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奴才遵旨!”小林子領命,又緊接著開口,“禦書房南麵是鳳離宮,西麵是養心殿,北麵是乾清閣,東麵是甘露宮。東南、東北、西南、西北皆有殿宇林立,所以禦書房和養心殿,是皇宮唯一兩處秋日和冬日都沒有風的地方!”

    “蘇錦屏,你聽清楚了嗎?”那聲音仿佛在地窖裏麵冰鎮過。

    “皇上,奴婢年紀……”

    “你是不是想說你年紀大了感知錯誤?那既然是感知錯誤,沒有風,你們也認認真真的掃了地,那這滿院子的落葉是從何而來?”他還真就跟這個該死的女人幹上了!他就不信他堂堂東陵的皇帝,麵對這個該死的女人,就隻能吃癟、吃癟、再吃癟!

    那小宮女一聽說到此處,嚇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本來偷懶,按照宮裏的規矩,最多也就被拖下去打個四十大板,修養個兩三個月就好了,可是這蘇錦屏明顯的已經把皇上激怒了,恐怕待會等著他們的,絕對不止那區區四十大板!

    蘇錦屏聽完此話,卻麵不改色,甚至那精致的小臉上都是胸有成竹之色,仰起頭看著他俊逸無雙的臉:“皇上,方才是真的刮風了!奴婢為人坦誠,從來不騙人!”

    皇甫懷寒磨了磨牙,又往前麵走了幾步,屈尊降貴,蹲下那高貴的身子與她平視,咬牙切齒的開口:“那你倒是告訴告訴朕,四麵八方都堵得嚴嚴實實,今日這禦書房的門口,還能刮什麽風!”

    某女凝視著他暗紫色的眼眸,咂巴咂巴了幾下眼睛,而後笑嘻嘻的開口:“啟稟皇上,今日刮的是上下風!”

    “砰!”、“砰!”、“砰!”四麵八方都是下人們摔倒的聲音。上官謹睿的腳步也踉蹌了幾下……

    皇甫懷寒更是險些癱坐在地!上下風?“蘇錦屏!”

    “奴婢在!”低著頭,滿臉得瑟。

    看著她那眉飛色舞的模樣,皇甫懷寒心中的怒氣更甚:“朕隻聽過東南西北風,東南、東北、西南、西北風,唯獨就沒有聽過上下風!你真當朕是傻子?”

    “皇上,大千世界如此廣闊,您沒有聽過的東西,並不意味著它們不存在。”某女鬼扯的一臉認真。

    皇甫懷寒深唿吸了幾口氣,狠狠的克製住自己想一掌拍死這個女人的衝動,而後咬牙切齒的開口:“好!好!那不如就由你來給朕解釋解釋這上下風是怎麽刮的?”

    “那還不簡單嘛,禦書房的四麵八方都被堵住了,沒了您方才說的那八種風

    ,但是上麵還沒有堵住啊,所以那風從上麵刮下來,到了這堅實的地板上,再往上一彈。這不就是上下風了?”某女說著,還做了一個向上彈的動作,險些打到了皇甫懷寒的臉。

    某皇帝狠狠地咬了咬牙,恨不能將這個該死的女人千刀萬剮!冷哼一聲:“那怎麽朕活了這麽多年,也從來沒看見過這上下風,獨獨就讓你見到了?”

    “哎呀,那都是因為皇上忙於政務,所以格外孤陋寡聞,今日奴婢說了您不就知道了,您也不用太過感激,奴婢真的很願意將一些您不知道的事情,都很詳盡的告訴您,但是如果您真的很感激、非常感激、特別感激的話,可以賞奴婢一些銀子!”某女掛著一臉賤笑,大言不慚的表達著自己的意見。

    人生第一次,皇甫懷寒有了一種無能為力的感覺!好像不管跟這個女人說什麽,占道理的總是她!

    看了看她身後的眾侍衛,站起身,冰冷的薄唇微微勾起:“蘇錦屏,你知不知道欺君大罪作何論處?”

    “殺頭?”顫巍巍的開口詢問。

    “輕則殺頭,重則滿門抄斬!”冷冰冰的開口提醒這個不知所謂的女人。

    “皇上,奴婢知道了!”蘇錦屏低著頭,又變迴了那副無所謂的態度。沒關係,他有張良計,她有過牆梯!

