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靈費力睜開眼,輕聲問:“你還好嗎?”


    裴殊記起昏迷前的事情,低頭看看自己,除了衣衫上的血,已經看不出一絲受傷的痕跡。


    連傷口都不痛了。


    他握住阮靈的手:“你救了我?”


    “不,是你救了我。”阮靈輕輕笑道,“裴殊,謝謝你。”


    “你,你會不會有事,你現在哪裏疼,哪裏不舒服嗎?”裴殊看她這樣,心裏怕極了。


    阮靈按住他的手,輕輕搖頭:“我是神靈,你忘了嗎。隻要有一口氣,就不會死的。”


    裴殊把她扶著,讓她靠在自己懷中,心疼的說:“你以後不要為我這樣。我隻是個凡人,不值得你這樣。”


    阮靈把臉靠在他懷裏,低聲說:“什麽凡人,什麽神靈的,我何曾在意過這些。”


    裴殊愣住:“你……”


    “我之前說的那些話,不過是為了拒絕你。”阮靈咳嗽著,說道,“我終要離開,我不想讓你難過。”


    “我不在乎,哪怕與你在一起一天,我也感激。”裴殊輕輕環住她,像是抱著一件珍貴的易碎品,“阮靈,不要為我擔憂任何事。隻看當下,好嗎?”


    阮靈聽著他躍動的心跳,想起他為自己,不畏赴死的模樣,心中卻隻有後怕。


    她沉默片刻,道:“那擄走你的人,是桃林鎮土地神初五。你若與我在一起,我怕終究一天,我會連累你。”


    “不,我不會成為你的拖累。”裴殊道,“阮靈,相信我。”


    “我信你。”


    “你,你願意了嗎?”裴殊有點不敢相信,頓了頓,又說,“阮靈,我為你死,是我自己願意。如果你是因為這件事……”


    “我不是為此。”阮靈垂下頭,“我……”


    “你說呀,我聽著呢。”他柔聲說著,星眸熠熠生輝。


    “我看見你要死了,我才發現,我不想失去你。”阮靈豁出去了,說道,“我想讓你活著,好好活著。看見你滿身是血,我很害怕。”


    裴殊心中激蕩,收緊手臂,抱住她:“靈兒,你心裏有我,你也是喜歡我的,是嗎?”


    阮靈聲音軟軟的說:“往日裏,我雖然拒絕你,但我看見你的時候,心裏總會高興。我想,我也是歡喜你的。”


    裴殊心中湧上狂喜,他忍不住,低頭在她額頭輕吻了下。


    “靈兒,我好高興,我真的太高興。”他有點語無倫次,耳根也是紅的,“靈兒,我可以再親你一下嗎?”


    “不行。”


    “啊?”


    “我現在太難看了。”她現在臉色蒼白,嘴角有血跡,身上也都是血汙。


    裴殊捧著她的臉,在她唇上落下一個吻,低聲說:“無論你什麽樣子,我都喜歡,喜歡的要命。”


    他高興,阮靈心裏也有些愉悅。


    隻是她現在實在太累了,隻想好好睡一覺。


    她挪了挪位置,整個人窩在他懷裏,說:“我睡一會兒,到家你抱我下去,不許吵醒我。”


    “你睡吧,我陪著你。”裴殊說完,想起一件事,“你既早就喜歡我,為什麽阮青和楊大妮要給我做妾時,你不生氣?”


    阮靈閉著眼,低笑:“她們,能對我構成威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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