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感覺懷裏的小侄女仿佛有動靜,想著嫂子叮囑自己的,小侄女一有故事就是要拉尿,急忙拆開厚厚的繈褓,笨拙的把著她尿尿。

    張蕙畹也沒法子,不過這樣也比尿濕了強,敢緊把體內多餘的水分排泄了出去,這時蕙畹覺得開襠褲也蠻便利的,省去了脫褲子的時間,直接就尿了,雲昊看到小侄女果然尿了,重新把她包好,低頭道:“想不到嫂子說的果然不錯,你這個小丫頭不過才一個多月,怎麽就知道這些故事了呢”張蕙畹依依呀呀的說了幾句,雲昊更是樂道:“看來是和二叔說話呢,到真是個不一般的,將來不知道便宜了誰家呢”張蕙畹不禁瞪了他一眼,心道小封建。不說叔侄兩個你來我往的逗趣,再說劉氏和張雲卿,帶著孩子們到了街當的集,這張家村雖然不大,但卻是個有來曆的,據說是張家祖先曾封過列侯,不過年代久遠,也就沒了考證,不過張家村和城裏姓張的到是極多,都說老式年間原係一族的,也沒給準頭,大家不過這麽說罷了。

    張家村街當處卻有一座福德廟,雖然不過是個土地廟,但是卻並不寒酸,據說前朝曾是張家的祠堂來著,不知道後來怎麽改成了土地廟了,不管怎麽說,十裏八村的都來這裏上香,又兼外麵是一大片開闊的麥場,所以就成了現成的村集,別的村也有來拜神的,所以到是極熱鬧。

    張雲卿和劉氏兩人一人拉著一個兒子,在人群中穿梭,時不時的還要和鄉親們寒暄幾句,或是看看新鮮的貨品,博文搏武終究是小孩子,看到那吹糖人和捏麵人的,就再也走不動了,死活賴著,最後劉氏沒法子,給兩人各買了一個才作罷,劉氏當然不是為了逛熱鬧,而是為了買年貨才來的,所以去土地廟了磕了頭上了香,就直接去買了需要的貨品,畢竟也似惦記著家裏的小三,怕她餓了,找不到自己,所以不過逛了一個時辰,買齊了東西,就和丈夫迴了家裏。

    一進院子,急忙去了西屋看小三,誰知竟是沒有哭鬧,和小叔你來我去玩的好著呢,遂放下了心,張蕙畹和正太玩了這麽半天,也是有些困倦了,無奈肚子餓的睡不著,這時一眼看到劉氏……急忙用可憐兮兮的眼神看著她,劉氏笑了,抱起來道:“餓了是不是,走,咱們去吃奶”說著抱迴了自己屋裏喂奶,張蕙畹吃到一半,就直接睡了過去,張雲卿和博文搏武一掀簾子走了進來,兩個孩子本來是舉著糖人麵人來給妹妹看的,看到妹妹睡著了,就懂事的出去了,留下張雲卿挨著炕邊坐下,側頭打量妻子懷來的小女兒,見唿哈唿哈的睡的香甜,不僅低聲笑道:“這丫頭倒

