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相信謊言的人,必將在真理之前毀滅。


    有些人說謊,是讓自己好受些;有些人說謊,是為了讓其他人好受些。喬牧是謊話界的一股清流,他撒謊有時就是單純的損人不利己。


    一個字形容,就是‘欠’。


    他早晨醒來的時候,他煮了一小鍋米粥、買了幾籠包子,寫了一張字跡潦草模糊的紙條。


    天明,太陽光特耀眼,曬得熱巴屁股有些不舒服。


    她一臉掙紮,伸手擱後麵撓了撓,憋屈地說道:“好熱……”


    熱巴和小爽,這倆同居都有一段時間了,有逐漸往閨蜜方向發展的趨勢。她倆的革命友誼,稍微升華下,指不定還能衍生出另一群cp黨。


    昨晚。因為喬牧征用了客房,爽妹子就睡到自個房間來了。


    熱巴也是貪玩的性子,就睡著之前,偷偷摸摸的抱住了這位小姐姐。可睡醒之後,就嫌太陽曬得熱了,趕緊鬆開她,翻了個身體,呈“大”字模樣,她一臉幽怨地道:“為什麽不拉窗簾,好熱啊。”


    “嗯——”


    爽妹子懶洋洋的拖個長音,抱著被子,奶聲奶氣地說道:“你去拉上啊。”


    “我不想動。”熱巴伸手遮住眼睛,無力地說道。


    “一樣,”


    爽妹子翻過身,一張臉趴在軟綿綿的大床上,不去瞧刺眼的太陽。她說:“不都是說東海霧霾大,為什麽我還能瞧見太陽?”


    熱巴打個哈欠,睡衣依舊,她說:“就今天太陽好吧。”


    “喬牧是個掃把星,以來就停電,停電還出太陽。”爽妹子不滿的說道。她還拍拍枕頭,拍打了兩下,將那當做喬牧一眼。


    熱巴瞄了一眼,覺得很奇怪,想起了昨晚上的問題。


    隨後,她搖搖頭,自己都搞不清楚,還是別瞎猜,猜錯就丟人了。她問:“幾點了?”


    這剛剛睡醒,還是被熱巴吵醒的,她哪能知道?


    她努努嘴,反手抓抓自己的後背,閉著眼說:“自己看。”


    “哦。”


    熱巴爬起來,翻身一躍,穩穩地落在拖鞋上。腳趾夾著人字拖的表帶上,走了兩步,將窗簾拉上,深深的唿了兩口氣。


    拎著有些鬆的睡褲,穿好拖鞋走到床頭櫃一瞧,詫異地說道:“我的天,都10點了?”


    爽妹子附和一聲,死氣沉沉地說:“唉、呀、媽、呀!都十點了,也不早了,啥都做不了。那我就繼續睡會兒。”


    熱巴沒有理她,走到一邊去換衣服,她說:“我要起來了。”


    “胖迪。”


    爽妹子喊了一句。


    熱巴扭過頭,看著那家夥依舊趴在床上,歪著腦袋瞅著自己,被瞅的不自在,她問:“喊我做什麽?”


    她風輕雲淡地說道:“你拍戲呢。”


    “慘了、慘了,這完蛋了,睡晚了。”熱巴麵色驚變,這都十點了,等去劇組都能吃午飯了。


    熱巴哭喪著臉,忙手忙腳地套著衣服。


    爽妹子瞧了一會兒,她說:“對了,我想起來了。”


    “爽姐,你想起什麽了?”


    愁眉苦臉的熱巴,抽空看了她一眼。


    隻聽她說:“你昨說自己今天休息,過兩天坐飛機去南海拍外景。”


    熱巴愣了會兒,將套了一半的襯衫脫掉,往旁邊一扔。


    朝著大床躺了過去,她仰麵朝上,重重地唿了口氣,說道:“喬牧呢?”


    “死了。”


    “他應該走了,都十點了,他還有戲要拍。今天還是冪姐生日,肯定早早的就迴去了。”


    “誰知道呢。”


    這就好比說相聲,熱巴有一茬沒一茬的提,爽妹子隨便哼唧兩聲,算是捧哏了。


    這種氛圍,持續了好些時間,熱巴問道:“你跟他關係好,怎麽還一直詛咒他。”


    “……”


    爽妹子抓過床上的t恤,就直接往身上套。她說:“我起來了,問問經紀人有什麽好的節目和商演。”


    熱巴見她轉開話題,索性就問:“你不是息影幾個月嗎?”


    那家夥,就是拍戲累了,然後積了一堆小情緒。她任性地通知經紀人,自個要歇息幾個月,暫時不能去繼續拍戲了,還美曰其名“息影”幾個月。


    她的官方微博宣布“鄭慡將告別娛樂圈一段時間”的通告時,還意外的登錄了一波頭條,紛紛猜測這家夥如何,抑鬱、未婚生子、舊情複燃的都來了。


    她說:“不知道,我沒事做呀。”


    “那我們去劇組玩玩。”


    “誰的?”


