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合作可以從長計議,眼下最要緊的是找到吳民生”。


    “這也正是我想問你的,他怎麽可能從你眼皮底下失蹤”。


    吳崢看了眼小妮子,淡淡道:“能無聲無息從我眼皮底下劫走人的,隻有一個人能做到,剛開始我以為是劉小姐做的,後來我才得知你們在金山醫院”。


    小妮子切了一聲,“你太小瞧本小姐了,我要是當時在場,首先要做的就是取了你的狗頭”。


    陸山民眉頭微微皺了皺,不禁讓他想起上次在周同那裏的時候遇見的那個人,那次若不是祁漢通過路燈看到了那人的影子,也發現不了他的偷窺。


    “是不是想到了什麽”?吳崢半眯著僅剩的一隻眼。“如果想到了,我希望你能告訴我,否則我們將失去最基本的合作基礎”。


    “除了小妮子確實還有這麽個人,不過並沒有多大意義,因為當時是晚上,他有蒙著麵,雖然有過短暫的交手,但我不知道他是誰,更不知道他是哪方的勢力”。陸山民自然不會因為吳崢的激將就全盤托出,隻是覺得這件事告訴他也沒什麽影響。


    吳崢的獨眼迸發出一抹淩厲的狠意,“看來就是他了”。


    說著又說道:“我知道你接觸過影子,會不會是他們的人”?


    “這個猜想沒有意義,他們本來就是藏在暗處的一群人,即便是也沒有辦法”。


    吳崢冷冷一笑,“在家族會議上吳民生沒有出現,在董事會上,吳民生也沒有出現。不管他們的目的是什麽,至少在他們看來吳民生這張牌會有更大的用處。做生意,無非是討價還價,漫天要價,坐地還錢,既然是為了利益,就有談判的空間”。


    “你想讓我幫你去談判”?


    吳崢淡淡的看著陸山民,“你難道不想吳民生死嗎,他徹底死透了,你的仇才算是徹底了結”。


    “沒問題”。陸山民冷冷的看著吳崢,“那你呢,你又能給我什麽”?


    吳崢笑了笑,“呂震池和田嶽來找過我,商量著怎麽利用你引出陸晨龍和影子,有我在中間給你通風報信,這算不算一份天大的大禮”。


    陸山民冷冷一笑,“蚌鶴相爭,漁翁得利,你的算盤倒是打得很想”。


    吳崢哈哈一笑,“彼此彼此,這也不正是你所想要的嗎”。


    “好,你等我消息”。


    ················


    ················


    迴去的路上,小妮子一直悶悶不樂。


    陸山民太了解她了,她是一個很記仇的人,誰要是欠了她一毛錢不還都得跟他拚命。


    以前在馬嘴村的時候,誰借了她一根針一根線,她都能堵著人家門讓人還。記得有一年西山頭的王大嬸借了她十塊錢忘記了還,大年三十硬是坐在人家門口不走。


    馬嘴村的人都知道,欠誰都千萬別欠小妮子,不管是欠什麽東西。


    三人分別都差點死在吳崢手裏,大黑頭現在還成了警察通緝的通緝犯,現在


    還反倒要與他合作,心裏怎麽能好受。


    但是,現在這種情況,他陸山民能有什麽辦法。正如吳崢所說,現在不是他陸山民用把柄脅迫他合作,而是他吳崢捏著把柄脅迫他陸山民合作。


    外麵的世界不是馬嘴村,遠沒有那麽簡單。


    海東青說他出來混了這麽久還是那麽衝動和幼稚,不禁想到在哪本書上看到過的一句話,‘一個人是否成熟,成熟到了什麽程度,標準就是看是否學會了妥協,又能妥協到什麽程度’。


    所以,他覺得海東青說得不對,相比於馬嘴村的陸山民,現在的陸山民已經成熟了許多,因為他漸漸的學會了妥協。


    “小妮子,你是不是怪我與吳崢合作”?


    小妮子開著車,嘟著嘴,“我不是怪你,是恨吳崢卑鄙無恥,我心胸沒有你寬廣,什麽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那這十年怎麽過,多難熬。女子報仇不隔夜,隔夜了一晚上我都睡不好”。


    陸山民笑了笑,“會有機會的,多行不義必自斃,吳崢這種沒有底線的人不會有好下場,我們不收拾他,老天也不會放過他”。


    “我才不管老天收拾不收拾他,反正我要收拾他”。


    ·············


    ·············


    “贏先生,你能給我講講這幅畫的含義嗎”?一個五十來歲的,西裝革履的男人盯著眼前的話,看了半天也沒看不明白畫的是什麽。


    “看不懂”?贏恬推了推金絲眼鏡,含笑反問道。


    西裝男人故作深沉的摸著下巴上稀疏的胡須,“嗯、、、看山不是山,看山又是山,看山還不是山”。


    男子上前幾步,又後退幾步,近看、遠看,突然眉頭一挑,雙手一拍,激動的說道:“高啊,實在是高,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贏恬長歎一聲,感慨萬千,“沒想到陳總不僅是商界奇才,還有這麽高的藝術鑒賞能力,我這幅畫自從畫出來以後,你是第一個看懂的人,實在令我感動”。


