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設計部來了個空降兵,一來就直接當了部長的助理。”

    “真的假的,那她以後轉正了不就直接是公司的設計師了?”

    最先說話的女人舉起自己的手,欣賞著自己昨天剛做的水晶指甲,酸溜溜地說道:“沒辦法,誰讓人家有後台呢。”

    “王部長可是一向以嚴謹出了名的,就算有後台人家也不一定看的上,說到底還是有點本事的,好了,後不後台的跟咱們有什麽關係,先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再說吧。”另一個比較有話語權的打了圓場,阻了這個話頭,對坐在一邊整理資料的新人道:“樓清清,你把這個包裹送到設計部去吧。”

    樓清清放下手裏的工作,恭敬的應下:“好的,組長。”

    看見樓清清抱著包裹離開了,那個最愛八卦的女人立刻拉住身邊的同事說道:“我有沒有說過,設計部的那個空降兵名字叫樓堯堯?”

    “樓堯堯?聽上去跟樓清清的名字很像啊,該不會有什麽聯係吧?”這人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當然有聯係。”然後這人抓著同事好一通八卦,把樓清清和樓堯堯的身份背景全部剖白了出來。

    聽到這麽有趣的八卦,整間辦公室的人都圍了過來,後勤部忙的時候能忙得腳不著地,閑得時候一整天都沒有事幹,本來就是比較清閑的小組,工作不是很多,再加上新來的實習生樓清清把什麽都搶去做了,她們就更加閑了。

    聽完了全部的八卦,年紀最輕的那個同情的說道:“看不出來,樓清清居然這麽可憐。”

    “是啊,她這些年肯定過的很困難吧,難得她還能這麽樂觀上進。”另一個接口道。

    很快一個八卦會就變成了同情會,眾人一麵倒的偏向樓清清,再說,吃人嘴軟拿人手段,自從樓清清來後,她們可清閑了很多,話語自然就偏向了樓清清一些,最主要的是,這個樓清清居然是樓總的女兒,這次來基層是為了鍛煉能力的吧?升遷是遲早的事。

    隻有少數幾個比較年長的老職員偷偷地撇嘴,沒有加入這場談話,以她們閱曆,自然比那些年輕人看得比較遠,一個不知足的女人,有什麽可憐的,而且,這個女人居然跑到這家公司來上班,似乎有些弄不清狀況啊,她大概還不知道這家公司的真正話語權在誰手裏吧。

    如果她以為能靠著自己的爸爸一路扶搖直上,那她注定要失望了,說起來方總實在太仁慈了,這樣有著不軌心思的人,就應該有多遠

    趕多遠,不過,這樣秉公辦事的方總,也實在令人敬佩。

    樓清清抱著包裹去了設計部,和她們分組那個隻有幾十平的陰暗小辦公室不一樣,設計部整整占了一個樓層,光線充足,布置奢華美觀,在這樣的地方上班,光是想想,就覺得心情開始變好。

    跟門口的文秘說明了來意,對方衝樓堯堯的辦公室喊道:“樓堯堯,有你的包裹,過來簽收一下。”

    “好的,來了。”

    光是聽聲音,就能感覺到聲音的主人心情很不錯,透著一股歡快的勁兒。

    樓堯堯從辦公室裏出來,看見送包裹的是樓清清,隻是愣了一下,就拿起筆簽字,簽完後自然地說道:“謝謝你幫我把包裹送過來。”

    她對樓清清的態度就像一個陌生人,不冷不熱。

    文秘探頭過來看了看:“堯堯,這包裹裏裝的是什麽啊?”

    “是老師幫我訂的一些入門書呢,她嫌我基礎太差,又愚不可及,不願意教我了,讓我先多呢。”樓堯堯吐了吐舌頭。

    她口中的老師就是設計部的王部長,王部長為人嚴厲,教導樓堯堯的時候毫不留情麵,再加上樓堯堯平麵基礎基本為零,自然少不了訓斥,最近從她辦公室門口路過,經常能聽見她的咆哮聲和樓堯堯的認錯聲。

    “節哀。”文秘同情的拍了拍樓堯堯的肩膀,別以為是部長的助理就能出頭了,王部長的嚴厲和公正可是人盡皆知的,沒有一顆過硬的心髒,根本就不能堅持到最後,被她罵哭然後辭職的可不在少數。

    等樓堯堯迴了辦公室,文秘才發現樓清清還沒走:“咦,你怎麽還沒走,還有事嗎?”

