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陽光正好。


    日色淡淡撒來。


    樹冠上被鍍了一層薄金。


    初升的朝陽,將它的光熱全力播撒向奧特學園的每一個角落。而每一縷陽光都變成了它好奇的觸角,盡情的窺探著它所能到達的任何領域。


    穿過一棟被翡翠般池水所環繞的小樓的四層窗戶,透過淺綠色的真絲窗簾所留下的窄窄縫隙,一絲陽光幸福的停駐在一雙重疊交放宛如白玉般完美無暇的纖足上。


    在上麵逡巡片刻,那縷陽光貪婪的想要沿著纖秀的足踝繼續向上窺視。不過,居住在這間空調係統完備的房間,對溫度的變幻異常敏感的足踝的主人卻沒有讓它輕易得逞。


    像是被陽光灼痛了一般,白得近乎透明,幾乎可以看到血液流動的纖足猛地向後一縮,秀足的主人在嘴裏輕輕嘟咕著幾個聽不出是什麽意思的單字,連眼睛都沒有張開,便抱住懷中半人高的毛絨玩偶,連同蓋在身上的薄被一起朝她睡床上陽光照射不到的暗影中滾了過去。在稍稍調整了一下睡眠姿勢之後,又繼續陷入恬靜的夢鄉中。


    不甘心如此簡單的被甩掉,在一個小時之後,這顆被十二顆行星環繞的巨大恆星以它不屈不撓的意誌再一次將它的觸手攀上那張比尋常規格大了十倍不止的睡床,貪婪的將視線投射在睡在上麵的女孩兒露在睡帽外那紫雲般的長發和細致麵龐上。


    十幾秒鍾過後,女孩兒那挺直的俏鼻現出了幾道可愛的皺褶,長長的眼睫毛輕輕眨動了數下,用手擋在眼前,女孩兒慢慢張開眼睛,還殘留有幾分睡意紫色大眼睛如水一般朦朧。用手掩住小嘴,打了一個哈欠,女孩兒翻身跪坐在床上,將兩手高舉過頭頂,穿著粉白方格睡衣的女孩兒以貓科動物所獨有的那種慵懶而又從容不迫的儀態……


    伸了個大懶腰。


    滿足的舒了一口長氣,女孩兒朝書桌上的卡通鬧鍾望去。


    “呀!竟然這樣晚了?”女孩兒驚叫道。眼裏殘留的最後一絲睡意瞬間就已消散無蹤。


    “都是昨天玩牌玩的太晚的緣故。(.好看的小說)”她自責道。


    說話間,女孩兒迅速將床鋪整理好,跳下床,簡單的梳洗過後,連拖鞋都沒有穿,赤著腳便跑出門去。


    “楊過大廳,女孩兒輕敲著斜對著自己房間的房門。


    房間中沒有任何動靜。側耳聽了聽,女孩兒徑自推開房門,發現裏麵空無一人。


    “對了,楊說他今天一早要去圖書館借書。”女孩兒自語道。


    “影,影……”


    “影現在一定早就出門散步了。”


    “哈裏……”


    “哈裏說他今天要去槍械店購買保養他那些寶貝的潤滑油。”


    “可惡。你們幾個竟然都不叫醒我。”


    望著空蕩蕩的房間,女孩兒歎了一口氣。無聊的坐在沙發上,托著下巴,看著客廳茶桌上擺放的早餐發呆。


    “不吃了。”女孩兒朝早餐做了個鬼臉。


    不過,雖然平時監管她吃早餐的人都不在,女孩兒還是走到了桌子旁。因為,茶桌上那被餐具壓住,明顯是留給她的兩張字條,引起了她的興趣。


    隨手抽出牛奶杯下的字條看了一眼,上麵用水筆模仿西大陸通用的煽動用語,寫著這樣幾個單字……


    女孩兒皺皺鼻子,切了一聲,便又抽出了壓在白瓷餐盤下的另外一張字條,字條上用同樣張揚而又從容的筆體寫著另外一行字……


    “不吃早餐的下場!!!”


    “不吃早餐會有什麽下場?”女孩兒自語道。


    沒等到她說完,她便注意到了餐盤中連在一起的,被寫字條的人故意煎的扁扁的……


    兩個荷包蛋。


    “臭……”


    “臭歐陽楊!”


    紫瞳兒咬著牙罵。


    ……


    “笨瓜。”


    “大瞎子。”


    “平時眼睛都長到哪裏去了?”


    “人家的胸部雖然沒有月星的那樣大。可是也很挺的呀。”


    “哪裏像荷包蛋了?”


    “而且,還是這樣扁的荷包蛋。”


    坐在餐桌旁,帶著一臉厭惡的表情,紫瞳兒用筷子夾起那兩個荷包蛋,氣衝衝的將它們全部塞進嘴裏。然後捧起杯子,將裏麵將近一公升的牛奶把煎蛋衝了下去。


    “哼哼,我早晚長個大胸部讓你瞧瞧。到了那一天,可不要後悔!惡~”一口氣喝光牛奶不禁有點反胃的紫瞳賭氣道。而順利完成任務的那兩張字條早就被紫瞳撕得粉碎,扔進了垃圾桶中。


    吃完早餐,梳洗完畢。神清氣爽的紫瞳盤腿坐在自己房間的椅子上,無聊的咬著筆杆,規劃這一天的行動。呆呆望著插在麵前水膽瑪瑙瓶中那數枝鮮花的紫色玉質花瓣,紫瞳想了半天,發現實在是無事可做,便決定出門散步。


