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溪邊,往上遊漫步。遠遠看見幾百米外的竹林裏,不時有玩家的身影出沒,這溪邊沒有刷怪,沒有人過來,倒是樂得沒煩惱。

    我想說話,又不知道該怎麽叫她名字,叫她阮慈吧,真名在這被人聽到可不好,叫她遊戲的名字吧,慈慈,又好像很親熱的樣子,不知道她會不會介意,想了半天,拿不定主意,幹脆不叫名字了,說:“按我說啊,我們不要這麽早去黃山。”

    阮慈望著我,說:“為什麽?”

    “我聽人說,一攬黃山,天下無山。那就是說,天下的山就屬黃山最美,我們先去看了,那其他的山,我們還要去嗎?”

    阮慈一呆,說:“那是人家說的,你又沒看過,你怎麽知道就最美了?”

    “聽老人家說的,我是沒去過,不過我相信是對的。我如果看到了最美的,其他的我都不想看。”

    阮慈好像聽出了言中之意,臉一紅,底下頭,說:“那你不錯過了很多好看的?”

    我斬釘截鐵地說:“最美的隻要看一眼,就能永遠留在心裏,時時刻刻迴想,其他的錯過了就錯過了。”

    阮慈哦了一聲,狡猾地說:“原來你是想先看那些不是最美的。”

    我撒手搖頭,立刻澄清說:“看風景跟喝酒一樣,要循序漸進,先喝低度數的,才越喝越香,反過來,叫人喝了高度數的,再來去喝低的,那不是叫人扔杯子嗎?不可以理會錯了。”

    阮慈說:“那你說先去哪裏?”

    “我還沒決定,不過先不要去黃山應該是對的,你說去哪裏吧,我陪你去。”

    阮慈說:“那讓我想一想。”

    二人邊走邊說,漸行漸遠。快要走到山腳了。一陣清風撲來,荷香滿身。

    阮慈說:“我還沒想到,不過我的肚子開始餓了。”

    “還沒吃晚飯啊?”

    阮慈笑著說:“不是,是遊戲裏的肚子。”

    我一看自己的果腹值剩下30點了,說:“我袋子裏有狗肉。”

    阮慈說:“我不吃,我要去采蓮子。”說完,快步向小溪源頭走去。我跟在背後,聞到荷花的香氣越來越濃。

    走了二百米,來到了山腳邊,眼前是一個三百平方米左右的池塘,田田的荷葉之間,開著黃蓮花、白蓮花、紅蓮花,池塘周圍被一圈綠草地圍著。

    阮慈已經蠢蠢欲動了,說:“好漂亮啊,你看你看,結了好多好大的蓮子。”口水都快要流出來了。

    看來做木筏子的事得由我來幹了,張眼四望,草地邊上,靠山腳左邊是一堆亂石、右邊是十幾米高的一片樹林,稀疏的樹葉中隱約看得見一塊大石頭的冰山一角。

    我說:“你在這,別走開,我去林子裏砍些木頭,做個木筏。”

    阮慈一股勁的催促:“快去快去。”

    我苦笑一下,進了樹林子,發現大石頭腳下有一堆厚厚亂葉,扒開一看,得來全不費功夫,是一條小木筏,不是很重。

    我拖到池塘邊,阮慈叫道:“這麽快就做好了?”我說:“不知道誰做的,正好借來用一會。”阮慈說:“太好了。”

    木筏剛放下水,她就跳了上去。木筏一沉,我嚇了一跳,說:“快迴來,快迴來。這玩意不結實。”阮慈笑了一下,俯身在木筏上取出一條木杆子,說:“掉進水裏,我會遊泳,不過你就別上來了,筏子要翻的。”輕輕一撐,木筏鑽進了荷葉中,隻見阮慈亭亭的身姿俏立荷葉之中。

    阮慈雙手解下了頭巾,托在腰間,折到的蓮蓬,收在頭巾裏,飄灑的秀發結成了馬尾辮子。隻聽到她輕輕的唱:“小船呀輕飄,楊柳呀風裏顛搖;荷葉呀翠蓋,荷花呀人樣嬌嬈。日落,微波,金絲閃動過小河。左行,右撐,蓮舟上揚起歌聲。菡萏呀半開,蜂蝶呀不許輕來,綠水呀相伴,清淨呀不染塵埃,溪間,采蓮,水珠滑走過荷錢。拍緊,拍輕,槳聲應答著歌聲。藕心呀絲長,羞澀呀水底深藏;不見呀蠶繭,絲多呀蛹裹在中央?”

    隻見卷起袖子的玉手左右探伸,樂韻盈盈的軀體輕輕擺動,嬌嬌動人的歌謠聲聲入耳。我仿佛從夢中醒來,又仿佛去到了夢中才有的地方,渾然不知身處何時何地。

    “溪頭,采藕,女郎要采又夷猶。波沉,波升,波上抑揚著歌聲。蓮蓬呀子多,兩岸呀榴樹婆娑,喜鵲呀喧噪,榴花呀落上新羅。溪中,采蓬,耳鬢邊暈著微紅。風定,風生,風颸蕩漾著歌聲。升了呀月鉤,明了呀織女牽牛;薄霧呀拂水,涼風呀飄去蓮舟。花芳,衣香,消溶入一片蒼茫;時靜,時聞,虛空裏嫋著歌音。”

