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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了,就你這德行,還教訓誰啊。”


    張二爺不動聲色地將他被孫玉良抓住了的胳膊給抽了出來,同時眼底掠過一絲厭惡,然後又看了一眼劉野等人,說道:“我說,沒什麽事兒就都散了吧。夥計們,這批貨對竇老板很重要,大家好好幹,搬完了這一船貨,大家也能早點休息。”


    說著,張二爺瞥了一眼孫玉良,道:“吩咐下去,讓後廚的那些人晚上加菜,多買十斤豬五花給大家添到菜裏。”


    “這……好吧,我一會兒就吩咐下去,讓後廚的人按照您說的辦好。”


    孫玉良略微有些不情願地看了一眼張二爺,本來想說給這些人吃了也是浪費,不如咱們自己留著吃了,不過看到張二爺臉上那麵沉如水的表情後,到嘴邊的話改了口,雖然他姐姐是竇老板的小蜜,但是他知道,眼前這個老頭雖然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可是連竇老板都要對他禮遇三分。


    聽到這個安排,工人們也都喜上眉梢,劉野帶頭對張二爺謝過,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替兄弟們先謝過二爺了,您放心,我們一定把這活兒給幹得漂漂亮亮的。”


    要說這做人的區別,一眼就高下立判了,張二爺一番話說出來,不僅化解了矛盾,同時又讓劉野這些工人們感恩戴德的好好幹活,躲在一旁蹲著的千羽旁觀著這一切,也忍不住暗暗點了點頭。


    話說張二爺這老頭身上有一股子江湖味,千羽猜測他過去也是在外麵混過的,就是不知道和外八行有沒有關係。


    所以,剛才在孫玉良過來的時候,千羽就悄悄地躲出去了。他能和劉野這些人閑扯,可是卻禁不起推敲,萬一剛才那渾人孫玉良再詢問起自己是誰的話,恐怕他在這地方就沒法再待下去了。


    在剛才箱子落地摔開的那一刹那,千羽透過縫隙瞧去,雖然沒有看得百分百分清楚,但是瞧著裏麵物體所反射出來的特殊光澤,千羽憑直覺,認為那裏麵裝著的正是青銅器。


    最早的青銅器,出現在六千年前的古巴比倫河流域。蘇美爾文明時期雕有獅子形象的大型銅刀,是最早期的青銅器代表。


    而在我國,青銅器的出現是距今四千到五千年前的堯舜禹傳說時代,古文獻上記載了當時人們就已經開始鑄造青銅器了。


    青銅器的鑄造方法,分為範鑄法、失蠟法和渾鑄法。


    這三種鑄造方法各有不同,其中以範鑄法的工序最為繁瑣,而失蠟法則是一種青銅等金屬器物的精密鑄造方法。其做法是,用蜂蠟做成鑄件的模型,再用別的耐火材料填充泥芯和敷成外範。再施以加熱烘烤後,待到蠟模全部熔化流失,使得整個鑄件模型變成空殼,再往內澆灌溶液,便鑄成器物。器物會變得玲瓏剔透,有鏤空的效果。


    至於渾鑄法,則是器物一次澆鑄成形的鑄造方式,稱為渾鑄法。


    最早的時候,青銅器在古人心目中有兩種基本的功用和用途,一是“納”,也就是盛裝物件;另一個則是“設”,即作為房間內的陳設布置。


    至於青銅器的更深層意義,就是“炤物”或“象物”示和了。


    原來鑄鼎、製作青銅器,不僅僅是用來盛裝和調劑犧牲等給祖先奉獻的禮物的,還有一個重要作用是“象物”,也就是在銅器外表刻畫“物”的圖像。通常所說的銅器花紋實質上就是圖物象物。所以青銅器後來的發展,大多數是用來作為圖騰等精神文明的象征的。


    可是,青銅器這種國之重器價值連城,如果敢擅自倒賣的話,其罪名就是槍斃個十次都不夠。


    千羽在看到這東西之後,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說不定……這竇家就是利用在貨場和市裏的古玩店作為遮掩,暗地裏從事著倒賣文物的勾當,膽子也真夠大的。


    不過風險越大,往往其收益也越高,在巨大的利益誘惑麵前,竇家幹出鋌而走險走私文物的事,也就不足為奇了。


    千羽記得,師父李心遙曾對他說過,盜門之中的“發丘中郎將”和“摸金校尉”,都是比較講規矩的,倒鬥拿出來的文物最多也就是在國內流通,而不會流到國外去。因為迫於生計而去盜墓,江湖中人不會說什麽,但是如果把老祖宗的東西往國外運,那就是人人得而誅之了。


    “看來這個竇家真不是什麽好餅啊,要是坑他們一下的話……”


    千羽偷偷從貨場的後門溜了出去,來到貨場外麵,然後一邊走一邊摸著下巴思索著。


    “羽哥,怎麽樣了?”