    “卡金,我們去散步。”跳下椅子,紫瞳對蜷臥在睡床一角,陽光最充足的地方,唿唿大睡的短尾幻貓說道。一麵說,紫瞳一麵俯身去抱它。


    每天夜生活豐富,晝夜顛倒,正在夢中和少女貓們繼續大做限製級演出的卡金連眼睛都不願意張開,嘴裏發出反對的嗚嗚聲,伸出前爪死命的抱住麵前的雕花木質床欄,勾住床單的後足怎樣都不肯鬆開。


    試了幾次,都無法將卡金從睡床上順利抱走的紫瞳兒有點不耐煩了,她鬆開手,俯下身,忍住笑,在卡金的耳邊輕聲威脅道……


    “不聽話,閹掉你喔。”


    ‘閹’字真言一出,卡金的態度立即大變。


    一個利落的空翻,卡金飛快竄入到紫瞳兒的懷中。一邊討好的用頭在紫瞳的胸前不停的蹭來蹭去,一麵發出像是唱讚歌一樣的嗚嚕聲。


    “你對我應該常懷感激之心。”紫瞳兒得意洋洋的將卡金舉到麵前,對這隻不停的對她表示忠誠的短尾幻貓說道。


    造成現在這種奇跡般狀況的始作俑者並不是紫瞳兒,而是自然曆史研究社的社長歐陽楊。


    那時的卡金不但經常在外麵沾花惹草,還經常帶迴幾隻性感貓咪迴來開房間。雖然卡金在社團會所中憑借聰明伶俐和身手敏捷自始至終從來也沒有打破過一樣東西,但是它勾引迴來的那些少女貓就不一定有卡金這樣優雅的禮儀和家教了。


    終於有一天,一隻不良少女貓不小心打破了紫瞳兒最心愛的一隻茶杯。


    “楊,卡金總是這樣也太不象話了。你難道不能想辦法終止這種狀況嗎?”那天晚上,紫瞳心疼的捧著碎成兩片的茶杯抱怨道。


    “卡金一直都是影在罩的。根據大聯邦‘誰監護誰負責’的律法,你應該讓他來想辦法。”輕搔著卡金的下巴,歐陽楊看著坐在一邊影牙說道。


    “但是卡金它最愛粘著人是你呀。因此你應該負責任。”紫瞳理直氣壯的說道。


    “我的辦法就是馬上把它丟出去,丟到星球的另一麵。”歐陽楊道。


    話一說完,他馬上就感到兩道冷冽的視線。視線的主人是紫瞳和影牙。


    “果然還是不行嗎?”發現將那隻好色貓趕出家門的企圖再次破產的歐陽楊搖頭輕笑道。


    “其實還有一個方法。”在紫瞳的逼視下,楊清了清嗓子,說道。


    “一直以來,要想讓寵物們安分守己,不到處作怪的簡單方法隻有一個。”


    “是什麽?”紫瞳問道。


    “就是……”說到這裏,楊搔撓卡金下巴的手指停了下來。


    一直閉著眼,享受歐陽楊的溫情服務的卡金張開眼睛,隻好看到楊唇邊展露出來的那微微上揚的邪惡弧線。


    “閹了它。”歐陽楊說道。


    “我雖然極為反對用個人的意誌強行抹殺動物的天性,不過卡金是個例外。它這樣不分母女姐妹沒有計劃的亂搞,已經是在對自己的種族犯罪了,身為它的飼主,我們有責任終止這種罪行。而且,隻要閹掉它,我保證它一定會變得極其溫順顧家。”楊對紫瞳笑道。


    察覺到自己正麵臨一生中前所未有的大危機,卡金像子彈一樣從歐陽楊麵前彈射而起,一溜煙的竄到哈裏的麵前,去尋求主的庇佑。


    麵帶博愛笑容,哈裏伸出右手,將手輕放在卡金的頭上……


    “主要我們不可奸淫。既便隻是對異性動了淫念的,就已經在心了與其犯奸淫了。”


    “若是你的右眼叫你跌倒,就剜出來丟掉。若是右手叫你跌倒,就砍下來丟掉。”


    “寧可失去百體中的一體,也不能夠叫全身下地獄。”


    “阿門!”


    “放心吧,卡金。”


    “隻不過是比割禮多截掉一截而已。不會太痛的。”


    哈裏遵從聖經中的教誨,這樣安慰它道。


    還沒有等哈裏布道完成,卡金就已經縮到了影牙的腿後。


    顫兢兢的從影牙的腿後探出頭,抬頭觀望動靜的卡金恰巧與影牙低頭注視它的視線相對,而影的右手……


    已經拔出了刀!


    用幾乎相當於瞬間移動的速度,卡金出現在紫瞳的懷中,兩支前爪緊緊懷抱中紫瞳兒的脖子,全身顫抖著在紫瞳的懷裏號啕大哭。


    其實影牙拔刀倒不是真的想閹了它,隻不過是出於用刀切割的反射動作而已,否則,在卡金跳到紫瞳那裏之前,它在奧特學園辛辛苦苦所建立起來的龐大後宮就已經隨著刀光分崩離析,土崩瓦解了。


    不過卡金和紫瞳不知道這些。麵對著房間中三個男人的惡意,感受著懷中這隻可憐貓咪的恐懼無助的顫栗,本來就有些同情心泛濫的紫瞳兒頓時憐意大起。


    也不管自己正是最初提議要歐陽楊終止卡金惡行的人,紫瞳兩手交抱,在將這隻短尾幻貓牢牢的保護在懷中的同時,動用了自己平日裏極少動用的一票否決權,嬌聲大喝……


    “不準閹!!!”


    …………


    雖然楊的提案被斷然否決,但這次事件直接產生了兩個後果。


    其之一是,從那以後,卡金再也沒敢帶異性迴社團會館開房間。


    再就是,經過一年多主權不明的飄泊狀況,卡金終於找到了自己真正的主人和有力保護者……


    紫瞳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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