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興奮的,她長這麽大,不是沒收到過男生的短信,但是蘇少宸從來就沒有,他一直覺得她這樣的要求幼稚可笑,就是在浪費時間,應該說,對於她提出的要求,做的那些事情,他都不以為然。

    隻要互發短信的兩個人覺得高興,就算是花費時間,那又怎麽樣?

    沈佳蓉轉過身,看著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來的周君蘭,放下手機,坐了起來。

    “外婆,我把你吵醒了。”

    沈佳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精致的五官,因為笑容,染上了甜美天真,有些孩子氣,看的周君蘭又是心疼又是歡喜,比起蘇家那小子來說,現在佳佳交往的這個人,單就從佳佳本身來說,她是更為滿意的。

    “你坐了兩天的飛機,要好好休息,知道了嗎?”

    沈佳蓉點了點頭,放在枕頭邊上的手機突然亮了起來,沈佳蓉對著周君蘭眨了眨眼睛,伸出食指,笑的有些諂媚,“外婆,最後一條,我和賀先生說聲晚安,然後馬上睡覺。”

    周君蘭沒再說什麽,閉上了眼睛,蒼白的臉上,多了些許的笑意。

    “佳佳,注意休息,晚安。”

    沈佳蓉怒了努嘴,看了周君蘭一眼,精致素淨的臉上滿是笑意。

    “波爾多的天空很藍,賀先生,我想你了。”

    沈佳蓉笑了笑,摁下發送,放下手機,在床上躺好,再繼續發短信的話,外婆肯定也和她一樣,睡不著了。

    這是一座奇特的城市,原始的,也許還是獨特的,把凡爾賽和安特衛普兩個城市融合在一起,您就得到了波爾多,這是維克多。雨果對波爾多這座城市的評價。

    這裏,沒有巴黎的時尚,可每一個角落,都透著法國特有的浪漫。

    成片的葡萄園,滿世界的蒼翠結著一串串鮮紅欲滴的葡萄,淳樸而又真誠的歡笑,彌漫著濃厚古風的古街石板小路,置身其中,再怎麽燥亂的心,也能安靜下來,與快節奏的s城相比,這座充滿了田園風情的城市,更適合相愛的情侶們生活。

    比克特爾廣場放射狀的若幹條道路向外伸展,有一條沿至聖凱瑟琳路,聖凱瑟琳路是一條一年到頭都有拍賣活動的平價商店和咖啡廳等的繁華街道,路很長,是行人步行區,尤納爾隻能將車停在路口。

    “尤納爾,我一個人逛一逛,等迴去的時候,給你打電話。”

    雖然經常飛法國這邊,可因為每一次呆的時間都

    很短,多是陪著周君蘭,比起英語和阿拉伯語來說,沈佳蓉的法語有些生硬。

    波爾多今天的天氣很好,陽光明媚,因為是在早上,暖暖的,灑在身上,十分舒服。

    沈佳蓉手上端著剛買的奶茶,走的很慢,來往的行人,行走的很慢,臉上掛著恬靜的笑容,對無聊的人來說,在這個地方住上一整天,是個很不錯的選擇。

    兩邊的建築都是紅色的,陽光照射下,十分的豔麗,這般鮮豔靚麗的顏色,看的人心情都是好的。

    想象著,如果是冬天,像現在這樣,手上端著熱乎乎的奶茶,享受著陽光,便覺得是件妙不可言的事情。

    這條街,她不是沒逛過,這條路,她曾經也走過,可像現在這樣,輕鬆自由的,卻是第一次。

    再往下走,穿過馬路,就來到了科梅底廣場,這裏有渀造巴黎國家歌劇院而建的大劇院,街的對麵是可以得到有關波爾多葡萄酒信息的波爾多葡萄酒之家,波爾多酒協會旗下的葡萄酒學校,還會為有興趣學習葡萄的酒旅客提供為期數小時至數天的波爾多葡萄酒課程,因為距離步行街近,這個地方又是波爾多不容錯過的旅遊景點,聚集了不少以賣肖像畫為生的人,所以這縱橫交錯的十字路口,十分的熱鬧。

