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和熊掌不可得兼。


    李家明分得清哪是魚哪是熊掌,但要他選擇一個,著實也讓他鬱悶。還是以前把問題想簡單了,覺得隻要自己辛苦一點,魚和熊掌是可以兼得的,哪知這壓根就是一個非此即彼的選擇。


    作完了一個很令人鬱悶的決定,平時忙得腳後跟踢後腦勺的李家明閑了下來。公司的事有kyle管著,研究院的事有王誌棟和中村他們,他也就是坐在辦公室裏看報告、簽字,然後等著學位授予儀式。


    有了空閑的時間,李家明也開始彌補女朋友,胡暄這幾年單方麵默默付出,從打掃衛生到買咖啡、午餐,自己卻連個承諾都沒給,確實有些對不住人家。


    好萊塢、比弗利山莊、羅德歐街、日落大道、聖莫尼卡主街……,李家明的補償就是陪她逛街,美其名曰他來洛杉磯幾年都沒好好逛過。逛街的一大主內容就是購物,隻要是女朋友喜歡的,李家明就示意服務員包起來,從上萬美元的奢侈品到一兩美元的小飾品,花錢如流水。


    剛開始胡暄還堅決不要,可李家明一句話就讓她乖巧聽話——嫁漢嫁漢,穿衣吃飯。這話很大男子主義,換成老情人梅麗莎能啐李家明一臉,可在台灣長大的胡暄甘之如飴。


    到了洛杉磯,肯定要去前女友趙微那作客。她演完《查理的天使》之後,考進了南加州大學攻讀碩士學位,想以後轉型當導演。


    這也是逼不得已,曆史的慣性還是如此巨大,雖然壓後了兩年,但該發生的事還是發生了。‘軍旗門’事件被媒體暴光後,她幾乎是一夜之間跌落神壇,由好萊塢巨星變成了過街老鼠。


    事情的曲折是非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個二十多歲的成年人,而且還是公眾人物,難道不知道有些東西是不能碰的嗎?好在她跟著李家明混了幾年,學到幾分顛倒黑白的本事,一邊大把撒錢讓趙世清他們幫著混淆視聽、洗白,一邊減少公開露麵並再三在媒體上道歉、解釋,想把這事給淡化掉。


    可事情哪有那麽容易?不管她如何操作,隻要一露麵總是有記者追問,總有媒體窮追猛打。名聲臭了,國內幾乎接不到工作,她又不甘心在好萊塢演些路人甲,一咬牙就進了南加州大學攻讀碩士學位,想事情過去後再東山再起。


    逛累了的李家明直接將他那輛黑色防彈凱迪拉車堵在趙微家門口,隨便在後備箱裏挑了件禮物,又從門口的信箱反麵找出鑰匙,然後領著還不累的胡暄,走進了那座當年他送的小別墅。


    屋內窗明幾淨,還和以前一樣的擺設,進門就能看到一大幅唯美寫真照片。看來這妞日子過得還不錯,打量了一下隔了四五年沒來的房子,李家明心裏有點欣慰。可能是人的心理年齡大了,總是有些懷舊,自嘲的李家明笑了笑,給正看那幅大照片的胡暄解釋道:“暄暄,我這人念舊,要有心理準備哦。”


    洋溢著青春活力的胡暄嫣然一笑,抱著男友的胳膊得意道:“嘻嘻,要是你跟她劃清界限,那我就不會喜歡上你了!”


    她笑靨如花,李家明也嘿嘿直樂,將帶來的禮物扔在小牛皮的淺色沙發上,拿起茶幾上的電話催人。電話沒人接,反而門外傳來喇叭聲,主人嚷嚷道:“李家明,你會不會開車啊?”


    “門前冷落鞍馬稀,停哪不是停?”


    拎著兩袋子菜的趙微進來了,不滿道:“來看本姑娘笑話?”


    “自作孽,能怨得了誰?給你隆重介紹一下,這位是胡暄同誌,本人的第二任女朋友!”


    一日夫妻百日恩,餘情已了但情誼仍在,把菜放好的趙微攬著胡暄,嘲弄舊情人道:“暄暄,快坐,別客氣。李大首富,帶著現任來見前任,虧你做得出來。”


    “切,我光明磊落,分手亦是朋友,你自己心裏沒鬼吧?”


    唉,鬼是沒鬼,但趙微還是有些心情複雜。如果兩人還在一起,那事根本不會發生,即使發生了也會在第一時間控製住。可惜了,這世上優秀的男人可遇不可求,隻能怪自己有緣沒份。


    演技見長了,世事洞明的李家明沒看出她表情異常,但能猜出她的所思所想,玩笑兩句後正色道:“誰幹的?”


    “什麽?”


    “你這腦子,我問你,背後有誰?”


    趙微臉上一黯,言不由衷道:“算了,當我瞎了眼。”


    確實是瞎了眼,而且還腦子糊塗。不找個可靠的靠山,就想著獨立門戶,但李家明也對孫慧、龔翔宇很失望。固然趙微跟自己分手了而且獨立門戶,不能再給他們帶來足夠的利益,但好歹是自己的前女友,能不能不看僧麵看佛麵?


    “別演戲了,累不累?”


    李家明的鄙夷,引來趙微的不滿:“我是演員!”


    也是,演戲本來就是人家的工作,李家明打趣了一句,拿起茶幾上的電話打迴國。


    “精子,光影的股份有興趣嗎?公事公辦,我會派人去跟你和老馬談的。


    還有,給我全麵封殺幾個人。少來,老子沒繞過你,那就是給你麵子,還有東旭、丁雷那你去搞掂。”


    趙微心裏一喜,臉上眉開眼笑,可站在李家明身後的胡暄拉了拉他的t恤下擺。李家明知道她是什麽意思,但這事沒那麽簡單,也正好借著電話向外界釋放一個信號。


    人不強蠻不得人敬重,趙微那點麵子、利益不值一提,但打狗尚且要看主人,何況她還是自己的前女友。既然決定了放棄學術之路,以後就要在商場上專心混,不立威能行?至於誤傷無辜人士,那就隻能抱歉了,誰讓大家不認識、沒交情呢。


    “精子,你這是什麽屁話?不看僧麵看佛麵,人家這是衝著我來的,你再給對方傳個話,敵人和朋友由他們選。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對,我就這麽認為的。微微那破事,開始是她沒長腦子,怨不得人,但背後就沒黑手?在商言商,他們推波助瀾,我沒意見,但得饒人處且饒人。”


    很蠻不講理,可李家明的蠻不講理,讓大洋彼岸的趙世清苦笑著執行。沒兩天,幾大門戶網站沒了一些人的新聞,連八卦新聞也沒了,而一些小網站開始暴黑料,而且是有圖有真相。


    緊接著,哥倫比亞影業公司宣布《藝伎迴憶錄》女主角換人,改為出演過《查理的天使》、《臥虎藏龍》等影片的華裔巨星趙微。消息一公布,國內的網絡一片嘩然,但那些主流媒體保持沉默。能混到主編的人都眉目通透,哪不知道這是首富先生發飆,不滿有些人總揪著趙微不放。


    得,民固然不能和官鬥,窮也不能與富鬥。神仙想打架,凡人們就別跟著摻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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