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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的人是管仲而不是別的什麽壞人,這一點,讓江淼暗暗鬆了一口氣,緊繃的情緒瞬間放鬆下來。


    她隻顧想著還好這人是管仲,不然真是倒黴了,卻沒有去想為什麽這個人是管仲,她就不再害怕的這個問題,而管仲正在激烈的口勿著她這件事情,也被她無形中拋擲腦後。


    管仲親夠了,這才滿意的放開江淼,黑暗中,管仲盯著江淼明亮的眼睛,輕輕啄口勿著她有些紅·腫的嘴·唇:“你還躲著我麽?”


    江淼聽著自己仍然急促的心跳,抬手對著管仲就是一巴掌扇過去。


    管仲一時間沒有防備,被打了個正著。


    手掌打在臉上皮肉發出的清脆聲響,震亮了樓道裏的聲控燈。


    瞬間明亮的樓道裏,管仲難以置信的瞪著仍然揚著手,一臉憤怒瞪視著自己的江淼。


    江淼揚著巴掌,看著眼前伸手捂臉的管仲,半天才反應過來,她居然打了管仲,而且還是扇得耳光。


    江淼醒了醒神,心裏滔天的怒火在碰撞上管仲漸漸陰沉下來的臉色,小心肝不由顫了又顫,腿肚子極不爭氣的有點軟了。


    江淼聽著管仲從牙縫裏擠出惡狠狠的一句:“你居然敢打我!”


    江淼好不容易積蓄起來的勇氣瞬間土崩瓦解,她害怕的往後連退兩步:“誰,誰讓你躲在這嚇唬人的,你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麽!而且,而且我,我又不是故意的。”


    管仲盯著她,黑漆漆的眼睛裏翻滾著掩飾不住的怒意。


    江淼感覺他就像被冒犯了的野獸,瀕臨爆發之際,光是渾身散發出來的兇猛氣息,就足以讓獵物心驚膽戰,退避三舍。


    江淼又往後退了一步,身體抵著冰冷的牆壁:“管,管仲,你,你想要幹什麽?”


    管仲上前一步,伸手跟拎小雞崽似的拽著她往樓上走。


    江淼真嚇壞了,她拚命掙紮卻怎麽也擺脫不開管仲的鉗製,急到最後,她就差要喊救命了,要不是顧忌著前陣子剛付過房租,這房子正經還得住上大半年,她特想喊破喉嚨不怕擾民的叫出個人來救救她。


    管仲一直把她拖拽到家門口,伸手搶過江淼的皮包,翻出鑰匙打開門,把江淼推進了屋裏。


    江淼被他突然用力一推,一個趔趄要不是被管仲抓著,估計就得一頭栽倒在地上。


    管仲迴手帶上門,上了鎖,熟門熟路的點亮了客廳的吊燈,扭頭看向被自己抓在手裏瑟瑟發抖的江淼。


    管仲冷笑著伸手捏住江淼的下巴,看著她驚慌失措的眼神,和剛剛被他親得依然紅·腫的嘴·唇,滿腔的怒火,突然就有點消散了。


    管仲今天特別生氣,他一大早上特意趕過來接人卻撲了個空。


    他在樓下一直等到快遲到了,這才確定江淼是真的不在家,而不是故意不開門。


    晚上下班,他一直守在公司門外,眼睜睜看著江淼出了公司,他立馬衝下車正打算上前去抓人,就看到張恆那輛純黑色的霸道疾馳而來。


    管仲就靠著車門,頂著刮個沒完的大風,眼睜睜看著江淼和張恆站在他眼皮子底下拉扯著交談。


    管仲離得遠,江淼又是背對著他,他隻能看見張恆那張含情脈脈,情義十足的帥臉。


    管仲的目光落到張恆握著江淼胳膊的大手上,突然就開始有點憋火了。


    他根本來不及弄明白心底裏這股怒火到底是從何而來,就被那鋪天蓋地越燒越旺的怒意逼紅了眼。


    從他的角度看過去,江淼是被張恆半摟在懷裏拽著胳膊的,兩個人湊得極近,張恆臉上那情意綿綿的表情刺痛了管仲的眼睛。


    管仲看不下去了,他緊握著拳頭返身迴到車裏,隔著車玻璃,一眨不眨的盯著江淼和張恆。


    管仲看著江淼和張恆開始拉扯,直到江淼頭也不迴的轉身離去,他看著張恆難以置信,憤怒激動的帥臉,心裏那股翻騰著怎麽也壓製不下去的怒火,突然就瞬間熄滅了。


    管仲想都沒想的開著車追著江淼乘坐的那輛出租車,疾馳而去。


    管仲跟在出租車後麵,迴想著剛才江淼扔下張恆決絕的背影,心裏頓時有些雀躍,他揚著嘴角,一整天憋悶的心情總算是煙消雲散,他甚至有些興奮的開著車趕超出租車,提前躲到了江淼家的樓道裏。


