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花雨矢封喉,曇花流彩斧削愁。


    李濤施展出保命的絕技,首先激射出一百零八片扇葉,繼而跟進追擊拋射出九根扇骨。


    三角形的精鋼扇葉薄如簧片,簧片周邊細孔密布,金絲串聯,活扣設在扇尾處,內勁一震便可激射而出。


    由內勁激射出的簧片毫無規律,籠罩了一大片區域,橫飛,側向,折轉不定,疾如流矢。


    處身其中危機萬分,王玵全憑感知與眼力超長勉力應對,使用袖珍板斧撩撥襲殺而來的致命簧片。


    但見袖珍板斧流光溢彩,“叮叮叮”奏起了樂章,清脆震魂,令他驚出了一身冷汗。


    危機尚未渡過,驟然間捕捉到九道笀矢激射而來,鎖定了全身的要害部位,頓時遍體驚悸。


    特麽的,這條毒蛇真夠歹毒的,竟然暗藏著一把奪人性命的折扇。


    扇骨成利劍狀,三角劍頭,劍身上寬下窄,除卻尾端鈍挫,其餘的部位皆是鋒銳的刃口。


    說是扇骨有些牽強,實質上就是九支短劍,寒光森森隱有後發先至的趨勢。


    近了,距離不到一米,怎麽辦?


    襲殺而來的九支利劍未到身前,他已經感觸到森寒的殺氣,令身心冰寒而驚悸。


    時下,周圍皆是三角形的簧片扇葉,鋒銳無定向的切割,封死了閃挪的方位,躲避不現實。


    又是一個死劫,避無可避的襲殺,這次真得要死了嗎?他在問心。


    不,憑什麽?自踏上冠龍星就飽受欺淩,醜詆,苦盡甘來卻迎來一個死亡時限,憑什麽?


    廖氏欺辱,蕭氏暴揍,自己承受的傷害還不夠多嗎?


    時限不過五月而已,自己隻想博一迴,放縱自己僅剩下五個月的生命,笑論蒼生,難道這也隻是奢望嗎?


    可恨的是奸人當道,陰毒橫行,難道正應了那一句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話嗎?


    賊老天,你特麽的瞎眼了嗎?


    王玵不甘心,心念電轉,糾結不寧,這一次他沒有指望誰來救護,即使是唿叫袖珍板斧救主的念想都沒有。


    靠人不如靠己,死並不可怕,就怕臨死的時候沒有一副傲骨,而死得一文不值。


    二女在場外驚悸得神魂呆滯,身體向下軟倒,宛如失去了生命力的花朵迅速萎靡。


    遍體麻木無感,唯獨神魂驚悸得支離破碎,化為碎片,幾乎失去了思維能力。


    救,想救,哪怕是以命換命也在所不惜,可惜已經來不及了,來不及……


    彼此之間相距五十多米,二女恨不得一步跨過去,舍身救情郎,可惜這隻是一閃而逝的念頭,不實際。


    小寶,小寶,小寶要死了,自己也不活了……


    二女心碎,魂亦在消散,狀若瀕臨死亡的邊緣,誰能逆轉?


    不,沒有人可以改變結局,即便是蕭毅在金斧坊中也是心急如焚,為什麽會這樣?是自己害了他啊!


    懊悔,他的心神如刀絞,糾結得冷汗迸流也渾然不覺。


    該死的李家,該死的李濤,這小崽子為什麽這麽歹毒,歹毒也就算了,特麽的竟然又利用死角襲殺,自己也無力救援。


    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


    剛才若是不攔阻那小子殺了這條毒蛇,也不會落到如此境地。


    對不起,自己也不知道事情會鬧到這一步,本大師愧對你啊!


    原本的誤會都難以解開,如今再添一份愧疚,自己無臉再見世人,祖宗,有愧啊!


    場外的三人揪心傷肺,皆為王玵的安危攪碎了神魂,分秒煎熬,不得安寧。


    場中的李濤綻放出一臉的奸笑,三角眼中仇恨如濤,冷厲如刀,內心無比的舒暢,小雜種,你去死吧!


