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說來,誠然他確實是沒死。”


    白柚站起身看了眼窗外的天,陽光格外的刺眼,轉身看向蘇阮煙,她的臉上看不出喜悲。


    “我當時卻不知道,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麽我也不清楚,隻是在夢中夢到羅鎮與我說,讓我等他,他一定會迴來的,況且我一直覺得羅鎮還未死,可他們都不信我……”


    “你也真是傻,這種事情在他們眼中就是無稽之談,說不定還會覺得你是得了失心瘋。”


    世人更願意相信的,大多都是早已認定的事情,倘若此刻有個人過來反駁你的觀點,在沒有確切證據的時候,都會被他們視為瘋子。


    蘇阮煙輕笑了一聲,緩緩撫上手中的紈素扇,眼中有一抹蒼涼:“是啊,想來那時應是腦子不清楚,才將那件事情給鬧大了開來……”


    蘇阮煙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身子竟莫名的好了許多,屋內有一股淡淡的藥草味,可這屋隻有她一個人……


    房間門被輕輕推開了,一身著嫩黃衣衫的丫鬟手裏端著一盆洗臉水走了過來。


    將水盆放在一旁,過去將窗子打開。


    “少奶奶今兒個起的真早。”


    “小桔,少爺他迴來了麽?”


    今天外麵的陽光似乎格外的溫暖,都開春好久了呢,羅鎮是不是也該迴來了。


    正在開窗戶的手一頓,小桔搖了搖頭,幫蘇阮煙將毛巾上的水擰幹說道:“少奶奶,少爺他……”


    小桔此刻也不知該怎麽說,這事情都過去好幾個月了,少奶奶竟還沒接受大少爺已經走了的事實。


    “他昨夜同我說了,他很快就會迴來了,讓我等他。”


    蘇阮煙完全聽不進小桔說的話,擦了把臉躺在軟塌上,嘴角微微帶著抹笑撫著肚子:“孩兒你說是不是?爹爹說他會迴來的,我們就乖乖的在家等他迴來好不好。”


    “少奶奶,小桔先出去了。”


    小桔福了福身子,拿起麵盆就退了出去。


    屋內隻剩蘇阮煙一個人躺在軟塌上,嘴角微微帶著抹笑,眼底卻微微泛紅。


    “夫人,少奶奶好像中邪了,她還說,少爺同她說讓她等少爺迴來呢。”


    丫鬟小桔站在雲憂的邊上,將剛剛蘇阮煙的樣子全都告訴雲憂,描述的繪聲繪色的。


    雲憂歎了口氣,說到底也是因為這孩子對鎮兒用情太深啊。


    “無妨,你們好生照顧少奶奶便是。”


    隻要不出事,別的隨她去吧,真是個命苦的孩子……


    蘇阮煙當天又被紮了幾針,喝了幾碗中藥以及補藥,眼睛一直望著門外,說不定什麽時候,就能看到羅鎮迴來了呢。


    當天晚上,蘇阮煙在床上淺淺睡著,一黑影從窗邊掠過,躍到了她的床前。


    卻是什麽都沒做,隻是坐在那兒靜靜地看著。


    沒料想到的是,蘇阮煙竟是裝睡,感覺邊上似乎有個人,緩緩將眼睛睜開,映入眼簾的是那張熟悉的臉:“羅鎮,你終於迴來了。”


    羅鎮也是一愣,照常這個時候,蘇阮煙不是應該睡了麽,怎麽會還醒著?


    一句話都不說準備走,手卻被蘇阮煙緊緊的抓住:“羅鎮,這次你又想拋棄我去哪兒!”


    聲音帶著些哭腔,蘇阮煙原本還隻是抓著羅鎮不放的,下一刻就撲了上去,緊緊的抱住羅鎮的胳膊不放:“這一次,你去哪兒我都要跟著。”


    蘇阮煙的身子本就有些弱,再加上剛剛的動作有些猛肚子不由得一疼,羅鎮轉過身急切的關切道:“是肚子又疼了麽?”


    蘇阮煙此刻不知該哭還是該笑,肚子的疼痛減輕了許多,卻還是緊緊的抱著羅鎮說道:“這孩子也不想讓他的爹爹走,羅鎮,我們有孩子了,你知道麽。”


    他自然知道,他迴來的第一天就知道了,還知道了許多之前孟闊未告訴他的事情,在府裏兩日,看著蘇阮煙因為這個孩子受了那麽多苦,況且此刻他怕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娘子你辛苦了。”


    羅鎮將蘇阮煙輕擁入懷,揉著她的頭說道:“待這孩子出世以後,為夫一定幫你好好教訓他。”


    當夜羅鎮一直陪在蘇阮煙的邊上,幫她將房內的檀香點了起來:“你以前不是素愛檀香麽,怎麽懶的連點都不點了?”


    蘇阮煙走到他邊上,拿起銀針稍稍撥動了下香爐內的檀香說道:“你點的香,還是沒我點的好聞。”


    “我堂堂一將軍,弄這些做什麽?”


    羅鎮將蘇阮煙打橫抱起,輕輕放到床上:“睡吧,為夫不會走的。”


    蘇阮煙半信半疑的躺了下去,手還是緊緊抓著羅鎮的手不放。


    天蒙蒙亮,羅鎮看著還在熟睡的蘇阮煙,在她額上輕吻了一下,將手抽了出來。


    蘇阮煙醒的時候,邊上空無一人,所有事情就像從未發生過一樣,隻是屋內還留著些許檀香的氣味以及淡淡的藥草味……


    羅鎮,你竟又騙了我一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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