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她做什麽,她唯一的依仗就是九炎落,再說如果一個沒有九炎落撐腰的宮女她都對付不了,她白活了!


    章棲悅別不敢說,就是弄死人的本事不少,不過,錦榕不一樣,怎麽能讓她死了,在她和九炎落之間留一道疤,她要效仿錦榕,讓錦榕好好活著,看著她怎麽幸福怎麽高高在上,方解她心頭之恨!


    “娘娘……要不要……”


    章棲悅輕抬眼皮。


    花嚒嚒嚇的急忙垂首:“奴婢不敢。”


    “好生照看著,別被人整死了。”她可不是九炎落,會把錦榕放在眼裏,她若是餘生都來跟錦榕鬥,她也太失敗了,她的對手是真正有資本跟她鬧的!


    說起那些糟心的人,如今想來,當初壓垮她的最後一根稻草是韓閣老的女兒,菩薩心腸、玲瓏心思的一個女人,至今她還記得,那女孩迴眸一笑的時候,百花盛放的溫柔,那一聲姐姐,讓她這樣歹毒的人都生了愧疚的心,但她最後還是做了,徹底給錦榕鏟平了前進的道路。


    現在想來,她簡直是自命不凡的給人做了嫁衣,如果她當初踩著一路血腥,笑道最後,也不枉她狠毒一場,結果讓一個處處不如她的女人笑完了,怎能不把自視甚高的章棲悅氣死!


    正因為氣,才不能讓錦榕死,錦榕很快會知道,她活著將有多麽的忙!


    ……


    日子平靜的過著。


    章棲悅因為解決了一樁心事,這兩天心情甚好,很久沒打理過自己的她,難得生了裝扮自己的心思,一襲簡單的水藍色錦襖上,綴上了幾個毛球收了腰身,下麵的裙子抽了褶,


    一身冬裝立即穿出了春裝的俏麗,高挑的身型襯托的越發妖嬈亮麗。


    九炎落幾次看直了眼,心裏美的跟什麽似的,他想隻要他繼續努力對棲悅好,棲悅會像對楓葉一樣依戀他,他不急,要慢慢來,更不能嫉妒,因為人是他搶來的,一點一點的捂,才能熱。


    錦榕最近很忙,原本圍在她身邊的人都不見了,宋嚒嚒已經不來找她,如今使了銀子天天去花嚒嚒哪裏孝敬。


    錦繡、錦畫也不再對她伏低做小,拋下她去討好她們以前看不上的錦書。


    儲君殿的下人一夕間都不再是她熟悉的樣子,她做一件小事也能被苛責很久,最近這兩天,稍微貴重的衣服都不敢送洗,否則取迴來後就別想穿了。


    錦榕倒是想找章棲悅麻煩,但她住的地方越來越小,做事越來越不順,在知道是錦書對她使絆子後。


    錦榕現在卯足了勁要跟錦書爭迴第一宮女的位置,既然小李子已經使不上勁,她隻能憑伶俐的手腳和對太子的熟悉搶迴太子身邊的位置!


    錦書豈是吃素的,如果錦榕上去,哪還有她的活路,她已經選了娘娘,隻能為娘娘效力,把好太子的前殿,不能給錦榕稱心,否則她有什麽資格讓良媛娘娘成為她的靠山。


    錦書亦從良媛娘娘裏熟悉了不少太子的忌諱和喜好,因為娘娘知道的多,錦書發現在伺候太子上也不是想象中恐怖,於是錦書有很多時間給錦榕使絆子。


    所以最近兩天,錦榕忙著跟錦書鬥,大有一直鬥下去的苗頭。


    宋嚒嚒等人見狀,這還有什麽可深思的,擺明錦榕這步棋被良媛娘娘廢了,除了去向娘娘投誠,讓娘娘網開一麵別無它法。


    這本是一件小事,棲悅躲在自己的院子裏,懲治自己的婢女,太子都不計較,誰能說什麽閑話。


    可這宮裏曆來有看不得別人得意的,尤其是後麵自認長輩的閨怨女子,恨不得給章棲悅添些堵,看她怎麽逍遙。


    尤其又在太子和皇上最近鬧得僵持的時候,能給太子最寵愛的章良媛添堵是宮裏女人都願意做的事。


    就算章棲悅不出門她們尋不到由頭,但為了在皇上那裏露臉,給皇上出在朝堂上被太子搶白的氣,也要‘鋌而走險’為老不尊的找進儲君殿。


    花嚒嚒見各宮頻繁派人來探,心裏頓時生出不好的預感,她是宮裏的老人,雖然不在前殿伺候,也聽說朝堂上最近不詳的氣息,加上後院的娘娘們不時來兩下,花嚒嚒頓覺不好。


    但看著娘娘雷打不動的作息,下完棋就出來的踏冬的雅興,花嚒嚒實在著急,在打發掉後麵又派來的小丫頭時。


    花嚒嚒忍不住道:“娘娘,咱們還是去拜見貴妃娘娘吧,如果娘娘真來了,咱們豈不是……”