    “東海風暴。”


    那部電影的曾用名,是根據舞台劇改編而來的《推銷員》,這種片名,一聽就是撲街電影。


    於是,喬牧就建議改個名字,他那時候靈感突如其來,就拍下了《東海風暴》,且沾沾自喜的說自己取名水準大步提高。他說這電影暫且不提好壞程度,起碼聽名字就覺得很厲害。


    實際上,爽妹子初次聽聞這電影的時候,瞬間跳出來的就是港省cib,這是警匪片?


    就瞧她披著大大的t恤,邁著細細的長腿朝著客廳去,她說:“我們現在去,還是吃完東西去?”


    都十點多了,這是個很嚴肅的問題。即使她壓根就吃不了多少,但是總歸不能全程餓著肚子,那肚子一叫喚,丟死人了。


    於是,她問了句:“要不然,去他們劇組蹭盒飯吃吧?”


    “嗯,可以誒。”


    熱巴點點頭,這是十分不錯的建議。她的印象中,那家夥手裏有錢的話,是不會虐待自個舌頭的,即使在劇組也得吃好的。


    走了沒兩步,爽妹子驚唿道:“胖迪,有早點吃的。”


    白色的茶幾桌上,撐著兩小碗米粥,兩盤小籠包,以及一張紙條“吃點早餐,對腸胃好”。


    字跡雖醜,但是真情在。熱巴走過去拾起一小籠包,微微一笑,遞至嘴中。


    那帥氣的眉頭,皺的很死。


    爽妹子問:“怎麽了?”


    熱巴再次擠出微笑,她說:“雖然冷了,但是很好吃。”


    “嗬嗬。”


    爽妹子沒信,她掰開其中一個包子,看著坨那綠色的東西。小臉換成了一個悲傷的表情,眉間微鎖,兩眼眯著,下嘴唇緊緊抿住,她說:“看起來,就知道是芥末。”


    ……


    城區北部,南臨吳淞江與黃浦、靜安兩區隔江相望。於清康熙、雍正年間,吳淞江上曾建兩座擋潮石閘,老閘、新閘,地境因在兩閘之北而得名閘北。


    蘇州河是很美的名字,有著江南水鄉特有的感覺,如同嫋嫋娉娉,說著吳儂軟語的姑娘一般。


    東海風暴劇組的取景地,離得不遠。


    但是,喬牧卻get不到那份美感。


    他頂著炙熱的太陽,跟著攝影師的腳步,不厭其煩的走在東海的弄堂中。


    東海人往日的居住生活,是離不開弄堂的,唐焉說起小時候,也常常提起弄堂。所謂的“弄堂”,就是東海人對於裏弄、小巷的俗稱,它是由連排的石庫門建築所構成的,並與石庫門建築有著密切的關係。


    多少年來,大多數東海人就是穿梭在這些狹窄而悠長的弄堂裏,也度過了他們漫長的人生,並且創造了形形色色風情獨具的弄堂文化。


    這兒就是承載著他們迴憶的地方,但是不屬於喬牧。


    就如同紐約的布朗維爾一樣,這兒髒、亂,顯得有些東海貧民窟的感覺。


    他緊緊地皺著眉頭,這塊的下水道可能出了問題,味道很刺鼻。


    小道上,還有著不知道那家熊孩子就地解決的汙穢物。


    他現在拍攝的鏡頭,劇本裏麵沒有寫,但是法哈蒂說是刻畫在他大腦裏麵的,就是等著這樣一個下午。


    他是這樣說的。


    “喬,你看見沒有,那是一條幽深的小巷,似乎沒有盡頭。你頭頂的太陽,卻將陽光撒在了這狹小的地方。你走的每一步,都是順著陽光的指引,你有什麽樣的想法?”


    喬牧能有什麽想法?


    他看著那條弄堂,憋了半天也想不出什麽,最討厭這種意識流的導演,有話好好說不行?


    很多導演,就是矯情。拍攝電影的時候,總是會給你弄些鍾表、金魚、天鵝絨那些莫名其妙鏡頭,然後美曰其名隱喻、暗示,諷刺啥來著。


    有些隱喻是煞費苦心,有些的就是活生生被腦殘粉解構出來的。諸如解構了中華上下五千年的優秀喜劇電影,以及出現在課本、考題中的魯迅先生作品。


    如今,法哈蒂就跟喬牧說他要拍攝一段,喬牧走路的鏡頭。他說孤零零的獨自一人,在陽光、弄堂中的焦躁身影,特別迷人。


    喬牧想了會兒,確實挺好看的,即使他不明白究竟有啥意義。


    於是,就走啊走的。


    其餘的演員,都跑去一邊休息了,就剩下他一個人。


    導演沒說怎麽走,他就按照自己的習慣,瞎晃悠,一直往前走。等走至盡頭,走到岔道時,他迴頭看著已經瞧不見的人影。


    拎著設備的攝影師,是國內的。喬牧停下來,問他說:“我們要走多久?”


