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感覺不對,而是養的太久,安逸了太久,技藝便理所當然的退步了,以為已萬無一失,便不再上心,這樣結果也是必然。


    章棲悅歎口氣,不等九炎落在前進的路上超她多遠,她自己已經跟不上了:“迴去告訴你的主子,本宮以前能贏他,現在亦然。”


    小李子謙卑的一笑:“是,娘娘。”


    小李子原話傳迴。


    九炎落聞言笑容溫和:“她箭法馬術很好。”以前便是了得,不是花拳繡腿,已經很久沒見她對室外活動有興趣了,章棲悅很懶,不逼到她一定份上,什麽也不做。


    但每次都能給人驚喜。


    小李子聞言,見皇上似在迴憶,陪著皇上笑了笑,不敢接話。


    ……


    燕京上下因為皇上早朝特赦,隱隱散發著粉紅的夢幻,年少有為、富有天下的帝王將要選妃,所有待嫁千金不禁羞澀閃避。


    有幸在贏徳帝帶大軍迴歸時驚鴻一瞥的女子,更是牽著娘親的手,委婉的對她嬌羞:“但憑母親做主。”


    燕京之外的小門小戶也不乏放手一搏的女子,命運不是恩澤所有人,更多的人需要自己拚搏賭上自己才有明天。


    一入宮門,人上人的謊言下,便有人把夢想寄托在這千百年也不出一兩個的夢幻上。


    有人為了九炎落的人進宮,也有人為了擺脫命運想一躍而上,當皇上鬆口選秀後,多家歡喜幾家愁,全國上下因這場合事宜的選秀,沸騰著。


    權家旁枝庶族更是蠢蠢欲動,紛紛把自家妙齡女子送入權府,企圖博權老夫人歡心。


    權家對此來者不拒,但從不談要過寄女子的事,自家親生女兒送過去都是這樣的下場,送別人家的女兒有什麽用,至少十年內別指望固執的皇上把目光投在其她女人身上。


    權書函則不知叔叔伯伯哪來的自信,認為自家的女兒比賢妃娘娘更能得皇上歡心,要他說,如果他是女子,他就躲得遠遠的,不趟這池渾水,賢妃榮寵已定,再爭有什麽意思。


    但權書函對別人的歡心愜意無權幹涉,這次選秀為自願,每城有一個人參與就可,多則三人,再多重罪,每城百萬人口,三個人何其少,往年有人塞銀子取消自家女兒名額,今年是塞銀子,求著參選,更加使出渾身解數,想女兒博出個未來。


    權書函看著別人樂此不疲,早已多說無意,阻人前途等於殺人父母。他說的多反而有替如兒分憂的嫌疑。


    他也懶得再管,話已說到,信不信在他們自己。


    每城給的名額少,燕京貴族中給的亦不多,皇上明令禁止,挾女富貴者,若是發現貶斥三族。


    贏徳帝三年,第一次選秀,奇跡般的沒有一個貴女趁機定親。


    燕京上下凡是有適齡女子的大員之家,都在等皇上的特赦,爭的更是激烈,第一天已是暗潮洶湧。


    皇上正直當年,文韜武略、器宇軒昂,不喜歡的實乃少數,甚至有段時間,閨中千金唯一的解悶方式就是聽皇上平定六勢和出兵白國。


    一場場戰役、一次次大勝,從說書人嘴裏講出來蕩氣迴腸、揪人心弦,誰不心折三分,芳心暗許。


    ……


    “微臣恭喜皇上享盡天下之福。”西崇山站在紀要處書房內,看著久久不動的九炎落。


    融匯了天下大事、包攬決策大權的宮殿內靜悄悄的,除了他們兩人連個伺候的人,一碗茶的存在都沒有。


    西崇山說完等著九炎落說話,無謂的目光看著九炎落,對自己的過錯似乎毫無在意,無畏無懼。


    西崇山為什麽要怕他!他是他一手扶持上來,如果沒有他,九炎落能有今天的地位!