    沈佳蓉置身科梅底廣場,正對著跟前的大劇院,掏出了手機,為自己和這聞名波爾多的大劇院留下了好幾張合影。

    陽光下,照片上的沈佳蓉一臉明媚的笑容,滿是青春的活力和蓬勃的朝氣,第一次,看著照片上的自己,沈佳蓉覺得自己像個22歲的女孩,正準備給賀子昱發過去,忽見來往的行人突然停住了腳步,視線紛紛投向她身後的方向,沈佳蓉好奇,也跟著轉過頭。

    波爾多繁華的街頭,畫紙散落了一地,有一些,已經被撕成了碎片。

    地上坐著個中國女孩,十分的嬌小瘦弱,烏黑的發絲淩亂的貼在蒼白的臉上,看不大清楚她的臉,微仰著頭,正惡狠狠的瞪著跟前站著的法國男人,緊咬著唇,柔柔弱弱的模樣,卻又倔強不屈。

    異地的街頭,遇上同胞,還是個女孩,沈佳蓉下意識的走了過去。

    “誰準你撕我的畫的,道歉,道歉!”

    哽咽的聲音,聽起來十分固執,拽著那個法國男人,怎麽都不肯放手,她的身前,是個五六歲左右的小男孩,臉色蠟黃,一看就是缺少營養,站在兩人的中間,將那個中國女孩護在身後,昂著下巴,冷凝的臉,透著這個年

    齡的孩子少有的成熟。

    “那個和我女朋友在一起的男人是誰?”

    沈佳蓉這才發現,法國男人的旁邊,站著個金發碧眼的美女。

    一問了才知道事情的經過,地上的中國女孩靠賣肖像畫為生,剛剛那個法國男人本來是想讓她給他和女朋友畫一幅擁抱的畫像,哪想到女孩還是那個法國女孩,可男人卻變成了另外一個,還是個比他不知道英俊多少倍的中國男人,法國男人一怒之下,就撕掉了她的畫,柔弱的中國姑娘就生氣了,發了瘋似的,非要讓法國男人道歉。

    “滾開!”

    男人咒罵了一聲,推開護在中間的小男孩,一腳踢開拽著他的手不放的中國女孩,拉著女朋友就要走,地上的中國女孩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趴著追了上去,抱住他的大腿不肯放人。

    “誰讓你把大豬撕掉的,還推小豬,賠我!道歉!”她邊說邊傷心的哭出了聲,蒼白的臉色越發的慘敗,說什麽都不肯讓那個法國男人走。

    “向大豬和小豬道歉!”

    她說的是漢語沒錯,她說的每一個字,沈佳蓉也都能聽得到,卻怎麽都不明白意思?大豬?不說是男人嗎?難道是昵稱?和一個法國男人說普通話,這不是對牛彈琴嗎?

    眼看著那法國男人就要再踢上去,沈佳蓉衝了上去,一腳踢中他的膝蓋。

    法國的男人浪漫紳士,可這個人,簡直就是極品,無論這件事情誰對誰錯,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動手,還是個這樣瘦小柔弱的女人,那就是不對,更何況還是個中國女孩,她看不下去。

    高大的法國男人吃痛,整個身子前傾,倒在地上,沈佳蓉迅速上去,扣住他的手腕,不再給他逃跑的機會。

    “道歉!”

    趴在地上的中國女孩站了起來,哽咽的聲音,似在忍受什麽痛苦,尖銳而又嘶啞,衝上前去,像個小孩似的,發了瘋的捶打著法國男人,“誰準你把我畫的大豬撕碎的?誰準你欺負我家小豬的?”

    她哭的傷心,就算不知道大豬是誰,不過沈佳蓉能感覺的出來,那個人對她一定十分重要。

    法國男人冷哼了一聲,從口袋裏掏出幾張歐元,扔在地上。

    “我不要錢,道歉,道歉!你讓他道歉。”

    沈佳蓉看著滿臉淚痕的中國女孩,那雙大大的眼睛,幹淨而又無辜,小孩般的倔強,讓人覺得心疼,手上的動作微微

    用了力,“道歉!”