    這就是醜詆與譏諷本公子的代價,不得好死,鞭屍挫骨喂野狗。


    可笑你一個異種雜碎也想殺自己,不過你也可以自傲一迴,竟然逼迫本公子使出了保命的絕招。


    哼,小雜種,異種雜碎,這一把價值千萬的折扇盡毀你手,你這賤種活該去死!


    嘿嘿,那個草包三皇子惦記那兩個美人,你死之後本公子幫你好好嗬護她們,一箭雙雕,嘖嘖……


    那身段,山丘,翹股,再配上夜夜笙歌,嬌吟跌浪……嘖嘖……


    嘶溜,嘿嘿,想想就來勁,一千萬也值,玩膩了再轉賣給草包皇子,利滾利……


    咦,你小子想速死……


    正當他暢享在意欲之中的時候,驟然間發覺異常,頓時斷了一切念想,驚訝的瞅著王玵。


    王玵問心千萬遍,一念間,答案是死在衝鋒的路上,這是作為一名軍人,一名特警的戰魂。


    不就是死嗎?本大師何懼之有,老天不睜眼那就割開一道口子,神擋殺神、佛擋弑佛,老子怕個球。


    哼,一條毒蛇而已,自以為贏定了,本大師即便是死也要拉你做墊背,死來……


    隻見他臨危堅誌、雄膽、傲魂魄,無形之中泛起一股洶湧澎湃之力,猶然而生漫及全身,內勁充盈,戰意昂揚。


    上下無路,左右五門,麵對避無可避的死局,他毅然踏地濺雪浪,反彈延力,挺膝扭腰騰身旋飛。


    身體宛如一支利箭離弦,旋轉出膛的子彈,伴隨著踏地的爆音,“嗖”的一聲橫空激射。


    橫空旋身避開了來自上下兩路的扇骨襲殺,迎向中路三支品字形的扇骨。


    而他右手中的袖珍板斧曇花溢彩,於朝陽下熠熠生輝,宛如一朵盛開的彩蓮,綻放在頭頂正前方。


    彩蓮曇花一現,“叮叮叮”三連響驟起,刺耳驚心,動魄餘音久久不散。


    三支扇骨被袖珍板斧切磕,激射的路線偏移,向三方擴散而開。


    隻見一支扇骨洞穿了他的後脖頸上的衣領,另外兩支扇骨貫穿了左右胸口的外衣。


    驚險萬分,他亦是嚇得神魂驚悸,遍體冷汗,不經意間倒吸一口涼氣“噝……”,自己闖過了劫難?


    心髒的頻率超過了三千六,腦波幾乎達到千百度,即使是全身上下的肌肉與筋脈也在悸動。


    那不是喜悅,而是一份本能自保的貪生悸動。


    不怕死是誌堅如剛,不畏死乃是生就一副傲骨,然而貪生亦是生靈的本能反應。


    王玵驚險的躲過了一劫,不,應該是三連劫,闖過了絕殺陣,但他有些不敢相信。


    沒有劫後餘生的喜悅,也沒有慶幸的情緒,唯有一顆殺心瘋長,飆升,衝霄……


    “毒狐狸,你去死!”


    死字出口,袖珍板斧化作流光溢彩飛逝,直奔李濤的咽喉切割而去。


    李濤已呆滯在雪地之中,思維內一片混亂,小雜種躲過了絕殺陣,不,這不是真的,不是……


    他不相信這個結果,絕殺陣再套一層絕殺陣,雙層殺陣也殺不死人,打死他也不相信。


    以至於癡傻在雪地之中,麵臨死劫近身也渾然不覺。


    眼看著他就要被袖珍板斧梟首,血濺五步,必死無疑。


    正在這檔口,一道流矢一閃而逝,“叮”的一聲脆響,擊偏了袖珍板斧。


    王玵驀然迴首,瞅見臨空降落之人,驟然間恨漫雲天,冷厲的爆吼一聲 : “好,好的很,本大師與你們不共戴天,不死不休!”


    李濤這才迴過神來,也不顧及驚悸抽顫的身體,仰頭哈哈大笑,並冷聲譏諷 : “小雜種,你奈我何,來,來殺本公子,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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