    “那你還是堅持說你那會兒是在掃地,這裏刮了上下風?”森冷的聲音讓人膽寒。

    心底忽然有點毛毛的,咽了一下口水:“奴婢堅持!”反正他也沒有看到。

    “是嗎?”語氣很輕,輕的帶了些憐憫!他今日若是不給這個女人一點教訓,他就不叫皇甫懷寒!

    上官謹睿俊雅的眉也微微的皺起,眼底帶著些許擔憂之色。

    “你們告訴朕,今日這裏發生了何事,要是有一個字是騙朕的,滿門抄斬!”暗紫色的眼眸掃向周圍的侍衛和下人。

    就在此刻,那個被蘇錦屏打過的宮女,趕緊站了出來,往皇甫懷寒麵前一跪:“啟稟皇上,那個蘇錦屏,經常偷懶,今兒個一早就扯著那丫頭一起坐在欄杆上講閑話,一直講到您來了,才下來裝模作樣,以往她也時常如此,上次奴婢說她,她還打了奴婢一巴掌!”

    這一說,就讓皇甫懷寒想起來那日,自己迴到禦書房,這宮女一副欲言又止準備說什麽,最後被小林子打斷的模樣。嘴角微扯,他就知道這個女人不會這麽老老實實的掃地!

    “還有,還有……”那小宮女

    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濃眉一挑,心中有些不祥的預感:“還有什麽?”

    那宮女指著和蘇錦屏一起跪著的小宮女開口:“蘇錦屏還問她,您有沒有……有沒有什麽時候,偷偷的掏鼻孔被她看見?或者是您什麽時候走到門口,不小心滑了一跤?還有……”那宮女說著,感覺周遭的空氣越發的冷冽,寒得徹骨。

    說著說著,聲音也漸漸的小了起來。

    “還有什麽?”一聲寒意彌漫的聲音響起。

    那宮女嚇得一抖,趕緊接著開口:“還有,您有沒有,有沒有什麽時候,上廁所忘了帶草紙,然後在茅房裏滿麵驚慌的叫:‘來人,拿紙來!’!”

    此言一出,四下鴉雀無聲。眾人更是嚇得連唿吸聲都省了,看著帝王那鐵青的麵色,恨不得遁地竄逃!

    蘇錦屏在心底冷哼一聲,這個煞筆,看來是自己上次那一巴掌的教訓還沒給夠,今日又來告她的狀,還講的這麽詳細,字字句句都是想要她的命,哼,隻要給她逮著機會,她非弄死這個賤人不可!

    某皇帝狠狠的咬了咬牙,而後掃了掃門口那一眾侍衛,死死的壓抑著怒氣開口:“她說的是真的麽?”

    侍衛們一起老老實實的點頭迴話:“啟稟皇上,是真的!”他們可不想無緣無故的惹上什麽欺君大罪!

    皇甫懷寒冷笑一聲,複又踱到蘇錦屏的麵前:“蘇錦屏,你還有什麽話好說?”胸腔被氣得劇烈的起伏,他渾身上下沒有一個細胞不在叫囂著宰了這個該死的女人!宰了她!

    誰知,某女毫無半點慌亂之色,慢慢的抬起頭,一隻手對著那群人一指:“啟稟皇上,他們全部犯了欺君大罪!”

    皇甫懷寒腳下一滑,險些沒滾下樓梯去!四麵更是此起彼伏的跌倒聲!

    小林子趕緊上前扶著他:“皇上,您當心著些!”其實他自己也好想滑倒啊!

    某皇帝穩住身形,將小林子往旁邊一推,咬著牙狠狠的看著地上那個一臉“坦誠”的無恥女人:“蘇錦屏,你的意思是說,他們全部都在欺君,隻有你一個人說的是真的?”

    “皇上,您真不愧為我東陵的帝王,您實在是太聰明了!”某女掛著一臉偽善的笑講了這話,個傻叉,是個人都知道她表達的是啥意思吧?他居然還親自重新問一遍!

    聽出了她語氣中明顯的諷刺,他額頭的青筋不動聲色的跳了幾下!“那現下眾口鑠金,都說是你在欺君

    ,你要朕如何相信你?”