    攝影師搖搖頭,他說:“不知道。隻是,導演沒喊過,你不應該停下來。”


    這就特別坑了,喬牧的心情很糟糕,有種被人忽悠的感覺。他迴頭,用英文喊道:“我還需要走多久?”


    樓上,竄出一個腦袋,法哈蒂說:“嘿,還差了一點。”


    “我能知道拍攝這段戲的意義在哪裏嗎?”


    “這是電影的藝術,電影成品之後,你就能知道了。”


    “誒,你應該說說你要怎樣的感覺,我都他娘的走了半個小時。這天氣很熱,我都快烤焦了。”


    “對,保持住。我就是要你保持著一顆焦躁的心,然後還憋在內心的狀態,繼續走吧。這裏的霧霾太大了,好不容易才能有這種大晴天。”


    法哈蒂吐槽這這兒環境。


    前兩年的時候,東海夏天全是晴朗的烈日。今年,這電影拍攝之後,霧霾忒大。雖說依舊熱得離譜,但是可見度不好,陽光也不好看。


    有可能是這家夥,沒有舉行開機儀式,沒有敬神,所以導致拍攝不順利。或許就是這原因,導致這家夥總是掉發,所以將氣撒到自己頭上,總是罵自己。


    喬牧找到原因後,低聲地罵了句“娘希匹”,就轉了個身,繼續走著。


    這大熱天的,頂著太陽,漫無目的地走在眼光下,可是一點都不好受。他的身上,已經全部是汗水了,裏麵的吸汗背心都濕透了,貼在身上很難受。


    最難受的,應該是扛著攝影機的家夥,小心翼翼的走在他前麵,倒退著前進,那額頭的汗水,就跟剛剛出浴一般。蒸桑拿都沒有這麽過癮的。


    喬牧走了兩步,甩甩胳膊,擦擦汗水。


    望著天空,心情特別的煩躁,這還得走多久?眉頭,不由得就豎了起來,走的腳步也顯得淩亂了。


    猛然間,他忽然覺得自己這狀態特棒,指不定就是導演要的感覺。


    看看地上老長的影子,確實有種莫名其妙的玄乎感。


    他不知道怎樣的表演才是好,但是導演知道,能讓導演滿意,應該就是合格的。


    他一路上,都在換著走路的姿勢,學著東北漢子,挺著虎背熊腰,踢著兩條小腿走著外八字;也試過學著東海男人,縮在一起,左避右閃的小走著;還試著學人垂頭喪氣,慢吞吞的晃著身子。


    他似乎找到了樂趣,在太陽底下自娛自樂。


    這可就苦了攝影師,他都瞧不下去了,這哪裏是表演,分明就是傻嗨。可是導演沒有喊停,他就隻能繼續拍攝,可恨不是用膠卷,不然那錢一燒,看看這群人還能不能任性。


    真以為所有人都是王墨鏡,拿膠片彩排……


    喬牧是野路子,壓根就沒有啥理論知識,也不知道表演的科學。法哈蒂教他的,也就是找到適合的情緒。


    這一段沒人教,法哈蒂也沒說,可能他就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麽感覺。


    這就隨著喬牧自己即興發揮了。


    有些時候,隨著自己內心拍攝的,反而是最好的。


    有些沒有係統學過的初丁,演技反而更加。並非說學校學的不好,隻是得用心呐。不然,進去折騰一圈,反而將自己的優勢浪費掉。照貓畫虎,學了兩招,就開始肆意浪費了。


    初期演技超好,後來就廢了的栗子,簡直不要太多。諸如演技比網友高一個珠穆朗瑪峰的甜馨媽媽;啥都不管,就是帥的曉明教主;以及一代傳奇的影帝,尼古拉斯凱奇,對墮落到不如趙四的那位。


    忽然,喬牧就想了這位亞洲舞王,那風采太迷人了。


    不自主的,小腳就朝外麵撇起來,雙掌和手腕呈九十度縮在腰間。


    嘴角,莫名地就抽搐起來。


    “咋、咋的,你想幹哈呢?”


    太陽愈來愈高,都正頭頂曬著,影子都縮成一團,龜在腳下的時候。


    偶爾有人往這邊瞅了兩眼,第一反應就是哪來的神經病?


    然後一想,這是尼古拉斯趙四,可想過來瞧瞧,卻瞧身材不像,有些高了。


    最後看見有攝影機,路口也封了,說明人家在拍戲呢。自覺的就走遠了,混東海的,首富之子喬牧都被自己堵在電影過,一個假趙四有什麽好稀奇的?


    攝影師的嘴角,咧了咧,麵色很難看了。這位爺居然玩了起來,自己還得曬多久的?


    一肚子的鬱悶,有人替他說出來了。


    被封的弄堂,溜進來倆人,白花花的大白腿,閃的眼睛疼。都是個妹子打扮,也隻能是妹子了。其中一個人,操著一口甜甜地奶聲,說著東北腔問道:“咋的,你抽風了吧?”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混在娛樂圈的二三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緒真小光頭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緒真小光頭並收藏混在娛樂圈的二三事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