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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棲悅心疼不已,但也欣慰九炎皇對九炎落的敬畏:“再忍兩個月,他還能再胖到哪裏去嗎,正好我帶老二,老大你帶走。”


    九炎落放下‘沒出息’的兒子,嚴肅道:“二殿下絕對不給你帶,太子那時是沒有辦法,老二再給了你,豈不是養出第二個老大。你看他,看他,快哭了快哭了……”


    章棲悅趕緊把兒子護在懷裏,終於忍不住訓了九炎落:“孩子不是還沒哭,你再這樣數落,他不哭也哭了。”


    九炎落無趣的收迴手指,其實他沒說,他非常喜歡看九炎皇忍著痛苦的樣子,小臉肥嘟嘟的,眼睛裏都是霧水,這麽小的小家夥,卻已經知道忍著眼淚不掉下來,怎麽能不讓人惡劣到心裏去。


    “慈母多敗兒,行了,你們玩吧,我還忙著,中午不迴來用膳。”


    “誰讓你迴來了,自作多情。”章棲悅斜了他一眼。


    九炎落突然迴頭,上前一步吻住她的唇,輾轉反側了很久才與猶未盡的分開,心裏不斷告訴自己,再忍兩個月,就兩個月,看他不讓章棲悅知道,不閉上她刁鑽的嘴會多倒黴。


    “你壓到皇兒了!”章棲悅能唿吸後,趕緊去看兩人間已經被擠痛的兒子,眨著不斷掉金豆豆的眼,硬是沒在九炎落麵前哭出聲。


    章棲悅頓時怒向九炎落:“你幹什麽,不會看——”


    九炎落見勢不妙,早已溜到門口:“朕事物繁忙,告辭不送!”


    章棲悅見狀,哭笑不得的看著跑遠的他,氣惱的跺腳:“乖,皇兒不哭,是母後不好。”


    ……


    周芳菲趴在床上,眼淚孩子氣的往下掉,竟然不看她,她長的有那麽難看嗎!太可惡了太可惡了!


    周芳菲捶著床被,秀氣的拳頭怒砸著身下的錦緞,哭的非常委屈。


    ……


    機要處內。


    九炎落送走最後一批為胡國背書的文臣,靠在座椅上,狀似漫不經心的聽秦公公匯報。


    “皇上,奴才推薦明公公,明公公雖然年輕,但為人沉穩,勝任慎刑司副總管奴才認為綽綽有餘,明公公做事謹慎,在宮中風評一向不錯,又得下麵人擁戴,奴才覺得再合適不過。”


    九炎落把玩著拇指上的扳指,本來不慎在意的內部調動,因為聽到熟悉的人名,心裏冒出種種不悅。


    他是說過妥協,但,那又怎樣!權宜之計而已,就算悅兒當時信了他,答應下來,他也有辦法讓他沒有機會近身,活活磨死他!


    九炎落自認不是大度的人,分享、寬容的優良傳統從小就不具備,現在依然不想學會。


    九炎落劍眉輕佻,嘴角嘲諷的弧度微不可見:“朕記得他不是在服侍太子?怎麽又調到慎刑司去?”


    秦公公驚了一下,沒料到皇上竟然記得明庭是太子身邊的太監,立即激動道:“迴皇上,明公公前些日子病了,便從朝露宮撤了出來,補上的人很得小殿下歡心,便沒有換迴來。”


    秦公公說的很小心,也很中肯,沒顯露維護之意,卻處處為他鋪路。


    九炎落覺得有意思,什麽‘人才’能讓先帝身邊的秦公公看中至此,為了一個太監費盡心血,不知道的以為是他親兒子!


    九炎落停下撥弄扳指的舉動,道:“慎刑司副總管草率不得,他又太年少,恐怕不是勝任,這樣,你把人叫過來,朕親自問問。”


    秦公公聞言激動不已:“是,奴才這就去傳。”能得皇上召見是明庭的機緣,如果得了皇上的眼,以後肯定前途無限。


    明庭雖然不能和李陌、慧令一樣伺候皇上,但遠離皇上,何嚐不好,重要的是明庭這孩子踏實肯幹,他想把自己這一套傳給他,接替自己的位置。


    如果再得皇上看中,鯉魚跳龍門定能更勝一籌。


    明庭片刻到了,恭敬的跪安,頭抵在地板上,行參拜大禮:“奴才明庭,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九炎落看著他,周身的怒火內斂,燒灼自己的怒火:“抬起頭來。”


    明庭抬首,目視龍案,神情恭敬神色穩重,舉止謙卑,完全符合奴才第一次覲見主子的標準。


    九炎落注視著明庭,眼裏驟然閃過意味不明的火光,就是這張臉嗎?竟然能讓章棲悅主動承認她迷失過,他不覺要鄙視章棲悅的眼光,就這樣的人,也看的下去。


    明庭不動,注視著龍案上的龍須,保持著最初的姿勢,神情木訥、忠厚。


    九炎落的目光從他臉上移開,嘴角的輕蔑不減不增,九炎落給他定性了一個字‘穩’,長相絕對不出挑,但確實有區別其他人的氣質,身為一個太監,能通身散發著不驕不躁的穩重,實屬難得。


    如果不出棲悅的事,他不介意提拔他,可明庭自斷仕途,沒有給他仁賢而用的機會不是嗎!“明公公最初在哪裏當差?”


