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靈問他:“你知道曇花嗎?”


    “知道。”冥王道。


    “那……好吧。”阮靈捏著芍藥,安靜飛在他身邊。


    冥王本就是話不多的人,也沉默著飛行。


    片刻後,阮靈忍不住問:“冥王,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問。”


    “你為什麽一直打著一把傘?”


    “遮陽。”他言簡意賅迴答。


    阮靈朝他幾乎白到透明的臉龐看了眼,說道:“多曬曬太陽對身體好。”


    冥王:“……”


    他沒吭聲。


    阮靈繼續說話:“你就是常年不見光的緣故,白的有點太過分了。你見過有男人比女人還白的嗎?”


    冥王朝她臉上看看,說道:“地仙應該都是白的,因為他們都是晚間做事。你算是個例外。”


    “那是的,我……”阮靈剛得意,忽然反應過來,“你是在變相說我長得黑?”


    “本王的意思是,你比我黑,是有原因的。”


    “我不稀罕跟你一樣黑。”阮靈伸手扯他的傘,“光天化日的,別打傘了,看起來好娘。”


    冥王輕飄飄的躲開她的手。


    阮靈繞過去搶他的傘。


    冥王始終淡定的舉著傘,閑庭漫步一般。


    無論阮靈怎麽折騰,連他的衣角都沾不到。


    反倒自己耗了許多神力,飛了幾百裏之後,就逐漸開始力不從心,在半空中搖搖晃晃起來。


    冥王冷眼旁觀。


    阮靈知道他什麽意思,也不求助,隻埋頭飛行,努力集中精神,把所有的神力都調出來用以施展縱雲術。


    這一招果然讓她又能堅持飛行許久。


    北海距離沛縣有上萬裏,以阮靈的神力,平時也能勉強飛個兩三千裏,超過五千裏就有些勉強,八千裏就絕對做不到了。


    冥王就想看看她什麽時候開口向他求助。


    阮靈就憋著一口氣,臉都憋紅了。


    又飛過一程,冥王感覺她的速度明顯慢了下去。


    阮靈腳下一歪,下降好幾十丈。


    下頭的密密麻麻的森林。


    冥王跟著她飛下來,說道:“這裏的下方是一片沼澤,好像有許多鱷魚和毒蛇。


    阮靈後心一涼。


    她生平什麽都不怕,最怕蛇。


    一想到那冰涼涼的,滑膩膩的條狀動物,她就覺渾身寒毛直豎。


    她連忙一把揪住冥王的袖子,攀著他穩住身形,說道:“北海龍王過壽,不能叫人家等著,咱們還是快一點的好。”


    冥王看著她抓緊自己衣袖的手骨節泛白,心中好笑。


    終於也知道她的弱點了。


    “快走啊。”阮靈緊張的嗓子有點發幹。


    冥王見她是真的不安,也不忍再逗她,便一手舉著傘,一手攬住她腰身,周圍亮起一圈白蒙蒙的光圈,速度猛然提升,咻的劃過一道白光,消失在半空中。


    阮靈隻覺眼前一花,再睜開眼,已經站在了一片大海麵前。


    深藍色的大海,海風唿唿直想,鹹濕的海水味道撲麵而來。


    無邊無垠的大海讓人覺得自己的渺小,也讓心胸瞬間覺得開闊。


    二月份的海邊,還是很冷的。也沒有什麽人。


    阮靈站在海邊,裙子被風吹的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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