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幾個意思?”


    詩施的拇指,夾起魷魚絲,朝著喬牧嘴中塞去。這家夥的心思,喬牧有些摸不透了,這是調侃,還是試探?


    亦或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喬牧張開嘴,嚼著魷魚絲,說:“你真的,有點無理取鬧誒。”


    詩施也吃了點,她說:“我沒說錯,你問其他人,有沒有人信你是清白的?”


    “怎麽就沒了?”


    “哦,小爽跟其他男人睡一張床上,你會相信他倆啥都沒做?”


    喬牧震驚了,他覺得這裏有這深層次的東西有待挖掘,他問道:“什麽時候的事?”


    詩施抓了一把,朝他嘴裏塞去,那簡直就是強塞,慘無人道。她聲音都有些放大了,氣道:“還說沒什麽,這麽關心她。”


    她的聲音,很稚嫩。雖說不如熱巴和小爽的奶音迷人,卻也有著獨特的萌點,很可愛。也就是這一點,第一部《繡春刀》中,陸陽寧願讓她以斷氣式的發聲,也不願意讓其好好說話。


    喬牧被逗笑了,他的笑點很奇怪。他說:“沒,你想多了。”


    “放屁屁,我怎麽就想多了?”她巧妙的,造了個疊詞。


    “你還有毒毒,放屁屁,嗬嗬。”


    喬牧學著她惡意地賣了個萌,他說:“你信不過,裝個行車記錄儀,就按在我身上。到時候,我一天到晚做啥你都能瞧見,行嗎?”


    “行。”


    那家夥點了點頭,看樣子,是認真的。


    喬牧那邊瞬間就沒動靜了,從裝滿零食的背包中摸出劇本,慢慢地背誦著台詞。


    有時候,他覺得挺無語的,瞧瞧港市的那些前輩,看看大劉,那小日子多滋潤?


    自己簡直就low到爆炸,還成天給不存在的事情,解釋了一次又一次。


    詩施癟著嘴,感覺這氣氛不太對,感覺挺無聊的。她就是想玩玩,平日吵鬧,都挺開心的,或許今天的話題有問題。


    她的手肘戳戳喬牧胳膊,說道:“怎麽了?”


    “沒什麽,我都要背劇本了,下午就得拍戲了。”喬牧敷衍的說道。


    “哦。”詩施自討沒趣,興致驟減,悶著頭,吃著零食。


    過了會兒,手機鈴聲響起。


    喬牧瞥了一眼,那人就是爽妹子,也沒多說,按開免提扔給了詩施。


    “你……”


    詩施最後沒生氣,而是按下了接聽與免提,然後掛著笑容遞給了喬牧。


    他是一臉的嫌棄,最後接過說道:“喂。”


    “搞定了。”小爽的語氣,聽起來很開心。


    故而,喬牧問道:“什麽搞定了?”


    爽妹子說:“照片的事情啊,冪姐找到那粉絲了,刪掉了原圖後,p了很多圖,讓那粉絲承認是p的。”


    “這樣啊,我知道了。”


    喬牧明了,交給大冪冪處理之後,那貨直接就是攪渾水,讓人當做是鬧劇,淡忘掉。


    隨後,再度閑聊兩句,就掛掉了。


    喬牧衝著詩施說:“有趣嗎?”


    那缺哼哼唧唧的,坐在一邊,假模假樣的翻起劇本,邊嚼著零食,邊笑著。


    她說:“你喜歡那款的?”


    一時半會的,喬牧沒明白過來,他問道:“啥玩意兒?”


    “行車記錄儀。”


    詩施沒敲他,自顧自地問:“你喜歡按哪裏?大款小款的。”


    “我喜歡貴的。”


    “多貴的?”


    “250。”


    “哈哈。”她笑了兩聲,說:“你喜歡250啊?”


    “不然呢?”


    “哈哈。”


    詩施捂著肚子,險些喘不過氣來,可沒有多會兒,她的笑容僵住了。僵著臉說道:“你罵誰?”


    “哎呦喂,先前笑的可開心嘞。怎麽,現在樂不起來了?”喬牧的語氣,頗為不開心。


    他抿抿嘴唇,說道:“我給你買架無人接好不啦?”


    “什麽呀?”詩施問道。


    “嗬,開玩笑不啦?你總覺得,我跟小爽不對勁,那你買架無人機,24小時偷拍不好嗎?省得你到時候說我有賊心,沒賊膽。”他說道。


    詩施也幹脆,索性嘟囔了句:“不提就是了,你好煩啊。”


    “哼,那你還跟我喋喋不休的?”喬牧湊過去,揉著她的臉蛋說道。


    “你今早,在家做什麽?”詩施也伸出手,掐著他臉說道。


    “哦,這個啊?我出門了,跟陸導談點事情。”他隨口提起,怕詩施忘記,還補充說道:“陸陽。”


    詩施皺著眉頭,問道:“他?來做什麽,都好幾年沒見過了,拍電影?”


