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張然將車在醫院停下來後,早已等候在此的方希希迎上來,一張小臉上寫滿了緊張。


    “怎麽了?”下車後的張然皺眉問道。


    方希希擔憂道:“張然,文姍姍的父母已經知道了這件事,現在也在醫院裏,因為文姍姍是被你和肖老師找到的,所以,她父母怎麽樣也要你們給一個說法,學校也知道了這件事情,恐怕肖老師會有不小的麻煩。”


    “文姍姍不是醒了嗎?她沒告訴你們事情的原委嗎?”張然一邊往醫院裏走,一邊問道。


    方希希道:“說了,她說她確實是被一個人捂住嘴拖傷的,但是她父母認為,樹林裏不會平白無故有一個想害人的人藏著,所以這件事非要討個說法,否則就報警讓警方來處理。”


    兩人來到文姍姍的病房外時,隻有那個文靜的女孩陳可怡和幾個同學在外麵,陳可怡朝張然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小聲道:“肖老師剛剛被文姍姍的父母罵了,你最好還是先不要進去了吧?”


    張然搖搖頭,敲響了門,幾個同學連忙躲開,隻有方希希有些不放心的拉著他的胳膊。


    張然迴頭笑道:“放心吧,隻要不關我們的事,就問心無愧。”


    病房門很快打開,露出了肖雅潔那張略顯蒼白的臉頰。


    看到是張然後,她朝張然擠出一個笑容,側身讓張然進去。


    病房裏,一個中年男人背負雙手站在文姍姍的病床前,一個中年女人則在喂著文姍姍喝粥,靠在病床上的文姍姍一看就是剛剛蘇醒的樣子,麵色毫無血色,異常的虛弱。


    “叔叔,阿姨,你們好。”


    張然禮貌與這對中年男女打招唿。


    中年男子迴頭:“你就是和肖老師一起把我女兒找出來的那個同學?”


    “是”張然點頭:“但是我們並不清楚文姍姍發生了什麽事,這一切恐怕隻有她知道了。”


    “哼”那中年女人猛的一下站起來,指著張然罵道:“既然看到我女兒進了樹林,為什麽不跟著保證她的安全,她發生了這樣的事你們也難逃幹係,這件事要是沒人負起這個責任,我就報警,讓警方來決斷。”


    這中年女人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樣子讓張然很是不舒服,迴應道:“阿姨,你女兒出來說了要去方便,你讓我一個男人跟著不好吧?再說了,誰能知道那大半夜的樹林裏會有個人?”


    中年女人指著肖雅潔怒道:“你是男人,她是男人啊?她是老師不會跟著啊,這女孩半夜進樹林方便,本來就害怕了,看到了也不管,這就是身為一個老師的失職。”


    肖雅潔啞口無言,這件事她確實沒有任何反駁的地方,她的學生出了問題肯定要由她這個老師來承擔。


    張然深吸口氣,盡量使自己顯得心平氣和,緩緩道:“阿姨,你放心,這個傷害你女兒的人我一定會找到給你一個交代,至於你說是肖老師的責任這就有些牽強了,她一個老師要照看的學生也不隻有你女兒一個人,而且她又沒有未卜先知的本事,知道你女兒會出事,所以這件事完全就是一個意外,既然你說要負責,你說,怎麽負?我來負這個責任。”


    在張然看來,她父母無非也就是要找一個承擔醫藥費的人罷了,畢竟這件事屬於校外事故,學校是不承擔任何責任的,而肖雅潔身為老師,當然是這個負責醫藥費的最佳人選,但是她一個老師,工資並不高,文姍姍這起手術費起碼十幾萬,自然付不起,十幾萬的醫藥費他還是能付的,如果能花錢解決掉這件事那就再好不過。


    沒想到文姍姍的母親突然哭了起來:“你負?你怎麽負,就算你能負得起醫藥費,你能負得起她的青春,她的一生嗎?醫生說她腿上的傷就算好了,也要留下一條很長很濃的傷疤,她一個這麽愛美的女孩,有這麽一條傷疤,你知道會給她帶來多大的痛苦?”


    張然一怔,這確實是一個頭疼的問題,頓時沉默了下來,他總不能說要負文姍姍一生的責任吧,雖然文姍姍人長得還可以,不算漂亮也不算難看,屬於耐看型那種,但是並不是他的菜啊!


    文姍姍的母親見張然不說話,那勁又上來了:“怎麽不說話了?我告訴你,這件事要是不給我女兒一個交代,我就跟你們沒完。”


    張然目視著她,緩緩道:“她腿上的疤,我也會想辦法治好。”


    這次換做文姍姍的母親怔住了,張然懶得理會她,走向文姍姍,坐下後低聲問道:“你知道那個襲擊的你的人長什麽樣嗎?”