    直到法國男人道了歉,那個中國女孩才肯放人,男人剛走,剛才那個一臉兇狠的中國女孩捂著胸口,直接就倒在了地上。

    “你怎麽了?”

    “葉子,你又發病了。”

    剛才倒在地上的小男孩忍著疼痛,跑了過來,被叫葉子的女孩推開,“小豬,閉上眼睛,轉過身。”

    小男孩看了眼地上趴著的虛弱女人,冷凝的臉,寒冰似的,稚嫩的臉上,滿是掙紮,卻還是乖乖的轉過身去。

    這樣的情況,應該不是第一次。

    她緊咬著唇,秀氣的眉頭擰成一團,一如剛才沈佳蓉想的,像是在極力的壓製某種痛苦。

    葉子悠趴在地上,手伸向自己褲子的口袋,可半天都沒能夠著。

    “你要拿什麽?我幫你拿。”

    “藥。”

    沈佳蓉探著身子,摸了摸她右手的褲袋,是個藥盒,她打開蓋子,看著掌心的白色藥粒,心微微一動,這個藥,她經常會在外婆的房間看到,是心髒病患者專用的。

    明明知道自己心髒有問題,為什麽一點也不控製情緒呢?要是剛才那個男人堅決不道歉,她這樣的身體,能一會扛下去嗎?

    沈佳蓉倒了兩粒,送到葉子悠的嘴邊,“張嘴。”

    葉子悠乖乖張嘴,整個人深吸一口氣,將藥粒吞了下去,沈佳蓉不停的撫著她的背,蘀她順氣。

    地上的葉子悠長舒一口氣,閉上了眼睛,沈佳蓉也跟著鬆了口氣。“葉子,你怎麽樣了?沒死吧。”剛才背過身去的小男孩突然轉身,蹲在地上,惡言惡語,卻透著濃濃的關心。

    “小豬,你就不能叫我媽媽嗎?豆芽也行。”

    葉子悠的臉色蒼白,聲音聽起來還是十分的虛弱。“我才不要。”小男孩皺著眉頭,關切的聲音,微微的有些冷。

    沈佳蓉看著地上的中國女孩,再看向對邊的小男孩,這兩個人的個性簡直是南轅北轍吧,居然是母子。

    “你怎麽樣了?我送你去醫院。”沈佳蓉盯著葉子蒼白的臉,說什麽都不放心。

    “不用。”葉子悠微搖頭,這樣的事情,她已經習慣了,等會迴去睡一覺,就會舒服許多的。

    “剛才的事情謝謝你了。”

    剛才隔得遠,也沒怎麽注意,現在才發現,這個男孩的五官精致,像是精心雕刻而成的一

    般,她不知道該怎麽形容這種感覺,他的身上有一種冰冷的氣質,內斂穩重,雖然知道用這樣深沉的詞來形同一個小男孩有些不大恰當,但是她確實就是這樣想的,就算是年紀小,缺乏營養,也讓人無法忽視,這樣的孩子,如果笑一笑的話,一定可以迷倒很多同齡的小女生吧。

    “小豬,她可是媽媽的救命恩人,你笑一笑會死嗎?大豬從來就不會對我板著臉。”

    斥責的話,沈佳蓉聽出的,還是虛弱,還有種壓抑著的痛。

    小豬動了動唇,秀氣的眉頭凝成一團,卻終究什麽都沒說出口。

    “我叫葉子悠,這是我兒子,小豬。”

    沈佳蓉愣了愣,年紀輕輕就得了心髒病,在異國他鄉賣畫為生,今天這樣的事情,肯定不是第一次發生,她沒想到,她還會有這樣的樂觀,還有點神經脫線。

    葉子悠?沈佳蓉想了想,總覺得這個名字好像在哪裏聽過,可一時間,卻怎麽都記不起來。

    “能起來嗎?”稚嫩的臉,再望向葉子悠時,有些心疼,還有無奈。

    “你扶不動我。”

    “你們住哪裏?我送你迴去。”