    “過獎過獎,那是贏先生曲高和寡,他們沒有那個慧眼”。


    贏恬感慨的拍了拍男子的肩膀,“知己啊!知己啊!人生難得一知己,本來是打算帶進棺材的,看在陳總知我的份上,我就忍痛送賣給你了”。


    男子也頗為激動,生怕贏恬反悔,“贏先生,您看多少錢合適”。


    “哎”,贏恬長歎一聲,“這幅畫在我心裏是無價的,讓我怎麽開口,你自己看在心裏目中值多少錢吧”。


    男子伸出一根手指頭,“贏先生,你看這個數怎麽樣”?


    贏恬歎了口氣,“我實在是舍不得啊,這幅畫是我平生最得意之作,耗費了我所有的才華和心血,這輩子都不可能再畫出來了”。


    男子再次伸出一根手指頭,“贏先生,這個數呢”?


    贏恬眼皮抬了一下,“這幅畫蘊含天地浩氣,飽含蒼茫世事,對整個人生,對整個家族都有著長遠而悠久的滋養作用,若是作為傳家寶,子子孫孫都會得益”。


    男子麵色有些為難,咬了咬牙,一狠心,伸開手掌,“贏先生,我拿迴去一定掛在正堂,早晚瞻仰,世世代代、子子孫孫傳下去”。


    贏恬握住男子的手,“知己啊”。


    男子小心翼翼的捧著畫走了出去,贏恬掏出手機看了看短信,仔細的數了數五後麵零的個數,臉上露出一抹微笑。


    “進來吧”。


    贏恬將手機放在茶幾上,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隨便坐”。


    陸山民走了進去,“他真能看懂”?


    “懂個屁,這些人眼裏看什麽都是錢,哪懂得什麽藝術”。


    “主業是影子,副業是騙子,畫畫隻不過是你的業餘愛好”。陸山民坐在贏恬對麵,不無譏諷的說道。


    贏恬點燃一根高檔雪茄,吐出一口煙霧,“我好歹也是你的長輩,用不著每次說話都夾槍帶棒吧”。


    陸山民笑了笑,“做騙子多好啊,胡亂畫一通就能掙幾十萬,何必非要冒著風險當什麽影子”。


    贏恬吧嗒了一口,淡淡道:“你這句話就說得錯誤百出了,首先,我不是亂畫,我是國內一流的印象派畫家,江州藝術學院的客座教授。其次,不是幾十萬,是幾百萬。”說著笑了笑,“再次,這點錢相對於從影子那裏得到的,不過是九牛一毛”。


    小妮子驚詫異常,她這輩子最聽不的就是“錢”這個字,一聽到“錢”字就眼睛發亮,立刻就掰扯這十個指頭在那裏算九頭牛有多少毛。若不是來之前陸山民反複叮囑過要安安靜靜的坐著,說不定就忍不住起身打劫了。


    陸山民也是頗為震驚,他震驚的不僅僅是影子的資產,這個世界上有多少錢就會同等的有多大的能力,否則就掙不了那麽多錢,也守不住那麽多錢。一直不敢低估影子,現在看來還是低估了。


    “如果你是想來打聽你爸的消息,你就不用開口了,還是上次那句話,不是我不告訴你,是我真的不知道”。


    “我不是來打聽他的”。陸山民淡淡道。


    “哦?你不會好心來看我吧”。


    “你想多了”。


    贏恬聳了聳肩,“我就知道你沒那麽好心”。


    “你們影子的觸角無孔不入,你應該知道吳家的事情吧”。


    贏恬點了點頭,“略有耳聞,你小子比我想象的還要瘋狂,真沒想到憑一己之力,真能做到這一步。嘖嘖,吳家這樣的大家族,生生被你折騰成這樣,不愧是陸晨龍的種”。


    “吳民生在哪裏”?


    “什麽”?“什麽意思”?贏恬咬著雪茄,神色突變。“鬧這麽大陣仗,你別告訴我吳民生沒死”?


    陸山民怔怔的盯著贏恬的眼睛,想從裏麵找出表演的破綻,但是盯了半天,沒有發現任何異樣。


    “真不是你們做的”?


    “你在開什麽玩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的風格,我們隻做悶聲發大財的事情,涉及到吳家這麽大的家族,還這麽大的陣仗,你覺得我們想讓外界注意我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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