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婆跑到裏屋一個櫥櫃,踩在板凳上,在最上麵的抽屜裏,翻了半天,摸出一粒碩大的黑色藥丸。


    “來,把這個吃了。”她伸出手。


    阮靈看了看:“這丸子怎麽吃,咬著吃,還是煮湯?”


    “直接吞下去。”


    “鴿子蛋這麽大,怎麽吞?”


    “就這麽吞。”孟婆一手捏住她下巴,一手把藥丸塞進她嘴裏。


    阮靈差點被噎死。


    她捶胸伸脖子,費了好大力氣,才咽下去。


    “這不是吃下去了嗎?”孟婆笑嘻嘻說。


    “……”阮靈簡直無力跟她吵嘴,她問,“你給我吃的這是什麽?”


    “陰氣丸。”孟婆解釋說,“吃了這個,會掩蓋你身上的陽氣,簡單來說,就是讓你充滿鬼氣,崔鈺他們也就察覺不到你的身份。”


    “吃完了,然後呢?”阮靈低頭看看自己,好像沒什麽變化。


    孟婆說:“你在這裏等著,等黑白無常路過時候,把你跟別的鬼差一起帶進去。”


    “好。”


    阮靈便留在這裏。


    一炷香後,她感覺到身體出現了變化,感覺很冷。


    她喊孟婆。


    孟婆過來看她一眼,笑道:“差不多了。你這個模樣,我相信,便是冥王也認不出你。”


    “我現在什麽樣子了?”阮靈心中好奇,連忙找來一麵鏡子,朝鏡子裏看。


    鏡子裏出現的,是一張平淡無奇,甚至有點醜的年輕女子麵容。


    “這是怎麽迴事?”她迴頭問孟婆。


    孟婆道:“我不是說了嗎,喬裝易容。崔鈺又不是瞎子。”


    阮靈摸摸自己的臉,絲毫沒有易容的痕跡。


    她忍不住驚歎:“孟婆您這手藝,不去當化妝師可惜了。”


    “嘿,你別高興太早。”孟婆說,“吃了這丸子,可沒那麽舒服。短期之內,你也沒法恢複原本容貌。”


    阮靈吃驚:“沒法恢複?”


    “放心放心,一年半載的,等藥效消失,也就慢慢恢複了。”孟婆笑道。


    阮靈總覺得她這表情,有點幸災樂禍的意思。


    變成這副鬼樣子,又不能說話,去了大概也就隻能遠遠看他一眼。


    這時外麵響起腳步聲。


    孟婆道:“黑白無常來了,進去酆都,你就不能說話了。你可要小心些,裏麵沒人知道你是城隍神,如果你犯錯被誅滅,誰也救不了你。”


    阮靈點頭,表示明白。


    黑白無常恭恭敬敬走進來,身後還跟著一串鬼差。


    有男有女,都穿著同樣的黑色衣衫。


    “孟婆大人,又要麻煩您老人家了。”謝必安笑眯眯說道。


    “知道是麻煩,還敢廢話?”孟婆冷著臉,“今天我心情不好,帶著你的人滾。”


    孟婆在地府地位超然,即便她臭脾氣遠近聞名,旁人也隻能忍著。


    謝必安朝範無救使了個眼色,趕緊領著鬼差離開。


    “去。”孟婆朝阮靈努努下巴。


    阮靈乘機混進鬼差中,跟在黑白無常身後,離開孟婆莊,進入酆都。


    一踏進酆都大門,她就發現自己再也發不出絲毫聲音。


    像是這裏有什麽禁製,阻止她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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