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為,你磨磨唧唧的作甚,信不信朕砍死你個王八蛋!”李柷說著從屋內走了出來。


    然後幾名侍衛吃驚的看著他,隻見李柷手裏拿著一樣東西,刀。


    沒人知道皇帝這把刀從哪裏來的,隻見李柷怒氣勃發:“幹什麽!”


    一名侍衛長站出來嚇得慌忙躬身:“陛下,沒有梁王的命令,小人不敢放行。”


    李柷眉頭一皺:“梁王不讓朕隨便走動,那是體恤朕。可沒說不讓朕的奴婢出去吧,你們是不是管的太寬了!告訴你們幾個啊,朕想吃糖糕,哪個王八蛋要是惹朕不高興,朕就讓梁王砍了你的腦袋。”


    意思是朕沒本事砍你們腦袋,但是梁王可以。李柷很聰明,他知道現在無權無勢,隻有掏出梁王來做擋箭牌。


    侍衛們暗自皺眉,好歹你也是個皇帝,哪怕是傀儡皇帝也要保持皇家威嚴,怎麽動不動就口吐髒話。


    誰知道這招並不好使,這些侍衛都是梁王心腹,他們還是不肯放行。


    一個皇帝做到這個份上,說是生不如死還真不為過。不過李柷總有他的辦法:“很好,很好。你叫什麽名字?朕記住你了。”


    尼瑪這是威脅麽,不過侍衛長似乎並不怕這種威脅,他躬身道:“小人張茂。”


    李柷笑了笑,他將刀扔給了旁邊的福全,然後拍了拍張茂的肩膀:“嗯,不錯。張茂,你來,朕有話對你說。”


    有為和福全有些害怕了,他倆是知道朱溫的。此人喜怒無常暴虐成性,侍衛若是迴頭告發皇帝,恐怕大事不妙。這殿下剛當上皇帝就要作死,倆人不禁暗自捏了一把汗。


    李柷卻毫不在乎,他背著手,悠哉悠哉的轉身迴到了明安殿。


    張茂是當值的侍衛長,奉朱溫之命監視皇帝一言一行,可皇帝召見自己。他又不好推脫,隻好跟著有為來到了明安殿。


    在明安殿內,李柷立刻恢複了威嚴的帝王形象。有為識趣的站在李柷身邊,李柷坐在龍椅上冷冷的看著張茂:“大膽張茂,你一個小小的侍衛長見了朕為何不跪!”


    張茂心中一萬隻曹尼瑪奔騰而過,小兔崽子,毛都沒長全。你一個傀儡皇帝囂張什麽,等梁王迴來定然給你好看。


    不過對方總歸是皇帝,張茂不敢囂張,還是跪了下來:“小人張茂,見過陛下。”


    李柷點了點頭:“你奉梁王之命監視朕,朕豈有不知。可你知道梁王最怕什麽?”


    這麽直白的把麵具摘下來,直切主題,這皇帝一定是活夠了,這不是明擺著說梁王專權麽。有為暗自為皇帝捏了把汗,陛下瘋了麽,怎敢當著侍衛的麵說梁王。


    張茂也大吃一驚,隱約感覺不妙:“小的不知。”


    李柷冷笑一聲:“梁王最怕有人背叛,你今日跟朕來到這明安殿,意欲何為?有為你說!”


    有為沒想到皇帝會叫自己,皇帝好厲害,這是借自己之口拉張茂下水。他頓了頓然後到:“大膽張茂,竟然將陛下帶到這明安殿意圖反抗梁王!”


