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目前所掌握的信息太少了,沒有辦法做出準確的判斷,這樣毫無頭緒的猜測,沒有任何意義。有這時間還不如練練功,提升自己的實力來的實在。我們現在確實與他們對上了,但是到目前為止,我們還沒有泄露身份,這就是我們的優勢,躲在暗處,默默的挖掘,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陳璞說道。


    “那我們接下來,做什麽?”孫流雲問道。


    陳璞腦中突然靈光一閃,急問桑柔,“小柔,爺爺臨死前除了勉勵和寬慰你以外,還說了什麽奇怪的話,或者你當時無法理解的話?”


    桑柔不明白陳璞為什麽突然問起這個,可還是認真的迴憶,“要說不好理解的話就是,爺爺說,每年九月初九記得去看看他,九月初九也不是他去世的日子,為什麽非要我那個時候去看他?我一直沒有想明白。”


    “這就是了,老爺子應該是有什麽東西留給你,可是又怕你當時不能承擔,便給了你這麽一個線索。我是因為想到王月秀他們說的事情始末,才有這個猜想。爺爺帶著你走了以後,可能覺察了一些事情,然後開始自己暗中查探,得到了一些線索或者證據,他也正是因此才露了行藏,留給你的應該就是他所掌握的東西了。看來九月初九之前,我們要去趟汴京啦。”陳璞說道。


    桑柔有些高興,“那我們現在就出發嗎?”


    “不急,既然已經來到東山路了,我們怎麽也要去青牛出現的地方去看一看,青牛的身世答案很可能就在那裏。”陳璞說道。


    孫青牛聽到說到了他,用力的說道:“我——爹——娘?”


    陳璞笑道:“對,去找你的爹娘,我就不信你是石頭縫裏蹦出來。不過結果可能不會太值得高興,我推測,很可能他們遇上極大的麻煩,或者已經亡故了。”


    孫青牛聽到陳璞的話,情緒也低落起來,看著自己的腳尖,不知道再想什麽,好一會兒才抬起頭,“那——我——也——要——知道!”最後的知道兩個字,說的極為連貫。


    “嗯,一定讓你知道。你這樣多說話,慢慢就可以和我們一樣了,現在就已經進步不少了。”陳璞鼓勵道。


    依照薛丁山和褚青絲的記憶,他們當年得到挽月樓的情報以後,準備在這海濟城中堵住對方,可在他們抵達的時候,對方已經從南門走了。


    兩人騎馬,一路疾馳的追趕,才在那戰場的不遠處追上對方,一番追追打打的激戰後,才在戰場上發現孫青牛。


    第二日上午,眾人出發,這一次他們沒有騎馬也沒有坐馬車,讓師弟背上一堆的吃食,就步行上路了,出了南門,一路向南。


    一路上走走停停,也算是遊玩了,下午才抵達薛丁山他們記憶中的地方,隻是這裏已經不再是荒原,而是變成了千頃良田,這八月時節,田地裏的麥子已經成熟,放眼望去一片金燦燦。


    “還能找到嗎?”陳璞看向薛丁山。


    “已經麵目全非了,這找起來,可就難了。”薛丁山沒什麽信心。


    陳璞沒有再說什麽,看到遠處有幾個老農正在閑聊,便過了過去,“幾位老伯,今年的收成不錯吧?我看這麥子長勢喜人啊!”


    “小秀才,也懂種地?”其中一位年長的老農說道。


    “誰家往上找幾代不都是種地的?書生也好,當官兒的也罷,不吃糧食能活嗎?”陳璞說道。


    陳璞的話讓幾位老農很是受用,那位年長者哈哈一笑,“小秀才說得好!雖然咱隻是種地的百姓,可咱也養活了天下人!你是有事吧?”


    “瞞不住老伯的眼睛,十年前的那場大戰,我有親人在這裏故去,我有機會在附近求學,便想來祭拜一下,可是來到此處,發現這裏已經變成田地了。我聽我家親人的戰友說過,當時他們打仗的時候,這裏還有個地洞呢!我想問問老伯,可知道那地洞在哪,我去祭拜一下,也算盡了人事。”陳璞又開始胡謅。


    那老伯點點頭,“這裏確實是十年前的那處戰場,我們的村子就離這裏不遠,當時還是我們幫著埋的那些死人嘞!好家夥!滿地的死人和死馬!那地洞確實有,我們開荒的時候,總覺著那地洞危險,就在那上麵蓋了個小土地廟,這土地公、土地奶奶肯定是住在地下的嘛,有個地洞他們進出也方便些。”說著指向不遠處的一處小房舍。


