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的幾天裏,光旭每天都和聶倩在一起策劃著去了上海以後該幹些什麽,聶倩絞盡了腦汁在幫光旭想著主意。他們想過很多點子,什麽化妝品代理、服裝店、飲食店、加盟連鎖公司等等,卻大多都因為資金不足或是競爭太激烈市場已趨於飽和而終止了這些想法。

    在光旭愁悶著未來計劃的時候,光旭的母親也在忙著些什麽。光旭很好奇,觀察了很多天卻始終不解於母親究竟在忙什麽。

    直到一周以後,光旭的母親才告訴他,關於自己最近一直在忙的事。

    早晨,光旭起床,吃過母親剛剛為自己做好的早飯後,被母親叫進了她的房間。

    光旭惶惶悠悠地走進母親的房間,剛才在走廊的時候,他還在想,母親究竟是怎麽了,突然間神神秘秘的樣子,看起來好像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要告訴自己。

    母親就坐在床上,光旭坐在椅子上,母子倆麵對麵地坐著。

    光旭已經好久沒有這樣和母親麵對麵地坐在一起了,記得在醫院的時候,自己總是和母親交班輪流呆在醫院照顧病重的父親。

    他很認真地看著母親,才發現,母親不知在什麽時候,額頭上已經長出了白發,臉上也增添了幾道皺紋,皮膚也已不再像年輕時那樣的光采,那樣的白皙。

    自己一天天的在長大,母親也一點一點的老去。無法阻擋的歲月,在多少人的身上、心裏,留下一道道無法抹滅的傷痕。

    母親也看了看光旭,露出了些許的笑容。

    “旭啊,媽媽前一陣子,一直在忙著聯係一件,對你來說,很重要的事。”

    光旭沒有說話,靜靜地聽著。他早就知道,母親在忙著聯係的事,一定會和自己有關。

    “你還記得,你姑媽家的那個表哥嗎?”

    “恩……”光旭想了想,“是小時候教我打籃球的那個表哥?”

    母親笑了笑,點了點頭。

    “記得他好像前幾年去澳洲留學了,是吧?”光旭有點不解,他不知道母親怎麽會突然提起很多年沒和自己聯係的這個親戚。

    “恩。他去年已經在澳洲拿到綠卡了。現在是合法的澳洲居民。我前幾天在跟他聯係,希望他能幫忙把你弄到那邊去。你能有機會出國到澳洲,這樣我也會比較放心,至少不用太擔憂你的未來,也能給你爸爸,一點交代。”

    “什麽?您要我到澳洲去?”光旭突然間感覺到,這一切是不是太突然了?突然間降臨到身上的突然。他又問了一次,似乎生怕是自己聽錯了一般。

    “媽,您剛才,是說要把我送到澳洲去?”“恩,我已經跟他說好了,他已經開始幫你辦手續。那邊是移民國家,本土的澳洲人並不太多,需要大量的海外移民。所以你過去,手續上不會太麻煩。”

    光旭沒有再說話,他突然感到自己的腦子裏一片空白,不知道在想什麽,也不知道該想些什麽,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答應媽媽。

    自己真的就這樣離開祖國了嗎?要離開這個自己成長的熱土?

    這裏的空氣、家、月亮、朋友、聶倩、母親和哥哥……這裏的一切,是不是就這樣,要離開了?

    腦子裏有種缺氧的感覺,不知道是怎麽了,那種莫名的悲傷感迅速侵襲著自己,從頭到腳,從眉頭,到心頭。

    自己究竟是怎麽了,在悲傷些什麽?原本不就計劃好了要獨自去外地拚一拚,拚出點成績出來的?現在一樣是走,隻不過是從外地變為國外,為什麽自己就突然間難過起來了?

    “旭…旭……旭!你怎麽了?怎麽不說話了?你迴個話給媽媽啊?”母親搖了搖光旭的身子,“你是不是在擔心,害怕出國會給家裏添加太多經濟負擔?傻孩子,不會的。媽媽都已經考慮好了。我們把家裏的轎車賣掉,然後貸一點款,加上媽媽還有一些積蓄,沒關係的,一定足夠應付你出去。別擔心這些,這些瑣事媽媽都會處理好的。你隻要好好準備,養好身體就行。”

    光旭仍舊沒有說話,他看著母親殷切的目光,看著母親為自己而設想的一切,那樣的詳細,那樣的周到,那樣的無微不至。

    自己一點拒絕的理由都沒有,都沒有了。

    想跟母親說出一句:“我真的不想走,不想離開這裏,不想離開朋友,更加不想離開你。”

    光旭沉默了很久,始終沒有說出他想說出口的話。他不想辜負母親的希望,不想讓母親失望,也不想讓母親再為自己擔心。

    順從母親的意思吧,也許她的安排,會是最好的,從小,我們不是就被教育,說是要好好聽媽媽的話?

