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老一少在曲城搞得滿城風雨,道一好說歹說才讓小妮子收了手,一路星夜兼程的趕到昆明。生怕走晚了讓警察給逮住了。


    爺孫倆坐在一處台階上,擺好算命的道具。


    “小妮子,昆明不比曲城,這是一座大城市,千萬別多管閑事。事情搞大發了就麻煩了”。


    “爺爺,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小妮子歪著腦袋問道。


    道一捋著胡須,一本正經的說道:“咱爺倆兒相依為命,我有什麽可騙你的”。


    小妮子癟了癟嘴,“你給人算命的時候老喜歡一本正經的摸胡子,還說沒騙我”。


    “咳咳,你天天跟著我,我能瞞得住你什麽”!


    “看,你又在摸胡子,一本正經的說謊,都這麽大把年紀了還欺騙小女孩兒,丟不丟人”。


    道一滿臉的皺紋皺成一堆,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說。要是讓小妮子知道陸山民招人暗殺的事情,以她的性子,一定會不計後果的跑到東海去。


    小妮子坐在台階上,仰頭看著天空,這座城市是少有能在城裏看見藍天白雲的城市。


    “爺爺,我們每到一座城市你總會去一趟郵局,是有人在給你傳遞山民哥的消息吧”。


    道一敞開道袍,堅決否定的說道:“哪有,爺爺身上就這件破爛道袍,哪能藏住信,不信你搜”。


    小妮子斜眼撇了一眼道一,“你每次從郵局出來之後就會去一趟廁所,信紙早就被你當草紙擦屁股了吧”。


    被小妮子戳破,道一不禁老臉通紅,捋了把胡須,一副打死不承認的樣子。


    “胡扯,信紙那麽硬,爺爺這麽嬌貴的屁股怎麽會用它”!


    小妮子從兜裏掏出手機,點開一個頁麵遞給道一。


    道一不明就裏的接過手機,老臉變得更加紅。


    頁麵上是一個論壇,裏麵全是討論陸山民被殺手暗殺的事情。


    小妮子沒有去看道一通紅的老臉,雙手抱著膝蓋看著天空。


    “爺爺,這都什麽年代了,還用那麽老掉牙的方式通信”。


    道一著急的一把抓住小妮子的胳膊,“丫頭啊,你可千萬別衝動啊,殺人不過頭點地,但是很多事情不是殺個吧人就能解決問題的”。


    “閨女啊!聽爺爺一句勸,現在還不是時候”。


    小妮子不耐煩的轉頭看著道一,“你看我的樣子像衝動嗎”?


    道一愣了愣神,才反應過來小妮子從始至終都很平靜,反而是他在那裏瞎著急。小妮子的反常讓他更加擔憂。


    “小妮子,心裏有氣別憋著,容易憋出病。要不晚上我們再去找幾個犯罪分子讓你出出氣”。


    小妮子淡淡道:“爺爺,我知道輕重。我們現在出現在山民哥身邊不但幫不了他,反而會暴露他的位置。在準備工作沒有做好之前,我是不會去找他的”。


    道一終於鬆了口氣,露出一口被旱煙熏得烏黑的黑牙,咧著嘴哈哈大笑。


    “我家小妮子長大了”。


    “爺爺,給我測個字吧”。


    “啥?你明知道爺爺是忽悠人的”。


    小妮子攤開左手手掌,右手一筆一劃寫了個字。


    四季如春的春城,道一竟


    感受到一股濃濃的寒意。


    ............................................


    看著一桌子豐盛的菜肴,曾慶文百感交集,六年,整整六年了。這是六年來一家三口第一次圍桌而坐。


    這六年來所發生的一切,像是一場眼花繚亂的夢。


    這場夢中有虛幻的甜蜜,有真實的痛苦,更有揮之不去的悔恨和愧疚。


    這六年來,他並不覺得做錯了什麽,他為了家族殫盡竭力、為了愛情奮不顧身、為了緩和與女兒的關係百般妥協,他一直都認為是別人不理解他,認為他才是受害者。


    他現在知道錯了,六年來對發妻的冷落,對女兒心靈造成的傷害,他才是罪魁禍首。


    曾慶文低著頭,不敢直視老婆和女兒的目光,他沒想過還能迴歸這個家庭,她們的包容和接受反而讓他更加無地自容。


    田馨還是像六年前一樣給他倒上一杯酒,曾雅倩把筷子放到他身前。


    曾雅倩緩緩的端起酒杯,這些年來她變得乖張怪戾,處處與曾慶文唱反調,揮霍他的錢,故意高考一科考零分、故意去金融高專讓他丟臉,故意抽煙喝酒、故意去午夜燒烤店那種最低端的地方吃燒烤,為的不僅僅是要氣他。為的是那次請陸山民去砸門的時候,她在門前哭喊著的那句話,‘爸,媽媽做好飯菜等著你’。


    “爸,歡迎迴家”!


