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棲悅看著他們,突然覺得很好笑,供你吃供你穿還供你罵下人,怎麽就養出了白眼狼,最後要吞並母親的家產,是我們給的不夠,還是你要求的太多。


    章棲悅一直認為,上輩子是自己做了人神共憤的事,讓紀氏子女恨她入骨,這一世自認躲得勤快,母親又是不屑虧待人的個性,他們哪來那麽多恨。


    覺的出身不如人?覺得受了委屈?覺得她們給的不夠?


    還真是恨著千千萬,理由都充分。


    那她現在也很充分的不喜歡他們,很充分的蔑視他們,不親自動手是更加不屑,這些人不構成她最後落魄的主因,自然,這些人也不值得她費心思,否則還是漲了他們的威風,更覺得他們受了天大的委屈,受了正房虐待,正義反擊!


    章棲悅看向印象中的章棲陽,平靜的道:“章少爺,不好意思,我娘和章左相確實辦了和離,文書已經下達,不信的話你明日可以去戶部查文案,這座府邸是我姥爺當年送給我娘的,不是章左相的私產,這點上沒有糾紛,所以請章少爺理解,我們真的不能請您進去。”


    溫柔吧,態度好吧,語氣沒有冷嘲熱諷吧,對他們溫柔可親吧。


    如果他們非把此理解成蔑視,那得是多脆弱的小心思,真讓人傷懷呢?


    章棲悅溫柔的看著他們,仿佛剛沒有了眾多哥哥弟弟的小女孩,帶著一絲無可奈何的不舍。


    章棲陽見狀,眼裏的陰霾一閃而逝,恨意叢生,又是這樣施舍的姿態,好似他們是乞丐,隨意被這些人撥弄鼓掌之間。


    章棲木頓時看向大哥,不禁焦急的瞪向章棲悅,叫道:“說讓我們走就走!怎麽可能!我的東西呢!我哥的硯台和衣物呢,你們知不知道我哥平時的畫作字跡多值錢,這些東西都運出來了嗎?


    說不讓我們進就不讓我們進!你們是不是想貪了那些東西!”


    章棲悅看著章棲木霸氣、稚嫩、噴火的眼,驚訝的小嘴長成o型,最後非常非常的肯定,果然白眼球一隻。


    “那些……筆……硯……好似是……我娘……的……銀子……買的吧。”章棲悅的停頓很‘無辜’,無辜的眨呀眨的看著她們。


    這次章棲悅承認目光裏首次對他們有嘲諷,赤白白的嘲諷!怎麽了!還想反擊不成!


    章棲木頓時啞口,但他說不出哪裏不妥,隻是覺得章棲悅胡攪蠻纏,那是他哥的,他哥的。


    章棲木啞了半天,小臉漲的通紅後,憋出一句:“那些字總是我哥的!”


    章棲悅聞言眼裏的最後一絲溫和退去,依照他們的所想的那樣,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們,目光冷淡,如看螻蟻,輕蔑異常:


    “不說我還忘記了,勞煩章大少爺想想辦法,把我娘買的筆墨紙硯恢複到無字的樣子,否則我可要去衙門告眾位在我家東西上亂寫亂畫,到時候,我怕兩位少爺——賠——不起!”


    “你——你——”章棲木指著章棲悅,從不知道她除了發呆、勾男人還伶牙俐齒!“你這個——”


    章棲陽急忙拽住小弟,麵部冷硬,目光沉靜:“別說了,我們走。”


    兩人抬步,章棲木走了一段突然迴頭對牽著馬車的小廝道:“還愣著幹什麽!走!”


    幾位小廝不動,其中章棲陽的小廝含笑的恭手:“兩位少爺,奴才實在抱歉,奴才是趙府的奴才,恕以後不能再伺候少爺,奴才在此恭祝少爺福壽永康、獨占鼇頭。”


    其餘四位小廝兩位車夫見狀,立即有樣學樣,跪下請罪:“恭祝兩位少爺福壽永康、獨占鼇頭,奴才們就此別過!”


