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難思良將,時艱念錚臣。


    這話用在李家明身上,連老章自己都覺得有些別扭,但也有那意思。


    有李家明幫著安定人心,加之那些有野心的員工已經離開,sohu的離職潮終於平靜下來。


    還不錯,兩人在總部、分公司和員工們一番談話、允諾、加薪之後,總算是保住了大半的技術、業務骨幹,雖然傷了點元氣但好歹沒有傷筋動骨,等那幫新員工成熟後,sohu又會迅速恢複到全盛時期的實力。


    不過,該走的還是走了,丁雷聯合曾強他們重新把網易做了起來,提出一個響亮的口號——‘網聚人的力量’;而章昭洋也立即在董事會上,沒有任何證據就免去陳東的董事職務,讓這油滑的生意人成了光杆股東,還長篇大論地敲打鄧灝這位虛名副董事長。


    該來的也來了,有了陸洋和周東旭的加盟,聯想的f迅速從蹣跚學步成了大步向前,口號是‘用最紅的人,做最紅的廣告,1年燒1億鈔票,3年做成華國最紅的互聯網站。’連被sohu打趴下的網景在線、德瑞在線,都在資本的扶持下還魂,就更別提中華網和tom這些已經上市成功的門戶網站大舉擴張。


    整個中關村乃至整個互聯網行業,都陷入了躁動之中,仿佛一夜之間迎來了互聯網的春天。


    當然,李家明他們也不是吃素的,目前最好的網址導航就是so123和hao123,而且是嵌在盜版軟件、正版軟件裏,隨著組裝機和品牌pc機捆綁安裝。既然大家都想做門戶網站,信息量又比不上與新華社、央視合作的sohu,那就交錢來推廣唄。老章不賺這種錢,利方的馬樺騰可高興壞了,不管哪個想把網址掛到hao123上,隻要去財務部交錢,他就幫人家辦得妥妥的,而且還別出心裁地將交錢最多的網站放在最好的位置。


    時間一晃,就到了十一月份,京城的天氣開始冷了起來,可美國的股市卻發了瘋。sohu十月份的業績明明是急劇下降、管理層劇烈變動,市值居然還衝破120億美元大關,開始邁向130億美元。連中華網、tom這兩個從未贏利過的網站,市值也相繼衝破60億美元,更是給火熱的華國互聯網企業又澆了一勺油。


    緘默期都過去近一個月了,李家明準備履行當初老章替他答應的事,去王府井大飯店包下一個最大的大廳,開了個慶祝party。可臨到準備通知大家時,接到幾個歉意電話的李家明又改了主意,讓陳同在sohu內部網絡上掛一個通告。由於公司人事變動太大,很多老同事已經無法來參加慶祝party,因此他準備將開party的錢捐出來,給老家患有白內瘴的老人免費手術。


    同時,改由李家明牽頭的功勳員工協會,也開始與那些離開公司的前員工聯係,按時把公司裏的一些動態通報給大家,美其名曰:光榮永遠屬於大家。


    完全冷靜下來的老章也一反以往的作風,不再四處出擊打壓對手,隻專注於自身網站新聞的及時、準確,各欄目內容的豐富多彩,由著那新冒出來的十幾家門戶網站野蠻生長。就連別人來搶廣告客戶,他都讓龔翔宇去曉之以理,堅決不跟人家打價格戰。


    “老二,網易的日點擊率過5000萬了。”


    站在落地玻璃窗前看風景的李家明頭都不迴,佯裝悠然自得道:“好事,我還巴不得他們早點過億呢。”


    剛從孫維剛那加班迴來的章昭洋打了個哈欠,自己動手泡了杯速溶咖啡,商量道:“美國的事完了,能馬上迴來嗎?”


    “怎麽了?”


    “剛子那打不開局麵,我想你來sohu坐鎮一段時間。”


    被冬日陽光曬得暖洋洋的李家明轉過身來,看了看這位一夜未眠的夥伴,沉吟道:“老章,你想過培養接班人的事嗎?”


    “什麽?”


    “接班人,剛子的性格有缺陷,不可能撐得起一家公司。人的精力有限,你不專注於那邊,怎麽可能追得上yahoo?”