    “可不是嗎?他要拍攝前傳,我同意了。”


    “你怎麽都不跟我說說的?”


    她鬆開手,盤膝而坐,麵色很嚴肅地說:“你瞞了我多少事?”


    “嘖,這個是前年就確定的,票房成績不錯,所以拍攝續集。你沒看尋龍訣,不也搗鼓了第二部的劇本嗎?早就確定了,隻是你忘記了而已。”


    詩施傻笑著,她說:“那你也沒跟我講。”


    喬牧握著她手,說:“誒,你自己忘了好嗎?憑什麽賴到我頭上?”


    詩施隨後,就扯開話題,憑著直覺揪住最關鍵的環節,問道:“主演都是誰?”


    喬牧砸吧嘴說:“我。”


    詩施說:“你?你拍完這部戲,休息十來天,就得去非洲,吳大哥都找好了地址。”


    喬牧問:“所以呢?”


    “你哪有時間?”


    “還行吧,應該騰地出來。”


    喬牧掰著手指頭,數著,他說:“現在三月份,估摸著四月份就得去非洲,我的戲份不多,了不起就一個月,五月份就能迴來。趕得及。”


    詩施聽了,低著個腦袋沉默不語,抓著他的手,揪著手指頭,這破愛好。


    過了會兒,喬牧就忒無語,他說:“怎麽了嗎?我沒算錯,時間騰地出來,哪兒有問題?”


    “你這一忙,指不定得忙幾個月,拖拖拉拉的又一年過去了。”


    “想什麽呢?”


    “度蜜月,婚禮,你說了幾年的,都是假的?”


    “沒,真的。”


    “真什麽呀?”


    “我說真的,就是真的,你別不講理好嗎?”


    “我怎麽就不講理了?你13年說,要結婚,一拖就是幾年。領了證,說辦婚禮,就是去個小島上,找個教堂倆個人半個儀式。”詩施的眼睛,很容易流淚,那水汪汪的。


    “那都是沒時間,最後不是結了嗎?誒,就tm能領一張證,我也跟你領了。辦婚禮,也都辦了。你說不滿意,我也要給你重新辦,怎麽了嗎?”


    “你就是不願意,是嗎?”


    喬牧真的煩,他也開始申辯。他說道:“不是,講道理好嗎?我就演部戲,演完就結束、就息影行嗎?《戰狼2》是沒我事的,是你自己強加給我,說讓我演,說去非洲度蜜月。現在我自個想演個繡春刀前傳,你就不舒服了,什麽嘛?什麽意思嘛?”


    她睜著眼珠子,瞅著他說:“女主演是誰?”


    “冪冪。”


    喬牧撇過腦袋,也懶得遮掩,直接撂了句,他說:“已經在核算拍攝資金了,確定後就能啟動,最晚也是6月份開拍。”


    詩施冷不丁的笑了聲,她抹掉眼淚,氣憤地說道:“嗬,喬牧,你怎麽不去死?”


    “我、我怎麽了嗎?”喬牧咬著牙,憋出了這句話。


    “你就一癟三兒,說謊成了精。你娘的,嘴裏就不能說句真話?”


    “我警告你,你說我大爺,說我都行,不準說我媽。”


    “我就說,怎麽了?”


    “草。”


    喬牧的手一揮,背包落地,裏頭的零食散落一地,沾惹了灰塵泥土。


    他站起身,衝著零食包裝,重重地踹了一腳。


    那袋芒果幹就撞在牆上,直接裂開,散落出片片黃色的果幹。


    他很少發脾氣,不是教養好。


    喬牧都覺得,自己也沒啥教養,但是很少生氣。他甚至沒跟任何一個妹子發過脾氣,尤其是麵對詩施,一直都是很軟的狀態。


    他一直都覺得自個很虧欠詩施,但都有在彌補了。即使他覺得自個一直在錯,但是詩施始終都是擱心頭的第一位。


    可今天,他的抗壓測試,莫名其妙的就不過關,沒有順勢軟下去,而是觸底反彈了。


    瞬間就引燃了炸彈。


    這倆,似乎都是小小的打鬧,從未發過脾氣,嘮嘮叨叨的家長裏短。即使偶爾踩過界,也有喬牧服軟,討好,所以詩施從未見過這家夥生氣。


    可是這迴,他真的怒了。


    詩施也覺得憋屈,好想罵人,想揍他一頓。


    她站了起來,覺得鼻頭特酸,瞅著那家夥覺得很難受,她猛地抽抽鼻子,說道:“喬牧,你丫去死吧你。”


    她站了起來,罵了句,就氣衝衝的跑掉,重重地帶上了門。


    “我……”


    喬牧想迴兩句,卻隻剩下那搖曳的門。於是,他閉上了嘴,繼續踹了兩袋零食。


    過了個小時,休息室依舊是他孤零零的一個。


    喬牧拿起手機,撥通了娜紮的電話。


    娜紮的語氣,倒是顯得有些驚喜,開心地問道:“喬哥嗎?”


