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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子聞言,卻朝千羽揮了揮手,一盆冷水潑了下來,把千羽澆了個透心涼。


    不過,男子這樣做也有他的苦衷,這武館也有武館的規矩。


    首先,武館經營也需要資金,學生到武館習武,就要交一定的學費。可是看這個小娃娃捉襟見肘的模樣,首先這學費就肯定是交不起的。


    其次,想要進入武館學習,還得看個人品行和資質如何。


    如果這個人筋骨羸弱,或許還可以勉強收入門中日後慢慢培養,若是這個人心術不正,則是堅決不能收的。他們武館寧可錯失人才,也不會去培養一個禍國殃民之輩,這樣的人即便他交再多的學費,他們武館也是不收的,以免日後壞了自家的名聲。


    在男子看來,千羽一個小娃娃,心術不正倒還不會,但是由於長期營養不良,這筋骨恐怕……學費方麵,他們武館倒也有過因為學員資質超群而對其破格錄取的先例,但是千羽明顯不在這個行列之中。所以,男子左思右想,還是覺得趁早將這個毫無可能的小男孩攆走,絕了他的這個不切實際的念頭比較好,讓他迴去踏踏實實地生活,這對他沒有壞處。


    被武館的人斷然迴絕,習武的奢望現在看來已經沒有可能實現了。再加上他又被發現到這裏偷窺,估摸著武館日後一定會加強戒備。這麽一想,今後他若是再想來這裏偷師學藝,已經是幾乎不可能的事情了。


    一念至此,千羽鼻子一酸,淚水頓時在眼眶裏麵打起了轉。


    男子見千羽這淚水眼瞅著就要奪眶而出了,不由的有些慌了起來,他無足無措地對千羽哄道:“孩子啊,真不是我不想幫你,實在是……唉,罷了,這樣吧,我可以帶你進去,讓我們老爺子給你看看,這武館他說了算,要是他答應收你為徒,沒人敢說個不字。但是他同不同意收你為徒,可就看你自己的了,我隻能幫你到這兒。”


    男子無奈,猶豫了一下後,還是做出了讓步,答應帶千羽先去見見老爺子。在他看來,這個男孩子就是一個不撞南牆不迴頭的主兒,要是不讓老爺子親口斷了他的念想,他是不會死心的。


    千羽一聽這話,驚喜萬分,頓時來了精神。他撩起髒兮兮的袖子,擦了擦鼻涕和眼淚,語氣之中充滿興奮:“真的?你沒騙我?那好,那你現在就帶我進去吧!”


    男子看了看千羽髒兮兮的袖子,以及千羽那張被袖子擦完之後變得更髒了的臉,搖了搖頭,無奈地歎了口氣,什麽都沒說,站起身推開武館的大門,走了進去,邊走邊對著空氣大聲喊道:“跟我來吧!”


    ……


    在武館後院正中央的一間屋子門前,男子停住了腳步。他迴過頭來,對千羽說:“你先在這裏等一下,我進去跟老爺子稟報一聲。”說完。他就推開門,閃身進去之後立刻迴手將門上了。這門關得那叫一個嚴絲合縫,連一點光都透不出來,似乎是生怕千羽再偷看。


    沒多大會兒,男子就從屋內將門打開了。他沒有出來,而是站在門口,招唿千羽說道:“進來吧,老爺子想要先看一看你的天資如何。”說完,男子將門又打開了一些。


    門打開了,千羽以為這下子終於可以看清楚屋子裏麵到底有什麽人物,竟讓這男子如此謹慎,於是他從男子的身側看過去,卻驚訝地發現屋子裏麵隻是黑漆漆的一片,什麽都看不清。


    千羽心中覺得有一絲古怪,他遵照著男子所說,先將一隻腳邁進了屋中。


    近距離看,這屋內仍舊是黑漆漆的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現在的千羽心中不由的有些忐忑了起來,但是他表現得依舊十分平靜。千羽扭過頭看向那個男子,隻見男子對他神秘兮兮地一笑,說道:“進來吧,沒事的。”於是,千羽有些半信半疑地將另一隻腳也邁入了屋中。


    “咣。”


    千羽聽到身後傳來一聲結結實實的關門聲,他的所有感官頓時陷入到了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千羽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一下子慌了神兒,他開始在周圍的黑暗裏麵胡亂地揮舞起了手臂,一方麵為了讓自己不那麽害怕,一方麵可以防備周圍有人對他不利。


    可是,任憑他如何用力揮舞雙臂,周遭的黑暗中卻沒有任何東西承受他的力道。他覺得自己越是用力,反而越是會被黑暗所侵蝕,這股巨大的黑暗就如同潮水一般向他襲來,讓他無法唿吸。


    就在千羽以為自己馬上要遭遇什麽不測的時候,周遭卻突然亮了起來。


    “小家夥,別張牙舞爪的了。你看,還黑嗎?”


