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傻笑什麽?”張麗媛撞了撞陶思怡,打斷她一臉的呆笑。

    “我沒笑呀!”陶思怡看了看張麗媛,她哪裏笑了,她明明就是在工作而已。

    “沒傻笑?大小姐。從你翻譯文稿到現在,一共過去了54分鍾零38秒,你看看你自己翻譯了幾個單詞。”張麗媛翻了翻白眼,她鄙視的看了一眼陶思怡,這女人的速度還不如她一個孕婦快呢!

    陶思怡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她剛剛好像是在溜號,那天早上葉瀾臻的蠢樣讓她一個不小心又迴想了起來。

    “咳咳……”吳總監從辦公室裏出來,看著交頭接耳的兩個女人,象征性的咳嗽了兩聲。他真是感覺很無力,這家公司明明就是一個私營的小企業,怎麽就莫名其妙的裝了兩尊大神!哦,不對,是大神的媳婦。

    瞧瞧那兩個,一個大著肚子,一個坐著發呆。他是教訓也不敢,恭維還總是拍到馬腿上,他怎麽就感覺這麽苦逼呢!

    “16號公司組織出去旅遊,早上七點在bs門口有大巴來接。地點是龍潭風景區,兩天一夜,安排食宿,不方便的人員可申請在家休息。攜帶家屬者需自費伍佰元……”

    吳總監在那嘀嘀咕咕的地說著,眼睛時不時瞄了瞄在那裏說話的兩個女人。原本公司組織活動是不許請假的,不去可以,那就在公司值班。可就是因為考慮到這兩尊神人的存在,才特殊安排了可以休息的這個規定。

    “陶思怡你去不去?”張麗媛聽完扭頭看了看身邊的女人。

    “去。”

    “你家大葉一天不見你,他能受得了?看你脖子上那一個個紅印,舊的未消新的又上,他一天不見你,不會憋瘋了?”

    張麗媛露骨的話的讓陶思怡羞紅了臉,不過她仍然堅持著。

    “我想去散散心,公司組織就更好了,還省錢。”

    “那好吧,我也去……”

    “你家老周能同意,你可是懷著孕呢。”陶思怡有些擔心的看著張麗媛。

    “沒事,他去外地了,要過幾天才迴來。”

    吳總監在旁邊豎著耳朵聽兩個女人的交談,上天似乎沒有聽到他的請求,一個恐怖的現實顯露在他的麵前。兩尊神都去,其中還有一個未出生的神。吳總監看了看張麗媛的肚子,他現在隻能渴求,那尊小神千萬不要跑出來了。

    旅遊前的翻譯社內,大家發現了一個奇怪現象,吳總監突然迷

    上了周易。天天拿個龜殼搖搖晃晃的,嘴裏還嘀咕著什麽:“下吧……下吧……”

    大家都以為他神經,其實隻有他自己最清楚,他這是在求雨呢!

    終於到了十六號,天氣不負眾望,晴朗明媚,萬裏無雲。

    吳總監苦著一張臉,看著坐在大巴上嘰嘰喳喳的兩個女人,他心中不住地哀號,這兩個人來湊什麽熱鬧。這要是其中一個出點什麽問題,別說是他,就是整個公司都要跟著遭殃。

    隨車導遊在前麵嘻嘻哈哈地活躍著氣氛,張麗媛因為懷著孕迷迷糊糊的就睡著了,陶思怡也索性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她要趁著這次機會好好屢屢自己的思路。

    在那個充滿葉瀾臻味道的房間裏,她滿腦子都是漿糊,希望景區的清新空氣能夠讓她的頭腦也變得清晰。

    窗外的風景變得越來越青翠,濃密的樹林漸漸取代了沿路的稻田,是不是有幾隻不知名的鳥兒在樹葉間穿梭跳躍。

    汽車隨著盤山公路一點點向目的地移動著。

    越接近景區,公路越平坦,直至看到一個裝飾古典的大牌坊,算是終於到了目的地。

    導遊依照慣例讓大家下車一起拍個照片,然後又數了數人數,兩輛大巴唿哧唿哧的開進了景區,來到提前定好的農家門口。

    不用多說什麽,陶思怡和張麗媛就被分配到一個房間裏,而且她們的房間算是這裏最好的了。空調、洗手間一應俱全,雖然設施簡陋點,但畢竟是農家,也沒有什麽好挑的。床單被罩散發出一股漂白水的味道,沒有正規酒店那麽亮麗,略微發黃了一點,不過一看也是消過毒的。

    房間的裏比較通透,一個窗戶是對著農家的小院,另外一個窗戶對著外麵的一條小溪。遠遠的望去,微風掠過,溪水在陽光的照耀下泛起魚鱗般的銀光。幾個農家小孩,光著屁股在裏麵潑著水,看到這樣的景色,陶思怡不由得嘴角帶上微笑,一種平淡的幸福湧上了她的心頭。