    黃金龍和李牧野兩個人這時突然從一旁的轉彎處鑽了出來,嚇了千羽一跳。


    千羽橫了一眼黃金龍這個愣頭青,然後扭頭看向李牧野,道:“走吧,小野,去市裏,到竇家的典當行和竇天宇他爹的公司去轉一圈。有些事情我想弄清楚。”


    “好,羽哥。”


    李牧野雖然還是一腦袋的漿糊,猜不透千羽到底要幹什麽,但是不知為何,他在心裏隱隱間感到千羽很可能要幹一場大事兒,這種感覺讓李牧野心血沸騰。


    ……


    倉州市裏。


    “羽哥,這裏就是竇家的典當行了,前些日子我在這附近擺攤兒的時候,正好在這裏看到竇天宇那個騷包了,他開著個小車天天在這一片晃悠。”


    三人坐公交倒了兩次車,好不容易才來到竇家的典當行。他們沒有立馬過去,而是在一旁的馬路牙子坐了下來,千羽順著李牧野手指的地方看去,看到了遠處的一棟房子門口掛著一個黑色的牌匾,上麵用金色的油漆寫著“天宇典當”的字樣。


    “羽哥,這房子,我前不久從外麵路過的時候往裏麵瞧過,裏麵就隻有一個老頭和一個年輕的夥計。竇天宇似乎一沒錢了就會來這裏取,他爹偶爾也會過來一兩趟,但是我就碰到過一次……”


    “哎?羽哥,你看,那個不就是竇天宇的車嗎?看來咱們跟他還真是冤家路窄啊,這樣都能碰到。”


    李牧野正給千羽介紹著,突然,他眼睛一亮,朝遠處指了指。


    千羽抬眼看去,隻見一輛看起來八成新的藍鳥轎車正從道路的另一頭快速駛來,快到典當行門口的時候才猛然減速,一個急刹車,歪停在了馬路邊。


    接著,好像這開車的司機對於他自己的停車技術很是不滿意一般,隻見他又慢吞吞的挪了幾下車,總算是把車子給停正了,這才從車上走下來。


    “真能裝比。”


    黃金龍在一旁暗自罵著,然後吐了一口唾沫,因為從車上下來的司機,正是曾經在少管所與千羽他們有過衝突的竇天宇。


    兩年不見,這小子的個頭又長高了一些,竇天宇穿著一身風衣,梳著一個大背頭,也不知道上麵到底抹了多少發油,看起來倒有那麽幾分一表人才的樣子。


    不過這貨臉上的表情卻依舊十分欠扁,千羽隻是離老遠的打量了一下,就暗中搖了搖頭。


    這小子天生就長著一副奸臣的嘴臉,顴骨很高,額頭不顯,鼻尖向內,雖然眼睛很大,但是卻從不正眼看人。


    這樣的人,大部分都很有可能會家道中落,中年開始便會生活淒涼。


    “小楊,二叔呢?”


    竇天宇走進店裏,先是和店員小楊打了個招唿,然後問道。


    小楊一看是竇天宇來了,心中暗暗的叫起苦來,他轉了轉眼珠想了想,隻好一本正經地迴答竇天宇道:“宇哥,二爺今天早上去貨場那邊了,還沒迴來呢,聽說是老板有一批古董到了,二爺他老人家不放心,說要親自過去看看。您先坐,我給您倒茶。”


    “不用了。”


    竇天宇隨手將手裏麵的煙蒂往地上一扔,然後瞄了一眼櫃台,道:“我手裏沒錢了,過來取點錢。小楊,你去給我拿一萬出來。”


    “一萬?”


    小楊聽到這個數字後嚇了一跳,他連連搖頭又擺手,“宇哥,不行啊,二爺沒在,我可做不了主,小的沒有這個權限給你拿錢啊。況且,咱們櫃上本來也沒有那麽多現金,錢都在保險箱裏呢。要不,您先坐一會,等二爺迴來了再說?”


    “少給我唧唧歪歪的,這店都是我的名字,我他嗎想支點錢還不行了?”


    竇天宇瞥了一眼小楊,然後一把將他推搡到一邊,自顧自的走到櫃台前麵,拉開抽屜,赫然發現裏麵最起碼有**千的現金。小楊見此連忙跑過來阻止,懇求道:“宇哥,你別讓我難做啊,這些都是咱們店裏周轉用的錢,你要是都給拿走了,我……”


    “去你嗎的,滾!”


    說著,竇天宇飛起一個耳光把小楊給扇倒在地,接著又連帶著狠狠踹了他一腳,然後罵罵咧咧地指著小楊的臉質問道:“你不是說櫃上沒錢嗎?居然敢騙我?我看你是不想在這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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