    是個省心的,剛才雲昊說,這小半天都沒有哭鬧一聲呢”劉氏小心的把孩子放在裏側,用枕頭檔上道:“正是呢,不願見過的都疼她”說著,看了張雲卿一眼道:“這些年,咱們也有了些存項,孩子和小叔都一天天大了,加上又添了小三,咱們這三間茅草房終不是個下處,不若早早找了工匠,等開春翻蓋成磚瓦的,你看怎樣”張雲卿想了想道:“我也想了很久了,不過畢竟地方小些,不得擴展”劉氏忙道:“你忘了,旁邊二狗家的新宅在街當,我打聽了過了,年後他們就搬過去,我想著他家留著老宅也沒大用,少不得給他些銀子買了來,和咱們家並在一處蓋了房子,以後小叔說親也好聽些,你看行不”張雲卿道:“你想的周到,那就這樣辦好了,不過這大概要不少銀子吧,咱家能有這些嗎”劉氏看了一眼睡著的小三道:“原是有些湊不上手,我本來還想著向我三哥張張口,可是小三這一滿月,到不用了,張老太爺給的那五十兩也盡夠了,我想著,明年咱們家那三畝地,也劈出一半兒來種芝麻算了,我三哥說找了城裏的幾家府裏,每年給他們送去呢,這樣倒也是個好進項”張雲卿道:“辛苦娘子了,我知道你的難處,你看著掂量吧,若祖宗顯靈,明年鄉試我和雲昊中了,也就什麽都不愁了”劉氏點點頭。兩口子商量好了,劉氏就取了個空,和二狗家的透了風,二狗家也是個機靈的,當時就明白了,可是也沒直接答應,隻說迴家和當家的商議一下,這二狗家的日子還算好過,兩個女兒也大了,大的可巧說了繞河村的婆家,掃聽過了,和劉氏的娘家是隔鄰,想著將來也短不了來往,還有一個,就是張家雖不富裕,但是畢竟是書香世家,你哪知道什麽時候人家就蟾宮折桂一步登天了呢,如今套些交情,若果真將來張家發達了,那麽也好辦事不是,所以兩口子商量了,竟是沒多要,不過隻要了三兩銀子。

    劉氏是個曉得世情的,當然知道二狗家這是尋個後路罷了,也就沒推辭,兩家過了銀錢,找了保人寫了文書,就算定下來,弄好了地契就過年了,張蕙畹也大約知道要過年了,因為劉氏整日的忙碌,所以張蕙畹平常吃了奶就被抱到了西屋呆著,張雲卿抱著她,看二叔寫春聯和福字,張蕙畹看了看,字當然寫的很漂亮,但是內容依然是傳承了幾千年的那些,沒什麽新意。

    她更喜歡看隔壁婦人剪得窗花,二狗家的婦人看起來蠢蠢笨笨的,但是剪出來的窗花倒是極漂亮,因為村子裏讀書識字的少,所以到了過年,一般的都會拿著紅紙來請張家的兄弟寫對子,作為謝禮,有的就給些孩子吃的糖塊,有的給些

    自己做的吃食,二狗家給的就是窗花了,換了雪白的窗紙,把紅紅的窗花帖在窗子上,遠遠的看去非常透亮。

    張蕙畹盯著窗子看了很久,好像是富貴牡丹的圖樣,院子裏傳來一兩聲爆竹聲,當然和現代的花炮沒法比,但是也透著十分的年味,屋子裏外都打掃了一遍,到了三十這一晚,劉氏把菜都炒了出來,先弄了些給祖宗上供,張蕙畹大約知道,園子裏的側麵還有一小間房子,平常都是鎖著的,過年才開了,爹爹和二叔領著兩個哥哥端了貢品進去,大概是放祖宗牌位的地方吧,畢竟張家也算書香世家。

    祭拜過後,都湊到西屋吃團圓飯,張蕙畹也被抱在張雲卿懷裏,一起做到了炕裏側,兩個哥哥和二叔也都做好,隻有劉氏在下首坐著布菜,聞著撲鼻的菜香,張蕙畹不禁暗暗咽了咽口水,多久沒吃過飯了,張蕙畹覺得仿佛自己都餓了幾輩子了。