    張茂隻感覺後背冷汗直冒,梁王疑心最重。自己又跟著皇帝單獨來到了這明安殿,這汙蔑之言若是傳到梁王耳朵裏,自己怕是死無葬身之地了。


    馬德,明明是皇帝把自己叫進來的。可傳到梁王那裏,梁王會信?以他對梁王的了解,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會放過一個。


    張茂有一種上了賊船的感覺,他嚇得慌忙伏地哀求:“求陛下放過小人,小人上有老下有小,小人也是被逼無奈啊。”


    李柷與有為互相對望一眼,二人心中均是暗喜:這一招漂亮。


    李柷知道,一個小小的侍衛長並無多大權利,但此人以後怕是對自己構不成什麽威脅了。僅憑他私自麵聖這一條,傳到朱溫那裏就足以讓他滅門。於是他說道:“那好,朕現在就想讓有為出宮給朕買些糖糕來,張茂你以為如何?”


    張茂跪在地上瑟瑟發抖,權衡利弊之下他終於一咬牙:“孫內侍還請快去快迴。”


    人說輝王李柷懦弱膽小,無甚主見。沒曾想當了皇帝竟然如此陰險,張茂隻感到褲襠裏冒涼氣。


    李柷嘴角露出一絲笑容:“既如此,有為,你跟著張侍衛,讓他送你出宮。記住,一定給朕買到正宗的糖糕。”


    張茂從明安殿出來的時候冷這個臉,有為得意洋洋的跟在後麵。


    眼看著張茂要帶有為出宮,其他幾個侍衛嚇了一跳:“侍衛長,這……”


    張茂冷冷的道:“放他出宮,有什麽事我擔著。”


    什麽出了事你擔著,真要出了事這裏當值的侍衛一個也跑不了,梁王會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但他是侍衛長,這些侍衛又不敢不從。


    費盡一番周折,有為終於得以出宮。他拿著李柷給他的那份名單,挨家挨戶去拜訪這些個大臣們。


    天祐二年六月,朱溫在親信李振和朝廷宰相柳璨的鼓動下,將裴樞、獨孤損、崔遠等朝廷衣冠之流三十多人集中到黃河邊的白馬驛全部殺死,投屍於河,製造了驚人的“白馬之變”。


    裴樞、崔遠這些臣子們平日自詡為清流,他們不屑於攀附權貴,裝清高,結果被朱溫全部殺死。


    李柷讓有為去找的,正是這些所謂的清流支柱們。


    當然,這其中有的人是真的清流。他們眼看著大唐王室沒落,隻有暗自痛心疾首的份兒,更多的卻是些為求自保沽名釣譽之徒。總的來說這些清流們不肯同流合汙,這點還是值得敬佩的。


    有為接連走了三十多位臣子的家,大多數聞聽皇帝內侍求見,都借故稱病不見。隻有六人見了有為,而其中兩位則明確表示不會進宮麵聖。


    大唐已經名存實亡,這些臣子自保尚且不暇,堂堂大帝國竟然無一人肯為皇帝說句公道話。


    李柷在宮內焦急的等待著,侍衛長張茂更是膽戰心驚,他生怕這死太監出宮鬧出什麽事來,那自己一家老小便性命不保了。


    傍晚,有為終於拿著一大塊糖糕進了宮。張茂看到有為的身影終於鬆了一口氣,而李柷則更加焦急。


    “陛下,奴婢買迴來了,買迴來了。這洛陽城買塊糖糕還真是不易,奴婢從西城到東城轉了一大圈,可算是不負陛下厚恩。”有為一邊笑著一邊說道。


    李柷大喜:“哦,快快快,快拿給朕嚐嚐。”說著搶上前去,一把奪過糖糕大口咀嚼起來:“香,真香,就是這個味道。”


    張茂狐疑的看著李柷,難道皇帝當真就為了一塊糖糕?


    迴到明安殿的時候,李柷忍不住急切的問道:“有為,事情辦的怎麽樣了?”


    有為難過的低下頭:“陛下,那些大臣們一聽來意,有的直接就是拒之門外。而有的見了奴婢也明確表示不會進宮,隻,隻有兩個人答應了。”


    李柷眼睛亮了一下,唿吸都有些急促起來:“快,快說,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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