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被一陣寒冷冷醒。她睜著疲憊的雙眼,覺得頭疼得厲害。她捏捏額角,試圖想從床上起來。她身子方坐起來,卻見自己渾身赤、裸,光溜溜的。白芷還未來得及大驚,身側有個男人發出呻吟聲,似伸腿伸胳膊發出的呻吟。白芷驚愕地側頭看去,卻見那個男人已然睜開眼,媚眼拋向她,朝她嫵媚地眨了眨眼,“客官,你醒了?”

    白芷緊緊捂住被子,毫不留情地把那不明男子踢下床,害怕地尖叫了一聲。

    這到底怎麽迴事?這裏是哪裏?她怎麽會全身赤、裸,旁邊還睡著一個全身赤、裸的男人?她努力去迴憶,隻記得自己是跟著慕屠蘇陪南詔大公主進伶館。然後南詔大公主嫌棄沒有熏香,老鴇便去準備熏香。當老鴇拿出熏香以後……她完全記不得了。

    “客官,昨天人家那麽賣力討好你,你明明極喜歡人家,怎麽一大早,便踢人家下來?怎生分了?怕我找你負責嗎?客官放心,人家昨晚是被你包了一晚而已。”

    白芷緊緊攥緊胸前的被單,眼淚吧嗒吧嗒地直落,“滾。”

    伶人頗為無奈地離開。

    到底怎麽迴事?她和別的男人共赴**了?怎會這樣?絕對不可能,她不信。白芷快速床上衣衫,不想在這間房間多呆一秒,她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衫,當她即將穿戴好,打算打開門踏出房門的那刻,迎麵而來的是恭候多時的恭親王。恭親王麵如土色,陰沉又憤怒地看著白芷。

    “王爺。”白芷百口莫辯。

    “聽聞大公主無故失蹤,我便火速趕來看看,卻沒想到看到不該看的。當初你的名聲便不好,我本極不滿意你,若不是屠蘇愛你,真真不想你進門。我為當初的心軟後悔。”恭親王咬牙切齒,吹胡子瞪眼,可見已然生氣到極點。

    “王爺,我完全記不得昨兒發生了什麽?這並非我所願。”

    “哼。你認為這種解釋我會信嗎?”恭親王頗不以為然。

    白芷已然知道這件事,無論她怎麽解釋,恭親王皆已不相信,唯有自己探討出昨兒到底發生了什麽。可她真的什麽都不記得了,無論自己怎麽去想都枉然。

    正在她痛苦萬分迴憶一片空白之時,不遠處又傳來一陣尖叫。白芷一怔,這聲音她怎麽忘得了?玉玲的聲音。恭親王似乎也聽到了,直徑朝尖叫處走去。白芷心下十分不安,也便跟著過去。

    當恭親王推門進去,那是一片狼藉,好似發生了什麽激戰,而在床上那邊傳來

    陣陣泣聲,玉玲裹著被子縮在床裏麵,可謂是聲淚俱下。

    而慕屠蘇則是驚恐地看著白芷,目光灼灼,“芷兒!”

    白芷後退兩步,滿眼的吃驚與不信。怎麽會這樣?慕屠蘇和玉玲睡在一起?且全身赤、裸?慕屠蘇見白芷極為排斥的樣子,心下一驚,立馬套了一件衣衫披在身上,衝向白芷。

    中途卻被恭親王攔腰斬斷。恭親王目光清冷地看著慕屠蘇,“你如今不是向白芷解釋事情的來龍去脈,而是向我說明這件事怎麽解決?”

    白芷站在另一邊,不知自處。她萬分心痛卻又矛盾。她和別的男人睡了,慕屠蘇卻和別的女人睡了,而且對象是玉玲,她最怕的玉玲,最不願去麵對的玉玲,她前生最痛苦的來源。

    “一個侍女,有何幹係?”慕屠蘇滿眼隻是白芷的表情,一笑一顰,皆讓他全身警備。他深知這件事對於白芷而言是個打擊,這是背叛。背叛了他們之間的承諾。可關於昨天的記憶,他腦中一片空白,全然記不得了。他怎會做出這等事?他的心也極痛,她害怕她轉身離去,再也不會迴到他的身邊。他那樣不安地凝望著白芷,期許著白芷能迴他一個表情,哪怕一個表情。可白芷一直低著頭,他瞧不見她的表情,不知她內心一絲一毫的變動。

    “她乃南詔小公主,什麽侍女?”恭親王大怒。

    慕屠蘇愕然,不敢置信地側頭看向床上哭得跟淚人似的玉玲。

    玉玲接收眾人的集體目光,反而哭得更猛了些。

    “你毀了南詔小公主的清白,你知是什麽後果嗎?”恭親王狠狠地瞪著慕屠蘇,其眼中的意思再明白不過,讓他識時務者為俊傑。

    聰明如慕屠蘇,怎看不出恭親王眼神中的意思呢?便是讓他娶南詔小公主了。如今光輝王朝與南詔局勢緊張,有優勢的是南詔國。南詔的“並蒂蓮”,皆為南詔王的掌上明珠,寵愛有加。若能聯姻,一來鞏固了光輝王朝的緊張局勢,再來,三皇子黨有南詔國這一強大的靠山,必然錦上添花。