    “沒有,我這就走了。”樓清清告辭離去,走到門口又忍不住迴頭看了一眼緊閉的辦公室。

    同樣是新進公司的新人,她隻能和一群人窩在一間陰暗的小辦公室裏,而樓堯堯卻能擁有一間單獨的辦公室。

    迴了辦公室,一向對樓清清指手畫腳的同事們主動纏上她說話,話語中透著各種試探和討好,樓清清努力的維持著著笑臉應付著,心裏卻覺得無比疲憊。

    她不由想到剛才看見的樓堯堯,她在設計部遇到的排擠和閑話肯定不會少,為什麽,她卻看上去那麽活潑快樂?

    那個女人似乎總是那麽快樂,即使前一刻怒到了極致,卻在下一刻,就被一點微不足道的小事給逗笑,然後之前的事情就好像不存在過一樣,憑什麽她可

    以那麽快樂,而自己卻要被那些事情,反複折磨!

    樓清清第一次覺得累了,覺得自己堅持不下去了,剛才樓堯堯待她就像一個陌生人,完全不把她放在眼裏,她突然覺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失去了意義。

    也許,她真的不應該讓自己的一生都被樓堯堯毀掉,她應該走出樓堯堯的陰影,開始她的新人生。

    她突然想起上次在宴會巧遇的那個男人,心底湧上一絲甜蜜。

    對於剛才和樓清清的碰麵,樓堯堯完全沒有放在心上,重生讓她悟得一個道理,別人可以讓你不快樂,但你自己不能讓自己不快樂,因為如果連你自己都讓自己不快樂,誰還能讓你快樂?

    這麽一想,就覺得,沒有什麽是不快樂的了。

    明天就是周末了,樓堯堯傻樂著整理要帶迴家的東西,發現居然裝了滿滿一個紙箱子,加上剛才樓清清送來的包裹,她完全拿不動啊,最終給等在樓下的秦摯打了一個電話,讓他上來幫她拿書。

    對於她的要求,秦摯自然是有求必應。

    不過,秦摯上來的時候,臉色臭臭的,等抱起兩個紙箱紙,臉色就更臭了。

    絲毫沒有察覺到秦摯心情不好的樓堯堯樂嗬嗬的跟他分享今天的趣事,秦摯一直冷冷淡淡的,半天才應一句,樓堯堯也不覺得悶,傻樂傻樂的一個人講個不停。

    最後秦摯被她打敗了,沒能把冷臉維持住。

    坐在車裏的時候,秦摯詢問了樓堯堯的周末安排,樓堯堯表示周末這兩天,都要在家,聞言,秦摯又開始擺冷臉了。

    粗神經的樓堯堯拿著一本書看著,根本就沒有發現秦摯表情的變化。

    看到樓堯堯抱著一本書看得入迷,秦摯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大概工作狂也是會遺傳的吧,聽說方阿姨年輕的時候,可是瘋起來連命都不要的。

    樓堯堯雖然沒有那麽誇張,但也是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裏,秦摯能感覺到她的投入,她的熱情,但是……還是會不爽啊!

    以前樓堯堯整天粘著他的時候,他有時候也會覺得煩,覺得膩歪,但現在樓堯堯冷落他了,他又覺得失落,其實也不是沒被樓堯堯無視過,這兩年樓堯堯因為陳浩,可沒少冷落他,但現在哪能一樣呢,她是他的女朋友了好不好,居然無視他!

    他會說自己是吃醋了,會說嗎?