    隻是自己從來都不是很聽話,這一次,該聽話了吧?

    該聽話了嗎?

    你有沒有遇到過,突然之間降臨到身上的突然?你有沒有嚐試過,要離開自己最愛的人,最親的人,最重要的人,那是一種什麽感覺?你有沒有發生過,親人過逝,自己卻要離開的情況?

    走出房間的時候,光旭迴頭看了看母親,默默地點了點頭,表示同意她的安排。

    “媽,我不在的時候,您照顧好自己!”

    母親的臉上再次露出了微笑,她也點了點頭。

    光旭走出了房間,輕輕關上了房門。然後,又走進了自己的房間,鎖上了門,重重地躺在床上,閉上了眼睛。

    剛起床不久,再次迴到床上,沉沉地睡下。

    幾天後,光旭告訴了所有人不久自己即將移民的事。

    周二晚上,深夜,劍欣在“信宿”酒吧裏結束了今天晚上的演唱,正收拾著吉他和其他東西,準備迴家好好地睡上一覺。

    明哥每周二晚上都會來這間酒吧,多半是在大包間裏和人談生意或者叫些小姐唱歌消遣什麽的。劍欣收拾好了東西,準備去大包間裏跟明哥打個招唿就迴家去。

    他背上了吉他,大步地邁向501包間。握住了開門把手,劍欣正準備打開包間的門,抬頭透過門上方的玻璃內看見明哥正摟著個妖嬈的女人。

    那一刻間,劍欣突然抽迴了準備開門的右手。

    原本準備開門的手變為了緊握拳頭的手,原本帶著微笑的神情變成了咬牙切齒的憤怒。

    明哥摟著的女人,正是失蹤了許久的小誌的女友。

    劍欣的憤怒,既來自於女人的愛慕虛榮,也來自於男人的無情無義。

    小誌才離開多久,女人怎麽這麽快就變心了?還不是看上了明哥的財勢?

    你陳明知道她是小誌的女人,小誌是我的兄弟,你還碰她?有沒有把我當成你自己人過?還記不記得你被人追殺的時候我救過你?

    連串的問號開始浮沉於劍欣的腦中。

    本想開門走進去問個清楚明白,不知怎地,手卻突然顫抖了,或許是這幾天練吉他練的太兇。稍稍打開了點門縫,隱約中劍欣聽到了裏頭的一些對話。

    這一聽,聽得劍欣身上冷汗倒流,唿吸急促,聽得劍欣怒火狂燃,心中一口悶氣一口惡氣久久無法熄滅。

    ……

    “小潔啊,跟著我吧,怎麽樣?反正那家夥也沒什麽出息,何況現在人都不知死哪去了。你一個人閑著也閑著,不如晚上到我那裏去,好好陪陪我,我也讓你舒服舒服,保證你今天晚上樂得睡不著覺!”陳明摟著女人,嘴也不停地往女人臉蛋上靠。

    “明哥,你真壞!”女人故作嬌羞地半推了陳明一把,“誰不知道啊,還不是你下令要追殺小誌的。不然人家好好的正準備做大哥呢,怎麽會突然間跑路啊!”

    一句話,聽得劍欣瞪圓了雙眼,心裏一股怒火燃起。他很想衝進去問個明白,究竟為什麽陳明要幹掉小誌,究竟為什麽?

    無數個問號繼續浮沉於自己的腦海中,劍欣透過門縫,劍欣決定繼續聽下去,聽出個門道。

    “嘿嘿,你今晚陪我過一夜,我就告訴你啊!”一張無恥的臉繼續猖狂著,包間內充斥著淫聲浪語,汙穢肮髒的言語不斷地傳入劍欣的耳中。

    “你呀,就告訴人家吧。人家很想知道啊!”女人用風騷的聲音說著,然後在陳明的臉上親了一下,留下了些許唇印。

    “哈哈,你這娘們越來越風騷了。”陳明一邊說著,一邊還不忘在女人的臀部摸了一把。

    “那個蠢貨,自己找死。嘿嘿,還一心想著做老大,太天真了!我隻不過利用了他一下,他還滿心以為我會報答他,真他媽的驢蛋一個!”