    他們早就看到那小房舍,可都以為那是看田地的人的臨時住所,根本沒想到那裏竟然就是他們要找的地洞。


    陳璞眾人來到那房舍前,那幾個老農還特意囑咐陳璞,不要讓他的黑牛吃踩踏麥田,師弟還是第一次被人這麽嫌棄,幹脆自顧自的走到樹蔭下,遠離麥田。


    小土地廟真的不大,七尺高的男子進去,頭會碰到房頂,裏麵七八步見方,一對土地公和土地奶奶被供奉在香爐之後,後麵就是那個地洞。


    站在土地廟前,陳璞放出意識,這小小的地洞隻有一個成人的大腿粗細,也隻有四五歲的小孩子才能鑽出,向下四五尺以後就擴大成一個成人可以出入的大小,並且變大的通道是金屬的。


    這種金屬,陳璞已經非常熟悉了,蒼生墓兩個獨眼巨人的鑄造金屬。


    這桶形的金屬通道斜斜的向下,上麵有可以著力的凹槽,一百步左右的距離以後,桶形通道消失,來到一個四四方方的空間中,除了那個通道入口,其他的所有地方都被一層木料包裹,上下左右全是木質,除此之外其中空空如也,什麽也沒有。


    陳璞剛想收迴意識,可他想起了蒼生墓的情景,便查看了一下四周的木質牆壁,總算有了收獲,與蒼生墓同樣的浮雕壁畫,區別隻是這裏是雕刻在木板上,並且是彩色的。又是一個有關古滄瀾的故事,在陳璞的腦中慢慢呈現。


    這同樣是一個背棄古滄瀾的部族,隻是不知道名字,因為隻有壁畫而沒有文字。


    這個部族從滄瀾城走出以後,一路向北的逃離。這個部族的人都是焦黃的皮膚,天生神力,是當時最強的戰士。但這神力不是生下來就具備,需要時間去慢慢獲得,一般是在三四歲的時候。


    和夜郎族一樣,隨著逃離的時間日久,懲罰開始出現,當這個部族的孩子獲得力量的時候,天空會劈下一道閃電,直擊孩子的額頭,當場殞命。


    他們想盡辦法也不能阻止這個事情發生,時間推移,孩子都被劈死,成年的族人也都老死,這個部族的人越來越少,直到有一人想出了一個辦法。


    用金屬鑄造一個帶通道的房間,然後把這個像茶壺似的東西深埋於地下,在孩子快要獲得神力的時候,用藥物使孩子沉睡,然後置於這個金屬房間之中,房間裏麵用木頭包裹是為了絕緣。


    當獲得神力的時候,閃電霹下,擊穿大地打在金屬房間上,因為裏麵有木頭絕緣,孩子不會有事,閃電經過金屬房間的表麵,會重新導入土地。


    他們在把孩子放進去之後,會把食物和水沿著那桶形通道一路鋪到頭,然後用木頭蓋住,用掏空的竹子插於其上,再用土掩埋,細細的竹筒是為了給裏麵通氣。


    當孩子獲得神力蘇醒以後,沿著這條通道吃食物和水,一直吃到出口,為了出去,自然就會打破木板挖掘而出。


    這個過程除了是躲避雷擊的過程,也是鍛煉孩子第一次自發的使用神力的過程,一切都近乎完美的設計。隻是想出來的時間太晚了,當時這個部族所剩之人已經不多了。


    陳璞收迴意識,有些想不通,按道理獲得了神力的孫青牛應該有爹媽來接他,就算當時被戰爭阻擋,可薛丁山他們的所作所為那麽明顯,如果有人守候,就算當時不敢上前,等薛丁山救了人以後,一定會去要人的,為什麽沒有任何的消息呢?


    除此之外還有還有個疑問,雖然這部族的人已經很稀少,可它們畢竟是天生神力,又有焦黃色皮膚這個明顯的特征,可為什麽從來沒有聽說過這樣的人呢?


    “走吧!我已經知道怎麽迴事兒了。”陳璞說了一聲,就準備離開了。


    那幾個老農一直在遠遠的看著他們的動靜,看陳璞打算走了,都跑過來查看他們的土地廟,看什麽都沒少才放心。


    一路往迴走,陳璞把孫青牛的身世說了出來,然後問道:“他的爹娘沒有來接他,或許是因為什麽事情被阻隔了,還好解釋。但這黃色皮膚的人從來沒有出現過,就不好解釋了,特征這麽明顯,又有神力傍身,怎麽會沒有蛛絲馬跡?”


    沒人能迴答他這個問題,正如陳璞所說,無法解釋。


    桑柔揉了揉孫青牛的頭發,“我們不再怪你們了,過去的就過去吧,現在我們這些古老血脈都凋零的差不多了,每一個人都很珍貴,你要好好的長大!”


    孫青牛知曉了自己的身世以後,有些迷茫,此刻聽到桑柔的話,一時也反應不過來,呆呆的繼續前行。


    陳璞來到孫青牛身邊,“你的爹娘一定有事情耽擱了才沒有去接你,如果他們活著,總有相見的一日。挺起你的腰杆,你的族人就算有活著的,也不剩多少了,你既然入世行走,就代表著你這一族的榮耀。你小柔姐姐代表的就是古滄瀾,她已經代表古滄瀾原諒了你們一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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