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狼盟最後一個殺手接到的最後一個任務是殺死自己。


    西蒙圓滿的完成了這個任務,至此,世上再無天狼盟。


    “看見了吧,我們總習慣於把人往壞處想,實際上哪怕是窮兇極惡的人,也有高尚的一麵”。


    “你想說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海東青麵無表情。


    “盡管他們惡貫滿盈,卻比不少衣冠楚楚、滿口仁義道德的人更有英雄氣概”。


    “在我看來,死人遠比高尚的人要可靠得多”。海東青的目光從狼三和西蒙的屍體上一掃而過。“一個西方麵孔的國際通緝犯,在這種局勢下逃出境的可能性不大,一旦被抓住,即便他死扛不出賣我們,也難免有人拿他做文章”。


    陸山民歎了口氣,他並不是不知道其中的厲害關係,隻是心中難免有些悲涼。


    “不少人說我格局小,其實說得一點沒錯。我不是高高在上的道德先生,所以對天狼盟這個殺人如麻的殺手組織並沒有太大的惡感,我也沒有你這麽理性,能夠坦然的麵對一個個死亡”。


    海東青微微皺了皺眉,冷冷道:“你不必感到內疚,即便他不自殺,你也不殺他,我仍然會毫不留情的殺了他”。


    “你把什麽髒水都往自己身上潑,倒顯得我像婆婆媽媽一樣”。


    “你不是像,本來就是”。海東青淡淡道,“況且,我隻是實話實說”。


    陸山民轉頭靜靜的看著海東青,沒有說話,目光溫柔而平靜。


    海東青這個叱吒風雲的“女魔頭”,在陸山民的目光下竟然感到心跳有些加快,每當這種時候她都會莫名的產生一種憤怒,一種分不清是對自己還是對陸山民的憤怒。


    “謝謝你”!


    正當她要忍不住發怒的時候,她聽到了一聲溫柔的‘謝謝你’,胸中的怒氣霎時間煙消雲散,換之一絲絲心疼。


    這個男人活得太累了!


    本想說兩句安慰的話,但想了半天又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她從來都不是一個善解人意的女人。


    “以前認為你隻懂得打打殺殺


    ,其實你也是個善解人意的女人”。


    這一次,海東青沒有生氣,眼眶竟不自覺微紅,還好有墨鏡遮擋,不至於讓人看見。轉頭望向吳公館方向,那裏的槍聲已經變得零星稀疏。


    “還沒弄明白怎麽迴事嗎”?


    陸山民搖了搖頭,“要是我能看得明明白白,他就不是高手了”。


    “接下來該怎麽辦”?


    陸山民神色堅毅,“既然是被牽著鼻子走,除了被一直牽下去,還能怎麽辦”。


    “真的殺了呂震池和田嶽”?


    “既然他看準了我會殺他們,我又有什麽理由不殺”。


    陸山民說著笑了笑,“槍聲差不多停止了,該上場了,怎麽樣,這一次我很聽話吧”。


    “這種時候,你還有心思開玩笑”。


    陸山民緊了緊拳頭,身上的氣機和氣勢同時騰升,“活著的人總得活下去吧,死了的人總不能白死吧”。


    ········


    ········


    隨著“哐當”一聲巨響,被子彈打的千瘡百孔的鐵門轟然倒塌。


    沒有了陳慶之這根頂梁柱撐著,剩餘的人不過是做無謂的垂死掙紮,這些論單打獨鬥個個不弱的高手,在易翔鳳帶領的雇傭軍麵前不過是秋後的稻子,一鐮刀過去,倒伏一片。


    隨著一顆子彈射入最後一人的胸膛,這個世界終於安靜了下來。


    白雪飄飄,鮮血橫流,紅白相間,格外妖豔。


    龍尾閣背靠後山,山如圈椅,三麵合圍,唯留一闕,山上古木森森、怪石嶙峋,放眼望去,令人生畏,寒風吹過,陰風刺骨。


    這才是吳公館的風水泉眼,也是易守難攻的絕險之地。


    來到入口處,易翔鳳停下了腳步,多年的戰爭生涯告訴他,裏麵潛伏者巨大的危險。敵人隻需居高臨下埋伏幾個狙擊手,就足以讓處於空曠低處的他們成為活靶子。


    不僅是他,其他的雇傭兵都看出了此地的兇險,所有人將目光齊齊落在他的身上,他們雖然不是正規軍,但也是軍人,軍人的天職就是服從命


    令,哪怕明知道上前一步會死。


    “老大,硬闖進去有難度,要不我帶一隊人從側麵上山,先掃清山上的埋伏”。


    易翔鳳搖了搖頭,這裏不是境外的戰場,如果山上再有一兩個陳慶之那樣的高手,在山林之中分兵而行,隻會被逐個擊破。


    “你們就到此為止吧,報仇雪恨這種事還得當事人親自動手才有成就感,更何況,這裏是吳家的祠堂祖地,你們若是打擾吳家曆代先祖的英靈,別怪我吳崢不講信用”。正在易翔鳳猶豫要不要硬闖的時候,一陣雄壯的聲音從龍尾閣裏傳了出來。


    易翔鳳滿身殺氣,狠狠的盯著龍尾閣,“你真能做到兩不相幫”?


    “我吳崢雖然不太守信用,但卻懂得權衡利弊,陸山民死在吳公館對我沒有好處。你不相信我,也應該相信陸山民的判斷”。


    易翔鳳抬手看了眼腕表,咬了咬牙,“撤”!


    ··········


    ··········


    龍尾閣裏,吳崢掃了一眼呂震池和田嶽,習慣性的摸了摸大光頭,“小侄能為兩位叔叔做的就隻有這麽多了”。


    田嶽雙眼微閉,“生死有命,但願今天能結束這一切吧”。


    吳崢眯著一隻眼看向呂震池,“兩位叔叔不會天真的以為你們死了就結束了吧,我到認為這隻是一場大戰的開始”。


    呂震池眼觀鼻鼻觀心,“那也不關我們的事了”。


    “我還是無法相信有人能坦然麵對死亡”。


    “每一個人都有認識的障礙,你不相信不等於就沒有,天京四大家族能曆經改朝換代而延續至今,為之坦然赴死的人又何止我與田兄二人”。


    吳崢嗬嗬一笑,“也是,你們已經沒有了談判的籌碼,我倒是很好奇陸山民會給你們一個怎樣的死法”。


    “請田呂兩條老狗出來赴死”!


    龍尾閣外,一陣雄渾的吼聲在氣機的加持下,如九天之雷悍然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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