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夫人屋裏站滿了人，大家臉色都很沉重，靜地好象掉跟針都能聽的見。我抬腿進去，看見四夫人正跪在地上哭泣，不禁心疼，想都沒我想就衝過去抱緊了她。
“娘，女兒來晚了，叫您受委屈了。”
“不是娘做的。”四夫人抽泣著看著我說。
“妍兒知道。妍兒自會查清楚事實。”
說完我起身朝著孫老爺直直的跪下去，他顯然沒料到我會這樣，有些吃驚地問：“你這是做什麽？”
“爹，我娘身體一直不好，您要是罰跪，就叫妍兒代母親跪著。何況事情的原委都還沒查清楚，妍兒不相信是我娘做的。請爹給妍兒時間，我定把事情查個水落石出。”
“是啊，老爺，妍兒說的有理，四妹身子本來就弱，怎能禁得住如此折騰？”一旁的大夫人也開口勸道。
“哼！真是家門不幸，居然會出這樣的事。現在認證物證都有，你這賤人還有什麽可抵賴的。”孫老爺不理會我們的話，直直地走到四夫人跟前有些生氣地說。
“爹，就算您不看在妍兒的麵上，請您看在我死去的哥哥麵上，給我娘個公道。您仔細想想依我娘的為人，她怎麽可能做這樣的事？妍兒雖不知整件事的過程，但直覺告訴我是有人栽贓嫁禍，故意要推在我娘身上的。您想想，我娘平時連隻雞都不敢殺，叫她去殺個沒出世的孩子，她怎能下得了手？更何況喪子之痛，恐怕這裏所有人都沒有我娘清楚吧！再則，我娘根本就沒有理由去害她不是嗎？！”我一字一句地說，末了還狠狠地盯了一下剛剛進門沒多久的三夫人。她方還幸災樂禍的臉上，因我的目光，立馬收斂了起來換成一副假惺惺的擔憂。隻可惜卻被我盡收眼底。
似乎被我剛才的話說動了，孫老爺歎了口氣說道：“罷了罷了，妍兒這麽說，為父就給你時間去查，若是你查不出個原委，就別怪我狠心了。”說完甩甩袖子走了。其他人也跟著他一並出去了。我這才起身將四夫人攙扶起來，她早已是滿臉淚痕。
“六娘，你莫要傷心過度了。我一定會給你的孩子討個公道迴來，請你相信我。也希望你能不要怪罪我娘，她是無辜的。”臨走的時候，我對著掩著的床帳說。並沒有聽到答複。她不理我不是合情理的，我不怪她。
好不容易安慰好四夫人睡下，迴到自己的屋子已經半夜了。睡意全無，腦子裏也亂的很，在床上輾轉反側睡不著，索性起來坐在凳子上想今天的事兒。越想越覺得三夫人的嫌疑最大，可是怎麽證明呢。聽四夫人自己說，她壓根就不知道怎麽迴事，隻是一覺醒來就被人叫到了六夫人園裏，孫老爺也不聽她解釋，就打了她一巴掌，她跪下喊冤枉也沒有人理會。後又有人證又有物證的，跳黃河也洗不清了。我想關鍵還得從這人證物證上著手，可又一時想不通，竟有些頭痛，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哎呦，小姐，你晚上沒睡好嗎？臉色這麽差。”早上小春給我打來洗臉水，看到我的樣子大吃一驚。
我透過那盆清水一瞅，簡直一頹廢！而且不乏有了兩個黑眼圈。抓緊洗了個臉，強打著精神叫小春把昨天園裏的人都叫了來。那群人都不知我要做什麽，莫名其妙的看著我。我也不著急，慢條斯理的把早飯吃了，這才抬起頭看了看眾人。
他們似對我的行為有些不解，隻是不敢說話，除了我自己不時發出點聲響之外，其他時候都靜的很。
“徐保先留下，其他人退到外邊候著。”覺得吊夠他們的胃口了，我便開口不經意地說道，一麵示意小春跟他們一起退到外麵，幫我看著。
“是。”
等著屋裏就剩我跟徐保的時候，我先上下打量了眼前人，一邊呷了口清茶，一邊問：“：在這園裏做事多久了？
“迴小姐，有七八年了。”他先吃了一驚，卻馬上平靜地答道。
“噢，這麽久了。昨天晚上園裏有其他人來過嗎？”
“這個……小姐吩咐過不許外人輕易進來的，所以我們一直都很謹慎，似乎沒有人來過。”
“是嗎？那我們園裏的下人有跟三夫人那邊下人關係比較好的嗎？”
“有那麽兩三個吧，以前本是伺候三夫人的，後來四夫人缺人手，老爺就在個園裏調出了些丫鬟下人給了四夫人。”他似有些緊張，額頭上滿是汗。