    “皇上,常言道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您沒有看到,就不能枉下定論,否則就容易冤枉像奴婢這樣忠心耿耿的人!作為一個明君,奴婢相信您是絕對不會聽信一麵之詞的!而且奴婢也相信,皇上如此英明神武,是絕對不會受那群小人蒙蔽,來治奴婢的罪!”一邊給自己脫罪,還不忘記一邊給皇甫懷寒高帽子戴。

    現在皇甫懷寒要是治了她的罪,就與“明君”和“英明神武”這幾個字相悖了!

    某皇帝的一張臉瞬間變得五顏六色,好看極了!

    “嗬嗬嗬……”溫雅的笑聲響起,樓梯下的人慢慢的走了上來,“皇上,這個宮女說的也不無道理,眼見為實,耳聽為虛。即是沒有看到,也難以分辨誰是誰非,本是小事一件,皇上命她們打掃幹淨便是了,還是莫要耽誤了正事。”

    聲線優雅若素,言笑溫文爾雅。蘇錦屏抬起頭,有些感激的看了他一眼,這個人,已經幫了她好幾次了!上次皇甫懷寒說他是誰來著?“左相”?就是皇甫夜說的“不為五鬥米折腰”的東陵版陶淵明——上官謹睿吧?

    不知道為何,看見蘇錦屏看上官謹睿的感激目光,皇甫懷寒莫名的覺得格外惱火!轉過頭,冷聲開口:“左相,你這是在教朕如何處事嗎?”

    此言一出,上官謹睿麵色一肅,彎腰告罪:“臣不敢!”

    見他如此,皇甫懷寒心頭的怒氣消了一些,也慢慢的冷靜了下來!又看了那個該死的女人一眼,咬了咬牙,冷哼一聲,一甩袖,進了禦書房!

    上官謹睿看了蘇錦屏一眼,也跟著踏了進去。

    ……

    一時間萬籟俱靜,誰都沒想到在這種情況下,這個蘇錦屏還能相安無事!那個禦前伺候的宮女更是氣歪了鼻子,狠狠的噴了幾口氣,咬牙切齒的迴了禦書房。

    方才那被她誣告欺君的眾侍衛,也有些發懵。

    唯獨比較淡定的就是蘇錦屏了,將跪在地上的那小宮女一扯,看了看她那滿頭的汗珠,無比囂張跋扈的說了一句:“怕什麽,跟著我混,他不敢把你怎麽樣!”

    這個“他”,明眼人一聽,便知說的是皇上了!隻是誰都不敢多嘴,那小宮女也是聽她這麽一說,腿一軟,險些沒嚇得再次跪下去!哭喪著臉看著蘇錦屏,我的姑奶奶,您能不能不要再嚇唬我了!

    不遠處的紅楓,那張徐娘半老的臉上也勾起一抹淺笑,這個丫頭,膽子大,

    運氣也不錯。進宮這麽久,她還是自己看見的第一個這麽不把皇上放在眼裏的人,武藝卓絕、才情了得、心思詭詐、能言善辯,卻也不乏單純。皇上惱了她很多次,也沒有真的下殺手,也許她跟皇上,真是絕配!

    可是,想想皇上的計劃,搖了搖頭,在心中微歎,皇上,奴婢隻願您今日此為,以後都不要後悔!

    蘇錦屏拿著掃把在門口歡快的掃著地,掃一下,蹦一下。掃一下,又扭一下。嘴裏還唱著一首眾人聞所未聞的歌:“我得兒意的笑,又得兒意的笑,笑看紅塵人不老。我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求得一生樂逍遙。我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把酒當歌趁今朝……”

    內力極深的皇甫懷寒,自然聽見了某女那絲毫不帶掩飾,又無比得意的歌聲!額角的青筋跳了幾下,強迫自己無視那個該死的女人!

    上官謹睿墨玉般的眼眸卻染上了溫雅的笑意,笑看紅塵人不老?把酒當歌醉今朝?求得一生樂逍遙!好句!皆為好句!他倒是不知道小丫頭長大了,竟然有這般才情和心性!

    看出了上官謹睿那一瞬間的失神,皇甫懷寒冷冷的開口:“愛卿,朕若是沒記錯,你已經二十有四了吧?”

