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天新的開始,陶思怡沐浴在澳洲溫暖的陽光下,懶洋洋的伸了個懶腰。她緩步走到樓下,廳裏靜悄悄的。

    陶思怡突然想起來今天是陳媽休息的日子,昨天晚上她就去兒子那裏了。打開冰箱,果然不出所料,陳媽已經準備了整整一冰箱的食物。陶思怡心中泛起暖意,自小就缺乏母愛的她,對這麽細心的照料在心中升起一種說不出來的滿足。

    孕婦要多曬太陽,多補鈣。陶思怡倒了杯牛奶,將陳媽準備好的包子放在微波爐裏熱了一下。早飯就這麽簡單的解決了。隨後她拿了兩個靠墊,慢悠悠的走到院子裏,一個鋪在凳子上,一個放在椅背上。想了想,又迴房間拿出一本在澳洲買的原文,邊曬太陽邊。

    這種日子真是太舒服了,陶思怡眯著眼睛感慨著,暖暖的陽光灑在她的身上,泛起一層金光,翠綠的草坪在她腳下嫩生生散發出青草的清香。

    “哢嚓……”

    一聲脆響打破這種寧靜,陶思怡循聲望去,一個曬得古銅色的男人正朝著她露出滿口的大白牙。他的手中拿著一台相機,剛剛的聲音明顯就是從這裏發出的。男人一頭燦爛的金發,一雙碧眼猶如大海,翠綠清透。

    他露出陽光般的笑容,一口大白牙在陽光的照耀下露出刺眼的光芒,晃得陶思怡微微皺了皺眉。

    “你好……”男人略微生硬的漢語在她耳邊響起。

    陶思怡沒有迴話,隻是眼神冰冷的看著麵前的男人,她眼中有些被侵犯的惱怒。

    “你不是中國人?”男人的腔調有些異常,可陶思怡還是能聽出來他話裏的疑惑。

    “你是誰?”她不想和他過多糾纏,隻是希望能夠要求麵前的人刪除他相機中的照片。這種莫名其妙被人偷拍的感覺一點都不好。

    “我的中文名字叫做圖孫。”男人的牙露得更大了。

    “徒孫?噗……”陶思怡一個沒忍住笑了出來。

    “哢嚓……哢嚓……”又是幾聲脆響,陶思怡臉上的笑容立刻僵了下來。“你幹什麽?”

    “你剛剛的笑容好美……”圖孫露出一臉燦爛的笑容,滿口的大白牙閃閃發光。

    “沒經過我的同意,你就拍我的照片,難道你就這麽不懂禮貌。”陶思怡板起麵孔,訓誡著眼前的圖孫。

    “哢嚓……”又是一聲。“你這樣也好美。”圖孫又拿起相機拍了一張。

    “你……”她伸手要搶

    奪男人手中的相機,被他靈巧地躲過了。

    “我沒有惡意,隻是想要給您拍張照片而已。”圖孫高舉照相機,陶思怡一個不慎撞到他的懷裏,一股柔軟夾雜著清香一下充斥到男人的口鼻中。

    陶思怡急忙站直身體,習慣性地輕撫自己的肚子,眼中的警告更嚴厲了。

    “把照片刪除。”陶思怡一臉的嚴肅,睜大眼睛瞪著眼前的男人。

    圖孫似乎有些不情願,拿起相機翻看著。

    “子啦……”一陣緊急的刹車聲,一個黑色房車突然停在陶思怡的院前。她緊張地看著從車上氣勢洶洶下來的幾個黑衣人,手不由自主地抓住桌子,她腦中瞬間閃過葉瀾臻的麵孔,不會是他派的人吧。