    章棲木破口大罵。


    章棲陽隻是沉悶,看了地上跪的人一眼,拉著章棲木就走。


    章棲木從小到大哪收過這樣的委屈,便被大哥拉著走,便大喊大叫:


    “你們這些目光短淺的東西!平時本少爺怎麽待你們的!好吃好喝的供著,你們竟然背主!你們這些白眼狼,瞎了本少爺的心!小心遭——!”


    突然巡邏的侍衛經過:“禁止喧嘩。”


    章棲木立即閉了嘴。


    章棲陽賠了不是,侍衛才不再追求他們的過失,遠遠走開。


    恭敬的跪在地上的仆人們看著原主子離開,無奈的歎口氣。


    哪跟哪啊,怎麽就背主了,給他們工錢一直是夫人,買他們的也是夫人,以前對兩位少爺伺候的也算盡心,跟著他們也謀劃一些不好的事。


    可,那是看在他們有機會站住腳謀取趙府利益,現在夫人把他們趕出去了,跟左相都和離了,還有什麽利益可言,還爭什麽東西。


    他們可比這些少爺、小姐看到更明白,章老爺可沒有值得他們效力的地方,而這些庶少爺、庶小姐雖然有本事,可也要靠老爺、夫人庇護才會有好結果。


    如今沒有了,就算再有才學,也頂天是個縣令。還是很多年後,才可能積累業績到的位置。


    中間說不定吃多少苦、做多少重活,如果他們是兩位少爺買的自然無話可說,可又不是他們買的,就別怪他們責良木而棲。


    常管家對他們的行為沒說什麽,他們又不是第一批不跟原主子走的人:“還愣著幹什麽,還不迴府。”


    眾人急忙爬起來,平時高漲的氣焰此刻都蔫了下去,急忙跟在常管家身後,乖乖進府。


    章棲悅看著那兩人消失的方向,目光流轉毫無同情,還夾了些冷意,一迴頭正好對上瑞楓葉的目光。


    頓時羞怯的、不好意思的垂下頭,急忙違心解釋:“我……我……不是……好吧,我就是覺得他們活該。”說完垂下頭玩著一側的荷包,穗子不好看。


    瑞楓葉寵溺的笑了,笑聲在空深幽靜的大道上響起,膩的溫軟人心,他點點章棲悅的腦袋,笑怒:“想什麽呢?我要是你就直接讓剛才的侍衛以喧嘩罪抓進監牢裏坐兩天。”


    章棲悅抬起頭,眼裏的神采比天上的月亮還要明亮,可對上瑞楓葉,立即羞紅臉的垂下頭,嬌嗔句:“人家心地善良嘛?”


    瑞楓葉聞言頓時心情大好,陰霾了幾日的神情頓時舒展,如珍貴的寶物迴歸,通身舒暢,急忙附和:“是,是,我們悅兒最善良。”


    章棲悅被說的麵色通紅,一轉身溜進門裏:“不理你了,趕緊迴去吧,身上臭死了。”嘴角卻帶著笑意跑開,心裏卻與腳步背馳,她隻是怕麵對他尷尬。


    瑞楓葉嘴角帶著笑,看著她走進去後,笑意慢慢的收斂,眼裏閃過堅定,悅兒能做的已經做了,下麵就看他了。


    瑞楓葉轉身,屬於他和皇權的爭鬥才剛剛開始!


    章棲陽這輩子第一次受到這樣的屈辱,被管家拒之門外、被侍衛訓斥、承受著好事者的目光問章左相一行人的行蹤。


    最後抵達那明顯狹窄、普通的院落,看著亂成一團的家裏,心裏怒到極點。


    章棲影眼尖的看到哥哥們,如抓到浮木的浮萍,急忙向他們靠去,可憐兮兮的抬起頭,眼裏閃著淚光:


    “大哥,你終於迴來了……我們沒有家了……爹沒錢請仆人,不能去接你們,還好你們找到了,哥……”說著,琴的委屈、還沒有洗涑休息的疲憊傾巢而來,讓她靠在大哥身上低泣。


    章棲陽一手安撫妹妹,一手緊握,隻是請不起仆人,所以讓他打聽了半座權貴區,才找到這裏!


