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花開的季節裏,一個長發飄然的女孩笑靨如花,連被實驗卡住了的李家德,都覺得冷清的機場裏陽光許多。


    倒追過丈夫的喬橋有些不落忍,小聲道:“小四,你說家明到底怎麽想的?”


    這女孩是挺好的,心軟的李家德遺憾道:“曾經滄海吧”。


    “你們那一家子,是不是都這麽拗的?”


    氣質出塵的李家德笑而不語,惹來喬橋掐住他的腰間軟肉,威脅道:“說不說?”


    神仙也是人,老婆大人一威脅,李家德立即變成了凡人,陪著笑臉道:“老婆大人,那是個怪胎。”


    “那你呢?”


    這話不能亂迴答的,否則會受苦的,俊逸的李家德變成了普通的妻管嚴,連忙道:“我跟他不同,喜歡喬大小姐就立即答應。”


    “我追你的?”


    “我追你!”


    兩人的笑鬧引來胡暄暄的詫異,過來挽著喬橋的胳膊,好奇道:“橋姐,你追了姐夫多久?”


    當年的李家德長得漂亮、又氣質出眾號稱生化院的院草,在女生宿舍裏搶手得很,可喬橋還真沒看上眼。不過,緣分這東西就是那麽奇妙,宿舍裏的姐妹都碰了壁,大大咧咧的喬橋被她們一激,結果一出馬就手到擒來。開始時,還隻是覺得在姐妹中間有麵子,可時間稍處久一點,喬橋就被李家德的細心、體貼、成熟給俘獲了。


    “這麽簡單?”


    校園愛情,可不就這麽簡單?那種跌宕起伏的情節,隻會在電視劇裏有,現實生活中幾近於無。


    “橋姐,還是你牛!”


    水仔一出聲,喬橋立即想起了什麽,追問道:“水仔,你跟家明是死黨,他心裏怎麽想的?”


    這話可真不好迴答,因為水仔也不知道李家明心裏怎麽想的。可他也覺得這女孩不錯,隻好敷衍道:“橋姐,我老大那腦袋與我們不同,我們覺得很簡單的事,他覺得複雜異常。我們覺得複雜的事,在他那就變成了一加一等於二。”


    “什麽意思?”


    突然間,水仔覺得以前老大說得對,愛情這玩意,開始的時候,都是雙方盡力向對方展示最好的一麵;相處時間長了,看到了對方真實的一麵後,就會失望、爭吵。熬得過去,就成了親情走入婚姻,熬不過去就變成了友情或仇恨。


    這女孩好是好但不成熟,老大卻太成熟了,被她這麽倒著追都沒點表示,極可能是沒有感覺。


    “這麽說吧,以前我們在宿舍裏無聊,他提出過一個問題。打個比方啊,五年前四哥對橋姐一見鍾情,兩人開始交往、戀愛,雙方也逐漸熟悉、了解,最後你們的愛情瓜熟蒂落,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這沒錯吧?”


    李家德聽過這種言論,扭過頭去直笑,可喬橋沒聽過,好奇地追問道:“什麽意思?”


    想起當初宿舍裏的難題,水仔苦笑道:“五年前的你,四哥並不了解,除了外貌之外的東西,都是他幻想出來的,不可能與真實完全符合。


    這就有問題了,四哥是喜歡幻想出來的你呢?還是喜歡真實的你?不管是哪一種,是不是都有見異思遷的嫌疑?”


    愛情還可以這樣去分析的?


    呃,粗線條的喬橋愣住了,旁邊的胡暄暄也愕然。


    “對啊,所以說人與人是不同的,我們覺得非常簡單的事,在他眼裏反而是最複雜的。”


    解釋了一句,水仔見通道開了,連忙迎了上去接人,卻不曾想看到李家明與趙微並肩從裏麵出來,而且是李家明在打電話,趙微推著兩人的旅行箱。


    “老大、微微,你們怎麽湊到一起了?”