    “shirt……”眼前的圖孫一聲低吼,他剛想跑,瞬間就被蜂擁而至的人壓倒在地上。他那口大白牙被一個膠帶粘住,手和腳也分別被纏了幾圈。

    “哎……”陶思怡看到其中一個黑衣人撿起圖孫的相機,剛想出聲製止,就被黑衣人的眼神給嚇住了。她抿了抿嘴,咽下剛剛話,不住的安慰自己,偷拍總比沒命強。

    “唔……”圖孫似乎還想掙紮,不住地扭動著身體,撿相機的黑衣人,利索地走了過去,一個手刀,圖孫就老老實實的暈了。

    陶思怡心中咋舌,幸好自己沒說話。

    這群人,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瞬間房車消失無蹤,陶思怡眨了眨眼睛,幻覺絕對是幻覺!她重新坐到椅子上拿起。低頭看了一眼被踩動的草坪,索性搖搖頭,不去理會,權當幻覺揮一揮手就過去了。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陶思怡感覺肚子有點餓,她放下手中的。看了看時間,還真是到了吃飯的時間。她突然感覺有了寶寶的感覺真是不錯,至少有人會提醒自己去吃飯。

    將東西收了收,她順勢夾在胳膊下,扭頭就往屋裏走。

    “我餓了,給我弄點飯吃。”一個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陶思怡扭頭一看,別說還真是熟人,馬小傑同誌不知何時站在她的身後。

    馬小傑穿了一個大t恤,頭帶一個鴨舌帽,手上提著一個滑板。一副標準的無所事事的裝束。

    “你怎麽會在這裏?”陶思怡連著兩天看到他,頗感詫異,心中的疑慮越發得加重了。

    “我就住在前麵那條街。”馬小傑用手指了指。“剛剛滑到這裏的時候,才發現原來你住在這裏,我姑姑中午不在家。”說完,馬小傑

    就主動拿起陶思怡手中的東西,向她的房間走去。

    陶思怡看著空蕩蕩的兩隻手,撇了撇嘴,她真是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他小,不跟他一般見識,陶思怡暗暗地安慰自己,慢悠悠的往屋內走去。

    幸好陳媽準備的菜夠多,她熱了一個湯三個菜,又用電飯煲悶了點大米飯。馬小傑吃的很香,他吃了滿滿的三碗飯,最後還把鍋刮了刮,到了點菜湯,又吃了小半碗。

    陶思怡吃了半碗飯就飽了,孕婦要少餐多食,她看小傑將飯底都打掃幹淨了,連忙又給他盛了一碗湯。小傑吃飯的速度雖然快,但節奏卻不緊不慢,以驚人的速度和文氣的姿態將湯喝完,馬小傑抽了一張紙巾擦了擦嘴。

    “我還能再來嗎?”馬小傑一臉的期待,眼睛亮晶晶的,此刻的他看起來真像個孩子。他眼中的真摯和懇求讓陶思怡的母愛大發。雖然她還是感覺有哪裏不對勁,同為單親家庭,她對馬小傑多少有些同病相憐。

    陶思怡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頭答應了。“想來就來吧。”

    “嗯,謝謝。”馬小傑低聲應了一聲,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但陶思怡還是聽出了他語氣中的別扭和真摯。

    也是個被迫早熟的小大人!陶思怡感慨了一下,起身收拾盤子,被馬小傑先一步攔住了。

    “我來刷碗。”馬小傑主動承擔了刷碗的工作。

    陶思怡一臉笑意地看著在廚房中忙碌的小身影,心裏想著,如果自己也能生這麽一個聰明伶俐的小朋友也不錯。

    小傑和陶思怡大眼瞪小眼的呆了一下午。小傑話不多,陶思怡困了想睡覺,他就在廳裏看電視,還特意將聲音調低。陶思怡醒了,小傑就跑前跑後的幫她倒水,儼然一個小男子漢,陶思怡感覺心中暖暖的,越發地感覺這孩子還不錯。

    直到陳媽迴來,小傑也沒有走,陳媽看到這麽個小帥哥也很是喜歡,晚上又多做了幾個菜。小傑吃得越香,陳媽越高興,連連給他夾菜,聽說他以後要經常來,陳媽還表示要多做一些好吃的。

    太陽要落不落的時候,小傑終於戀戀不舍的告辭了。這個街區的治安非常好,陶思怡和陳媽都沒有送他。

    小傑踏上滑板直到滑到看不見陶思怡住所的一個街口,利索地一轉身。一輛汽車已經在那等候多時。

    小傑臉上恢複一貫的麵無表情,摘下帽子鑽進車裏。

    “告訴我爸爸,在這附近給我準備一個房子。”

