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光自從機緣巧合得到鎮獄伏魔宗的天魔令之後,就一直偷偷隱藏著。


    對於魔門三道之一,當年橫掃天下的鎮獄魔宗,遺留下來的鎮宗功法傳承,沒有誰能經受得住其誘惑。


    以他的眼界,更不會局限於普通的正魔之分。


    比一些江湖底層人士更明白,功法這東西,隻看是否直指本源,能否超脫?


    至於要走的道路是什麽,反而不重要。


    所謂勝者為王,敗者為寇。


    凡俗爭霸是如此,仙門爭鋒也是如此。


    敗了的,自然就是魔,勝了的,就是天下正道,是仙,是佛。


    因此,得到伏魔令之後,他就避開同門,聲稱閉關,偷偷躲藏起來修練。


    憑借著修到大成的大梵般若功,抵擋欲念的衝擊,也不算太過艱難……


    並且,以五欲魔功為引,得到摧發伏魔令的資格,已經進入試煉空間四次。


    “九子伏魔令流傳世間,已然一千八百年,別說得到傳承,成為魔君。就算是以鎮獄伏魔經修成神武境的,都沒有兩個。”


    “因此,想要通關所有試煉,簡直就是奢望,好在,我本身也沒有想過要扭轉乾坤,改變曆史之中的既定敗局,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唯有以戰養戰,在試煉過程中,多坑幾個驚才絕豔的天之驕子,得到好處,讓自己強大起來。如此,才有一絲希望,破得此關。”


    陳光不是不知道,自己所做的謀劃,簡略粗陋得有些可笑,萬萬沒有成功的可能。


    但他一點也不在意。


    就如小時候聽父親說起,在山林裏遇到了猛獸,有時候並不需要比猛獸更強,也不需要比猛獸跑得更快。


    隻要跑得比同行的獵戶更快。


    那就能活下來。


    陳光一直以來,就是想要做一個跑得更快的“試煉者”,他覺得,自己可以笑到最後。


    四次試煉期間,他來了又去,去了又來,養好精神,再次重複。


    有時候會損失一些東西,有時候,會得到一些東西。


    當然,以他的本事,收獲總是大於虧損。不但把自己本身功法“大梵般若”練到大成,隻差最後一道瓶頸踏過,就能圓滿。


    更是,在“同伴”的身上,得了七門精妙武學,以及,兩道天賦技能。


    雖然全都不算太過高深,但他已經很滿足。


    在同門師兄弟論武之時,已經可以殺入前十,這還是他隱藏了自身大部分實力的結果。


    今天這一次試煉,進來的,竟然有三個是熟人。


    陳光以為,這次很難有收獲的時候,就看到了身為新人的周平安,竟然懷揣著三門圓滿武技。


    “他是怎麽練的?”


    陳光當時就興奮得差點維持不住誠懇溫和的形相,若非那西域蠻子先一步沒忍住,出手攻擊。


    他恐怕就要試探試探了。


    當然,能夠殺得了對方,就當場殺人。


    殺不了的話,那就“合作”。


    總是有機會的。


    若非那自稱方笙,疑似篷萊仙宗的女弟子,不屑於聯手做出一些有失身份的事情,他其實並不用如此算計。


    前麵的發展,一直很順利。


    甚至,他與“何四方”兩人默契聯手,把新來者親手送到山河拳蕭寧的身前,這一局,已經注定是死局。


    他隻想等待對方肉身爆開的時候,搶先一步,得到收獲就行。


    至於誰收獲更多,誰收獲會少一些。


    他有著自信,認為何四方應該是搶不過自己的。


    這與所修的功法有關。


    眼看著那個新來的,就要被坑死當場,成為自己進步的資糧。


    卻萬萬沒想到。


    對方竟然單純以武技,就越了一個大級別,抗住了山河拳意必殺一拳。


    這很不合理。


    但事實就是如此,也容不得陳光再多做考量。


    他甚至,完全沒想到,對方抗住山河拳意之後,還能借得拳意幾分力量,悍然反殺,把那西域蠻子當場斬殺。


    這倒也罷了。


    關鍵問題是,陳光省起一件事情。


    有著三門圓滿武學的新來者,憑借著一身武藝,已經可以生生扛住山河拳意一擊。


    那麽,他殺了西域蠻子之後,得到對方一身所學,尤其是得了入微真意之後,憑借所掌握的圓滿武學,又會發揮出什麽樣的實力來?


    看這“周處”冒著身體被打爆的危險,也要強行攻擊“何四方”的舉動。


    就可以判斷得出,此人性情勇烈至極,一點虧都吃不得。


    那麽,自己這麽算計坑害他,對方難道會就此一笑而過?