    明庭重新叩首,恭敬的開口:“迴皇上,奴才以前在禦花園當差。”


    他便是當朝帝王?雖然不能正視,但也不難想象他是一個少年,如此年紀便位高權重,縱是明庭也不敢說皇上身上會沒有吸引悅兒的特質。


    明庭不賭,也賭不起,最初已錯,何必自取其辱,消磨了沒了彼此心中最後一點好,不是他的初衷。


    九炎落覺得禦花園不錯:“既然不願意服侍太子,就從哪裏來到哪裏去。”


    明庭之愕了一瞬,便恭敬的接納:“奴才謝皇上開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九炎落看了他一會,‘識相’是他對明庭的第二印象:“下去吧。”


    “是。”


    秦公公見明庭出來,立即慈愛的上前詢問:“怎麽樣,皇上任命了沒有?你有沒有出錯?皇上有沒有為難你?”


    明庭抬起頭看眼一路扶持他的秦公公,歉意的道:“讓公公失望了,皇上似是不滿意孩兒從朝露殿出來,讓奴才重迴禦花園種花,孩兒有負義父栽培,請義父責罰。”


    秦公公聞言驚了一下,但也急忙扶起孩子,口中念念:“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皇上向來不管內宮你任命,這次怎麽反常了……”


    明庭也不知道,看著義父比他還失望的表情,心裏有些過意不去,大概是他倒黴吧。


    卻不會想是不是他和皇後的事被對方知道了,在明庭看來絕對不可能,頂多是皇上不滿意他從太子的勢力圈撤下來,如果皇上發現他和皇後娘娘有不妥,焉有他活著的可能。


    秦公公急的不行,弄不明白皇上是什麽意思,明庭要能力有能力,人又拿得出手,勝任慎刑司副總管就算不合適,也遠不止於發配迴禦花園種花!


    但秦公公想到皇上的脾氣,又想大概真如明庭所說,皇上不滿意明庭不能伺候太子,而選擇他吧。


    秦公公歎口氣,起初秦公公也以為明庭離開朝露宮,是不能等待長期的蟄伏,尤其皇上年少,新皇登基遙遙無期,弄不好便是五十年,到時候還不見得能看到新皇登基的一天。


    但沒過幾天,秦公公便知不是,明庭離開朝露宮後一直沒有聯係他,一直在下麵當差。


    明庭不是故弄玄虛的人,更表示過不想出來,這次是他主動為明庭懇請調任,開始明庭根本不知道,想不到,竟然是這種結果……


    哎……


    九炎落把人趕走,毫無負擔的執起奏折翻閱,本就是不想看到的人,自然是距離他越遠越好,他不信章棲悅會主動打聽一個已經沒有牽扯的人!


    九炎落執起筆,剛看了三頁奏章,心裏莫名覺得煩躁,仿佛有什麽淤積胸口,讓他氣血不暢。


    九炎落感受著體內莫名的情緒,卻諷刺的一笑,吸入一口氣,在周身循環一個周天,平靜不該存在的阻塞抑鬱。


    待身體平靜後,九炎落不禁無奈發笑,可見明庭多令他反感,竟然咽的如此不順!必要的時候就該永遠走出他的生活,徹底消失!九炎落摔了手裏的奏折,目光如火。


    慧令等人嚇了一跳,但沒人敢動,恭敬的候在一旁等著帝王消氣。


    ……


    秋高氣爽,春暖如畫是最令人放鬆的時節,皇後娘娘在秋忙初始為皇室誕下大公主,母女均安。


    九炎落天天念叨二殿下,等來的是個女兒對來他說沒有區別,念叨男孩是傳統,生出什麽請隨便,隻要是他的就行!


    九炎落剛想進去的舉動,因為前一刻狗血的想法,自我厭棄三息,便一臉嚴肅,人鬼勿攔的表情進入了內殿。


    淡淡的血腥氣已經散去,空氣中飄著朦朧的桂香,屋內整潔,不見慌亂,仿佛女主人隻是睡了一覺此刻醒了,驚擾了下人在忙忙碌碌。


    九炎落頂著黑煞老臉,毫無阻礙的坐在疲憊的棲悅身邊,目光溫柔伸出手,扶著她已經整理過的發絲,柔軟依舊。


    章棲悅睜開眼便看到九炎落,驚了一下後,徹底無語,‘產房勿入’對他來說徹底成了擺設,明天等著被成片的奏章淹了才好,看他還會不會進來打擾她休息。


    ------題外話------


    我不是跟大家說了,(*^__^*)在寫結局,所以不二,明天後天不更,六號上傳大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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