    章棲陽的臉色更加沉悶,望著一屋子的人,恨意交織。


    靜了好一會,他才道:“走,大哥陪你們去睡覺。”這裏爭論不出結果,誰也不想出銀子,卻想請仆人,爹又沒有錢,不是做夢是不是。


    與其爭論那些,不如養精蓄銳,明日想辦法跟趙玉言鬧,他就不信趙玉言不要名聲敢徹底撕破臉,她兒子還沒有說下媳婦,她女兒還沒有嫁出去,趙玉言最後會一定會妥協,那紙和離書隻能作廢!


    木床很硬,隔得背痛,章棲陽把衣服墊在妹妹身下也沒起什麽用處,反而冷了自己,不停打顫,為了不風寒,無奈的在妹妹勸阻下又把衣服穿迴身上。


    兄妹三人聚在一起取暖,從未覺得夜這樣冷這樣冰。


    不一會,章棲影咽口吐沫,眼睛水汪汪的可憐:“哥哥,我餓。”中午吃剩下還沒有帶走的飯食在她腦海中不斷的放大,平日挑食不吃的東西,此刻想來也沒那麽不可下咽:“哥哥……我餓……”


    章棲陽想起小妹沒吃飯,看了沒心沒肺已經快睡著的棲木一眼,想了想,一咬牙,把他推醒:“走,去廚房給小妹找吃的。”


    君子遠庖廚,顯然他們從小做的非常到位。


    廚房裏空空如也,連生火的柴都沒有,兩兄弟望著比他們都幹淨的小廚房愣了。


    平日在家裏,就算不是飯店,各大灶台也溫著吃的,防止有人餓,隨時傳飯,原來廚房不是天生就有飯吃,而是要有人做?


    三兄妹傻眼了,先不說他們會不會做飯,單是沒有飯可做就讓他們看清了現在的處境。


    章棲陽摸摸腰間的玉佩,再看看餓了的妹妹,心一橫:“走,哥哥帶你出去吃。”


    小院的客廳裏,照舊亂成一片,沒飯吃的孩子們開始嗷嗷大哭,加上女人的幼哄、抱怨聲更是如七八百隻雞在一起鳴叫,鬧的章臣盛更加煩躁。


    被吵了一天的他,看著下麵的情景,心裏也生了股怨氣,國公府了不起嗎?那年的狀元是他憑真才實學考到的,沒了趙玉言他還有仕途,真以為他離不開趙府嗎!


    章臣盛此刻無不鄙視的想,他就不想再跟國公府趨於婉舌,一直覺得時機未到而已,盡然她先開了口,就別管他不給她留後悔的餘地!


    章臣盛看眼下麵亂成一團的女人,突然道:“都閉嘴!”


    女人片刻的安靜,但孩子們的哭聲依舊高亢,讓他被挑戰的威嚴顯得可笑。


    章臣盛臉色難看,隨手一指蘇氏:“你!以後你就是家裏的主母,管好這些人!”


    蘇氏哄孩子的動作一怔,不等有人反對,她溫和的道:“多謝老爺看中,是妾身的福氣,可,妾身老邁,又少與眾位妹妹接觸,還有孩子要照顧,小七又總是生病,恐怕沒有心力。”