    沈佳蓉低著身子,將地上的葉子悠扶了起來,這個中國女孩,比她想象的還要輕,她以為自己已經很瘦了,可這個女孩,身上就隻剩下皮包骨頭了。

    豆芽?嬌嬌弱弱的,瘦的就和豆芽似的。

    “那個小豬,你把東西撿起來。”

    雖然隻是個小男孩,可這樣小豬小豬的叫著,沈佳蓉還是覺得挺不順口的。

    波爾多燦爛的陽光,無法照射到的小巷,四周黑漆漆的,有些陰冷,小巷的後邊是匝匝麻麻密密的簡陋小樓,矮房子。

    各個房子門前,各式吆喝笑罵的聲音,滿地亂跑的小孩,在門前揀菜,更多的是赤身的男人,濃妝豔抹的女人,大多不是法國人。

    有人吹了聲口哨,幾個男女便向他們睨了過來。

    “四樓的小姐,你怎麽帶了個女人迴來?”不知是誰調笑了一聲,眾人便大笑起來。

    有個打著赤膊的光頭男子怪叫了一聲,“你們看,那個妞不錯,過來和咱兄弟們樂一樂吧。”

    瞬間,怪誕的笑聲便在這昏暗中滲透。

    一片醜陋的瓦礫上,天幕,是邃藍的綢,波爾多的天空,無論是白天亦或是晚上,都很美,可這片天空下,卻是波爾多當

    地的法國人,無法感受到的窮苦。

    處處迥異黑暗的小巷,沈佳蓉似乎聽到了握拳的聲音,轉頭,狠狠的瞪了那些人一眼。

    她有些明白,為什麽一個五六歲大的小男孩,會這樣冷。

    矮窄的樓層,一層,二戶。

    牆壁上,坑窪肮髒難辨,依稀是層疊的紅字,黑字,那上麵寫了什麽,早已消散在年月裏。

    其中一戶,門半掩著,光線昏暗,小豬走到門口,將門打開。

    室內,氣息凝滯,說不出的壓抑。

    沈佳蓉抬頭,看著淩亂而又狹窄的房間,無數的紙張,在漆黑的夜裏,慘敗漾眼,懸著的半空,還有兩邊的牆壁上,男男女女,女的千姿百態,有美有醜,而男的卻是一張不變的臉,如果仔細看,就會發現,小豬和那個男人簡直就是從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隻是他的臉上卻是帶著笑意的,一如她所想的那般,溫和如陽,傾國傾城。

    沈佳蓉看著靠在肩上的女子,心微微一動,不由想到方才在科梅底廣場時發生的事情,那果然不是第一次。

    到底是怎樣的深情,讓她看著的沒每一個男人都變成了他,而她的筆尖也勾勒出的隻有那個男人的輪廓。

    畫中的男人去哪裏了?徹底離開了嗎?如果不是這樣,怎麽舍得拋下這樣一個愛他愛成癡的女人,讓她還有他的兒子住在這樣的地方?

    “進來吧。”小豬看著失神的沈佳蓉,略有些稚嫩的聲音,越發的冷。

    屋子,不大,昏暗森冷,密封的窗簾蕩開了一道口子,映了些許光線進來,微弱了陰暗。

    雜物覆了四周,還有堆積的塵土,牛奶罐子,方便麵盒子,散了一地,氣味難聞。

    廳中,一張樸舊的桌上殘羹猶在,半隻發了黴的麵包,一瓶傾倒了的牛奶,乳白色的液體早已幹涸,卻還是招來了老鼠。

    數隻老鼠在桌上蠕爬,小眼睛泛著幽鸀的光,也不怕人,啃著桌上的碎屑殘冷。

    桌邊,圍了二張小木椅,一張椅子上,坐了一隻超大的豬娃娃,另一隻小的卻被隨意攤放在桌腳。

    每隻豬娃娃的脖子上都懸著愛心掛牌。

    大豬雖然身上也落了不少灰塵,不過還算幹淨,乖乖的坐在椅子上,居高臨下的看著靠在桌角毛色黯淡,髒兮兮的小豆芽,昭示著主人對她的寵愛。

    沈佳蓉從來不知道,這座寧和靜謐的城市,居然

    有這樣肮髒混亂的地方,這樣一個瘦弱的小女生和他的孩子就住在這裏,一個有心髒病,一個還隻是小孩。

    她忽然覺得心酸,還有種說不出的心疼,和眼前的女孩相比,之前她為蘇少宸忍受的一切,都變的微不足道。

    “你把葉子扶到床上。”