    陳明喝了口啤酒,也讓女人喝了口,然後,繼續說道:“那個蠢貨,那陣子一心想和我套近乎,想跟著我混,無非就是想混個地盤做做大哥。哼!大哥有那麽容易就當上?真他媽天真!人家出來混,拚死拚活多少年也未必做上大哥的位子,他以為‘李煬列’‘喪彪’那些人能爬上大哥的位子很容易?那可都是拿著命拚死拚活換迴來的啊。喪彪為了爭點地盤多收點保護費,成天和其他幫派火拚,出個門都得帶著幾個手下,整日都是提心吊膽;李煬列是賣粉起家的,賣粉啊!那抓住了肯定槍斃的。現在倒好,一個賣粉被抓挨子彈見他媽上帝去了;一個被通緝到處跑路躲藏。出來混可不容易,想混出頭那更是難上加難!”陳明一邊喝著酒,一邊繼續說著,“那小子不是想上位嗎?好,我正好利用利用這小子。媽的喪彪現在翅膀也越來越硬了,幾次老子傳他來見麵他都愛理不理的,看樣子是人馬壯了,想造反了!早看他不順眼,現在居然敢不聽命令?你說,一條不聽話的狗我還留著它幹什麽?當然要盡早宰掉,免得留為後患。”

    女人躺在陳明的懷裏,看著他滔滔不絕的說著:“恩,是該殺掉這條狗!可是,我不明白,這一點,和你下令追殺小誌有什麽關係?”

    “當然有關係,你別吵,耐著性子聽我說完!我拿定主義想幹掉喪彪那家夥,可是我自己的手下和喪彪都是熟麵孔,不好下手,而且也難保我手下裏會沒有喪彪派來的奸細,萬一失敗了被喪彪反撲過來,那我自己可能都會沒命!正好,小誌那小子突然出現,我就想好了,讓那小子去幹這件棘手的事情!我答應他,隻要他能讓喪彪從此不出現在我眼前,我就把喪彪過去所管的地盤全都撥給他。可那小子倒好!滿口答應下來,我還以為他能把這事辦妥當,就算是失敗,最多也就是他被喪彪幹掉。喪彪肯定會認為小誌為了給劍欣飆車意外那件事報仇,怎麽也不會想到想幹掉他的人是我!就算小誌招供出來是我,喪彪也未必會相信。”

    “那後來呢,後來是不是沒成功?”

    “豈止是沒成功!那個蠢貨,他媽的莫名其妙。沒膽子也沒本事把喪彪幹掉,居然還發神經的槍殺了那個誰……對,就是那個公務員的兒子,跟劍欣也認識的,叫什麽什麽亦楓!然後跑來跟我說,說自己做的很幹淨利落,騎的都是從喪彪那裏偷來的那架“藍魔”gp,而且正好那天晚上喪彪那幫手下想搞搞劍欣那個馬子。說是現在所有警方和其他人都把矛頭指向喪彪,都懷疑是喪彪,搞得喪彪現在不得不跑路到其他地方去,這樣就不會再在我麵前出現。我他媽的當時嚇出一身冷汗!這小子把事情辦砸了居然還想叫我兌現諾言?我去他媽的蛋,他殺誰不好,偏偏殺了亦楓?殺那家夥麻煩可大了,現在市裏把這案子列為大案,萬一查出來是我指使的那還得了!再說,喪彪萬一哪天迴來了,查出這件事是我指使的,還準備幹掉他,他不反撲過來殺我才怪。橫看豎看,小誌這小子都不能留在世上!他留在世上,我就危險了!”

    “所以你秘密下了追殺令,要殺人滅口,幹掉小誌?”女人插了句嘴。

    “寶貝,這不叫殺人滅口,這隻不過是自保!那小子事情沒半好,又無情無義。明知道亦楓是劍欣的兄弟,他居然莫名其妙的殺掉亦楓,給我惹上這麽一大麻煩。這種人活著幹什麽,當然要除掉。”

    “你也知道小誌是劍欣的兄弟啊!你不一樣也要利用你救命恩人的兄弟?有什麽區別?”女人為陳明點燃了一支煙,遞給他。

    “嘿嘿,寶貝,你這張嘴現在可是越來越厲害了啊!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沒有什麽情義可言。前方隻要出現了絆腳石,你就一定要除掉。不管用什麽辦法!不管牽扯上什麽人!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隻要出現了妨礙到自己的人,當然要不惜一切代價把他除掉。”陳明接過了香煙,吸了一口,笑嘻嘻的說道,“寶貝,‘利益至上,情義靠邊站’這個道理,我想你比我更懂吧,啊?要不怎麽他一跑路,你就躺在我懷裏了?別羅嗦那麽多了,我們還是來快活快活吧!”陳明一邊說著一邊開始動手脫女人那本來就穿的不多的衣服。

    包間裏傳出一陣陣淫聲浪語。

    ……

    劍欣轉過了身,低著頭,緩緩地走出了酒吧。

    漠然地走在迴家的路上,經過路邊的小店,要了幾瓶易拉罐啤酒,邊走邊喝,猛地往嘴裏灌,往身上澆。

    突然很希望此時能下一場大雨,把自己全身上下都淋個透,從頭發到腳趾頭全部淋透。

    以前是很討厭下雨的,為什麽今天這麽希望下一場大雨? 感覺 日”

    無論怎樣的大雨,應該也無法澆滅我心裏的煩悶和怒火吧。

    離現實越近,離死亡越近,離失望越近。

    怎麽會是你,怎麽會是你?怎麽會是你!