    章臣盛立即冷了臉,拒絕?章臣盛看了蘇氏好一會,又覺得不像,蘇氏大概真如她所說,商賈出身,當不得大台麵。


    不禁為自己剛才隨手一指後悔,也幸虧她沒有答應,他左相大人的正牌夫人怎麽能是商賈出身。


    章臣盛的目光不禁下移。


    剛才還喧鬧的女人群體,此刻不知為什麽異常安靜,有躍躍欲試的、有對章臣盛暗送秋波的、有波瀾不驚的、有單純等結果的、也有不服氣的。


    最後章臣盛點了四姨娘,父親是七品官員,遠在大周貧瘠之地認知,但總算還是個小官,等三年一度的考核時他托托人手,也許能從那小地方出來,點到富庶之地,也算是件好事。


    “就你了。”


    四姨娘袁氏之靜了一下,看了身旁始終不哭不鬧的兒子一眼,便躬身應下。


    蘇氏看了她一眼,驚愕一閃而逝,便又低下頭安撫女兒。


    袁氏無奈的想衝姐姐笑,見姐姐已經撇開頭,便作罷,她就是想博一下,趙夫人是什麽脾氣,既趕了她們出來,怎麽也不會請她們迴去。


    既然如此,這個正夫人的空缺遲早要填上,不是她也會是別人,蘇姐姐有兩個女兒,又有趙夫人庇護的婚事,手裏又有銀子,想過的好點,打點打點趙夫人,她這輩子就等著享女兒福吧,說不定,那孤兒般的姑爺孝順,還會把她接過去孝敬。


    而她呢?什麽都沒有,不得不為兒子一搏,她兒子又不比別人的差,平日她悉心教導,更是聰慧,差的隻是出身而已,她現在給兒子補上,將來就能有場好姻緣。


    袁氏,小巧但已不年輕的臉上,露出苦澀的笑意,蘇姐姐就是怪她,她也不能退縮。


    蘇氏沒有怪她的意思,隻是心疼罷了,這麽一大家子人,少了趙姐姐鎮著,沒了錦衣玉食,以後還不反了天,難為袁妹妹了。


    千嬌百媚的小妾室們立即不幹了,如此好事,千載難逢的機會,左相正夫人的位置,與趙玉言平起平坐的存在,平日趙玉言多威風,吭一聲,她們都不敢出氣。晨昏定省何等威風。


    怎麽能便宜了人老珠黃的人,於是,不禁離了不滿一周尚在哭鬧的孩子,身姿巧妙的對老爺暗送秋:“老爺……”


    “閉嘴!”章臣盛現在很煩,沒有跟妾室調笑的耐性,平時他捧在手心裏的臉,此刻都如一個個討債的人,等著他來喂養:“這件事就這麽定了!明日就登族譜,去官府記檔,現在所有人交給袁氏處置,誰敢不聽話,任憑袁氏發落。”


    章臣盛說完,忍耐到了極限,甩袖就走。


    下麵頓時亂了套。尖酸刻薄的話語沒了男人震場頓時向袁氏攻去。


    有刻意挑事的、有等著落井下石的、有不安好心的、也有沉默的,二十多位女人,嘰嘰喳喳的聲音伴著孩子的哭聲,比剛才更甚的響起。


    袁氏心裏的煩躁不安一閃而逝,看著沉默的兒子,目光陡然變得堅定,她站到高處,一把摔了旁邊的椅子,高喝道:“鬧什麽鬧!誰再鬧,明日我就跟老爺討了契約,把誰賣出去!”


    張牙舞爪的女人們愣一下,聲音小了一些,但語氣依然不好聽。


    平日最得寵的小麽,眨著狐媚的眼睛,拖著纖細的指甲,嬌豔的斜身站在人群中,自有股嬌媚的風韻傳來:“既然袁姐姐這麽說,妹妹可不敢造次了,萬一姐姐一個不高興把妹妹賣了,妹妹可如何是好。”說完掩嘴一笑,風情萬種。


    頓時很多年紀小的姨娘,也都學著她,風情萬種的嘲笑高位上風華不再的袁氏。


    袁氏並不在意,冷著眼看著她們,再漂亮,美的過趙夫人。一幫不是所謂的小蹄子。


    “姐姐,您看這麽晚了,妾身們吃什麽合適,姐姐可千萬別嫌棄妹妹們,把妹妹們餓著了,當初趙夫人可把我們一個個照顧的水靈靈的,就是不知袁姐姐有沒有那個本事。”