    喬牧的語氣低沉,反問:“嗯,你在片場沒有?”


    “在啊。”


    “你自個的休息室,還是拍攝現場?”


    “拍攝現場。”


    “看到詩施沒有?”


    “沒有,詩施姐在她的休息室啊。她今早拍戲不順,飯也沒吃,一直待在休息室沒出來,你找她有事嗎?”


    喬牧思考了會兒,說道:“有點,你幫我問問現場的員工,有沒有看見她。”


    娜紮說:“我去休息室看看吧。”


    他說:“我在,她不在。”


    “啊?”


    “告訴徐導,下午放假。”


    “啊?”


    娜紮短暫的短路後,詫異道:“喬哥,你到了片場啊?”


    可惜,沒有人迴他,隻剩下忙音在耳邊迴繞。


    娜紮關掉通訊,將手機交給助理,瞅了瞅四周,徐導正在給孫奕洲講戲,於是偷偷摸摸的溜走。


    朝著詩施的個人休息走去,那扇門沒有關,她好奇地推開門一看。


    走進去瞧瞧,遍地都是散落的零食,卻空無一人。


    椅子上,小桌上都是擱著一份劇本。她認識,那一份是師姐的,一份是喬牧的。


    很顯然,那倆曾經都在,根據現場情況來看,是發生了一點不愉快的事情。她腦補了下那場麵,挺不科學的,她印象中喬牧可好說話了,就跟“耙耳朵”一樣。


    況且,就喬牧在師姐麵前的那賤賤樣,怎麽可能吵鬧?


    她一頭霧水,蹲下身子慢慢拾起來那些零食,重新裝迴落在地上的背包中,最後擱在桌子上。


    ……


    “叮咚。”


    東海,伴晚。外灘,張小呆的公寓敲門聲響起。


    這兒,曾經是詩施和喬牧的住宅,現在已經淪為詩楊女藝人的公寓。但由於那些藝人都在外拍戲,說是張小呆一人獨享,也沒啥毛病。


    張小呆穿著白色的連衣睡裙,紮著丸子頭,透過貓眼一瞧,那紅著雙眼,滿麵焦急的家夥,正是喬牧。


    她拉開門,問道:“你怎麽來了?”


    喬牧沒理她,急匆匆地問道:“詩施在哪裏?”


    張小呆的狀態,很懵,她問:“什麽詩施?詩施怎麽了?”


    “我知道詩施就在這裏,對不對?”喬牧失了神似的,闖進來了屋中。他四處張望著說道:“我去了公司,都說你提前就迴家了,是不是詩施來找你了?”


    “什麽啊?詩施怎麽了?”


    “你別裝。我知道的,你別騙我。你房間在哪裏?詩施是不是在你房間躲著?”喬牧朝著原來的主臥方向跑去,他試圖推開門,卻發現反鎖了。


    他擰了擰把手,拍著門,喊道:“你把門打開,詩施在裏麵,對不對?”


    “那不是我房間。”張小呆走過去,問道:“怎麽了?”


    喬牧說:“鈞甯,你別騙我,詩施究竟有沒有過來?”


    張小呆說:“沒有啊。到底怎麽了?”


    “我,我氣走了詩施。”


    喬牧癱坐在地上,失神的說道。


    就那麽一丁點的小事,居然鬧到了這種地步。


    他之前,急忙的開車迴家。


    別墅中,隻有大冪冪和大白,帶著三個萌娃。


    他轉身就走,朝著詩楊公司出發。所有員工,都不曾見過詩施,卻意外發現了張小呆提前迴到公司。他前往外灘,先是詩施的那新房中,空空蕩蕩,沒有詩施的身影。


    最後,才來到了張小呆那兒。


    可,結果不如人意,張小呆不像是騙他。


    他晃著身子,踉踉蹌蹌的離開了,失神落魄的。


    張小呆搖搖頭,關上了門,掏出鑰匙打開了那扇門,迴到床上,抱著那可人兒說:“他好像知道錯了。”


    “不關我事。”


    “別強了,孩子還得喂奶呢。”


    “……”


    “你再休息會,過個鍾頭,我給他打電話,說路上瞧見你了。”


    “他就一孩子,幼稚鬼,色胚,泰迪。豬油蒙了眼。”


    “是,是。你也是豬油蒙了眼,喜歡他做什麽?”


    “他?”


    頓了許久,張小呆懷中的家夥說:“他對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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