“徐管事不要驚慌，想必你也知道了，不知你有什麽看法？”
“奴才覺得夫人平時宅心仁厚，對下人們也好，斷不會做那樣的事。定是有人故意要為難夫人的。”
“看來你倒是個可信之人，不瞞你說，我也覺得是有人嫁禍，而且我們園裏有內賊。”
“小姐真是冰雪聰明，隻要小姐需要，我徐保絕對會替小姐辦。”
看他一臉的認真，我知道他沒有敷衍我，又是一個護主的人。多少有些感動，在這個大府裏，找真情真的很難。
“你一會兒把跟三夫人那邊關係密的人留下，噢，還有園裏的侍衛，其他人就退下去幹自己的事吧。”
“是，那奴才就退下了。”
“去吧。”
稍等了一會兒後，我就對小春說：“叫那兩個侍衛在外邊候著，現在在外邊的人都叫進來。”“知道了，小姐。”
我想如果我的猜想沒錯，這幾個與三夫人府有過關係的下人中，起碼有一個是內奸，而且我料到她必會緊張，不如就小試一筆。何況她們並不知道我跟徐保說了什麽，沒準以為東窗事發了呢，想到這些，我不禁笑了起來。
從門外進來三個小丫鬟，怯怯生生地跟我道了好，低著頭站在不遠處。我側眼看見有個丫頭抬眼瞅著我，似乎很慌張，見我看她，立馬低下了頭。我闔上茶碗，淡淡地問：“你們三個人都可識字嗎？”
“迴四小姐，奴婢們都識幾個字，隻是不多。”一個丫鬟答道。
“噢？如此甚好，本小姐想看看你們寫字如何，可以嗎？”
“一切聽小姐的，隻是四小姐莫要笑話。”另外一個丫鬟說，而剛剛那個叫我懷疑的丫頭一句話也沒有講，僵硬的站在原地，我嘴角勾出一抹笑容。
“小春，把紙墨拿來。”
“好的。”
我想小春定是對我的行為很好奇，不知我葫蘆裏要賣什麽藥，叫她去取紙筆墨沒多久，就見她一路小跑著進來了，我忍不住嗤的笑了。
“小姐還笑呢，小春……小春累死了。”她上氣不接下氣地說。
“就你鬼丫頭一個。”
“那我還出去嗎？”看她一臉的期待，我搖搖頭說：“給我研墨吧。”
再看那三個丫鬟還恭敬地站在那兒，便叫她們上前來。
“這裏有三張紙，我叫你們寫一句話，你們可聽好了。就寫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話剛出口，明顯有個人身子一顫，我權當視而不見。
沒多會兒，兩張紙上已經寫好了字。雖然不怎麽好看，但看得出是用心寫了。再看那第三張紙，才寫了兩個字，而握筆的手抖的很厲害，倒也難為她了。
“你叫什麽名字？”站在她旁邊，我有些嚴厲的問。
“迴，迴四小姐，奴……奴婢叫小芊。”
“小芊，是吧！你有心事？”
“沒沒有。”她的筆突然掉到了桌上，又慌張張地拾了起來，手抖的更厲害了。
“你們先下去吧，我有話對小芊跟說。”
“是，四小姐。”
見眾人退下，我叫那小芊停下筆，說我有話要問她，她嚇壞了，一著急說：“四小姐，奴婢什麽也不知，您饒了我吧！”說著還給我跪下了。
“我有說什麽嗎？你這不是不打自招嗎？我跟你說，我已經知道真相了，看在你在園裏幹了也有些時日，今天隻要你自己招認了，我就不予計較，否則……”“唔……四小姐不要啊，奴婢錯了，我不是故意害夫人的，隻是三夫人說，如果我把那張紙拿到四夫人屋裏，就不會再刁難小昭了。我不知道那是包墮胎藥的。唔……”那小丫頭笑著說，還真叫可憐。
“原來是這樣，居然拿那個來威脅別人，真夠可惡的。是三夫人親自把那個給你的嗎？”
“是的，她叫小昭過來說找我有事，我就過去了，沒想到她叫我做這事，四小姐一定要替奴婢作主啊。還有小昭，四小姐千萬要救救她，我就這麽一個妹妹，我求求四小姐了。小芊給您磕頭了。”說完就使勁往地上磕。
“哎呦，多疼哪，快給我起來，四小姐我自會給你們做主，隻要你一會兒在大夫人那兒把剛才的話再仔細說一遍。”我一驚，剛喝進去的茶差點嗆到。
“謝謝四小姐，奴婢會跟大夫人說的！”我站起身要往外走，那小丫頭也就站起來跟在我身後。
“小春，去把我娘請到大夫人那兒，你們兩個，跟著我一起去大夫人那兒。”我一麵吩咐小春，一麵對那兩個侍衛說，好不容易有個人證，可不能半道上出點問題。