    沒了趙玉言壓著,小妾室們自命不凡的一麵通通冒了出來。


    袁氏沒有理會她,她要解決眼前的情況:


    “再鬧下去沒意思,老人沒銀子,大家都看到了,現在孩子們都餓了,眾位妹妹在外奔波了一天也累了,仆人現在肯定買不了,我現在有個權宜之計。”


    袁氏深吸一口,無形的看蘇姐姐一眼,獲取了肯定後道:


    “我們每人出兩貫銀子,然後讓最大的孩子去買米買麵,先把今晚過去,剩下的銀兩,明日我在找牙婆,買些灶上和院子裏的仆人,再給老爺買輛車馬、長仆。如果有剩餘再均分給眾位妹妹,如果眾位妹妹明日要買貼身丫頭,明日見了牙婆自行出銀子購買。”


    “憑什麽是我們出銀子!”


    “對啊,對啊,以前都是趙夫人出銀子!”


    “莫非你想貪墨了老爺的銀子不成,老爺做了這麽多年的左相會沒有銀子,你少拿著雞毛當令箭!你現在還不是正夫人呢,誰知道明日大姐會不會把我們接迴去,到時候看你怎麽下台!”


    袁氏懶得跟這幫人辯解,麵色冷淡道:“既然大家信不過我,就先出兩貫錢,把眼前這一關過了!”


    蘇氏不等眾女反駁,主動掏出兩貫錢,道:“我家都是女兒,不能為出去買東西分憂,先帶兩個孩子下去了。”說著放下錢,帶著孩子離開。


    有眼見的知道這樣鬧沒意思,沒有老爺在,再爭也不會出結果,還不如就像袁氏說的,先把眼前這一關過了,一切等明天再說,於是也掏了兩貫,急忙去後院搶個好臥房。


    剛才她們可看見了,後院的房間根本不夠一人一間。


    陸續有明眼人都出了錢,出去了。


    剩下的人繼續不情不願的鬧,當發現後院隻剩幾間房,孩子餓的受不住時,也立即掏了銀子向後院奔去,隻剩下,沒孩子又孤傲、自認聰明有寵的妾室們還在客廳裏坐著,‘威嚴’的與袁氏對峙!


    袁氏掃了眼在坐的六個人,平日都是不著她喜歡的,她可不是趙玉言,給不起她們綾羅綢緞供著,恐怕以後更給不起,再說,有的養、有的閑,才有的美、有的男人寵,以後……


    袁氏冷哼一聲,恐怕什麽都沒有了,她們還有幾日可嬌媚的,於是理也不理他們,讓兒子帶上年齡大的兄弟,出去買米麵。


    章棲解點點頭,揣了錢走了。


    袁氏也走了。


    一瞬間,大廳裏隻剩下麵麵相持,無人安撫的美女,沒有人送她們珠寶彰顯她們美麗、地位,沒有男人為她們聲討欺負了她們的夫人。


    空當當的客廳了,沒有沒有紗幔、沒有屏風、沒有茶水,除了中間搖曳的隨時會滅的燭火,什麽都沒有。


    ……


    趙玉言現在很愜意,無事一身輕,她早就想把礙眼的章臣盛扔掉,如果不是顧忌兒女和娘,她才懶得跟他生活,一群米蟲外加一個糟糕透頂的男人,虧母親認為有個家就是對女人千般好。


    她寧願被人戳脊梁骨:“紅燭,小姐呢?”