    麵色一肅,唇邊還是那溫文爾雅的笑意:“迴稟皇上,過了今年臘月,臣便二十有四了!”

    “在我東陵,男子弱冠便成婚,愛卿也該憂心家事了,若是愛卿沒有閑暇,朕也可以幫愛卿物色一樁婚事。”暗紫色的眼眸緊緊的鎖著他,不放過他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

    哪知上官謹睿也隻是淡笑一聲,仍是那般儒雅,語氣中已是帶了些許自嘲:“皇上難道不知沐月琪?”

    沐月琪,東陵老將軍之女,雙十年華,傾城絕世。最難得的是身為女子,卻身懷絕技。文可豔驚四座,武可馳騁疆場。沐老將軍殉職後,他便想過封她為郡主,可是那個女子竟生了一顆七竅玲瓏心,婉拒了他的旨意,目的,自然是遠離皇家紛爭。當年他也出於對這個女子的欣賞,沒有強迫。

    “愛卿也難逃美人關?”似笑非笑的開口,天下人皆把他們二人看成一對,也奇怪他們為何遲遲沒有成婚,難道……

    “微臣相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笑著開口應答,心下卻是有著些許歉疚,拿沐姑娘當擋箭牌,怎會不內疚!

    “哈哈哈……即是如此,朕就不摻合了!”話雖是笑著說的,但是任誰也看不出他到底信了,還是沒信。

    ……

    商議完政事,上官謹睿便踏出了禦書房,關上門。

    蘇錦屏此刻正樂滋滋的唱著“得意的笑”,拿著掃把跟個猴子似的掃來蹦去,明顯的心情不錯,也就在同時,蹦到了門口,那股衝勁狠狠的撞上了上官謹睿的額頭!

    “嘶!”兩人同時發出一聲低唿。

    “沒事吧?”上官謹睿擰著眉看著她,溫雅的聲音染上了些許急意。

    蘇錦屏近距離的看著他溫潤如玉的麵容,腦海中出現了一瞬間的空白,忽然又閃過某些畫麵,快的她抓不住,像是什麽封印在她的腦海裏的東西炸開了,細細的去思索,卻沒了痕跡!但也莫名的,對他生出了不少親近感,諾諾的開口:“沒事。”

    修長的手帶著些許溫度,觸上了她的額頭,輕輕的揉了揉:“丫頭,小心些。”墨玉般的眸子凝視著她的眼,似乎要望進她的眼底。

    淡淡的薄荷香飄入鼻翼,額頭上是帶著些許溫度的觸感,這個人,給她一種很溫暖的感覺,難道上官謹睿真的跟自己這個身體的原主人認識。可是,那些淵源,都跟自己無關吧?想著退後一步,避開了他的手:“謝大人關心,奴婢沒事。”

    手頓在半空中,劍眉揚起,狀似不在意的笑了笑:“沒事便好。”說完也不再看她,踏步離開。

    看了看藍天,心中似喜似悲。錦錦,你真的不記得了麽?不記得也好,這一切,便由我上官謹睿……不,南宮睿一個人來承擔,你隻要快樂的活著就好……

    上官謹睿,上官、錦、睿!

    眾宮女們呆呆的看著上官謹睿的背影,西施捧心狀,左相大人好溫柔啊!看完又用嫉恨的目光看著蘇錦屏!唯獨那個跟蘇錦屏一起掃地的宮女,一副懷春的模樣湊到她的麵前:“什麽感覺,什麽感覺?”

    “什麽什麽感覺?”有些傻呆呆的迴不過神來。

    那小宮女一副“你真傻”的表情看著她:“哎呀,就是左相大人摸你額頭的時候,是什麽感覺啊!”

    某女瞬間石化!為什麽古代的女人,也這豪放?摸她?摸她?!沒搞錯吧?白眼一翻:“沒感覺!”心底卻是百味陳雜,她覺得,自己跟那個上官謹睿,肯定認識!而且不像是這個身體原主人的記憶,而是屬於她自己的記憶,可是為什麽就是想不起來呢?奇怪!

    禦書房內的皇甫懷寒,自然聽見了上官謹睿和那個女人的對話。冰冷的唇角勾起,若不是這一出,他還真信了他的

    說詞。上官謹睿,你到底瞞著朕什麽?