    “同機唄,四哥、嫂子、暄暄。”


    正打著電話的李家明捂著話筒打了圈招唿,交待道:“四哥,東西先放你那,我得馬上去紐約。”


    “哦”,水仔連忙從趙微手裏接過旅行箱,李家明已經一邊打電話,一邊去了機場租車處,連跟大家聊兩句的時間都沒有。


    李家明也確實忙,在國內就接到kyle的電話,ipod3的銷量沒有達到預期目標,銀行再次調低了公司估值,要求追加抵押品。這倒不是問題,追加抵押股權而已,可羅伯特在他上機之前打來電話,表示可以提供一筆十億美元的資金,以幫助他度過目前的難關。


    這就有問題了,hh公司與各大唱片公司的談判結束了,但協議一直得不到唱片公司董事會的批準,羅伯特在這個關節眼上來電,李家明還不明白其中意思?


    大股東以權謀利,在哪都一樣,否則人家幹嘛要搶奪董事會職位?法律程序上沒問題的交易,無時無刻不在進行,隻是大家都隻在台下交易,沒有對公眾披露而已,否則大公司的股東裏總有些聲名不顯的基金會?


    可這一次,羅伯特他們未免太獅子大開口了。hh公司的市場估值跌至了60億,他們想入股十億?


    急匆匆地來到最近的小機場,李家明在kyle的帶領下,登上了他臨時租賃來的私人飛機。


    “ming,這個假期不錯吧?”


    “當然,情況怎麽樣?”


    kyle笑著搖頭,等機師將飛機開上了天,鬆開安全帶,解釋道:“對方沒有明示,但這個關節點上提出合作意向,我認為是一種交易。”


    不用kyle解釋,李家明也猜想這是對方的交易條件,ipod3的銷量不理想,固然是受到緊張局勢的影響,但其性能也確實沒與競爭對手們拉開檔次。這也就意味著,他們聯合hh公司的競爭對手,或許可以再建一個itunesstore。可這是有巨大風險的,如果新網站不能與itunesstore同樣受歡迎,根本無法撼動其市場地位,等於是把鈔票扔水裏。


    “yes,我也是這麽判斷的。ming,美聯儲已經連續六次降息,肯定會產生通脹。他們是金融資本,很可能是想在合適的時候,將itunesstore包裝上市,然後大撈一票。ming,這或許是個機會,能讓我們的資金鏈不再緊張。”


    不,這家夥另外還有私心,可誰他/媽的又沒私心?裝作沒聽出話音的李家明接過kyle遞過來的酒杯,遲疑道:“你的意思是他們無意入股hh,而隻是想入股itunesstore?”


    沒用了,這家夥無意讓步,kyle隻好解釋道:“yes,我們上次在紐約,已經向他們清晰地表達專注實業的戰略。ming,我們的底線劃在那裏,他們不會輕易踏過線的。”


    那倒是可以考慮,隻要itunesstore控製權在手裏,上市還能融一部分資金,解決公司的資金緊張問題。


    “ok,他們對itunesstore估值多少?”


    “20億,ming,我們如果按20.05%的傭金比例計算,去年網站贏利1.07億美元,這個估值很低,但肯定還能談的。”


    表麵上近二十倍的市贏利好象很高,其實這個估值很低,網民手裏還有大量免費音樂,造成itunesstore銷售低迷。隨著時間的推移,數字音樂的銷售也會隨之加速增長的。


    沒錯,對方也肯定會認同這一點,但那又如何?ipod3的市場占有率一路走低,如果不能快速通過協議,很難保證蘋果、sony不會另起爐灶,收購那些小音樂網站,擺脫itunesstore的控製。


    對於唱片公司來說,銷售渠道多元化,強過於銷售渠道被一家公司控製;對於生產廠家來說,也想從銷售的蛋糕裏分一杯羹。可網站這東西是有粘度的,itunesstore已經領先同類網站太多,即使ipod3銷量不理想,也占據了半壁江山,他們憑什麽就會認為自己會妥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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