    “迴夫人,小姐迴來後換了衣服去國公府了,說是今晚宿在那裏不迴來。”


    趙玉言聽到紅燭的話,表情僵了一下,腦海裏自動閃過娘提著拐杖追打棲悅的樣子,不禁從剛躺下的床上起身,掀開杯子道:“更衣,去國公府。”事是她決定、路是她選的,不能讓女兒為她求情。


    當趕走滿院子的人和那個男人後,她覺得一身輕鬆,從未有過的舒心,這與母親說的無男不成家、心不安是兩種情況,她不後悔趕走了章臣盛,她甚至相信兒子沒有章臣盛也能有好姻緣。


    她明日就繼續給兒子找媳婦,大不了就娶個商賈之後,有什麽!


    半夜,趙國公府門打開。


    不一會,內院一陣雞飛狗跳,如果不是中間夾雜著輕軟的少女音色,說著各種道理,那條看似顫顫巍巍實則結實的拐杖被敲在不孝女背上不可。


    那老太太非氣出病來不可,但少女軟軟卻擲地有聲的話和含笑撫著老人胸口的手,無不自信的光彩言語,讓老太太的心一點點放下,最後隻不過喝了一碗壓驚藥,便睡下。


    翌日。


    秋光破曉,光殘光衰,一看便是個陰天。


    陰天又如何,太陽照樣升起,勞作的人們一樣下地,商店依次開門,過了夜生活的人們登了馬車,閉目休憩,迴家。


    一切如舊,仿佛什麽都不曾改變。


    章棲悅依然是章棲悅,衣著考究,飾品珍貴,一顰一笑都經過修飾了才會出院門,欺辱了玄天機的她出了心口的惡氣,現在氣血通暢、精神很好,為了讓快樂延續,她一早叫了車夫,今晨要去軒轅府。


    國公老夫人,追出來,給外孫女配了幾位壯士,才依依不舍的把外孫女送走,然後提起拐杖開始滿院子追女兒:“你個東西!真是翅膀長硬了!連老娘的話都不聽!”


    但卻隻有氣勢,隻有追逐不見落拐。


    真正的兒媳婦趙國公夫人便含笑的站在一旁,看著,看著,然後打哈欠,今天天氣不好呢?


    少頃。


    出了門的章棲悅又返迴來。


    老太太的拐杖立即落地,慈眉善目的看向外孫女,真是怎麽看怎麽喜歡、怎麽看怎麽心裏樂嗬。


    趙玉言狼狽不堪,新梳的發型搖搖欲墜,平日嚴肅高傲的臉上都是無奈,很想跺跺腳撲過去跟母親大戰,但見到女兒,立即端莊無比的站定,高傲的長著之風,隻增不減。


    趙國共夫人也收了閑適,走向相公最疼愛的侄女,慈祥的問:“可是忘了帶東西?”


    章棲悅衝姥姥眨眨眼,才看向母親道:“娘,國庵寺那位與你無關了也該放出來了。”還等著娘交香火錢不成,說完,跟眾人拜拜,又走了。


    趙老夫人確定外孫女真走了以後,提起拐杖一迴頭,愣了!趙玉言那瘋丫頭呢!哪去了!


    國公夫人立即含笑的上前纏住婆婆道:“娘,妹妹說家裏有急事先走了,讓夫人不用送。”


    從她嫁入趙國公府,就知道有個長的漂亮卻不靠譜的小姑子,成婚後,是好了些,脾氣也收斂了,本以為終於長大了,想不到老了老了,弄出這麽一樁事來,實在是……


    讓人羨慕的都不知道該說什麽……


    趙老夫人聞言,跺拐杖,深深的歎口氣:“我這是造了什麽孽,養出這麽個不省心的女兒,還好,還好……”還好什麽卻沒有說。


    ------題外話------


    為大婚奮鬥去。


    你們虐我千百遍,我待你們如初戀,等著我二更,不過,嘿嘿,來點月票刺激刺激我,一激動說不定就三更了呢。羞澀中。


    溫馨小提示,沒有票票的同學,誇我人見人愛就可。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毒後重生計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鸚鵡曬月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鸚鵡曬月並收藏毒後重生計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