    慕屠蘇不知這件事,是恭親王如意算盤的一計,還真真是偶然事件,但有一點很肯定,這並非他所願。慕屠蘇從侍衛的腰間抽出一把劍,扔給玉玲,“對你負責,斷然不可能,殺了我吧。”

    玉玲頗為錯愕地看著慕屠蘇,圓而大的杏眼掛著淚珠,定定地看著他,而後不受控製地大哭特哭起來,無不淒慘。

    恭親王一巴掌摑向慕屠蘇,“為了那種不知檢點的女人

    ?”恭親王怒指白芷。白芷死死咬住牙,不想激動地去辯解。因為她若像南詔小公主裝軟弱,沒人會同情她。

    “她昨晚在另一個房間與伶人一晌貪歡,你可知?”恭親王厲聲指責白芷,毫無為白芷自尊考慮。慕屠蘇顯然一怔,呆呆地看向白芷。白芷亦在鼓足勇氣抬頭看向慕屠蘇。她希望他能相信她,她並未作出對不起他的事情。

    兩人“遙遙”相望,慕屠蘇忽然道:“芷兒不會作出這種事情。”

    白芷緊緊閉著唇,方才遭到恭親王那般傷害,她並未哭,反而被慕屠蘇這簡單的話,弄哭了。她捂住臉,想抑製卻不能抑製地哭了起來。

    “你無可救藥。”恭親王又一耳光扇了過去,慕屠蘇站在原地,低垂著頭。不言不語。恭親王對床上哭得斷氣的南詔小公主玉玲暖了暖神情地說道:“本王一定為公主討個公道。”

    恭親王又似變臉般冷著臉對慕屠蘇道:“這事唯有讓皇上解決了。”恭親王似乎不想再看慕屠蘇,越身離去,看了看白芷,一臉嫌棄,冷哼一聲離去。

    白芷走至慕屠蘇的身邊,臉上還掛著淚珠。慕屠蘇看了看白芷,臉上略顯蒼白地看著白芷,“芷兒,你也相信我嗎?”

    白芷略有些猶豫。她明知她這樣不該,他都選擇無條件相信他。

    慕屠蘇的臉上立即顯得更蒼白,自我嘲弄地笑了笑。

    而被晾在一邊的南詔小公主忽然喊了一句,“你們欺人太甚。”

    兩人迴眸看去之時,南詔公主已然拿起慕屠蘇放在扔在床上的長劍,她不是來殺慕屠蘇,而是毫不猶豫地一劍刺向自己。被子上立即有血四濺,一切太快,慕屠蘇來不及製止,當南詔小公主倒在床上的那刻,慕屠蘇狂奔過去的那刻,白芷仿佛瞧見了自己愛情,躺在血泊之中,或許要死了……

    南詔小公主這招太狠!

    事實正如白芷所預料的,南詔大公主失蹤,南詔小公主毀清白自殺,南詔王與光輝王朝的皇上皆龍顏大怒。所幸南詔大公主的去處有了著落,被她的前任相公馱迴漠北去了。現下未解決的便是南詔小公主的問題了。光輝王朝的皇上二話不說,大筆一揮,直接下旨賜婚。且婚事隻在七日之後。

    聖旨不可違,即便慕屠蘇再不願意,也得從。

    聖旨下來的那一刻,白芷的臉上並無任何表情。隻是覺得好笑,兜兜轉轉,又是這樣。她是妾,南詔小公主又是妻。要再次分享一個男人了……即

    便這一世,慕屠蘇心係的是她,那又怎樣?妾始終不如妻,她前世嚐試過那種痛苦了。她原以為慕屠蘇會應著承諾隻要她一人。她相信慕屠蘇會履行承諾,她用一生去了解他,深知他是那樣信守承諾之人。可若是有人硬塞給他,他無權拒絕,隻能接受。可這個現實,她不願接受。

    可她不願接受又能怎樣?前世慕屠蘇娶了南詔小公主,她不死心,留守在恭親王府,以心酸淚水澆灌自己快枯萎的心。那樣的日子她真不想再要了。加上,他們沒孩子了……三個的生活,必然有一人退出。毫無懸念,必將是她。

    白芷想讓慕屠蘇休了她,可不能是現在。若現在做出如此過激的事情,慕屠蘇定然以為她在反抗,便會與她一起反抗,到時候,他做出過激之事,牽連極多。她不想毀了他,畢竟慕屠蘇是真心相待於她。

    最好唯有讓慕屠蘇順利娶了南詔小公主,再休了她。

    休妾比休妻容易太多了……

    作者有話要說:後麵的劇情,你們會猜不到的,姐雖狗血,但不按常理出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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