    九炎落亦不開口,西崇山能忍到現在實屬不易,他確實對他有恩,即便他要動西北王也該先考慮讓他功成身退,怪隻怪他觸手伸的太長,惹到了皇兒身上。


    兩人對立幾息,最後是西崇山先開口:“皇上以為賢妃娘娘的事是本王做的?”


    “不是嗎?”九炎落問的散漫。


    西崇山嘴角嘲諷:“本王動她對本王有什麽好處,即便本王因為你不服管教有些亂了陣腳,想牽製你!也不會使出如此不利的招數,不該是皇上子嗣滿盈,本王再選一個教導?”


    九炎落不為所動:“西北王急著要見朕,就是要說這些廢話。”


    “皇上以此揣測本王,本王便不認為這是廢話,這件事得利的並不是本王,皇上為何認為此事是本王所為,就憑幾個小人物胡亂攀咬,皇上就讓真正的兇手逍遙法外?”


    九炎落的目光變冷,黑底金龍的常服包裹著蓬勃的殺氣:“你想說什麽!”


    西崇山不卑不亢:“如皇上所料,這件事本王什麽好處都沒有,本王為什麽要那麽做,自然是受人教唆一時不查或者是有人冒用本王的名義而為!


    皇上!本王可以不讓皇上念救恩,但皇上總這樣盯著為臣,實在讓本王心寒。難道皇上不願相信結果還是不願看到兩個重要的人想殺。


    但皇上既然遲遲不讓她進宮,甚至聖母重病也不曾去看,皇上敢說沒有一點懷疑,既然皇上都不敢肯定,微臣懇求皇上勿再盯著本王不放!


    皇上現在已經擺脫本王,獨握天下,本王亦逃不出你的手掌心,看在本王曾經扶持皇上一場的份上,皇上何必再為難本王!”


    “摘的可真幹淨!王爺,你說這些話的時候心虛幾分。”九炎落看著西崇山,不為他所說而動。


    西崇山意料之中的看著九炎落,他最失誤的決策是沒有親自看過九炎落,如果知道他是這樣的人,他絕對不選中他:“皇上,微臣最多是不查之罪!”


    “不查還不是大罪?權太後因為不查進了冷華宮,西北王認為你的不查值幾次特赦!”


    西崇山聞言立即瞪向九炎落,壓抑的從容有一絲破滅:“皇上,你我都是聰明人!我西崇山對你就算無功也無過,皇上真要趕盡殺絕!”


    “朕說了嗎?”九炎落又恢複一貫的漫不經心:“王爺一路扶持朕走來,朕怎麽會不感恩,朕如果不感恩,早在查出你時,已經死透了,王爺難道不覺得這些天是偷來的!”


    “九炎落!你——”


    “西王爺息怒!這時候對你來說咬誰出來都一樣!國庵寺的人有幾分膽量你心裏清楚,這件事沒有你行動,她斷然不懂,王爺好算計,這時候還想摘除責任。”九炎落輕蔑的看向西崇山。


    西崇山眼裏蒙上一層怒火,對這對不要臉的母子惡心透頂,女的一派天真,卻在他耳邊潛移默化的說出虛則為他,其實是針對後宮多計量。


    皇上無子,對他控製九炎落有幾分利處,但這件事鬧出來確足以讓後宮洗牌,若然那賤人,果然好手段,每次說一點,到了最後積少成多,形成完整的認識,誰也不能說是她授意。


    而眼前的皇上,企圖用他現在的所有鏟除他的存在,一個個均把心機對準他!當年若不是他,怎有他們的好日子過!怎麽會生出個逆種!


    九炎落看著西崇山,淡淡地道:“王爺不服氣?”


    “不!”西崇山看著九炎落:“本王隻是怪本王眼瞎,成了別人的盤中餐!但皇上別忘了,本王之於你的意義,賢妃娘娘的事並不是本王一手造成的,本王為此向皇上低頭,皇上又何必再盯著本王不放!”


    “承認了!剛才不是還想著推卸責任,怎麽?良心發現?”


