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張然迴了鍾山高爾夫,把屬於自己的所有東西全部帶走了,在整理衣物時,翻出了曾經用塑料袋裝著的相框碎片,這些相框碎片是他上次不小心在閣樓打破的裝裱李曉芸與她母親最珍貴的一張照片的相框碎片,他生怕被李曉芸發現,所以偷偷藏了起來,現在翻出來,猶豫了一下,還是帶走了,有機會他還是要找人去重做一個這種一模一樣的相框。


    把別墅鑰匙放在台階上,走出別墅,張然戀戀不舍的迴頭看了一眼這個承載著他與李曉芸這兩個多月生活的地方,輕歎口氣,想想當初來時的情景,他還曆曆在目,她是那個刁蠻任性的大小姐,考驗他做一些不可能完成的任務,而他也在她驚豔和可愛的眼神下,完成了這些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如願成為了她的保鏢,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他是她最忠實的跟班,最敬業的保鏢,最有安全感的保護神。


    物是人非,短短兩個多月的時間,她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她,而他也不再是為了自由逃婚離家出走的那個男人。


    背著背包,張然昂首踏步順著鍾山高爾夫的小道走下去。


    張然當然不是要離開南江市,現在的他雖然不可能跟李曉芸住在一起了,但是他還是會當她的保鏢,為她做所有沒做完的事情,隻是,不會讓她發現而已。


    高啟成早已開著車在鍾山高爾夫的大道下守著,現在的高啟成也自然是不能再迴李氏集團上班了,所以張然去哪,他也就隻能去哪。


    上車後,張然問道:“高叔叔,事情都辦好了?”


    高啟成點點頭,啟動汽車:“我已經通知了李氏集團之中最信任的幾個下屬和王誌全副總經理,請他們為李曉芸操辦李向榮的後事。”


    張然點頭:“現在我們先去找一個住的地方吧。”


    高啟成道:“先去陳老先生那裏吧,他一定能給我們找一個既安全又不易被人發現的地方。”


    隻是,在兩人的車駛出大道,拐上郊外小道時,一輛白色的本田車從側麵一個路口衝出來,攔住了兩人的去路。


    在張然和高啟成疑惑皺眉的時候,本田車上走下來一個一臉嚴肅,帶著眼鏡的中年男人,手裏還拿著一個檔案袋。


    中年男人走到兩人的車麵前,示意他們打開車門。


    張然當然也不怕這樣的中年男人會對他造成威脅,所以示意高啟成打開了車門。


    男人坐上車後,把手裏的檔案袋扔到張然手上,自我介紹道:“我姓宋,是李董事長聘請的律師,也是他的老朋友,從你們今天離開醫院,去鍾山高爾夫,再到這裏,我都一路跟著你們。”


    張然微微詫異,倒不是他不夠謹慎,而是他的腦袋裏一直都在想著李曉芸,所以也沒想到會有人跟蹤。


    “律師?”看著手裏的檔案袋,張然疑惑道:“這是什麽?”


    “打開看就知道了。”宋律師道:“李董事長失蹤的那天都跟我在一起,他的屍體也是我送去李氏集團的,這裏麵是李董事長讓我幫他辦理的股權轉讓書和交給你的一封信,股權轉讓書他讓我暫時交給你保管,等你覺得是時候拿出來你再來找我,我會幫你去李氏集團宣布股權轉讓書的內容。”


    這個宋律師的突然出現讓張然和高啟成都有些措手不及,這一番話更加讓兩人震驚,高啟成半信半疑盯著他看了幾秒:“這麽說,你早知道李董事長要自殺的事情?”


    宋律師點點頭。


    “那你為什麽不攔著他。”高啟成低喝一聲。


    宋律師平靜看著他,一句話不說。


    張然盯著手裏的檔案袋,擺擺手:“算了,高叔叔,和他沒關係,一個人要想死,誰都攔不住。”


    把檔案袋拆開,拿出了裏麵的信和股權轉讓書,股權轉讓書是轉讓李向榮手裏百分十十五的股權到李曉芸名下,張然隻是匆匆掃過一眼便打開了那封信。


    幾分鍾的時間裏,張然一字不漏把整封信的內容看完後交給高啟成,微微歎道:“原來李向榮早已把一切都計劃好了。”


    高啟成看完信後也不禁道:“原來這智能芯片的研究基地真的不在南江市。”


    張然點頭:“他把地址告訴我們,讓我們拿到芯片後毀掉基地,不能再讓福特公司擁有這個基地。”


    信和股權轉讓書都交到了張然手裏,宋律師也知道自己的任務完成了,微微道:“李董事長信任你,希望你不要辜負他,他走了,以後的李曉芸就交給你了。”


    張然迴頭,感激看了他一眼:“謝謝你,宋律師,我一定會照顧好李曉芸,等時機成熟了我會再找你。”


    “告辭”


