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恆一臉尷尬石化在那。


    長青……


    見過拖後腿的,沒見過這麽拖後腿的!


    福至心靈的看懂了長青的表情,容恆……


    禍是自己惹的,坑就得自己填!


    容恆迅速恢複坦然,朝蘇清笑道:“本王不介意現在讓長青出去打兔子,但是,你們也不介意穿著濕衣服嗎?山洞陰冷,可是很容易病的!”


    容恆自認為,扳迴一局。


    然後,才語落,福星就翻了個白眼。


    “九殿下真是嬌氣。這就山洞陰冷容易生病了,我們在前線打仗的時候,為了引誘敵軍,草坑裏一趴就是兩天,風雨無阻,這麽厚的雪把人都埋了,也絕不動一下!”


    福星一麵說,一麵比劃著到小腿的位置。


    一臉驕傲,“也沒見我們誰病了,打起仗來,還不是生龍活虎!”


    “鹿兒嶺大捷,你知道我們為了換取一個大捷,在雨水裏泡了多久嗎?全軍上下,整整三天三夜!也沒見誰戰場上手腳發軟!”


    自從容恆上了福星的黑名單,福星看他哪哪不順眼。


    容恆聽著,原本平靜的心,忽的像是被什麽吹了一下,蕩起波紋。


    朝蘇清看過去。


    大雨淋濕衣服,她身體完美的曲線顯露出來。


    然而容恆無心其他。


    腦子裏想的,是蘇清執拗的趴在雪底下的樣子。


    她真的就那麽英勇堅強?


    鹿兒嶺大捷,他是知道的。


    平陽軍反敗為勝,掃平匪寇,滿朝歡慶。


    然而,代價是,平陽軍死傷過半。


    那一場戰役,原本平陽軍慘敗。


    隻是到最後一役的時候,天降傾盆暴雨,敵軍被雨水阻攔,暫停了瘋狂的進攻,在這個間當,蘇清率領一千輕兵冒雨偷襲。


    為了不讓敵軍發現,他們繞過平坦大路,從鹿兒嶺背後的嘉陵江橫穿過去。


    當時的軍報說的簡單明了幾個字。


    可現在福星再提起,容恆卻難以想象到他們一千人是如何在傾盆大雨中橫渡嘉陵江。


    福星說,他們在雨水裏泡了三天三夜,是真的泡了三天三夜啊!


    容恆有點不敢去想象那些慘烈而悲壯的細節。


    歲月安好,是因為有人在負重前行。


    “你們真的在雪地裏趴了兩天?”長青忍不住問,打破了短暫的寂靜。


    “騙你幹嘛,這都是家常便飯。”說完,福星一臉兇殘看著長青,“所以,你別以為有兩根破柴火就能換我的兔子。”


    長青……


    長青轉頭朝容恆看去,“殿下……”


    他們是半夜就來青雲山了。


    晨曉時分迴去裝模作樣造成還在府中的假象之後,就又折返迴來。


    容恆在青雲山養了死士,那批死士的訓練,正進入關鍵時期,不能出任何差錯。


    訓練緊張是事實,可他們主仆倆肚子餓的要貼住後背,也是事實。


    容恆神思一斂,作出一副大度的樣子,朝蘇清道:“本王買你的兔子!”


    這話脫口而出,連容恆自己都有些驚訝。


    但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


    蘇清笑道:“那“本王”你打算出多少錢?”


    容恆伸手,“五百兩,五隻兔子。”


    蘇清非常滿意的點頭,“可以,不過,我隻賣給你二百五的。”


    “為什麽?”


    “我做生意看眼緣。”


    容恆……


    就是他和二百五有緣了?!


    他後悔了,不買了行不行!


    價錢談好,開始烤兔子。


    長青殺兔子,福星點火。


    火折子都濕了,福星蹲在地上,用兩塊石頭不斷的摩擦,意圖打出火花來。


    但是,石頭打火花,太艱難了。


    長青五隻兔子都剝好了,福星連個火星兒也沒看到。


    長青蹲在福星身邊,鬼使神差不要命的道:“福星,你要告訴我你家主子一個弱點,我就幫你打著。”


    福星白了長青一眼,“沒睡醒吧!”


    語落,嚓~~


    “打著了!打著了!”福星期待已久的小火花終於出來了,福星興奮的叫。


    與此同時,另一個驚叫聲響起。


    “啊~~我的頭發!”


    長青一聲嘶吼,跳了起來。


    蘇清坐在一側,笑得前仰後合。


    容恆的臉上,也忍不住露出了笑意,雖然不大厚道,但……真的挺好笑。


    長青撲滅頭上火苗,福星也把兔子架到了火上。


    伴著肉香,容恆拿出一支笛子,吹起來。


    笛聲悠揚,蘇清聽得出來,是一首《青鳥》,她最擅長的。


    準確的說,是原主最擅長的。


    等容恆一曲吹完,蘇清笑道:“沒想到“本王”你還挺多才多藝,一首《青鳥》,吹得有模有樣。”


    容恆一愣,“你知道這是《青鳥》?”


    那個表情,就好像她知道了什麽了不得的秘密一樣。


    蘇清道:“當然知道,我小時候在大佛寺聽了一個月的《青鳥》,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說是小時候,其實已經十歲了。


    那一次,爹娘帶她去大佛寺拜佛上香,結果下山的時候,爹娘恩愛,隻顧著彼此照顧,就把她落了大佛寺。


    那時候,她剛剛失憶,哪哪不認識,不敢亂走,隻好在大佛寺住下。


    直到一個月以後,她娘再次來大佛寺上香,意外看到她,才驚覺原來把她落下了。


    當時蘇清的心情……


    不過,現在想起這件事,覺得不光她爹娘奇葩,大佛寺的和尚也奇葩。


    明知道她是平陽侯府的孩子,不把她送迴去,居然就任由她住了一個月!


    “你為什麽在大佛寺聽了一個月的《青鳥》?”容恆皺眉問蘇清。


    “因為我在大佛寺住了一個月啊,大佛寺有個小和尚,天天吹這首曲子。”蘇清擺弄著樹枝,有一搭沒一搭的在地上亂畫。


    容恆掃了一眼。


    是隻烏龜。


    《青鳥》、烏龜……


    腦子裏有什麽東西一閃而過,太快,他沒有抓住。


    “你為什麽要在大佛寺住一個月?”容恆不解道。


    蘇清……想了一瞬,“大約是,聽到了佛祖的召喚~~”


    容恆和長青頓時噴出笑來。


    福星則用一種敬畏的眼神,看向蘇清。


    不愧是主子,那種丟人現眼的事,都能說得這麽高大上!


    聊著天,不知不覺,兔子就烤好了,兔子烤好的一瞬,天空放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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