    歌聲漸漸靜了下來,我閉上眼睛,狠狠地迴憶一遍。

    “啪”地一聲,一個東西掉到我頭上。張開眼,見阮慈已經靠上了池塘邊,左手兜著一堆蓮蓬,右手一拋,又是一個蓮蓬掉下來,連忙伸手接住。

    “傻子,還不過來拉我上岸?”我正聲說:“我要在我老死的那一刻,記得我曾經見到過一個采蓮的仙女。”

    阮慈一聽,低頭淺笑,伸出雪白的玉手。那嬌美動人的神態,讓我混身滾燙。傻傻地伸出手,輕輕握住雪白的雲脂,柔軟暖和的感覺,令我好像混身觸電,動彈不得。

    “好了沒有?我要上岸啦。”

    輕輕一拉,阮慈大步一跨,站在我身子前邊。她一慌,兜著的蓮蓬掉了一地。我不管了,右手一拉,阮慈靠上了我的胸膛,左手緊緊扣著她的背心。這一刻,我隻想要將她按進我的身體,溶入我的血脈。

    阮慈急促地喘氣,一頭秀發埋在我胸前,慢慢的,她的右手抱住了我的腰。我聞到了她身體的香味,無法言傳,隻知道這是活著的氣味,我深深陶醉其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阮慈在我懷中吐氣如蘭,說:“你不剝蓮子我吃啊,我好餓啦。”我說:“再抱一會。”阮慈說:“就一會啊。太久了我可不幹。”我慢慢鬆開了手,隻見阮慈臉上嬌豔欲滴。

    眼角看到有好多蓮蓬掉水裏了,隨著溪水緩緩向下飄,我說:“糟糕,蓮子想逃跑。”

    阮慈說:“不要慌,有我呢。”說完,手裏多了一條七彩絲帶,連續揮了四五下,一條十幾米的絲帶,卷出四五個圓圈,貼著水麵,像靈蛇一般遊出去。阮慈跟上去,拿著絲帶的手不停揮動,水中浮著的蓮蓬不停的被絲帶帶著飛起來。

    沒二下子,十幾個蓮蓬跳上了岸,我張大嘴巴,一時合不起來。

    “傻子,快撿起來。這叫分工合作。”

    我一邊撿一邊說:“柔水閣的武功這麽神妙啊。”

    阮慈說:“很難學。練半天我不喜歡了。累。”

    “暈,有好武功不好好學。”

    “學來幹嘛,我又不打架。”

    二人靠著坐一起,我一個人剝,二個人吃。

    阮慈說:“還是我來,笨手笨腳。”我氣短無語。

    “好甜啊。好吃。蓮子心不要扔了啊,我要留著。”

    “留來幹什麽?”

    “你管我呢。”又是一副愛說不說。

    吃剩最後一個時,阮慈說:“別,別吃了它。”

    “又要留?我還沒吃夠。”

    阮慈接過來,收進了袋子裏,“你吃了它還是不夠。”

    爆汗,剛才不知道是誰吃得多吃得快。

    這時係統刷黃金boss的公告又出現了。阮慈說:“哦,這麽快十點了。我要下線了。”我一聽,心裏大罵盛世王八蛋,搞什麽整點公告。

    我說:“慈慈。”阮慈恩了一聲,站了起來。我站起來,伸手握住她的手,心裏柔情萬千,又說不出來。

    阮慈依靠過來,抱了我一下,說:“早點睡,別耽誤明天上班。”我點頭說:“好的。明天見,晚安。”

    阮慈望著我,笑著說:“今天很開心。”我立刻說:“我也是。”

    一說完,阮慈四周被五彩霞光圍繞,霞光消散後,沒有了她的倩影。

    我茫然若失,看了一地的蓬殼,心想:“她要蓮子心來幹什麽?”突然想到,啊地一聲大叫起來,啪的打了自己一記耳光。

    蓮子心不就是連子之心嗎?

    真是豬頭,不但笨手笨腳,還笨頭笨腦的。該打。

    滿心歡喜,樂瘋了。把木筏拉迴到原來的地方,心想:“要謝謝這個木筏的主人,不然老唐下半輩子的幸福還沒著落。”在木筏的一根大木上用小刀刻上:“感謝筏子主人,衷心祝福你。睿風。”

    迴到池塘邊洗手,洗著洗著,眼角一花,一隻鵝從荷梗間衝自己遊了出來,心裏更是樂開了花。猛地伸手一探,抓住了翅膀,笑著說:“你好狡猾呀,快說,剛才有沒有偷看?嘿嘿,諒你也不敢。”

    抱著鵝,迴去朱老漢那交了任務,原來5000經驗的降到了1000點,又在竹林子裏砍到了5級,才心滿意足的準備下線。

    撥通了三哥殺戮之王的音頻。

    我說:“三哥,你給的這把劍很好用,我今天升到5級了。“

    三哥說:“好,還有什麽進展?”

    我想了一下,說:“沒有,不過潛能點都儲起來了。”

    三哥說:“好,要加快點,我都快33了。老二32,老六都31了。”

    我說:“我要下了。明天還要上班。”

    三哥說:“那好,不用上班就盡量多點來。跟兄弟們打招唿了嗎?”

    “沒有。”

    三哥說:“那不用了,我正跟他們一起,我跟他們說。音頻不便宜。”

    “好,我先下了。”

    下了線,洗澡唱歌,睡覺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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