    “來人!”一句話用內力灌輸而出。

    “去查!上官謹睿和蘇錦屏,到底有何關聯!”已經讓夜去查了,但是夜的動作,到底還是慢了些,到今日也沒查出什麽結果。

    “是!”應了一聲,便往窗口邊上一閃,緊接著就竄出了屋子。

    門外的蘇錦屏鳳眸中閃過寒芒,若有所思的看著那窗口,看來這皇宮能人異士不少,那個,應該是傳說中的暗衛吧?速度夠快,但是跟她比起來……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皇甫懷寒午膳的時間,蘇錦屏笑嘻嘻的將那掃把一扔,拍了拍手,笑嘻嘻的就拉著那小宮女:“走吧,我們一起去吃午膳!”

    那小宮女也將掃把放在一旁,準備跟她一起去。

    結果,一聲冰冰涼涼的聲線傳出:“傳膳!蘇錦屏去禦膳房通知!”

    哼!該死的女人,氣得他一整個早上渾身不爽,居然還有興致去吃飯?做她的春秋大夢吧!

    某女那即將吃飯的幸福之色瞬間僵住,惡狠狠地往屋內看了看,大聲喊道:“皇上,奴婢隻負責掃地,不負責通知!還有,奴婢手髒,怕汙了您的禦膳!”

    小林子不耐煩的開口:“皇上的意思,你也有那麽多意見?還不給咱家去禦膳房!”

    蘇錦屏惡狠狠的瞪了他半晌,這個狐假虎威的大閹人,活該一輩子沒有後代!次奧!

    那小宮女看了看蘇錦屏:“那個,要不你去幫皇上取午膳,我幫你把午膳拿來?”

    “不用了!”還吃他妹的午膳!氣都氣飽了!怒氣衝衝的跑到小林子的麵前,將口水噴了他一臉:“請問這位公公,禦膳房怎麽走?”

    聲音放得極大,險些把小林子的耳膜都跟震破了!翹著蘭花指,尖著嗓子指著她:“叫這麽大聲做什麽?咱家聽得到,要是驚擾了聖駕,你吃罪的起嗎?”

    他怎麽可能知道,她的目的就是“驚擾聖駕”!假笑一聲,也學著他的模樣,翹起蘭花指,粗著嗓子再次大吼:“這位咱家,真是對不起啊!奴婢一出生就嗓門大!這個病治不了啊!”

    又噴了小林子一臉的口水!小林子用力的抹了一把,心下無比惡心!正要開口糾正她“這位咱家”的說詞,就聽皇甫懷寒不耐煩的聲音自屋內響起:“不認識路跟著下人們就是了,吵什麽吵!”

    於是某女懷著無限的怨念,跟著一個小太監去了禦

    膳房!忽然,腦中靈機一動,想到了一個好主意,哼,皇甫懷寒,不讓老娘吃飯是那麽容易的一件事情嗎?

    當蘇錦屏瞪大眼,看著四十多個小太監每人端著一盤菜,排著隊列踏出禦膳房的時候,終於明白了跟皇甫懷寒的夥食比起來,她這些日子吃的簡直就是狗食!尼瑪的,這差別待遇也大的離譜了一點吧?

    “還在看什麽,還不跟著走!你以為你還是才人不成?”一個小太監略帶尖刻的薄諷之聲響起。

    蘇錦屏在心中狠狠的磨牙磨牙,他媽的,每天跪來跪去,掃來掃去,還要被人諷來諷去!這就是特麽的穿越生涯?是哪個煞筆說穿越之後黃金泛濫、美男多多的?是的,黃金很泛濫,但是都不是她的;美男也不少,可惜基本上都不喜歡她!想著扭過腦袋流下兩條麵條淚,她到底是得罪哪路神仙了才穿越的這麽悲劇?這不科學呀!

    “蘇錦屏,端著吧!”說著將一個托盤交給她。

    某女接過,眼底閃過一抹不為人知的詭異笑痕,一派天真的模樣將那托盤端著,走在最後……

    前麵的太監們時不時的聽見咀嚼食物的聲音,有些詫異的迴過頭,卻隻看見一條端著禦膳的長龍,並無異色。抓了抓腦袋有些納悶的轉迴頭繼續走,沒過多久,又聽到了咀嚼食物的聲音,再次扭過頭,仍然是什麽都沒看見!

