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為師今日不殺你 文 /


    櫟陽如故的眉頭微不可見地一蹙,心中煩躁無比。


    說到這事,的確是她錯怪了南宮彥青,是她太想當然了,隻因為一塊玉佩就將此事扣到了他的頭上……


    可若不是他一而再再而三捉弄她,她也不至於……


    「勾言小師弟,你怎麽了?我看你麵色不佳,是不是被那鬣狗嚇著了?」祝師兄委婉地說道。


    其實櫟陽如故麵露猙獰,何止是他說的麵色不佳啊。


    「是啊,想想還覺得有些後怕呢,真是嚇死人了。」櫟陽如故敷衍道,「今天就多謝師兄了,沒什麽事情的話,我就先走了,趁著天還沒亮,剛好可以補個眠呢。」


    看著櫟陽如故疲憊的樣子,眾人自然不為難她,客氣關懷了兩句,就放她離開。


    錯身的剎那,櫟陽如故麵上假笑盡數收斂。很多時候就算是想要欺騙一下自己,也很難做到呢。


    說是找個地方補眠,但櫟陽如故的屋子已經被燒了,大清早的天也沒亮,去打擾其他人似乎也不太好。


    她總不可能睡在廢墟上,於是,默默地提早去了覺淺湖畔的竹林。


    因為她體質的關係,櫟陽如故受的傷素來好得快,雖然並未用藥,但隻是這麽一會兒功夫過去,就已經結了痂。


    不去扯動身上的肌肉,那痛楚就尚能忍受。


    晨光熹微,太陽還離得遠,卻比夜間溫暖得多。櫟陽如故不是第一次來這裏,卻是第一次坐在這裏賞景。


    翠綠的竹,竹林畔是清澈的湖。


    湖中央則是一座湖心亭,立在那裏許多年了,卻也沒什麽人會過去。


    櫟陽如故每日看到它,裏邊都是空著的。有一次她生了好奇心去那湖心亭中瞧,裏邊的石桌石椅都生了灰了。


    所以櫟陽如故的視線不經意落到那湖心亭上時,從未想過裏麵會有人。


    「我以為是誰,原來是我的好徒兒。徒兒,快過來為師看看。」


    居然是南宮舒青。


    櫟陽如故還沒開口,南宮舒青也發現了她,卻並未像往常一樣開口就帶了戾氣。他牽動唇角,第一次用還算和藹的語氣喚她。


    櫟陽如故卻抖了一抖,「師父,您有話好好說,覺淺湖也不深,淹不死人的。」


    頓了頓,她又道,「況且徒兒會一點泅水,您要是想殺人的話,也千萬別找這個法子,行不通。」


    南宮舒青側過頭,卻未迴頭。嗤笑了她一聲,道:「為師今日不殺你。」


    踟躕了好半天,櫟陽如故才抱著破罐子破摔的心態朝著那湖心亭走了去。南宮舒青總也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對她動手。


    哦不,時候還早,四周並無人,算不得是大庭廣眾,至多是青天白日。


    她慢吞吞地挪到南宮舒青麵前,後者對她溫柔一笑,「坐。」


    「師父您不要這樣。啊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就是……師父您的態度忽然轉變,徒兒還有些不習慣呢。您這樣會讓徒兒覺得……師父您怕是受什麽刺激了?」


    「為師若說是呢?」


    櫟陽如故的那一點兒膽怯心理一掃而光,一掀衣袍坐下,「徒兒願為師傅分憂!」


    當然不。


    南宮舒青雖然是個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兒,但對她的態度一向惡劣,脾氣也古怪得很。是以雖然他長得挺好看的,櫟陽如故與他的交情可能還不如路人。


    如今他以一副「我很難過你們要不要來安慰安慰我」的模樣出現在自己的麵前,櫟陽如故表示,她隻想撫掌大笑。


    該!


    什麽叫因果循環?什麽叫報應不爽?


    然而,她也隻能想想罷了。


    南宮舒青也沒給她繼續揣測的機會,霎時間收斂了神色,嘆道:「為師怎麽就收了一個這樣蠢的徒弟呢?真是頭疼死為師了。」


    櫟陽如故:「???」


    「隨便誆騙一句,竟然就信了。」南宮舒青接著道,「為師都活到了這樣一把年紀了,早已經看破了俗世,能有什麽傷心事。也虧得是你才會信,笑死人了。」


    櫟陽如故:「……」


    說謊之前能先打好草稿麽?


    沒心事一晚上不睡覺跑到湖邊吹冷風?石桌都被捂熱了。


    哦,師父您大概不知道,您的兩個黑眼圈有雞蛋大了,看上去就跟十年沒睡過覺似的。


    生生破壞了美感降低了顏值。


    心裏是一番想法,嘴上又是另一番話,「師父,您也就二十多歲,『這樣一把年紀』這種詞彙不大適合您。」


    南宮舒青沒說話。


    二十多歲是一段很長的時間線,可以是二十一歲,也可以是二十九歲。他如今已經二十七了。


    九年時間,可以改變很多事情,比如一個人的心態。


    到了他這個年紀……


    嗬。


    「師父您怎麽了?瞧您這臉上,一會兒紅一會兒黑一會兒白的,徒兒看著著實有些害怕。不如迴去吧?」


    南宮舒青瞥了櫟陽如故一眼,縱然知道從她嘴裏吐出來的,沒有半個字能信,卻還是緩了神色,「罷了,這藥你拿去。」


    他從懷中端出來一個小瓷瓶,櫟陽如故一眼就認出了那瓷瓶絕對是柳神醫的手筆。不因為別的,那特意印了花樣的瓷瓶,與狗彥拿出來的一模一樣。


    原本是想丟了的,一時間卻忘了。


    若不是南宮舒青此刻提醒,櫟陽如故險些忘了那瓷瓶還在她袖中揣著。如今一想起來,忽然就覺得那瓷瓶有些滾燙。


    櫟陽如故的麵色微不可見地一變,旋即露出一個感激的笑,「老柳的傷藥?他平時最是小氣,這個圖案的瓶子,裝得都是最貴的藥。平日裏我向他要一點兒他都捨不得挖給我。卻沒想師父您竟然肯割愛,徒兒真是受寵若驚。隻不過……」


    「沒有隻不過。」南宮舒青笑,「為師已經想明白了,從前的一切都是為師的不是,為師不應該那樣針對你。但為師大多時候也是口頭上說說,從未真正對你下手,倘若為師與你道歉,你還能原諒為師麽?」想和更多誌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嫡女難求:殿下你有毒》,微信關注「優讀文學 」看小說,聊人生,尋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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