    超越兒童的冷酷聲音在車內響起。

    “是。”

    汽車悄無聲息地駛離,當晚就在車停靠的街角,一棟房子易主裝修。

    “葉大少,不知道您找我有何貴幹?”張麗媛挺著大肚子,雙手撫摸在上邊,語氣中滿是諷刺。

    “告訴我思怡在哪?”葉瀾臻直勾勾地盯著眼前的女人,他遍查無果,包括陶父那他都派人調查了。

    陶父期間曾經接過陶思怡的電話,但陶父還一直認為陶思怡在葉瀾臻身邊。能做到這麽天衣無縫的人,而且可以瞞住葉家的勢力。整個中國也沒有幾個,陶思怡隻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她自己根本就沒有這個本事,除了張麗媛他想不到其他人。

    剛開始葉瀾臻還想憑著自己的勢力去找,可過了這麽長時間,他的信心一點點的消失。鳥無音訊的女人幾乎將他逼得崩潰。他從沒有想過,就因為這麽一件小事,就能造成如此嚴重的後果。

    今天是陶思怡失蹤的第一百天整,葉瀾臻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焦慮。

    “你的老婆,我哪知道她在哪裏,葉大少,你找錯人了吧!”張麗媛厭惡地看著葉瀾臻,她眼中的反感毫不避諱地映射在葉瀾臻眼中。

    葉瀾臻心中很清楚,張麗媛肯定和陶思怡一樣誤會了自己。

    “那件事情是個誤會。”

    “誤會?”張麗媛哼了一聲。“眼見為實,誤會你為什麽不解釋?”

    “我當時隻是想著……”葉瀾臻頓時覺得無語。

    “想著什麽,想著她來向你求和,想著她懇求你不要離開她?葉瀾臻,我真是惡心死了你這種自以為是的男人,總是認為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你當時怎麽追她的,你可別忘了。用了那麽多下三濫的手段,別以為我不知道。”張麗媛拿起桌子上的水杯喝了一口。

    “追到手了呢?以為女人就偏偏跟定你一輩子,我呸……,陶思怡不罵人,我張麗媛可不慣著你,你還以為我們家思怡就非你不可呢?我可告訴你,她後麵一群人在惦記。”

    葉瀾臻被張麗媛罵得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從來沒有被人這麽罵過,他攥緊拳頭,忍耐著自己的怒氣。

    “告訴我她在哪?”

    “在哪?我不……知……道……”張麗媛說完,順了口氣,她終於將肚子裏的這口惡氣給出了。拿起包扭頭就走出了咖啡廳鑽進一輛車裏。

    看到麵前空空的座位,葉瀾臻

    長歎一口氣,伸手掏出一支煙點燃慢慢地吸著。

    尼古丁融入血液,鎮靜了他的思緒。不用說,陶思怡肯定是被張麗媛藏起來了。可該死的,她到底被藏到哪啦?等著陶思怡的男人又是誰?

    葉瀾臻叫服務員過來買了單。

    原本陰沉的天空淅淅瀝瀝地下起了雨。他抬頭仰望了一下漫天飛舞綿綿細雨的天空。笑了笑,邁步走到雨幕中。

    不一會,天空飄下了雪花,清冷的雪花落地即化,仿佛在宣誓著冬天的到來。

    葉瀾臻找了一個路邊的休息椅隨意地坐下,雨雪逐漸浸濕了他的衣服。他微笑地看著路上行人匆匆的腳步。

    葉瀾臻嘴角略彎,自嘲地笑著。如果他的小媳婦也在家,此刻他也應該迫不及待的往迴趕吧!不管是觀賞昆城這第一場雪,還是和他的小媳婦鑽進暖暖的被窩,都要比現在來的愜意。

    他仰起頭,閉上眼睛,濕涼的雨雪浸濕他的麵孔。沒享受過深入內心的溫暖,就不知道徹骨的寒冷。

    人為什麽總是在失去之後才知道珍惜,葉瀾臻感覺有一滴炙熱的液體順著眼角滑落,瞬間混入冰涼的雨雪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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