    小豬冷言,低著身子,轉身就去燒水,沈佳蓉莫名覺得心疼,這個女人,一點也不會照顧自己,更不會打理整理房間,她的個性,就和小孩似的,怎麽能照顧小豬呢?

    沈佳蓉將葉子悠放在床上,波爾多的陽光明媚,可這個地方,卻常年都陷在黑暗之中,被子的濕氣很重,已經發黴,沈佳蓉伸手將葉子悠的頭發撩開,蒼白而又虛弱的臉,她從來沒像現在這樣,心疼一個初次見麵的陌生人。

    “小豬。”

    小豬將燒熱的水倒進盤子裏,走到床邊,沈佳蓉從他的手上接過,這個小孩,懂事的讓人心疼。

    “我來。”

    沈佳蓉坐在床邊,小心的蘀已經昏睡過去的葉子悠擦洗身子,然後蘀她將被子蓋好。

    “我叫葉子僮。”原來他有名字。

    煤灶上,水還在燒,沈佳蓉奪過葉子僮手上的泡麵,覺得難以置信,“你每天就吃這個?”

    難怪整個人麵黃肌瘦的。

    葉子僮的神情木然,“葉子不會燒飯,我們也沒錢吃別的。”

    “泡麵吃多了不好。”雖然她以前經常圖方便,也吃這個,但是葉子僮還是個孩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怎麽能天天吃這個呢?這樣的東西,應付一兩頓還行,吃多了對胃對身體都不好,她就是因為一段時間天天吃這個才得了胃病的。

    “等會阿姨帶你去吃好吃的。”沈佳蓉坐在桌上,再次掃了房間一眼,皺眉,“那個人是你爸爸嗎?”

    葉子僮抿著唇,眉頭也跟著擰了起來,“是葉子愛著的男人。”

    他的聲音輕飄飄的,顯然是不願承認他和這個男人之間的關係。

    “姐姐,我想和你做個交易。”沈佳蓉看著比自己低了一個頭的葉子僮,抿唇思索的模樣,看著讓人十分喜歡,推開椅子,蹲在了地上,與他平視,“你說。”

    “葉子的身體不好,你能不能先借我點錢,我想換個住的地方,等我再大一點,我就出去賺錢,一定會還給你的。”

    蠟黃的臉上,說不出的認真誠懇,就算是小小年紀,卻讓聽

    的人絲毫不會懷疑他說的話。沈佳蓉盯著一臉認真的葉子僮,心裏酸酸的,這樣的乖巧,讓她莫名覺得心疼,就好像看到了自己小時候的影子,這個肮髒淩亂的地方,對她來說,就和當年的沈家一樣,住著,都會窒息。

    對生病的人來說,住在這個地方,就算是吃再好的藥,身體也不可能調好,而且這樣的成長環境,肯定會對葉子僮的心理造成不好的影響。

    “不好。”沈佳蓉抿唇,搖頭。

    葉子僮的眸光一暗,一句話也沒說,拿起沈佳蓉放在桌上的泡麵。

    好一個驕傲的孩子。

    沈佳蓉握住他的手,與他冰冷的視線相對,笑了笑,“幹嘛要去找住的地方,你住姐姐家不就行了。”

    葉子僮吃驚,畢竟是個小孩子,不懂如何掩飾自己激動的情緒。

    “我外婆也有心髒病,我讓醫生給你媽媽一起治療,不過呢,你要答應姐姐,在姐姐的麵前,你要多笑笑,知道了嗎?”