    “又不是正經婆婆,去什麽!”前麵鬧那麽不好看,九炎落這兩天一天比一天迴來的晚,眼裏的血絲掩都掩不住,還有什麽好談的,撕破臉就好!


    花嚒嚒沒有章良媛的好心態,她覺得太子跟皇上過招還好,可若良媛娘娘跟後宮的主子們擰著來,可就不妙了。


    那些人一頂不孝的帽子扣下來,娘娘吃不完兜著走,那些個刁鑽的主子,可不是錦榕那賤丫頭!


    章棲悅渾然不管,不見就是不見,就算有人拉著臉找過來,她依然該散步就散步,該聽曲就聽曲,畢竟沒有‘大人物’真舔著臉下來。


    可,偏偏有那迫不及待的,良妃娘娘今兒就帶著八個侍從,拖著體弱多病的身子,溫溫柔柔的尋了來,見了坐在鬆樹下的人,更是一陣嫉妒,那等樣貌,怪不得有那等獨寵。


    於是笑容越發和藹,腳步越發沉穩,自來熟的樣子,仿佛她降尊紆貴的到下屆來,下屆的人就應該立即跪過去舔媚,方才消了她見了那刺目容貌後的嫉妒心裏。


    此時,章棲悅正在院裏聽曲,因紫福宮院子不大,如今放著鼓樂,當良妃娘娘帶著人進來時就顯得很滿。


    眾人立即跪了。太子的後宮跟皇上的後宮那是本質的差異,就算她們前途更光明一點,也不得不此刻低頭。


    章棲悅眉頭皺了幾皺,看了良妃一眼,暗叫倒黴,她沒料到真有‘長輩’不顧非親生之嫌,尋到儲君殿,這是要‘勾引’太子嗎?


    章棲悅不好先倒打一耙,但對方明顯來著不善,她可不能任人拿捏。


    章棲悅想著,良妃娘娘過來,無非是想把她‘騙’出去被眾人嘲笑、拿捏一番,或者就是來尋個由頭教訓她一頓。


    章棲悅素來不喜歡麻煩,也不喜歡事後再顯擺她手段多毒辣,為了避免她‘獨霸太子’的名聲再添一個不孝。


    章棲悅在良妃靠近時,趕緊從腰上解下十個‘如朕親臨’,繞著她的腳擺了一圈,然後柔柔的行了一禮:“娘娘安。”然後又大方的坐下,繼續聽戲。


    良妃娘娘見狀,臉當場綠了,本就體弱多病的身體,更是搖搖欲墜,仿佛章棲悅是怪物般盯著章棲悅。


    章棲悅看著良妃娘娘怒不勝體的樣子,頓時覺得自己英明,果然是來找麻煩的,如果不然,氣什麽!


    不怪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這萬一不是她先拿出來,良妃娘娘挑她不請安的一個毛病讓她跪一個時辰豈不是就便宜良妃了。


    於是章棲悅又解了兩個,放在地上,這樣四麵八方、前後左右都是保障,除了她和良妃娘娘,所有人都跪著吧,尤其是良妃娘娘帶來的幾位壯嚒嚒!


    良妃娘娘見她又拿出兩個,頓時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無不嘲諷的開口:“良媛的好東西真是多,不知還有沒有?”這鬼丫頭,哪來這麽多東西!


    章棲悅點點頭:“還有這裏的幾個倍數,夠繞紫福宮一圈。”除此之外她還有免死金牌,要不?但她沒敢問。


    “娘娘是來聽戲?坐啊,一起。”


    良妃心想誰有閑情跟你聽戲,恨不得把她抓出去,拉到貴妃娘娘麵前,讓貴妃娘娘廢了她,看太子怎麽神氣!


    可看著章棲悅腳下一圈‘如朕親臨’,她縱然想,也不敢貿然行動,良妃暗暗咬牙,體弱多病的腦子瞬間轉著主意,她已經來了,絕不能這麽算了,否則還不被人笑話!