    宋律師沒有過多言語,簡單說了一句後就遞給張然一張名片,然後推開車門下了車,頭也不迴走向自己的車,掉了個頭,揚長而去。


    張然小心把股權轉讓書和信重新放進檔案袋,這才讓高啟成啟動車子。


    兩人來到陳廣文的住處,開門的依然是陳半山,這次的陳半山沒有以往幾次那麽興奮,反而有些情緒低落,開門後就默不作聲將兩人帶到了屋內。


    “半山,你怎麽了?”張然有些好奇問道。


    “沒事。”


    陳半山搖搖頭,將張然兩人帶到大廳外後就跑開了。


    陳廣文站在大廳裏,看著兩人。


    “陳老先生。”張然和高啟成恭敬的朝著陳廣文行了一禮。


    “進來吧!”陳廣文擺擺手,示意兩人不必客氣。


    在大廳裏坐下後,張然看著院子外給花澆水悶悶不樂的陳半山,很是好奇:“陳老先生,半山這孩子怎麽了?”


    陳廣文輕歎道:“要走了,孩子嘛,難免有些舍不得。”


    “要走?”張然一愣:“去哪?”


    “長白山。”陳廣文微笑道:“半山是我當年在長白山撿到的,由於當年的他才隻有七歲,所以早已忘了父母是誰,別人叫他小乞丐久了他也忘記了自己的名字,我給他取名半山,隨我到南江市生活了這麽多年,對兒時的那些記憶也早已模糊。這些年裏,我一直在給他打聽他的出生地和父母情況,終於讓我給找到了,現在他長大了,我當然要帶他迴長白山給他早已去世的父母修墳,盡孝心,人活一世,‘孝’字不能忘,這孩子天生聰慧,將來必定是一個大才,如果因為盡不到‘孝’字遭了天譴,可就得不償失了。”


    張然微微點頭,陳廣文對命理的推算和把握是他欽佩不已的,他們這種高人可不像大街上掛個牌子行走江湖的騙子,真正的大師是不喜歡拋頭露麵的,而喜歡隱居的生活,如當年精通玄學,奇門遁甲之術的諸葛青天,現在的諸葛長信和諸葛碧雲兩兄妹,還有這個陳廣文。


    張然問道:“那什麽時候迴來?”


    陳廣文搖搖頭:“不迴了。”


    “啊?”張然一怔。


    陳廣文笑道:“南江市這裏我已經呆膩了,這麽多年的發展,這裏早已成為了一個利欲熏心的牢籠,雖說我這裏還算清淨,但多多少少會沾染上不少的俗氣,我不喜歡這種氣氛,也決不讓半山沾染半點,長白山正是一個修身養性之地,給半山的父母遷完了墳,在那隱居也不失為一個好地方。”


    張然沉默,想說什麽卻開不了口。


    陳廣文似乎看出張然心裏所想,笑道:“你放心,我當然是不會讓半山陪我一個老頭子鬱鬱終生的,他的才華也不會浪費在荒山野嶺之中,我隻不過帶他迴去再磨練幾年心性,等他真正成熟,有獨當一麵的勇氣,我自然會讓他來幫你。”


    張然鬆口氣,尷尬笑了一聲:“那就好,我還真想讓他留在我身邊的。”


    陳廣文道:“我也隻放心讓他跟著你,跟著別人我還擔心他誤入歧途。”


    說罷,陳廣文看了一眼張然手裏的檔案袋,心如明鏡,道:“李向榮死了,李曉芸也知道了你們的身份,你還想留在南江市,繼續幫她。”


    “她唯一的父親死了,又把我趕了出來,高叔叔當然也不可能再迴李氏集團,我要是不幫她,就沒人幫她了,她一個女孩哪鬥得過那群豺狼虎豹。”張然苦笑,把手裏的檔案袋交給陳廣文:“這是李向榮留給我的信和轉讓給李曉芸的股權書,我也不瞞陳老先生,這次來找陳老先生就是希望陳老先生能幫我們找一個安全又不易被人發現的住處。”


    陳廣文沒拆開檔案袋,對於他來說,不用看也幾乎猜到了信的內容是什麽,他把檔案袋交還給張然,笑道:“你看我這裏怎麽樣?如果不嫌棄,留給你住如何?”


    張然心裏一喜,他還真想找一個像陳廣文這種地方的幽靜小院。


    陳廣文道:“我離開了,正愁這個地方不好處理,既然如此,交給你再好不過了,我這個地方雖然不算是最安全最寧靜的地方,不過外人一般是不會到這裏來的,現在除了你們跟何家父子之外,沒人知道我住在這裏。”


    張然眉開眼笑:“如果陳老先生願意,那我真是求之不得。”


    張廣文笑笑:“不過你還得先委屈住幾天酒店,我這幾天把一些該用,該拿的都拿走,其餘的都留給你了,我這裏所有東西都齊全,到時候直接進來就可以住了。”


    張然連連點頭,撓著腦袋道:“那個,我也不能白住您的地方,需要付錢或者什麽的,陳老先生開口便是。”


    陳廣文哈哈大笑:“錢對我來說,夠用就行,多了容易折壽,我還想多活幾年,隻要你別忘了以後把你師公‘山村老巫’的獨家秘方告訴我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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