    對於秦摯別扭的小心思,樓堯堯毫不知情,

    她自來就是那種確定了目標,就全心投入的性子,這次下定決心奮發圖強,自然無比努力。

    晚上吃了飯,樓堯堯就又趴在沙發上了,被冷落的秦摯隻好一個人戳著鍵盤玩遊戲。

    八點,樓堯堯在,秦摯無精打采地戳著鍵盤,時不時地看看樓堯堯。

    九點,樓堯堯在,秦摯把地板拖得光可鑒人,時不時地看看樓堯堯。

    十點,樓堯堯在,秦摯把家裏重新整理了一邊,時不時地看看樓堯堯。

    看到十點半,樓堯堯有些累了,看了一圈,卻沒有在客廳裏看見秦摯的身影,頓時覺得很奇怪,難怪她總覺得今天晚上少了些什麽,一整個晚上,秦摯居然沒有跟她說過一句話!

    在屋裏找了一圈,才在床上發現秦摯,他臉向著裏麵側躺著,一動不動,好似睡著了。

    見狀,樓堯堯生出一股委屈感,他居然一個人跑去睡覺,都不叫她!

    恨恨地跑去洗臉刷牙之後,關掉燈,樓堯堯在另一邊睡下,跟秦摯隔得遠遠的。

    睡了一會,樓堯堯就待不住了,她一點點的往秦摯那邊挪,最後從後麵環上秦摯的腰,軟軟地叫了一聲:“秦摯。”

    秦摯好像真的睡著了,一點反應都沒有。

    但樓堯堯顯然不是這麽好打發的,兩隻小手在秦摯胸口撓啊撓,這招一出,怕癢的秦摯很快就破功了,迴轉過身,壓在樓堯堯身上,把她的手雙按在頭頂,看著樓堯堯的眼神就像夜裏的狼一樣,冒著綠光。

    樓堯堯委委屈屈地說:“秦摯,你最近對我好冷淡。”都說男人善變,在追女人的時候,就算是天上的星星,都會想辦法弄下來,但一旦把女人追到手了,就棄之不顧了。

    樓堯堯細細一想,發現秦摯最近都很少跟她說話,甚至都已經好幾天沒有那什麽了,果然追求的時候是寶,到手了就是草。

    聽到樓堯堯的話,秦摯差點吐血,有見過這麽無理取鬧的女人嗎?明明是她最近對他很冷淡好不好!

    秦摯磨著牙看她:“冷淡?”

    樓堯堯理所當然的點頭,委屈得直想掉眼淚。

    秦摯氣極,他不是那種很會花言巧語的人,也不善與樓堯堯爭辯,所以直接用行動說明。

    很快樓堯堯就在他的進攻下丟盔卸甲,往常秦摯為了照顧她的感受,總是遷就她,但這一次大概是真的被氣慘了,完全就是橫衝直撞,把樓堯堯折騰得死

    去活來。

    憋了幾天,他容易嗎?這個女人居然不知好歹,把錯怪到他的頭上,也不知道是誰,每天晚上倒在床上就睡得跟死豬一樣!怎麽折騰都不醒!

    開始樓堯堯還挺享受的,後來就隻剩下求饒的份了。

    “還覺得冷淡嗎?”秦摯湊到她的耳邊輕聲問。

    樓堯堯一邊掉眼淚一邊嚷:“不冷淡,一點都不冷淡!”

    最終,還是秦摯被哭得心軟,放過了這個欠教訓的女人。

    被秦摯寶貝地抱在懷裏,睡著之前,樓堯堯還在想,看吧,到手了就是草,一點都不溫柔了。

    第二天大清早,昨天晚上還哭得死去活來的樓堯堯,就又生龍活虎的坐在地上畫設計稿。

    秦摯醒來摟了個空,無力地歎了一口氣,壓下氣悶感,才從床上爬起來。

    做完早餐,洗完衣服,秦摯打開落地窗,出去晾衣服,夏日的暖風把窗簾吹得飄在半空,一地的畫稿吹得到處都是,樓堯堯趴在地上,晃著兩隻白嫩嫩的腳丫,輕聲地哼著歡快的曲子。

    秦摯迴頭看了一眼,正巧樓堯堯也剛好抬頭看窗外,衝他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臉,興許是被風吹得太舒服,心情忍不住變好,秦摯雖然很想不理她,但最終也忍不住彎起嘴角露出一個笑容。

    算了,知足常樂,這個女人都已經是他的了,還有什麽,不滿足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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