    蕙畹拜年

    張惠畹悲摧的使勁咽著口水,無奈嬰兒的口舌忒不靈光,很快就順著嘴角流了下來,劉氏拿出了一小壇酒,拍開封泥,頓時滿屋酒香,張雲卿道:“酒香醇厚,聞著就是好酒,那裏來的”劉氏笑了,給丈夫和小叔都倒了一小碗道:“這個到也便宜,是孩子三舅前兒送來的,說是城裏平安王府裏賞下的,隻得了三壇,想著過年咱們家也沒好酒,就送了來”張雲卿一愣道:“平安王府,這倒奇了,你三哥怎麽會和那個高門檻有來往”劉氏道:“那裏是什麽來往,三哥不是一直給那府裏送芝麻嗎,年前除了芝麻,又送去了些新磨的麻油,還有一些菜幹,可巧,不知怎麽,就得了王府主子們的喜歡,賞下了幾吊錢和這三壇好酒,讓又送了些去”張雲卿淺淺抿了一口,隻覺入口綿軟,香味悠長,的確好酒,喝了小半碗才放下道:“你得了空叮囑你三哥幾句,平安王府實是正經的宗室皇親,規矩可不一般,讓他小心些才是”劉氏提起酒壇,給他滿上道:“是呢,我也是這樣說,這便宜差事那裏是這麽好沾的,少不得要謹慎些”張雲卿感覺好像懷裏有動靜,低頭一看不禁失笑,小三的小嘴張得大大的,順著嘴角流下了一大片口水,張雲卿道:“你們看,咱們小三這莫不是饞了想吃飯呢吧”劉氏看過來也笑了,拿了手絹給她抹了抹嘴角道:“大概是聞到了菜香,畢竟奶水那及的上五穀呢”雲昊和兩個小子也湊過來看了半響,博武小些,拿起了一塊娘蒸的甜糕伸到妹妹嘴邊:“來!妹妹給你吃這個,可甜了”其他人不免哭笑不得,張蕙畹看到突然湊近自己鼻端的東西,看著像個發糕係列的東西,散發著濃濃的甜香,誘

    惑的蕙畹一時忘了自己還是個小嬰兒,張口添了一下,劉氏急忙抓住博武的手拽了過去道:“妹妹還小,吃不了這些,你吃吧”張惠畹看著眼前的美食忽的沒了,不禁有些失望,砸吧砸吧滋味甜絲絲的挺香,雲昊看她小嘴連著蠕動了幾下道:“這丫頭是個靈的不行的,看著竟是知道滋味呢”說著伸手點了點蕙畹的小臉蛋道:“即是想吃飯就快快的長大才好,等到明年爹爹二叔若果真有造化,帶了你去城裏的大館去見見世麵”劉氏道:“可不是,盼著祖宗保佑吧,來!博文給你二叔斟酒”博文給二叔倒了酒,張雲卿拿了個空碗也到了小半碗遞給劉氏道:“這一年又辛苦娘子了,來!喝了為夫這杯酒,權充我的謝意了”二叔道:“是啊!嫂子,勞累了這許久,喝點兒酒也消消乏”劉氏不禁有些眼眶發熱,想自己自從嫁進張家,日日辛苦,雖勞累可是卻也知足,丈夫知冷著熱,小叔懂事聽話,兩個孩子也健壯,添了小三,更是個運道好的,還有什麽可求的,偷偷拿帕子摸了下眼角,端起碗道:“今天過年,望著你們兄弟兩個沾個彩頭,明年高中吧”說著喝了碗裏的酒,張蕙畹聽著,覺得這一家人真是少有的和睦溫馨,那種溫溫細細的親情,仿佛最清新的香氣一樣彌漫開來,想著打了個哈且,蒙蒙的睡了過去,再次醒來,蕙畹是被劈劈啪啪的響聲驚醒的,睜開眼看了看,好像是爹娘的屋子,炕對麵的八仙桌上還亮著一盞油燈,可是透過窗子卻是不停閃爍著火光和響聲,大概是到了新舊交替的時侯了吧。

    正想著,忽然被抱了起來,劉氏忙亂著,竟然忘了子時是要放炮仗的,一聽見響聲,急忙進了屋裏來抱著小三,恐她驚嚇了去,劉氏緊緊抱著蕙畹,把繈褓兩側裹得更緊了些,掩住了孩子的耳朵,低聲哄道:“不怕,不怕,我們家小三不怕……”

    絮絮叨叨,可是那種發自內心的疼愛,卻令蕙畹不免想起了自己現代的父母。這時院子裏一陣劈裏啪啦的大響動,接著博文搏武兩個孩子的笑鬧聲傳了進來,過年了。對於張蕙畹來說,過年也沒什麽大不同,不過就是換了新的襖褲和繈褓,紅底碎花,雖然俗豔,倒是喜慶,還有就是串門拜年的多了起來,來來往往的很熱鬧。