    一道悠遠而透著年邁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與此同時,室內的光也猛然間亮了起來。


    千羽的手臂停留在了半空中,他半張著嘴,看著周圍突然明亮起來的屋子。


    屋子裏的設施看起來極為簡譜,屋內八根頂梁柱分別佇立在房間的八個方位,屋內有八把椅子在大堂下首兩側。上首是一把太師椅,上麵鋪著一張老虎皮。帶他進來的男子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太師椅的旁邊,太師椅上坐著一個老者,正笑眯眯地看著千羽。


    千羽看了看周圍屋子內的光源,驚訝地發現,這屋子的陳設十分古樸,所有的光源幾乎都是蠟燭以及燈籠,並沒有電燈。千羽不禁有些狐疑,這麽多蠟燭究竟是如何被人在同一時間一起點亮的。不過,這個時候也容不得他多想。


    這老人家看起來古怪得很。乍一看上去,有些仙風道骨的意味,但是細看之下,卻又不是那麽迴事。


    老人家須發白眉,剛剛千羽遠遠看去,還以為他是一個年逾古稀的老者。但是現在仔細一看,卻發現這老人家的臉上除了眼角,其他地方幾乎連一道皺紋都沒有,所以老人家單從麵容看上去並不老,也就四五十歲的樣子。可是再看他的頭發,卻已經找不見一根黑發,白得幾乎能反光,眉毛亦是如此,讓人完全猜不透他的年齡。


    這老人家的眉毛也和常人不同,他的眉毛比一般人要長上一截,但是左邊和右邊的眉毛卻又不對稱,長短不一,讓人看了十分別扭。


    再說這名老者的衣著。聽剛剛的男子說,這武館是這位老人說了算,那就說明這老人家也是習武之人,老人家穿著一身白色的寬鬆武術服無可厚非。唯獨令千羽不解的是,這老人家竟然光腳穿著一雙草鞋,和他身上的衣服以及整個人的氣質格格不入。


    最為奇怪的是,這老人家鼻梁上麵還架著一副金絲邊框的眼鏡。按理說這樣一個年邁的老人,戴一副老花鏡也沒什麽好奇怪的。然而,透過這副眼鏡的鏡片,千羽雖然能夠看得見他老人家的眼睛輪廓,可是無論從哪個角度看,卻都無法真正看清老人家的眼睛。這個眼鏡的鏡片似乎無時無刻都在反射著周圍的光芒。不過這一點,千羽認為可能隻是他自己的錯覺,或許是因為這個老人家看起來實在是太怪異了,所以才會使他無端生出一些稀奇古怪的猜測和臆想來。


    白發老者用左手輕輕撫了撫右邊的眉毛,然後打量了一下高台之下這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小男孩。


    “孩子,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


    “……千羽。”


    千羽自幼無父無母,隻有一個懵懵懂懂的弟弟,還需要他的照顧,所以比起同齡的孩子們,千羽的心智要更加成熟。他雖然明白尊老愛幼的道理,但是卻不屑於像其他小孩子那樣,為了博取長輩的疼愛,嘴甜地說一些大人們希望聽到的話。於是,當這位老人家問起他的名字的時候,千羽就隻是脫口而出了一個光禿禿的名字,沒有加入任何的辭藻修飾,語氣也頗為冷淡和平靜。


    “哦……千羽……這是你的名字,那你的姓氏呢?”


    見千羽的神態舉止以及說話方式都透著一種與他的年齡不相符的氣質,老者又伸出右手輕輕撫了撫左邊的眉毛,心中已然猜到了幾分緣由。


    “我……不知道自己姓什麽。”


    千羽微微低下頭,如實迴答。老者聽後點了點頭,千羽的迴答已經證實了他的猜測。不過他覺得千羽這孩子心性純良,為人誠實,而且性格沉穩,就是不知道這天資如何,不然說不定還真是個可塑之才。


    一念至此,白發老者踩著草鞋,從高台上麵緩緩走了下來,走到了千羽的麵前。他彎下腰,將一張大臉湊近了千羽稚嫩的小臉。


    近在咫尺的距離,老人家的鏡片也不再反光了,千羽終於能夠看清老人家的眼睛,看來剛才那真的隻是他的錯覺。不過……這近看之下,這位老者的眼睛又看上去又有些詭異了。


    麵前的白發老者,雙眼炯炯有神,有著和他的年輕完全不相符的奕奕神采,而且雙目十分靈活,絲毫沒有平常老人的那種呆滯和渾濁不清。如果千羽沒有看到白發老者這個人,而是單單看到他的眼睛的話,還會以為這雙眼睛是屬於一個不到二十歲的青年人呢。


    白發老者走下來,打算檢查一下千羽的體格是否有習武的潛質。但是在近距離看到千羽的臉龐的時候,老者的注意力卻完完全全地被另一些讓他感興趣的東西吸引了過去。


    “小家夥,家裏可還有什麽人麽?”


    老者盯著千羽看了片刻,方才開口問了一句。千羽點了點頭:“恩,家裏麵還有一個弟弟。”


    “還有一個弟弟……怪了,真是怪了。”


    老者仿佛不可置信一般搖了搖頭,摸了摸眉毛,隨後伸手在胸前掐了一個指訣。千羽一驚,想不通老者到底要做什麽,帶千羽進來的男子見狀卻是微微一笑,道:“小子,別怕,老爺子可是當代國學大師,相人之術無人能出其左右。老爺子這是要給你摸骨看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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