    也許自己想要的日子就是這樣的吧,平平淡淡,穩穩妥妥。

    簡單的安置了一下,和公司的人吃過午飯。

    兩人沒有隨著導遊的安排一起參觀景點,而是不約而同的在房裏睡了個午覺,避過中午這段最毒辣的陽光。

    臨到傍晚,公司的人還沒有迴來,張麗媛肚子確餓了,兩人隨意在農家點了一個燜土雞,吵了一盤野山菜。菜色並不精致,但農家的做法別有一番獨特的味道。一頓

    飯下來,反而要比在城市裏吃的多,肚子撐得頗有些難受。

    此刻陽光已經變得柔和,山區的天色變得暈黃,有些朦朧的感覺。陶思怡和張麗媛迴到房間,看到小溪在這樣的陽光泛起了金光,便不約而同的達成了去散步的一致。

    夾雜著青草和濕氣的空氣讓她們心情舒暢。陶思怡環視一下,小溪邊有個巨大的岩石,她快走了兩步,用手摸了摸,石頭暖暖的幹爽舒適。她扶著張麗媛先坐了下來,隨後自己也坐在上麵。兩人誰都沒有說話,隻是相約看著夕陽漸漸的往山穀後麵下降。遠離了城市喧囂,這一切都變得那麽美好。同樣經曆過太多的兩個女人,在這一刻都放鬆了心情。

    此時一位老人孤寂的身影吸引了陶思怡的目光。他拄著拐杖,似乎有一條腿不是太利索,略微有些拐。可老人似乎有些頑固,即使溪邊的石頭很多,地並不平坦,可他依然堅持在那裏散著步。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濕滑的原因,他幾次欲摔倒,都用拐杖及時支撐住自己的身體。老人的身體看起來還很硬朗,遠遠望去,他腰板挺直,頭發輸了一絲不苟,夕陽的餘蘊將他影子在地上拉起長長的一道。

    不知為什麽,陶思怡總感覺他的身邊少了些什麽。這樣的景色雖然美好的可以入畫,但卻帶著些許的孤寂。

    老人似乎看到什麽,他雙手握住拐杖,抬頭看向不遠處的落日,一直仰望著。

    漸漸的那圓圓的紅光消逝在山穀之後,老人終於低頭,身影有些婆娑,一步步的往平坦的小路走去。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天黑,他的步伐越發的緩慢,想要摔倒的情景越來越多。

    “你自己在這裏坐會,我馬上就迴來。”陶思怡和張麗媛交代完,就主動跳下大石頭,向老人快速的走去。

    “我扶你吧。”

    一個柔和的女聲在老人的耳邊響起。

    “嗯?謝謝……”老人看了看眼前笑靨如花的年輕女孩,微微愣了一下,隨即點頭答應。

    陶思怡扶著他的胳膊,一點點地將他往平坦的地方帶,嘴裏還不住的提醒他小心腳下。有了她的攙扶,老人很快就平穩的走到路邊。

    “這裏應該可以了,我先走了。”聲音依然那麽的柔和。

    老人看了看陶思怡,想了想,似乎想要迴報些什麽,嘴還沒有張開,就見她跑迴了岩石邊,去攙扶一個明顯懷了孕女人。

    老人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眼眶,濕潤的液體正隨著他的手指流下。

    他抬頭看向遠處的星空,月亮和星星已經爬上了天際,山區的天空總是那麽的透徹,純粹的沒有任何雜質,是那麽藍,那麽近。

    似乎就是這樣的夜晚,一個瘦弱的女孩在溪邊撿起了受傷的他,將他細心地照顧。他永遠也忘不了那麽天使般存在的女人。

    為什麽人總要在千帆曆盡,才發現原來隻有那時才是最真摯的愛情。就像這天空一樣,純粹透徹。老人再次抬頭看向夜空,隨即低頭長歎一聲,後背變得微駝,步履蹣跚的漸漸消失在夜幕之中。

    “你覺不覺得那個老人身上好像有什麽故事。”陶思怡扶著張麗媛往迴走,仍然時不時的迴到看向老人消失的方向。

    “有故事怎麽樣,七老八十的,還能挽迴什麽。要怪隻能怪他年輕的時候沒忠於自己的心思,否則也不會落得這麽淒涼。”張麗媛瞄了一眼陶思怡。“如果剛剛他的身邊是一個老太太,陪著他一起看落日,那景色是多麽溫馨。喜劇和悲劇的結尾有時差的隻是一個人而已。”

    “嗯……”陶思怡應了一聲,她扶著張麗媛繼續往農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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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好……謝謝您,馬先生。”葉瀾臻掛斷電話,沒想到老頭子竟然是從馬家得到的消息。他嘴角輕輕扯了扯,露出一個完美的弧度,老頭子知道了也好。

    他仰靠在椅背上,腦中閃過陶思怡的臉,隨即他有些氣急敗壞,小妮子還是獨自去旅遊了,也不說帶他一起。看在是公司組織的,他就大人不計小人過,放她一馬。

    葉瀾臻想了想,拿出手機,翻出老王的電話,輕輕一觸就撥了過去。

    “老王,老爺子怎麽說的?”

    不用葉瀾臻明說,老王就知道他指的是什麽。

    “老爺子說給你安排幾場相親,其他的也沒什麽。對了老爺子現已經到了王秀菊所在的鄉村。”

    “嗯……,替我關心好老爺子的情況。”葉瀾臻特意在“關心”上麵加重了語氣。

    “是,大少……”

    老王擦了擦汗,兩個狐狸的鬥爭終於要揭開帷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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