    見了自己都要大大的誇上一通,什麽瞧著多可人疼,是個福氣的丫頭等等,不過是些過年的套詞,沒甚新意,張家的親戚本來就少,有的不過是些失了聯係的遠親,到也省卻了許多應酬,到了大年初四,劉氏仔細叮囑了小叔,抱了小三領著博文搏武,一家五口去了娘家拜年,剛出了村子,就看見劉三哥趕著牛車來了,

    正迎上這一家子,張雲卿急忙上去見禮,劉三哥笑道:“娘本是一早就打發著我來接妹夫們一家的,誰知村口遇到了個熟人,打了會子閑話,倒是晚了些”說著把搏武抱上牛車,博文卻不用抱,自己一竄就爬了上去,劉家三哥摸摸他的頭道:“可是長大了,都成了半大小子了”張雲卿扶著劉氏上了牛車,自己坐在車轅一側,劉三哥跳上來一甩鞭子,牛車吱呀吱呀的向前走去,剛過了臘月,天冷的緊,劉氏緊了緊懷裏的繈褓道:“我上次和娘說過,左右不過幾裏地,我們走著半個時辰也就到了,何必勞動三哥跑這一趟,今天你不也是要陪著三嫂迴娘家嗎”劉三哥道:“不妨事,你三嫂是當村的娘家,倒也便利,接了你們,我再過去也是一樣的”到了繞河村,劉老太太早就在村口望著呢,瞧見了牛車轆轆而來,才放下心來,等牛車到了近前,張雲卿急忙跳下來,就要磕頭,卻被劉老太太攔著道:“這裏冷的緊,姑爺到屋裏也是一樣”說著把兩個外孫輪流樓了兩下,接過劉氏懷裏的小三道:“可是這大冷的天,別把我們小丫頭凍壞了”別人素知這劉家與別家不同,因著隻得了劉氏一個女兒,卻有三個兒子,且孫輩也都是男孩子,到了今年才得了個外孫女,所以更是偏疼些,進到了屋子裏,三哥就匆忙去了,初四原是迴娘家的正經日子,劉氏的哥嫂和侄子們自然都不在,使得偌大的幾個院子,顯得空空闊闊的。

    劉氏急忙請娘上座,自己和張雲卿磕頭拜年,又讓博文搏武都磕了頭,劉老太太給了孩子們幾個銅錢壓歲,就坐在炕頭上抱著小三和張雲卿說起話來,忽聽得街上叫賣糖葫蘆的聲音,博文搏武就再也坐不住了,可巧劉氏三哥的兩個小子,聽說博文搏武來了,過來尋他兩個,劉氏給了兩個侄子幾個銅錢,叮囑著不可走遠了,不可去那冰上玩,才放了四個小子去,自己卻在外間屋炒菜做飯。

    劉家殷實,三哥又是個有成算的,自小就極疼妹子,所以初三就讓自己家的,把那臘肉鹹魚拿到了老太太屋子裏,預備著初四劉氏迴娘家,也弄些體麵的吃食,所以倒省了劉氏許多功夫,炒了雞蛋,把那臘肉炒兩個菜,又燴上一盆子菜幹瓜條也就夠了,這劉氏燒的菜剛上桌,三哥就來了,說是丈人家人多,自己來了這裏陪著妹夫喝一盅酒也沒什麽。

    劉氏知道三嫂娘家是老實的莊稼人,不算富裕,三哥有本事,平日裏三嫂沒少貼補娘家,三哥是個明理的,不僅沒阻著,還主動的經常接濟,所以自然那家會多體恤這邊些,也就沒說什麽,又去外間屋掂量了兩個菜端了上來,劉老太太和張雲卿

    ,劉三哥都做在炕上,劉氏在下首布菜,一時院子裏一陣嚷嚷,劉老太太急忙道:“可是博文搏武迴來了,快叫他們進屋裏來暖和暖和吃飯吧”劉氏放下筷子出去,不一會兒博文搏武兩個,一人舉著一串糖葫蘆走了進來,劉三哥笑道:“怎麽舉著不吃”博武道:“哥哥說,帶迴來給妹妹先吃”劉三哥一愣道:“倒是個懂事的孩子”劉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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