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位,軒轅府孫少爺——


    軒轅史師有官職,但不及軒轅老尚書之孫榮耀,李陌有時候酌情喊參賽者的身份,並無不妥。


    章棲悅看著再次上台的軒轅史師,目光幽深,神情不耐,她恨他們,即便他們掙紮在生存的邊緣,努力活著,也不能平複她的厭惡,但她偏偏要讓他們活著,讓他們如自己一樣,在泥沼裏掙紮。


    軒轅史師一上場,場中緊張的氣氛變了一下,碎碎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


    “他就是朱氏生的老大,軒轅上的兒子。”


    “都長這麽大了?到是一表人才。”


    “一表人才有什麽用,有個那樣的娘,能有什麽好下場。朱氏可是說了,他兒子是娶公主的命,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了,簡直不要臉,聽說前段時間還鬧出要殺自己貼身侍女的事,聽說是懷疑侍女上了軒轅少爺的床,嗬嗬。”


    聽的人也小聲的笑了:“簡直胡鬧,難怪這些年軒轅府上的人不讓她出來,實在難登大雅之堂。”


    “還有更稀罕的事呢?聽說……”說話人的聲音壓的更低了:“軒轅上的妾室錦姨娘耐不住寂寞勾引孫少爺呢,你說好不好笑。”


    “那些個賤人有什麽操守,見了男人就走不動路,有些人還把他們捧在手心當寶貝一樣!哼!”


    說話的人聞言聽著情緒不對,立即不說了。


    各種各樣的聲音層出不窮,沒人好奇軒轅史師這些人通過怎樣的努力才能站在這裏,沒人一輪他背後的成績,更多的是談論他極品的母親和層出不窮可娛樂燕京大眾的趣事。


    九炎裳隱隱聽見了,有些人謹慎的說有些人可是肆無忌憚的說,有女人有男人,甚至不避諱子女在場,毫不客氣的議論著軒轅府上如大戲般的內宅生活。


    九炎裳後悔嗎?談不上,那是朱氏應得的,至於軒轅史師,依如她承擔朱氏對母後的恨一樣,軒轅史師身為朱氏的兒子有今天也理所當然。


    雖說一日夫妻百日恩,他曾對她不薄,她也說了,是她負了他,至於補償,她沒興趣而已。


    怪隻怪軒轅史師郎心錯付,如果軒轅史師將來有機會,或者她再身份不如人時,報複她就行,她也會受著。


    九炎落察覺到棲悅的緊張,伸出手覆在她的手上:“別緊張,你要不喜歡他,我讓裳兒往他心口上射。”


    章棲悅微怔,從過去的思緒中迴神,穩穩的道:“不用,他不配!”


    武台上軒轅史師一樣聽見了眾人的議論,嘴角甚至不曾動一下,把自己的不看坦露在她的麵前雖讓他苦澀,但那就是他的事實,他不怨天尤人,亦不能介意別人拿來反複拿來自娛。


    而且,軒轅史師已經習慣了,習慣人們提到他,想議論他的母親,他本不應該上來,不應該再次成為話題的導火索。


    但他還是上來了,既然上來了,又什麽不應該接受的,所以軒轅史師坦然的上前:“我認輸。”然後迴頭,以少年不應承受之重下場。


    九炎裳收迴目光,盯著菊花燦漫的遠方不知道在想什麽。


    聶榮陣、陶滔、封益明顯察覺出裳公主因為軒轅史師不同以往的沉默,甚至下一句開賽時影響了她的發揮,盡管她很快調整過來,一直把注意力放在裳公主身上的他們,還是明顯察覺出裳公主對軒轅史師的不同。


    這一點讓三位用實力落敗的人心裏隱隱不舒服,軒轅史師甚至沒有發出一箭,為何得到她更多的關注,是因為他上場下場的時間夠快?


    聶榮陣覺得簡直荒謬,裳公主竟然會多看那種人一眼,也不怕眼睛重傷!


    封益神色尚且正常,他見過他們在一起,但史師曾解釋過是偶遇,也就是不認識?那麽……裳公主剛才不是在想他?是嗎?那麽裳公主剛才在想什麽,為何那樣落寞。


    高遠突然道:“該我了。”


    聶榮陣、陶滔臉色一變,比剛才軒轅史師得到禮遇時還難看,因為高遠極有可能是能贏裳公主的一位,如果高遠贏了……如果他贏了……豈不是公主要高看他一眼,真是令人不爽的現狀。


    聶榮陣、陶滔苦笑一聲,卻不得不麵臨這樣可能的結局。


    就連眾臣也等著高遠一雪前恥,為這詭異的氣氛衝開迷霧,證明些什麽。


    高父最為緊張,對於這位他未正眼看過,卻突然有一天知道他才是自己和原配的孩子時,那麽荒謬,這種醜聞他一度想壓下去過。


    可惜那個真正的庶子體弱多病,他不得不為了高家把這樁醜事解開接這位從小沒有受到良好教育,看著傻乎乎的嫡子迴來。


    高遠非常優秀,可惜這種優秀隻體現在戰場上,高父有時候也會貪心的想,如果一開始高遠沒有被調換,他會受到良好的教育會被自己帶在身邊教養,一定是文武雙全,傲世同輩的人物。


    所以高父把這種不痛快,發泄在造成一切錯誤的小妾身上,讓她不得好死,和她那病怏怏的庶子一起不得好死!