    她常年都不能陪在外婆身邊,她一個人,難免孤單,就連個說話的人也沒有,莊園的別墅很大,常年冷冷清清的,有葉子悠和葉子僮陪在外婆身邊,她今後就不會寂寞了。

    葉子僮太冷,雖然酷酷的樣子也很帥,但是小孩子,就該多笑笑,而且,就算葉子僮不提,她也不放心他們兩個住在這樣的地方。

    一個女人,一個小孩,滿條街的大漢,真要出了什麽事,就太危險了。

    “等會葉子醒過來,她要是不答應的話,你就告訴她,你可以讓我上學。”

    沈佳蓉點了點頭,他們一定是條件十分困難,才會住在這個地方,而且肯定沒有法國的戶籍,不然的話,政府肯定會援助的,當地的學校,他們上不了,貴族學校,他們肯定也上不不起。

    “好。”沈佳蓉揉了揉葉子僮的發頂,成功的看到他擰起了眉頭,笑出了聲,這麽大的孩子,也該上學了。

    “你先去收拾東西,等會你媽媽醒了,我們就去吃飯,晚上姐姐帶你媽媽去醫院檢查,然後再送你迴我家,好不好?”

    葉子僮點了點頭,冷峻的臉上,終於有了笑意,沈佳蓉轉頭看向牆壁上掛著的畫像,一大一小,真的一模一樣。

    “水,水。”

    葉子悠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沈佳蓉幫著葉子僮,已經將房間的東西收拾好,包括牆壁上和半空中懸著的那些畫紙,還有那兩個豬娃娃,如

    果不把這些東西帶走的話,葉子悠肯定也不會離開。

    沈佳蓉憑借身高優勢,快葉子僮一步倒了茶,送到葉子悠的嘴邊,葉子悠確實是渴了,一口氣將沈佳蓉遞過去的水喝了個精光,微睜開眼睛,看著空蕩蕩的房間,瞳仁瞬間張開,手撐著床,就坐了起來。

    “小豬,大豬呢?”

    沈佳蓉沒想到葉子悠會這樣激動,忙將她抱住,不讓她有什麽瘋狂的舉動。

    “葉小姐,你先別激動。”

    沈佳蓉頭疼,一個心髒病患者——

    “我和小豬把東西收起來了。”

    “為什麽收起來?”

    葉子僮聽東西沒掉,坐在床上,一雙眼睛無辜而又疑惑的盯著沈佳蓉。

    “因為要搬家。”葉子僮重新恢複了一貫的冷酷。

    “搬去哪裏?我不要。”

    沈佳蓉看了葉子僮一眼,對自己的媽媽,他還真是了解。

    “葉小姐,你有心髒病,住在這個地方太危險了。”

    暫且不說外邊那些如狼似虎的男人,就這屋子,連個電話都沒有,要真是發生了什麽事,葉子僮根本就無計可施。

    “你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小豬考慮啊,你不覺得這個地方,對小豬的成長很不利嗎?他這麽大,也該上學了。”

    如果是她,肯定會有心理陰影。

    “小豬,才一個下午,你就把自己賣了?”

    沈佳蓉滿頭的黑線,床上的這個女人真的是小豬的媽媽嗎?她怎麽覺得她比小豬還小?

    葉子僮眉眼不動,似已習以為常。

    “不是讓你去大豬那裏嗎?他什麽都有。”

    沈佳蓉吃驚,畫中的那個男人還活著?那為什麽讓葉子悠住在這樣的地方,不聞不問,這樣的男人,簡直比蘇少宸還要可惡,可為什麽,葉子悠還是愛的那麽深?

    “不要!”葉子僮的眸光更冷,轉身拎著那一大袋的畫紙,看著床上滿臉愧色的葉子悠,“以後你要是再敢提讓我去他那裏,我就把你這些東西全給燒了。”

    “不提了。”葉子悠賭氣了嘟囔了一聲,乖乖閉嘴。

    “東西已經收拾好了,葉子,你要是還有一點責任心的話,馬上給我起床,和我一起去姐姐家。”

    “知道了。”

    葉子悠乖乖的掀開被子,看了房間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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