    我怎麽能接受,怎麽能麵對這一切?

    坐在路口某個不知名的台階上,劍欣獨自一罐又一罐地拉開了易拉罐,大口大口地往身上罐著酒。他很想讓酒精麻醉自己,很想用尼古丁燃燒自己,很想就這麽躺在大街上,不問世事就這樣地睡下去,再也不要醒來。

    為什麽是你,怎麽會是你?

    一遍又一遍,劍欣一直不停地重複著這句話,問自己,也問上帝。

    從小玩到大,最好的朋友,槍殺了我出生入死情同手足的拜把兄弟?

    這個世界上所發生的事,是不是很可笑?是不是很不可理喻?是不是很荒唐?

    荒謬!

    是世人全都被利益蒙蔽了雙眼?是現實太過殘酷?還是自己太過天真?

    你有沒有考慮過這樣做的後果?你有沒有考慮過我該如何接受這樣的事實?你有沒有考慮過,倒下去的,是我的手足同胞啊!你有沒有考慮過,我又該如何,為我的手足同胞報仇?

    難道真的要我,向從小玩到大,最好的朋友,複仇嗎?

    我又該怎麽辦,怎麽兌現對於亦楓的承諾?我怎麽對得起他,我怎麽麵對黃泉路上這麽無辜這麽善良的他啊!

    往後很長的時間內,劍欣都再沒有去酒吧上班,也沒有去學校找過任何人,甚至也沒有接過瀧翼、光旭和若雨的電話。

    若雨和瀧翼來過劍欣的住處很多次,多半都是吃了閉門羹。偶爾碰到劍欣沒關家門,他們走進去幾乎也都是看見他躺在床上睡著大覺,淩亂的房間淩亂的床,地板上堆滿空了的易拉罐啤酒,煙灰缸裏也滿是煙頭,多的幾乎要蔓了出來。

    無論怎麽叫他,推他,甚至朝他大吼大嚷他也不理人,照例睡著他的大覺,整個人好象失了魂魄一般,無精打采,不說話,也不做任何事。眼神裏永遠散發著呆滯和無光。

    沒有辦法,瀧翼隻能幹著急,不清楚他發生了什麽事,也不知道這幾天裏他究竟又受到了什麽刺激竟變得如此消沉,整個人宛如一具幹屍,邋遢肮髒、蓬頭垢麵,似乎對生活和人生都失去了信心。

    瀧翼很無奈地搖了搖頭,從桌上抽出支煙,點燃後走出了劍欣的住處。

    臨走前他迴頭看了看劍欣,又看了看仍舊坐在劍欣床邊的若雨,說了句:“不知道他怎麽會突然變成了這樣!雨,你好好照顧他吧。過幾天,我再來看他。”

    接連一個多月裏,瀧翼和光旭每隔幾天都會來劍欣的住處看看他,因為閉門羹吃的怕了,瀧翼拿了劍欣的鑰匙,自己配了一把。

    這一個多月裏,若雨每天放學後也都會拐過來看看他,幫他帶個飯做點家務。每次都會把房子收拾的幹幹淨淨,井井有條。

    隻是第二天再來的時候,她又會發現,原本已經被自己收拾好的房子,又會變得淩亂不堪,亂七八糟。

    她沒有責問劍欣,也沒有埋怨,沒有怨言。她知道,自己最愛的男人,一定受到了很重的打擊,一定受到了極大的痛苦。

    雖然他不願意說,但自己,總是能感覺到,他內心深處的那種起伏和傷痛。

    若雨相信,不久,隻要不太久的時間,他一定會變迴原來的他,他也一定,會把內心所有的不快和傷痛都告訴自己。

    每次做完家務的時候,若雨就會坐在劍欣的床邊,看著熟睡的他,靜靜地看著,縷一縷他淩亂的頭發,撫摩著他的臉頰。

    若雨看著劍欣的時候,眼裏永遠流露著旁人無法摸索的情感,她對他從沒有失望過,也沒有奢望過什麽,隻是靜靜地在一旁觀望著他。

    隻是這樣,她覺得,自己已經足夠幸福,自己已經足夠滿足。

    若雨離開的時候,在桌上留了張紙條。

    “不管你要低迷多久,我都會每天照顧你。喜歡,看見從前的你,眼睛裏所綻放出的堅定和執著。希望,我不會再等太久。你可知道,我一直在為你擔心。”

    ……

    ……

    日子平靜的過了許久,大約一個多月吧,光旭出國的時間也已經定好了,機票定在下周一的早晨,所有人都商量好了見麵的時間和地點,約好到時候一起送光旭去機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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