    高母望著武台上器宇軒昂、體強無病的孩子,又想起總是體弱多病、對著她哭的孩子,想到他,高母隱隱撇開頭,擦擦眼角的淚,夫君不喜歡她再提起那個孩子,那個孩子的母親更是害的她的兒子受了那麽多苦。


    可,心怎麽會真的無情,她養了那個孩子十五年,十五年間母子之情是假的嗎?


    但高母不能說,甚至不能提,複雜的心情自己也說不上來是恨那個孩子還是愛,她為自己親生兒子驕傲,不讓她擔心,給她掙迴無數榮耀的兒子,因為她高家後繼有人,兒子成才。


    但有時候,有得有失,高遠從不對她撒嬌,待她恭敬,她們之間沒有多少教養的情分,如今想彌補又怎麽彌補的迴來。


    反而是被送到莊子上的兒子,每個月拖著更加孱弱的身子也迴來看她一眼,眼裏有訴不盡的苦楚,可這唯一的相見機會也被相公強行製止了。


    高遠看了九炎裳一眼,弓箭已經落在兩人手上,兩人站在各自的位置,在九炎裳剛拉弓試手感時。


    高遠突然道:“如果是第一句,你便與我交手,你或許有一勝的機會,但如果是現在,我們會是平手,你信嗎?”說到自己的箭術,高遠不同以往的認真,他說平局必定是平局,不是驕傲自大。


    九炎裳聞言詫異的看向參賽的人,恍然想起李公公剛才喊的是高遠。


    九炎裳立即想到庶子、嫡子,其它的一概不知,她根本不認識他何談對他箭術的了解,更不可能憑他一句話做出任何判斷。


    九炎裳收了弓,沒有被挑釁的惱怒,態度平靜:“你射一箭。”


    高遠怔了一下,立即拉弓、射箭,眼睛都沒眨一下。


    九炎裳卻看到箭尾穿過正打算去移動靶身的公公的花鈴,穿透了不遠處的靶身。


    九炎裳想了一下,認真的點點頭,看向高遠:“我承認——平局,你可以下去了。”


    高遠聞言,對這既定的結果反而有些不自信:“公主不比比試試,畢竟現在沒有任何障礙和菊山,公主就如此相信臣下與公主打成平局?”


    九炎裳撥弄下溜到耳畔的發絲,靜靜的一笑:“這點判斷力都沒有的話,豈不是侮辱了前麵輸的仁兄。”說著向聶榮陣和陶滔的方向微微一笑。


    聶榮陣和陶滔立即正襟做正,心裏緊張萬分:她看過來了?還笑了?為什麽?她笑什麽?咦?不看了。


    高遠哈哈一笑,眼睛灼熱的盯著九炎裳:“公主果然贏的實至名歸。”高遠不愛好意思的搓搓手,解決完正事,他又有些思想跟不上轉悠:“公主,你看……嗬嗬……別人都贏不了你,就我能行,你看咱們是不是就把婚事定了!”


    高遠突然急切道:“我沒有褻瀆公主的意思,我是……我是……”高遠非常不好意思:“我真真的喜歡公主,以前常聽太子提起你,那個時候我就喜歡你,我——”


    威儀的聲音猛然驚醒呆傻的眾人:“都傻愣著幹什麽!還不把他扔下去,扔下去!取消他的參賽資格!輸!必須輸!拉下去!”九炎落氣的上氣不接下氣!混賬,竟然敢當著他的麵調戲他的女兒!簡直不想活了!


    高遠不死心,被架住了還高聲唿喊:“裳公主我是真心的!我真的是真心的!裳公主我高遠喜歡你!喜歡——唔唔——唔唔——”誰家的擦桌布!


    聶榮陣、陶滔、封益恨不得把高遠剁了,盡然大庭廣眾當他們死了,公然向公主求婚,腦子又忘了帶了吧!蠢貨!


    玄天機滿眼冒光的盯著被托下來的高遠,心想,模範啊!他怎麽就沒讓陶滔想到這一招呢!這是表愛意的唯一機會了。


    玄天機立即拽過自家徒弟道:“看到沒,這叫劍走偏鋒!你也喊!快!喊‘公主我愛你’快喊啊!你喊不喊!你不喊我幫你喊了!”


    “師父!你閉嘴!”


    “你敢讓我閉嘴!”玄天機猛然站起來,對著九炎裳高唿:“裳公主看這裏!看這裏!陶滔一表人才對——唔——”——嘭——“啊!”


    九炎落拍拍手,浪費粒葡萄籽!


    ------題外話------


    比試結束了,今天可能沒有二,寶寶不見好,今天帶她去醫院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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