“是小姐。”
“娘，女兒來晚了，叫您受委屈了。”
“不是娘做的。”四夫人抽泣著看著我說。
“妍兒知道。妍兒自會查清楚事實。”
說完我起身朝著孫老爺直直的跪下去，他顯然沒料到我會這樣，有些吃驚地問：“你這是做什麽？”
“爹，我娘身體一直不好，您要是罰跪，就叫妍兒代母親跪著。何況事情的原委都還沒查清楚，妍兒不相信是我娘做的。請爹給妍兒時間，我定把事情查個水落石出。”
“是啊，老爺，妍兒說的有理，四妹身子本來就弱，怎能禁得住如此折騰？”一旁的大夫人也開口勸道。
“哼！真是家門不幸，居然會出這樣的事。現在認證物證都有，你這賤人還有什麽可抵賴的。”孫老爺不理會我們的話，直直地走到四夫人跟前有些生氣地說。
“爹，就算您不看在妍兒的麵上，請您看在我死去的哥哥麵上，給我娘個公道。您仔細想想依我娘的為人，她怎麽可能做這樣的事？妍兒雖不知整件事的過程，但直覺告訴我是有人栽贓嫁禍，故意要推在我娘身上的。您想想，我娘平時連隻雞都不敢殺，叫她去殺個沒出世的孩子，她怎能下得了手？更何況喪子之痛，恐怕這裏所有人都沒有我娘清楚吧！再則，我娘根本就沒有理由去害她不是嗎？！”我一字一句地說，末了還狠狠地盯了一下剛剛進門沒多久的三夫人。她方還幸災樂禍的臉上，因我的目光，立馬收斂了起來換成一副假惺惺的擔憂。隻可惜卻被我盡收眼底。
似乎被我剛才的話說動了，孫老爺歎了口氣說道：“罷了罷了，妍兒這麽說，為父就給你時間去查，若是你查不出個原委，就別怪我狠心了。”說完甩甩袖子走了。其他人也跟著他一並出去了。我這才起身將四夫人攙扶起來，她早已是滿臉淚痕。
“六娘，你莫要傷心過度了。我一定會給你的孩子討個公道迴來，請你相信我。也希望你能不要怪罪我娘，她是無辜的。”臨走的時候，我對著掩著的床帳說。並沒有聽到答複。她不理我不是合情理的，我不怪她。
好不容易安慰好四夫人睡下，迴到自己的屋子已經半夜了。睡意全無，腦子裏也亂的很，在床上輾轉反側睡不著，索性起來坐在凳子上想今天的事兒。越想越覺得三夫人的嫌疑最大，可是怎麽證明呢。聽四夫人自己說，她壓根就不知道怎麽迴事，隻是一覺醒來就被人叫到了六夫人園裏，孫老爺也不聽她解釋，就打了她一巴掌，她跪下喊冤枉也沒有人理會。後又有人證又有物證的，跳黃河也洗不清了。我想關鍵還得從這人證物證上著手，可又一時想不通，竟有些頭痛，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哎呦，小姐，你晚上沒睡好嗎？臉色這麽差。”早上小春給我打來洗臉水，看到我的樣子大吃一驚。
我透過那盆清水一瞅，簡直一頹廢！而且不乏有了兩個黑眼圈。抓緊洗了個臉，強打著精神叫小春把昨天園裏的人都叫了來。那群人都不知我要做什麽，莫名其妙的看著我。我也不著急，慢條斯理的把早飯吃了，這才抬起頭看了看眾人。
他們似對我的行為有些不解，隻是不敢說話，除了我自己不時發出點聲響之外，其他時候都靜的很。
“徐保先留下，其他人退到外邊候著。”覺得吊夠他們的胃口了，我便開口不經意地說道，一麵示意小春跟他們一起退到外麵，幫我看著。
“是。”
等著屋裏就剩我跟徐保的時候，我先上下打量了眼前人，一邊呷了口清茶，一邊問：“：在這園裏做事多久了？
“迴小姐，有七八年了。”他先吃了一驚，卻馬上平靜地答道。
“噢，這麽久了。昨天晚上園裏有其他人來過嗎？”
“這個……小姐吩咐過不許外人輕易進來的，所以我們一直都很謹慎，似乎沒有人來過。”
“是嗎？那我們園裏的下人有跟三夫人那邊下人關係比較好的嗎？”
“有那麽兩三個吧，以前本是伺候三夫人的，後來四夫人缺人手，老爺就在個園裏調出了些丫鬟下人給了四夫人。”他似有些緊張，額頭上滿是汗。
“徐管事不要驚慌，想必你也知道了，不知你有什麽看法？”
“奴才覺得夫人平時宅心仁厚，對下人們也好，斷不會做那樣的事。定是有人故意要為難夫人的。”
