頭,神情帶了幾分羞澀:“還不曾娶妻。”


    碧裳點頭,便不再言語,隻一杯接一杯的默默喝酒。


    喝過酒,旱川扶著碧裳迴到客房。


    碧裳拉著他,倒在了床上。


    旱川沒站穩倒在龍公主的身上,頓時漲紅了臉。


    飛淼見狀大怒,舉起刀就架在了旱川的脖子上:“無恥之徒,膽敢冒犯公主殿下!滾出去!”


    旱川剛要起身,卻被碧裳拉住了。


    她醉眼迷離,掃了眼飛淼,說:“你,出去。”


    飛淼不肯做:“殿下,屬下要保護您的安全!”


    碧裳眸光微閃,一巴掌扇在他臉上,冷冷道:“你隻需要服從本公主的命令。滾出去!”


    龍族的力氣,對於鮫人來說,猶如一座山。


    飛淼被抽的翻滾出去,嘴角溢血。


    他爬起來,站在門外,卻不敢再進去。


    屋裏傳來龍公主的低吟聲。


    飛淼知道那是什麽聲音。


    他垂首立在門邊,雙眼盯著外麵暗沉的湖底,聽了整整一夜。


    清晨。


    湖底也似乎亮堂了一些。


    碧裳掀開被子,跳下床,穿上衣服。


    “殿下,”旱川連忙起身,輕輕從身後抱著她,臉上全都是迷戀,“公主殿下,旱川冒犯了您,但旱川絕不後悔。我即刻準備婚禮,迎娶公主。”


    碧裳推開他,冷冷說道:“我怎麽可能嫁給你?別做夢了!”


    旱川愣住:“可是昨晚……”


    “昨晚的事情,隻是碧裳一時衝動,請旱川君忘記吧。”碧裳穿戴好衣裳,隨手捋了捋長發,抬腳向外走去,毫無一絲留戀。


    旱川心頭湧動了巨大的失落,喃喃自語:“殿下……”


    碧裳不再理會他,徑直走出去。


    飛淼立即跟隨她身後,安靜的像是一片影子。


    離開通亭湖,落在岸邊。


    飛淼魚尾再次化作一雙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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