    他想讓江淼也嚐嚐他剛才體驗過的滋味,讓她也明白明白那種由害怕憤怒轉變為輕鬆喜悅的心情。


    江淼瞪著眼睛,看著管仲伸著手輕輕摸了摸她的臉,她感覺自己後背的毛蹭蹭蹭全部立起來了,她特怕管仲會突然使勁擰住她的臉,或者低頭狠狠咬住她的嘴,無論是哪種做法,估計她今天都得見了紅,管仲才會放過她。


    江淼快要後悔死了,她怎麽就膽大包天的居然敢扇了管仲的耳光呢,看著管仲黑漆漆的眼睛,她甚至懊惱的想著,剛才怎麽就不是管仲扇了她呢。


    江淼覺得她被管仲折磨的都快要變成懼怕隋毅的苗園園了。


    江淼盯著管仲,顫著聲音跟管仲求饒:“我,我真不是故意的,你,你別生氣了。”


    江淼在心裏唾棄著自己低三下四的醜惡嘴臉,臉上卻擺出了誠懇的不能再誠懇的歉意。


    管仲就那麽有一下沒一下的摸著江淼的臉,語氣平和的聽不出裏麵的情緒波動:“可是我已經生氣了,你說怎麽辦吧?”


    江淼心裏怕得不行,她縮著脖子,瞅著管仲:“我,我錯了,對,對不起,我和你道歉還不行麽?。”


    管仲總算是鬆了手,他伸手摟住江淼纖細的腰身,似笑非笑的問道:“你哪錯了?”


    江淼都想給他跪下了:“我哪都錯了,我不該早上提前出門不給你做飯,中午時也不該故意踢你,剛,剛才更不該打你。”


    江淼一邊說,一邊覺得自己比竇娥還冤,簡直要委屈死了。


    她想說,你要不是天天早上過來堵門,又是逼著她做飯,又是威脅占便宜的她至於跟防賊似的防人麽。


    這些話她也隻敢在心裏想想,根本不敢說出來。


    管仲看著她滴溜亂轉的大眼睛,就知道她一準在心裏腹誹,指不定怎麽罵自己呢。


    一想到這一點,他突然有點想笑了,這人怎麽就這麽好玩呢,管仲在她腰間摸了幾把,這才鬆開手,拍了她屁·股一下:“我餓了,去做飯。”


    江淼好不容易從管仲的魔掌裏逃脫出來,哪裏還會計較是不是又被指使著幹活了。


    她就跟受了驚的兔子似的,一個箭步竄進了廚房,直到飯菜做好了,這才不情不願的端了出來。


    吃過晚飯,這一次,不等管仲開口吩咐,江淼主動的切好了水果,甚至還殷勤的煮了一壺果茶。


    管仲喝了一口,覺得果茶甜而不膩,好喝極了,看著江淼的眼神越發的柔和。


    管仲覺得江淼就像是一個外表精致的寶藏,越往裏挖掘,越能讓人驚喜。


    管仲看著坐在身旁低眉順眼的江淼,不由迴想起剛認識時,她那潑婦罵街的潑辣架勢,心裏頓時升騰起一股子難以言喻的征服感。


    管仲品著香甜的果茶,突然就想起了張恆,他幾乎是控製不住的開始猜想著,以前江淼和張恆在一起時,她是不是也會像現在這樣,為張恆做好吃的飯菜,煮可口的果茶。


    想著想著,他心裏忍不住一陣酸溜溜的苦澀。


    管仲握著玻璃杯子,突然問道:“江淼,你是真的和張恆斷了麽?斷幹淨了?不會再和好,再迴到他身邊了?”


    江淼愣愣的看著管仲,沒吭聲,她剛剛才對著張恆扔了狠話,徹底斷了關係,眼下被管仲這麽一問,她心底裏一直壓抑著的情感,頓時開始撲騰著往外鑽。


    她對張恆畢竟是付出了真感情的,近大半年的朝夕相處,這麽一個活生生的伴侶,她能說忘就忘,說扔就扔麽?


    她一直對著自己反複強調是張恆對不起她,活該他現在被她拒絕傷害,但是看著張恆那麽痛苦糾結的樣子,她心裏能好受的了麽。


    江淼耷拉下腦袋,心裏疼得什麽似的,她是真的愛過張恆,現在也是真的想忘了過去重新開始,但是時間太短暫,日子過得太慢,她需要慢慢治愈心裏的創傷,一步步從張恆給她留下的噩夢裏走出來,開始新的生活。


    這些話,她根本沒法和管仲說,也沒這個必要。


    她和管仲之間到底是什麽關係,江淼現在根本就沒弄明白。


    她甚至有些不能理解管仲到底把她當成了什麽,為什麽要像現在這樣,天天纏著她不放,還一副樂此不疲的架勢。


    江淼的沉默讓管仲胸腔有些憋悶,他把手裏的玻璃杯重重的放到茶幾上,站起身,對著江淼說道:“我先迴去了,你也早點休息吧。”


    管仲說完,就真的走了。


    江淼一個人窩在沙發上,瞪著緊閉的大門,第一次覺得這個家裏空蕩蕩的有點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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