    答案,自然是不可能。


    一念及此。


    陳光腦中般若禪功輕微動彈,就已算出,自己唯一的生路,其實已經變得十分渺茫。


    必須逃。


    逃得慢一丁點。


    不是死在山河神拳之下,就會死在周處的手上。


    憑借著自身實力硬挺下去,根本就沒有一絲生機。


    陳光一腳後踏,身上泛起金光,就要化飛退遁逃。


    他自問,以自己在“金光步”上的造詣,就算是山河拳蕭寧,也不可能攔截得住。


    論及身法,此行四人,他自信可以排入第二。


    根本沒人能與自己爭競。


    事實上,也是如此。


    陳光身形化光,幾乎超脫視覺的極限,拳影還沒撲到,他就已經融入空氣之中,化為一道弧光。


    “走也。”


    陳光剛剛放下心裏的擔憂,就要一步騰身數十丈,化為流光遠去。


    突然,驚異的發現。


    自己不但沒有遠離。


    反而一步衝到了山河神拳蕭少莊主的拳鋒之下。


    明明是後退,竟然變成了前進。


    身周空氣如同水波般旋轉。


    刹那之間,纏繞上來。


    竟是讓他失去了方向感,逃錯了方位。


    “停!”


    感受到一股滔天般山河大勢,沉甸甸的壓到心頭。


    陳光隻覺心靈凝滯,肉身笨拙。


    四麵八方,無數強橫氣機,匯聚在那一拳之上。


    天地之間,再也看不到任何東西。


    隻看到眼前一條大河。


    山峰轟然落下。


    ……


    周平安急怒之下,以伏波九轉剛柔合一的無雙刀勢,硬接了一招山河拳意。


    接是接下來了。


    身體在爆碎的最後關頭,細胞瘋狂分裂,生機補足,撐住最後一點清明,借了對方三分拳意。


    他第一時間,想的不是攻擊蕭少莊主。


    對方境界高過自己,更是煉出了山河拳意,屬於凡煉九階武意境的高手,就算反打過去,也根本起不到太多作用。


    無非就是撓癢癢。


    除了迸濺對方一臉血,其他的作用就沒有了。


    而且,能擋住一拳,並不見得就能擋住兩拳三拳。


    尤其是在身後,還有著兩個“同伴”等著吃自己屍體的情況下。


    這時候,需要怎麽選擇,就很明顯。


    在他看來。


    陳光與何四方兩人。


    雖然身手同樣的強橫。


    但是,何四方的盾矛攻擊之術,自己已經見識過了,更是對拚過一招,知道其中深淺。


    而陳光一直藏著掖著,完全沒有用出拿手本領,誰也不知道,他到底還有著什麽翻盤的本事。


    因此,攻擊何四方,就成了唯一的選擇。


    周平安本來隻想著。


    既然試煉任務完不成了,自己也不受這鳥氣,把這坑害自己的反骨仔打死,也算是出了心頭一口惡氣。


    能打死一個就打死一個。


    能打死兩個,當然更好。


    最多當做這一次就從沒來過。


    聽那方笙所說,在試煉場景死過一次之後,會精神受損,恢複艱難。


    但是,自己有著“業火紅蓮觀想法”,有著無數的心念願力絲線。


    恢複精神傷損,應該不至於像別人那般艱辛。


    這損失,受得起。


    然後,他借著山河神拳的餘威,以圓滿境伏波逐浪剛柔變化刀法,以強破強,破掉何四方的盾矛之術,切下對方的頭顱時候。


    突然就感覺到,自己撿到寶了。


    ‘殺人,的確是有好處的。’


    ‘無論是殺[同伴],還是殺敵人。’


    ‘原來,這才是試煉場景打開的正確模式。’


    感受到那道光流衝入腦海,周平安簡直不敢相信,會有如此收獲。


    甚至,他頭一次,對伏魔令的鍛造者,或者說,對這傳承機製的設立者,有了高山仰止的佩服。


    ‘難怪李元康能在極短的時間之內,就修成凡煉八重的戰力,更是具有了兩種天賦技能。


    從一介書生,達到與大門大派真傳弟子比肩的實力,也隻用了一兩月時光……他的經曆,比起自己更像是開了掛。’


    一切的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隨著“何四方”的頭顱飛起,周平安就發現,這具強橫肉身,本來隻可以調動約莫五成力量,細微粒子層麵,那深潛的沉雄力道,自己根本就不能激發,更談不上任用自如。


    可現在,卻不一樣。


    他隻覺得,身體上下,內外通透。


    每一絲血肉,每一顆微粒,其中的血元力量,都可以隨心而動,舉手投足之間,即有無窮大力。


    除了自我力量的挖掘掌控。


    還有身外氣流的擾動……


    以往身形動作之時,他隻能大概猜測出,自己的招式會造成什麽樣的效果。


    具體層麵,其實並不清晰。


    可現在,他卻發現,隨意動作,就能看到力量怎麽運行……


    感應到空間之中,力量的衰減與遞進。


    甚至,能看到細微空氣粒子,是如何崩散,化為力量湍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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