    揉了揉耳朵,莫非是幻聽了?

    就在這時,一道尖銳的女聲響起:“哎呀!”

    這一腳,嚇得好幾個小太監險些沒站穩,那領頭的太監扭過腦袋,臉上帶著明顯的不耐煩之色:“亂叫什麽?要是灑了皇上的午膳,你吃罪得起嗎?”

    蘇錦屏哭喪著臉看著他:“公公,這東西實在是太重了,您能不能幫奴婢跟他換換?”

    領頭的太監看著她手上的托盤,似是有些份量,而且那個菜是皇上最愛吃的,萬不能出差錯。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對著她指著的小太監開口:“你,跟她換換!”

    而這個小太監,也正是那會兒諷刺蘇錦屏的小太監!

    那小太監走過去,和蘇錦屏交換了托盤,接下托盤的那一瞬間,心下無比納悶,她手上的托盤分明比自己的輕一些啊?可是她接過了略重的托盤也並無異色,怎麽迴事?莫非這女人腦子有病?

    走到了禦書房門口,那領頭的太監停下了,看了看那和蘇錦屏交換的托盤的小太監,笑眯眯的走上前,將他手上的菜接過來:“皇上最愛吃的菜

    ,還是讓咱家端進去吧!”

    蘇錦屏的嘴角不可抑製的抽了抽!也就在同時,小林子踏了出來,對著那領頭的太監冷笑一聲:“皇上最愛吃的菜,也是你們這些個東西可以親自侍候的?拿來!”

    說著就將那托盤搶了過去,笑逐顏開的端著往禦書房內走。那領頭的太監心下萬分惱火卻也不敢發作,隻是一個勁的在他的身後告罪:“小的該死,小的該死!”待小林子走進去之後,才忍不住偷偷的在他的身後唾了一口!

    蘇錦屏跟著一眾太監,懷著無比忐忑的心情踏進了禦書房,眼皮一直在跳,蒼天呐,要不要這麽倒黴,怎麽正好就是那狗皇帝最喜歡吃的菜?

    走到那被她打過的宮女麵前時,那宮女忽的輕聲在她耳邊開口:“蘇錦屏,你等著,我早晚弄死你!”語氣中都是怡然自得和滿滿的自信,一將功成萬骨枯,特別是在這皇宮,便更能驗證這個道理!她能爬到禦前侍奉的位置,自然也害過不少人,所以對付區區一個進宮不足一月的蘇錦屏,她還是有這個自信的!

    蘇錦屏腳步一頓,鳳眸微眯。她也不喜歡有什麽潛在的威脅待在自己的身邊,而且今天早上自己也決定了,找著機會一定要弄死這貨!轉過頭往那宮女臉上一掃,目露寒光,眼底帶著明顯的殺意,驚得那宮女險些沒嚇昏過去!緊接著,冷笑一聲,繼續跟著前麵的太監走,即是早晚都想弄死她,便讓她蘇錦屏先送她下地獄好了!

    她倒要看看,是誰技高一籌!隻是,是親自動手好呢,還是借刀殺人好呢?思慮著,已經走到了桌邊。

    皇甫懷寒扔下禦筆,對著這邊的長桌走來。小林子一副諂媚的模樣將自己手中的菜放在皇甫懷寒的身前。蘇錦屏也和一眾下人將其他的菜色放下。

    帝王冷冷的坐在上首,下人們一齊將盤子上的蓋子揭開。小林子也趕緊將皇甫懷寒跟前那個精致瓷器的罐子揭開,而後拿著銀針將那些菜一一試了毒,才對著皇甫懷寒開口:“皇上,這是您最愛吃的‘蟹黃蝦盅’,您嚐嚐看!”

    蓋子揭開,也隻能看見裏麵的湯水,看不見別的。

    皇甫懷寒的一雙冷眸卻不動聲色的往蘇錦屏那邊掃了掃,濃眉微挑,這個女人竟然不惱、不氣,還這般老實的站著,真叫他大開眼界!但也偏偏的,就是她這幅不同於平常那囂張跋扈的卑微態度,也讓他的心裏微微有些不爽!隻是說不清那不爽是從何而來他自己也不清楚。連帶的看著自己平日最愛吃的東西,也沒了食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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