“看來你倒是個可信之人，不瞞你說，我也覺得是有人嫁禍，而且我們園裏有內賊。”
“小姐真是冰雪聰明，隻要小姐需要，我徐保絕對會替小姐辦。”
看他一臉的認真，我知道他沒有敷衍我，又是一個護主的人。多少有些感動，在這個大府裏，找真情真的很難。
“你一會兒把跟三夫人那邊關係密的人留下，噢，還有園裏的侍衛，其他人就退下去幹自己的事吧。”
“是，那奴才就退下了。”
“去吧。”
稍等了一會兒後，我就對小春說：“叫那兩個侍衛在外邊候著，現在在外邊的人都叫進來。”“知道了，小姐。”
我想如果我的猜想沒錯，這幾個與三夫人府有過關係的下人中，起碼有一個是內奸，而且我料到她必會緊張，不如就小試一筆。何況她們並不知道我跟徐保說了什麽，沒準以為東窗事發了呢，想到這些，我不禁笑了起來。
從門外進來三個小丫鬟，怯怯生生地跟我道了好，低著頭站在不遠處。我側眼看見有個丫頭抬眼瞅著我，似乎很慌張，見我看她，立馬低下了頭。我闔上茶碗，淡淡地問：“你們三個人都可識字嗎？”
“迴四小姐，奴婢們都識幾個字，隻是不多。”一個丫鬟答道。
“噢？如此甚好，本小姐想看看你們寫字如何，可以嗎？”
“一切聽小姐的，隻是四小姐莫要笑話。”另外一個丫鬟說，而剛剛那個叫我懷疑的丫頭一句話也沒有講，僵硬的站在原地，我嘴角勾出一抹笑容。
“小春，把紙墨拿來。”
“好的。”
我想小春定是對我的行為很好奇，不知我葫蘆裏要賣什麽藥，叫她去取紙筆墨沒多久，就見她一路小跑著進來了，我忍不住嗤的笑了。
“小姐還笑呢，小春……小春累死了。”她上氣不接下氣地說。
“就你鬼丫頭一個。”
“那我還出去嗎？”看她一臉的期待，我搖搖頭說：“給我研墨吧。”
再看那三個丫鬟還恭敬地站在那兒，便叫她們上前來。
“這裏有三張紙，我叫你們寫一句話，你們可聽好了。就寫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話剛出口，明顯有個人身子一顫，我權當視而不見。
沒多會兒，兩張紙上已經寫好了字。雖然不怎麽好看，但看得出是用心寫了。再看那第三張紙，才寫了兩個字，而握筆的手抖的很厲害，倒也難為她了。
“你叫什麽名字？”站在她旁邊，我有些嚴厲的問。
“迴，迴四小姐，奴……奴婢叫小芊。”
“小芊，是吧！你有心事？”
“沒沒有。”她的筆突然掉到了桌上，又慌張張地拾了起來，手抖的更厲害了。
“你們先下去吧，我有話對小芊跟說。”
“是，四小姐。”
見眾人退下，我叫那小芊停下筆，說我有話要問她，她嚇壞了，一著急說：“四小姐，奴婢什麽也不知，您饒了我吧！”說著還給我跪下了。
“我有說什麽嗎？你這不是不打自招嗎？我跟你說，我已經知道真相了，看在你在園裏幹了也有些時日，今天隻要你自己招認了，我就不予計較，否則……”“唔……四小姐不要啊，奴婢錯了，我不是故意害夫人的，隻是三夫人說，如果我把那張紙拿到四夫人屋裏，就不會再刁難小昭了。我不知道那是包墮胎藥的。唔……”那小丫頭笑著說，還真叫可憐。
“原來是這樣，居然拿那個來威脅別人，真夠可惡的。是三夫人親自把那個給你的嗎？”
“是的，她叫小昭過來說找我有事，我就過去了，沒想到她叫我做這事，四小姐一定要替奴婢作主啊。還有小昭，四小姐千萬要救救她，我就這麽一個妹妹，我求求四小姐了。小芊給您磕頭了。”說完就使勁往地上磕。
“哎呦，多疼哪，快給我起來，四小姐我自會給你們做主，隻要你一會兒在大夫人那兒把剛才的話再仔細說一遍。”我一驚，剛喝進去的茶差點嗆到。
“謝謝四小姐，奴婢會跟大夫人說的！”我站起身要往外走，那小丫頭也就站起來跟在我身後。
“小春，去把我娘請到大夫人那兒，你們兩個，跟著我一起去大夫人那兒。”我一麵吩咐小春，一麵對那兩個侍衛說，好不容易有個人證，可不能半道上出點問題。
“是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