    既然雙方已經知道來者不善,也不用裝了,良妃娘娘立即道:“大膽,章良媛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把皇上欽賜的——”


    “來人!良妃見到皇上玉牌竟敢不跪,堵了嘴,給我拉出去打!”章棲悅最擅長的是這些,無師自通、草菅人命什麽的,她自己都為自己這項本事汗顏!


    良妃什麽,她當然知道,可那又如何,太子都跟皇上撕破臉了,她維護個破和平:“打!”


    紫福宮的地利優勢,瞬間壓製了良妃帶來的人,幾個讓花嚒嚒覺得陌生的奴才,一湧而出,製住了良妃的人,順便也把良妃的嘴堵住,真拖出去打了。


    章棲悅小小驚訝了一下,但,亦是個中高手的她,立即恢複鎮定,果然如此!


    花嚒嚒、弄巧、婉婷頓時看傻眼裏,她們剛擺出要和良妃的人掐架的‘野蠻’架勢,那邊已經被製服,人都被拖出去打著了!


    花嚒嚒整個人哆哆嗦嗦的說不上話,那……那可是良妃娘娘……娘娘啊!良媛說打就打!


    弄巧咽口吐沫,為自家小姐展現出的如小時候一般的彪悍,驚恐不已。


    婉婷縮在弄巧身後,心想,溫柔善良的主子,怎麽進宮後如此喜歡打人板子,不過,好在是主子打別人,隻是看著別人疼,不用自己疼。


    婉婷想到這些,頓時羞愧的把頭垂得更低了,她怎麽能有如此不善良的想法。


    婉婷顫顫巍巍的看向主子,突然發現,主子身邊站了一個男鬼,一臉的慘白,陰測測的笑容,仿佛剛從地獄裏爬出來,正張開嘴要吃了小姐一樣!


    婉婷頓時嚇暈了過去!


    弄巧急忙接住她!正巧亦看到主子身邊的人,也險些沒嚇昏過去。


    玄天機仿佛絲毫不知道自己樣子嚇人,甚至還嫌沒有人為他‘風華絕代’的樣子尖叫般,咧開嘴更加陰測測的笑,慘白的手指捧著一地的‘如朕親臨’,真如惡鬼獻心般惡心。


    章棲悅不覺得玄天機的樣貌有什麽,她自己也不是什麽幹淨的靈魂,沒什麽好互相嫌棄的。


    隻是章棲悅不得不佩服玄天機極盡所用的氣魄,連太監也扮上了?讓章棲悅忍不住想往他兩腿間看看,他是不是已經——


    玄天機突然詭異一笑:“娘娘想一觀?奴才脫給您看如何……”


    章棲悅才發現她失禮,僵硬的調迴視線,看向玄天機,心裏縱然察覺剛才失禮,也斷然不會在玄天機麵前顯露:“有何不可。”


    淡淡的香氣縈繞在玄天機鼻尖,玄天機仿佛看到了什麽新奇的獵物,大腦本能的興奮:“真要看!”


    誰願意看!章棲悅又不是缺男人,以她的身份,看了就是褻瀆她自己!


    但這時候,玄天機明顯是故意的,如果章棲悅躲了,玄天機那病態心理能得到極大滿足,那種滿足更讓章棲悅覺得受辱。


    “有何不可!”她不信玄天機敢脫!


    玄天機果然不敢脫!他不想活了才敢挑釁九炎落,而他獨獨想活,所以不敢得罪太子殿下。


    玄天機無趣的收起逗弄她的心情,心想,這女人越來越不可愛了,果然嫁了人的女人彪悍的讓男人受不住!“不給你看,人家怕吃虧。”說完含羞帶怯的嗔了章棲悅一眼,那股公公般媚態從他那張白如鬼的臉上做來,竟然也能媚上三分。


    章棲悅見狀不得不讚他一聲,好演技、好手段,難怪能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這一世,更是進了九炎落的活地牢還能走出來,此人不活著,章棲悅都要覺得天理難容了。


    棲悅收好‘如朕親臨’。


    頭頂立即傳來好奇的疑問:“我出現這裏你不好奇?”正常的嬪妃已經先尖叫。


    “有什麽可好奇的,十三不下令,你能出現在後宮?”


    玄天機頓覺無趣,這女人,不是一般的讓他討厭了,早知道就晚出來會,讓良妃的人跟她的人先打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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