    西崇山忍下心裏的氣,盯著九炎落:“本王話已經到了,那件事不是本王一個人的錯,皇上如果不信,本王沒有辦法。本王隻是想告訴皇上,本王已經老了,可以告老,但請皇上看在咱們曾經相識一場的份上,饒恕微臣的家人。”


    西崇山低頭,把話挑明,向九炎落示弱,否則隻剩魚死網破。


    九炎落望著光潔的地麵,巍峨的大廳,再看看殿內往日擋在他麵前如山般的人物。


    就是他選中了在宮中無依無靠的自己,把孫公公等人送到他身邊,陪他成長,這段恩情確實真的他記住,就憑西崇山示弱言和,他也該選擇最平穩的手段,分解西北勢力。


    可……“朕的皇兒呢?”九炎落目光深遠,神情沉重。


    西崇山驟然抬起頭:“皇上也讓微臣的長子嫡孫陪葬如何!”


    “不一樣,他們又不是你在乎的女人生的,至於趙玉言……”


    “你想幹什麽!九炎落不要以為本王今天好說話就怕了你!如果你想魚死網破,我西北也血洗你三千勇士!”


    九炎落見狀嘲弄的看向西崇山:“王爺激動什麽!趙夫人不是朕的母親?朕能對她怎麽樣,就算朕對她怎麽樣了,跟王爺有什麽關係,王爺何必如此失態。”


    西崇山急了:“九炎落!我警告你不要亂來!這件事跟玉言沒有任何關係!你別忘了賢妃娘娘的生母是趙夫人,皇上還是別鋌而走險的好,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小心得不償失!”


    “警告朕,哈哈!朕說什麽了,朕隻是覺得趙夫人和離久了,一個人寂寞,正想給她老人家指門婚事,其他的朕說什麽了嗎?”九炎落無辜的看著西崇山,


    西崇山盯著九炎落,緊繃的體魄充滿憎惡,從喉嚨裏擠出兩冰冷的字眼:“你敢!”


    “朕為什麽不敢!”


    “九炎落!本王已經成全你!交出大周最後一道軍權!你還想怎麽樣!”


    “自然是不夠。”九炎落表情依舊:“不如這樣,朕的皇兒在承受怎樣的苦,你所有子女孫輩一個不少,都嚐一遍,至於嬌養不起死了,隻能說明天意如此,至於趙夫人,朕網開一麵,就不讓她受苦,不給她餐中添菜了,西北王覺得如何?”


    西崇山看著九炎落平淡的眼睛說出如此殘忍的話,突然笑了,然後戛然而止的盯著九炎落:“好!本王答應你,從此你我兩不相欠,玉言但凡有一點身體不適!本王都不會放過你!”


    九炎落不禁覺得好笑,仿佛聽了天大的笑話,這人哪來的自信,認為他有資格對他怎麽樣:“朕也不想與趙夫人為敵。”


    西崇山聞言,緊提的心不自覺的收起:“但願皇上說到做到!微臣告辭!”西崇山轉身而去!


    九炎落活動下手腳,冷眼看向墨色屏風身後,無甚起伏的道:“出來吧。”


    西飛絕走出來,目光含恨的看向緊閉的大門,不過是一個女人,能讓父親拿全家換她平安,那麽他們的母親算什麽,西北之地,那些姐妹兄弟算什麽!


    父親自從迴到燕京的所作所為,都是西家的恥辱,他們忍了,父親的不簡單為他們帶來的嘲諷他們也忍了,在他們心目中始終如雪山蒼鷹,不可戰勝的父王,竟然為了一個女人失態,甚至不惜送上他們的性命!


    父王變了,變的陌生、冷情再也不是把他放在肩頭帶他踏遍西北每座雪峰的父親,再也不是公正高大、溫和嚴厲的他!


    原來他們所有人加起來不如他心目中的一個女人,何其可笑!


    九炎落沒興趣理會西飛絕想什麽,西飛絕隻要知道,趙玉言動不得就行,至於西家內部怎麽做,是西家的時。


    有時候他也要委婉的強勢,不是事事出頭,曆史上一個‘暴君’‘偏執不聽’的評價,他也會介意。


    ------題外話------


    偷了幾天懶,明天恢複雙更,嗬嗬,群蹭,別板著臉了,笑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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