    曾慶文抬頭看著曾雅倩,她臉上帶著笑容,這個笑容很陌生,但又那麽的熟悉。六年前女兒臉上隨時都帶著這種笑容,是他生生的抹殺了這個世界上最讓他感到溫暖的笑容。


    田馨也緩緩端起酒杯,連上除了一絲笑容之外還有著一絲扭捏和緊張她是個女人,有著所有女人最在乎的東西,那就是家。這個家她苦苦守候了六年,沒有人知道這六年的日日夜夜她是怎麽度過的,晚上孤枕含淚,白天行屍走肉。有很多次她都有自殺的念頭,是一股執念,對家的執念,讓她苦苦等候到了今天。


    “慶文,歡迎迴來”。


    曾慶文看著這張以前看之生厭的麵孔,比以前蒼老了許多,發絲間已經能隱約看見白發,但看起來卻覺得比以前漂亮了許多。原來這個世界上最美麗的女人就在他眼前。


    曾慶文端起酒杯,臉上露出了這些年來最輕鬆愜意的微笑。


    “幹杯”!!


    一頓飯,隻是閑話家常,卻各有各的幸福滋味。


    一個是守得雲開見月明,一個是浪子迴頭金不換。


    曾雅倩站在陽台上,看著萬家燈火,臉上帶著淡淡的愁容。


    曾慶文緩緩的走了過去,父女倆並肩而立。


    “雅倩,在為陸山民的事情傷腦筋吧”。


    “嗯”。


    “放心吧,爸能迴頭,相信他也一樣”。


    曾雅倩笑了笑,“你以前不是很不看好他嗎”?


    “我不看好的是他的出身,並不是他的人品”。


    “你相信他”?


    曾慶文點了點頭,“我相信他正如那幫人也相信他一樣,他們眼裏隻有利益,自然認為所有人都會為了利益背信棄義。而我們眼裏還有感情,自然就會相信這個世界上


    有比金錢更珍貴的感情”。“他要是一個眼裏隻有錢的人,早在當初就收了我給的一百萬離開東海了”。


    曾雅倩點了點頭,“其實我也相信他,隻是不知道他有什麽秘密的謀劃,不想打斷他的計劃”。


    “那你是在擔憂這次的暗殺”?曾慶文問道。


    曾雅倩嗯了一聲。


    曾慶文思索了片刻,淡淡道:“這次暗殺倒是暴露了背後那人是誰”。


    “孟家”?曾雅倩皺了皺眉頭。


    “我們曾家沒有別人想象中那麽脆弱,很多力量還是可以動用的。之前我查過孟家的資金流向,有些不正常,不過那個時候不敢肯定。現在幾乎可以肯定了”。


    “你是說孟浩然”?


    “孟家雖說自稱儒商,骨子裏卻是小人。他們讀書不是為了修身,書本不過是他們手中的殺人利器而已,與手握刀劍沒有什麽區別”。


    “但是,這麽做不就暴露了嗎”?曾雅倩心裏有些疑惑。


    “正常的讀書人有股子傲氣,孟家的讀書人有股子自大。孟浩然因為你的事情特別痛恨陸山民,這麽一個自大的人自然認為捏死一個陸山民沒什麽大不了”。


    曾雅倩冷哼一聲,“他根本不是真的喜歡我,隻不過是得不到心生怨恨,覺得他那張大臉沒處放”。


    曾慶文有些汗顏,以前他還給女兒壓力逼他與孟浩然一起。


    “其實站在他的角度,殺死陸山民真的沒什麽影響,即便我們猜到是孟家也沒什麽,該布局的孟家已經布置得差不多,你大伯增發的500億股份他們也已經到手。不過千算萬算他們沒想到竟然沒能殺死陸山民,反而被陸山民逼得林家反水,恐怕與孟家合謀的人現在有人開始動搖了吧”。


    曾雅倩皺了皺眉頭:“哪怕浩瀚集團的股份蒸發過半,他們也沒那麽大胃口吃得下控股股份,除非其他大股東也開始拋售,然後孟家聯合的那些公司也傾家蕩產的博一把”。


    曾慶文點了點頭,“所以接下來孟家怎麽做其實線路很清晰了”。


    曾雅倩猛然轉頭,“大伯、、”?


    曾慶文搖了搖頭,“你大伯不會出賣曾家的,估計他現在已經開始後悔增發的那500億股份了”。


    曾雅倩皺著眉頭在心裏盤算了片刻,“即便他們收買了除曾家以外的所有大股東,再加上增發的股份,也不夠浩瀚集團的控股權”。


    曾慶文沉思了片刻,“我得去找你三叔談談”。


    曾雅倩怔怔的看著曾慶文,“即便加上三叔的股份,也隻是剛好與曾家所持股份相同”。


    “我現在還想不明白差的一點他們從哪裏來,不過你三叔打小就隻顧自己,孟家隻要許以好處,難保不會做出錯事”。


    曾雅倩心裏生出一股很不好的警兆,“曾家的安保力量都在大伯手上,最近幾天說是請了個國外的醫生給爺爺看病,所有人都不能見爺爺。這裏麵會不會有什麽問題”。


    曾慶文眉頭緊皺,“你大伯不會出賣曾家,但這裏麵確實有蹊蹺,老爺子剛把陳元奎和嶽雲調到你和我身邊來,你大伯就讓方遠山封鎖了別墅”。


    “雅倩,我去找你三叔,你去找方遠山,弄清楚裏麵到底怎麽迴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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