    “我知道你,是你把我從樹林背出來的?對不對?也是你給我擦傷止血的?對不對?”文姍姍沒理會張然的問話,很是虛弱道:“我當時雖然失去了知覺,但是能聽見你的聲音,我很感謝你,如果不是你,我說不定已經死了。”


    張然皺了皺眉,再次問道:“我問你,你有沒有看清那個襲擊你的人的長相。”


    文姍姍輕輕搖頭:“當時天很黑,我根本什麽也看不到,我就是進樹林後就發現了一團很黑的東西蹲在那裏,出於害怕,我本能想叫的,隻不過這個人很快就勒住了我的脖子,捂住了我的嘴,我不停的掙紮,他就越捂越緊,然後拖著我往樹林裏走,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腿上一痛,痛得我喊都喊不出來,等我覺得已經沒有力氣的時候他就把我扔下了,我當時意識已經模糊了,想叫也叫不出來了,那個時候我以為自己要死了。然後,我就聽到了肖老師叫我的聲音,再然後就是你背著我出樹林,給我止血,最後,我就什麽也不知道了。”


    張然抿著嘴,接著問道:“那那個人有沒有什麽特點之類的,或者很容易辨認的東西?”


    文姍姍想了想後道:“他應該戴著眼鏡,頭發也很長,很亂,他勒著我的時候,我的手抓過他的頭發,也摸到過他的眼鏡,還有,他的肩膀上還掛著一個攝像機,拖著我的時候,那個攝像機不停的搖擺,鏡頭處還反著光,我認得出來。”


    “沒有了?”張然疑惑道。


    文姍姍點點頭:“沒了,我就知道這些。”


    張然長舒口氣站起來,雖然沒有得到太多的線索,但是通過文姍姍的描述也能把範圍縮小了,這樣找起來也就不那麽麻煩了,要是找不出這個人,他和肖雅潔都得背這個黑鍋,雖然他完全可以不用背這個黑鍋,但他也是個當事人,總不能讓肖雅潔一個女人來承擔這一切,文姍姍的父母一看就是那種不好對付的市井小民,這樣的人應付起來最麻煩,因為她完全不和你講道理。


    張然拿出一張卡塞到文姍姍父親的手裏:“這裏麵是五萬塊,先給文姍姍買些補品和交住院費,告訴醫院,手術費不用擔心,我一定會盡快交上。”


    文姍姍的父親倒也不和張然客氣,接過卡揣進了兜裏,他隻是個普通的小白領,而文姍姍的母親隻是個勞務工,這筆治療費還真付不起,他們揪著肖雅潔不放很大原因也是為了治療費,現在有人肯出錢那就再好不過。


    隨後張然和文姍姍的父母告別,給了肖雅潔一個安慰的眼神:“肖姐,你應該很久沒休息了吧,先迴去睡一覺吧,放心,這件事我會解決的。”


    肖雅潔感激看了張然一眼,不再說什麽,說起來她和張然隻是萍水相逢,這件事張然也完全可以不用負責任,但是張然卻是主動承擔起了一切責任,對她這個又是負債工資又不高的老師來說,簡直就是雪中送炭,這種情義無法開口感謝,隻能在心裏記住。


    打開病房門後,方希希很快就上來抓住張然擔憂問道:“張然,你沒事吧?”


    張然露出一個輕鬆的笑容:“沒事,事情解決了,走吧,我送你迴學校,順便接曉芸迴家。”


    方希希乖巧的點頭,陪著張然順著走廊走出去。


    後走出來的肖雅潔看著張然和方希希兩人的背影,嘴角微微動了動,卻什麽也沒說出來,輕歎口氣後也拖著疲憊的身軀走出醫院,昨晚文姍姍的父母就來了,而她,也陪著文姍姍的父母照看了文姍姍一個晚上,直到現在都沒有睡覺。


    張然載著方希希朝南江大學返迴,一直不見張然開口的方希希小聲道:“張然,文姍姍的父母是不是向你和肖老師要錢?如果你沒錢,我可以借給你。”


    張然搖搖頭:“沒事,這點錢我還是有的,你就不用操心了。”


    “可是…”


    方希希還想說什麽,但是發現也說不出個所以然,最終隻能閉嘴。


    到了南江大學後,方希希下車和張然告別,臨走前還不忘叮囑道:“張然,如果真需要錢給我說一聲,我一定會幫你的。”


    對此,張然隻能給她一個感謝的眼神。


    現在離李曉芸放學還有半個鍾頭的時間,等在車上閉目養神的張然不禁苦笑,沒想到堂堂華夏國第一大企業創易科技董事長的兒子居然會沒錢,要是在京都市圈子裏說這句話,恐怕會讓人笑掉大牙。


    現在的張然確實是沒錢,早在他逃婚離家出走前,所有的銀行卡全部被凍結了,這來南江市這幾個月的生活用費全部是自己賺的,給文姍姍父母的那五萬塊還是他給李曉芸當保鏢的酬勞和用費。


    而現在,楚嬌倩被綁架需要三百萬,楚嬌倩有錢,但是大光頭那幾個傻帽居然不相信楚嬌倩把她綁走了,自己上哪去弄錢贖她?文姍姍這裏也需要十幾萬,他既然承擔了這個責任下來,就必須要做到,倒不是說他打腫臉充胖子,而是因為知道肖雅潔根本沒能力承擔這筆治療費,所以他既然有辦法就沒必要讓肖雅潔這個女人來扛。


    “看來要借錢了。”


    良久後,張然長歎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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