    “難啊”。


    不是難,而是舍不得,舍不得這已經成功的sohu而已。可世上的事就是不破不立,眼睛總是盯著門戶網站,遲早會讓後來者趕超的。


    “我再想想”。


    “隨便你吧,反正這一攤子,我最多是臨時來救場,明年上半年就去美國跟蘋果掐,連論文答辯、畢業典禮都隻能抽時間迴來。”


    李家明一提到去美國跟蘋果過招,剛才還打哈欠的章昭洋立即來了精神,好奇道:“你那麽有信心?別看蘋果現在是病老虎,遲早會發威的!你沒在美國呆過不知道,我們可是見識過的,喬布斯那人是個商業天才,跨領域都能玩得那麽大,真他/媽的少見。”


    “切,他上半年還在電視裏吹牛,說蘋果會推出一款劃時代的電子產品,要將一千首歌曲裝在口袋裏。老子連樣品都做出來了,隻等最後的測試合格,就去美國開產品發布會!”


    媽的,這小子還真做成了?


    這還能有假?終於憋不住了的李家明走到辦公桌前,從抽屜裏拿出一個白色的ipod遞過去,顯擺道:“基於windows環境的獨立操作係統,可以自由地在互聯網上下載音樂,可以在pc機上編輯播放列表,容量比帝盟的rio.pmp400大50倍。”


    “你吹吧!”


    “吹什麽吹?東芝剛出了款5g的高密度硬盤,才耽誤了點時間,否則公司上市後一星期之內,我們就準備發布了。”


    老章接過這個精致的ipod,打開電腦下載掛在qq音樂上的軟件,隨意下載幾首音樂、編輯播放列表、又戴上耳塞聽了一會,最後豎起大拇指道:“你吊!燒了多少?”


    李家明本想伸一根手指,伸到一半時的時候又改成了兩根手指頭,得意道:“前前後後兩億,美金!”


    “操!你瘋了?”


    看著老章這位真正的互聯網英雄如此失態,李家明心裏那個得意啊。sohu的成功多少是沾了這老小子的光,眼前的ipod才是自己的基業,才能真讓自己名動天下,甚至還能青史留名!


    “你知道個鳥,不成瘋魔不成活。我早就跟你們說過,我就想幹點你們幹不了的事,你們都能幹的事,還要我幹嘛?”


    無語,老章看著得意洋洋的李家明無語以對,半晌才道:“瘋子!成本多少?”


    李家明臨時把成本降低提高一點,還有零有整道:“92.7美元。”


    “售價呢?”


    “199,美金!”


    什麽?老章不可置信地看著手裏的精致玩意,一台這樣的東西,就能有100%的利潤?


    “老兄,賬不是這麽算的,kyle和我都估計,銷量最多是一百到二百萬台。單研發費用都一台要攤五十至一百美元,再加上給代理商的利潤、廣告費、稅收之類的,最後能有50%就不錯了。”


    “你哄鬼啊?別以為老子不知道,這玩意是可以升級換代的,隻要市麵上沒人競爭得過你們,這就是一棵搖錢樹!”


    嗬嗬嗬,撒了個小謊。這玩意要真能賣二百萬台,研發費和建網站的費用就都迴來嘍,再加上網上銷售音樂賺的,少說也能有兩三千萬美元的賺頭。也是剛拿到樣品的李家明,不由自主地嘿嘿直樂,心裏比sohu上市時圈了美國人民十億美金還高興。


    “元旦能上市嗎?”


    “我們買了超級碗和nba聖誕大戰的廣告,你說呢?”


    “操,有錢就發燒!給個批發價,公司買一千二百個當新年禮物。”


    “好說,給總代理的價,120一台。”


    說完,李家明又從抽屜裏拿出個盒子,狹促道:“那個送你了,我去聯想砸場子,你去嗎?”


    “得了吧,你不就是去推銷?”


    “推銷不了,可就會砸場子的哦。”


    章昭洋才不上這當,聯想作為sohu的第四大股東,連知會一聲都沒有就做門戶網站,以老秦的為人還不會伸出脖子來讓這小子砍一刀?


    “不去拉倒,開發布會時,替我撐撐場子?”


    “關老子屁事!”


    不去拉倒,這老小子就是不想站在楊至遠旁邊,給人當綠葉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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