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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下意識的往後退去,身前祭出一道水幕。


    “啵!”


    麵前的水幕好似被輕風擾動一分,有微微的漣漪往兩邊蕩開。她看到一個如猴子般瘦小低矮的黑影,正從自己身側疾馳而過,她大聲嗬斥:“大膽賊子,給我留下!”探手去抓,沒想到,這一手下去,連黑影的衣角都沒有摸到,對方直接消失的幹幹淨淨。


    那股陌生的夾雜著汗味的氣息,也隨之消失。


    葉小詩正要去追,忽聽耳邊似傳來秦漢痛苦的呻吟之聲,他先一步自己進了屋子,似乎受傷了般。轉頭望去,隻見屋中的燈燭不知道什麽時候全部熄滅,今夜連月光都沒有,屋中頓時黑漆漆的一片。


    她心急秦漢的傷勢,急匆匆地衝入屋中。


    “秦師兄,你在哪?”


    屋中黑暗,什麽都看不到,幸好,這裏是她的臥室,什麽東西放在什麽地方,早已熟悉不已。一邊喊著一邊摸索著,忽地,鼻尖聞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她心中一緊,連唿吸都急促起來。


    “秦師兄,秦師兄?”


    快速的向前摸索,“砰!”沒有防住,踢倒了凳子。


    就在這時,忽然在靠床放置的書架邊,傳來壓抑的咆哮聲,似在忍受著巨大的痛苦般。她連忙跑過去,還未接近,就聽到黑暗中傳來秦漢急促的叫聲:“不許過來。”


    她的腳步猛地一頓。


    “秦師兄?”


    眼前一片黑暗,借著門外的稀少的光亮,她看到就在書架靠牆的角落裏,一個黑影蜷縮在那裏,好似全身都在抖動。這麽幾個唿吸間,似乎傳來的血腥味更加濃鬱了。


    她心髒急跳,不由自主便向前走了兩步,正欲邁出第三步。


    “不許過來!”又是一聲更尖利、更憤怒、更急迫的聲音,夾雜著痛苦響起:“滾出去,給我滾出去!”


    葉小詩從來沒有見過如此模樣的秦漢。更沒有聽到過他這般厲狠的聲音,在她的印象當中,他向來都慢吞吞地,對誰都仿若不生氣一般。又極為有耐心,對靈植異常癡迷,對修行反而沒有多少興趣。


    他又接連吼了幾聲,似乎連神智都有些迷糊一般。


    葉小詩覺得秦漢的狀態十分不對勁,她非常擔心。可是又無法接近。隻要她一動,秦漢便會有很強烈的反應。她急得不行,心道:“肯定是剛才那個如猴子般跑出去的黑影,對秦漢師兄做了什麽才會如此。可他為什麽不讓自己過去,難道是怕嚇著自己?”越想越是心焦,越覺得自己不能就站在這裏。


    想了半天,忽然拍了一下自己腦袋:“簡直被自己蠢哭了,先將燈點起來,至少也能瞧瞧他現在的狀態呀。”想到便做,摸索到桌子邊。抓到下午自己扔到桌上的火折子。


    俯下身,將火折子弄出火星,揭開燈燭的罩子,伸手正要去點。


    忽地,身邊一道勁風襲來,她隻來得及凝出一道水幕,卻並沒有多大用處。被來人直接撞到胸口,巨大的力量,讓她直接倒飛出去,“哐當哐當!”“哢嚓哢嚓”“啪!”一連串的撞到東西。東西跌到地下碎裂的聲音響起。


    “砰!”


    葉小詩一直撞到牆上,右手食指猛地一亮,一層金光浮現,將她護住。一分一毫都沒傷到,也沒感覺到如何疼痛,可著實被嚇了一跳。


    她扶著旁邊的書案起身,耳邊傳來秦漢重重地唿吸聲。


    “哢嚓!”


    一聲木頭斷裂的聲音尖銳響起,似是秦漢將她的方木圓桌給毀了。


    “秦漢,你到底怎麽了?”


    葉小詩話音剛落。一道紫紅色的光芒,忽然如電芒劃過秦漢頭頂。趁著這一亮的機會,葉小詩終於看清了一些,秦漢正以一個十分詭異的姿勢坐在地上,臉色分外慘白,原本湖藍色的眼睛,浮現出濃重的血色,神色猙獰,宛若修羅。


    被這樣的眼神隻盯了一眼,她就不由的背心發涼,忍不住倒退了一步。


    “秦師兄?”她楞楞地輕聲喊道。


    紫紅色光芒一息閃過,輕輕爆開,屋中重新歸於黑暗。


    靜,極靜,屋外連風聲都似靜止了般。


    葉小詩心中惴惴,背靠著牆,站在原地,腦海裏不時浮現起剛才秦漢的異象。心中想著:“到底發生了什麽?秦……秦漢,怎麽會變成這種非人非鬼的模樣。”忽地,識海中一熱,神念自發而出,她猛地感覺到,一股冰冷蘊含著暴烈的氣息,不知何時已然充滿了整個屋子。


    “魔氣?居然是魔氣?”葉小詩一下想起,曾經聽到師父於騰飛講過的十萬大山裏麵,隱藏的那些魔修的事情。魔修殘暴異常,修行功法往往邪意非常,不是吸取別人精血以養自身,便是弄出人鼎定時汲取靈犀。


    這些邪意血腥的修行之法,乃壞人倫傷天合之道,這些魔修往往進境迅捷,可惜生死有報,這些魔修不是被旁人誅殺,便是修行到最後,失去人之意識,成為行屍走肉,雖生由死。


    葉小詩聽師父於騰飛描述,這魔修行為猖狂,殺人如麻,便是連普通凡人也不放過,將修者應該遵守的底線完全不顧,一百年前,正道修士和魔修之間,曾經爆發過一場驚天動地的搏鬥。


    那場戰鬥讓曾經肆虐於犀牛賀州的魔修,幾乎死傷殆盡,餘者藏匿到十萬大山中,那裏有無數的蠻妖出沒,這一百年來,神州大陸修者道場幾乎不見魔修的蹤跡。


    她七歲多時,曾經曆過一次魔修嗜人血精之事,便是到了今時,想起來依舊忍不住驚恐萬分。


    卻沒想到……


    葉小詩扶著桌案的手,不由自主的微微發抖。


    “怎麽會,秦漢師兄怎麽會是魔修,不,這一定不是真的。”她說不出心中是驚恐、還是難過、還是憤懣,望著秦漢身上越來越弄的魔氣,胸膛似被一股鬱氣壓得喘不過氣來。


    一時連剛才不知名闖入她屋中的黑影都忘記了。她就這麽靠在牆壁上,望著秦漢趴在地上,不時會從他喉嚨間發出幾聲如野獸咆哮的低吼聲。


    不知道究竟過了多久,一道陽光從窗戶透進來,照的一地碎瓷片隱隱綽綽。


    秦漢忽從地上顫悠悠地爬起來,他臉色有些慘白,藍色的眼睛已經恢複了往日的模樣,隻是此時,眸底滿是壓抑的鬱色和一抹悲涼。他看了一眼靠在牆壁的葉小詩,動了動嘴唇,卻沒有說出一個字。轉頭走到門邊,似想到什麽,腳步一頓,並未轉頭,道:“昨日……對不起了。”他的嗓音極為沙啞,頓了一下,又道:“昨夜那黑影,似是向著你而來,檢查一下丟了什麽東西吧。”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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