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想到了嶽飛的這首《小重山》“昨夜寒蛩不住鳴。驚迴千裏夢,已三更。起來獨自繞階行。人悄悄,簾外月朧明。 白首為功名。舊山鬆竹老,阻歸程。欲將心事付瑤琴。知音少,弦斷有誰聽?”

    這是葉怡最喜歡的詞,相較於嶽飛的《滿江紅》,葉怡卻最喜歡這首,從來沒有想過嶽飛還會有“欲將心事付瑤琴,知音少,弦斷有誰聽?”的感慨,那樣柔軟的情懷,更像是女兒家的身世自憐。

    可是,此時,這最後兩句不也是此時的無衣的寫照麽?讓一代英雄生出無奈,讓無衣這樣的人生出悲哀,葉怡此時方才知道,當一種感情到了無奈,卻不是剛強壯烈如同《滿江紅》,卻是柔軟細致如同《小重山》。

    “欲將心事付瑤琴,知音少,弦斷有誰聽?”無衣喃喃地重複著,眼中突然一片空明,淚水悄然落下。

    多少年了,自己與弟弟十二歲就成了月影閣數一數二的技子,可是,已經五年了,又有誰聽出這琴聲中的感懷?無奈,卻也心酸。

    眼前這個人聽出來了,葉怡,這個奇特的女子,她聽出來了,她明白那種無奈是怎樣地斷人心懷,她知道,那悲哀是怎樣地入骨綿長,多少個日日夜夜,都是伴著清冷的琴聲過的。

    可是,她、、、 、、、無衣凝視著葉怡,眼中充滿了期盼,這樣的人,是可以相伴一生的吧,隻是,她,願意嗎?自己雖然是清白的身子,可是,卻是月影閣的技子,是沒有屬於自己的自由的。

    “無衣,為我彈一曲吧,讓我為你舞!”仿佛是突然來了興致,葉怡的眼中不再是一片灰蒙蒙的悲傷,換上了高興的神采。

    沒有說話,手又撫上了琴弦,不是那樣清麗的曲子,不是那樣清冷的調子,是首輕快的鄉間小調,描寫的是男女之間最柔美的情懷。

    不知道那是怎樣的曲調,葉怡隻是突然想要跳舞,為無衣跳舞,讓這清冷的琴聲也不再是那麽孤單而已。

    可是,當話脫口而出,葉怡才明白自己的魯莽,自己哪裏學過跳舞啊?!小時候,是想學來著,可是總是太懶了,學了幾天就嫌拔筋很累,再也不學了,再後來,就隻是從電視上看一些歌舞罷了。

    真的要跳舞麽?葉怡有些踟躕,可是琴聲已經響了,開弓沒有迴頭箭,算了,跳就跳吧,不就是個舞麽?自己見過的舞蹈這裏應該都沒有的,隨便挑挑就好了,隻是,好像有些對不起無衣這優美的琴聲。

    心思百轉,隻當自己是喝醉了酒,出醜就出醜吧!終於下定了決心,葉怡起步了,萬事開頭難,終於明白這是什麽意思了,這身體簡直好用得不像話!

    剛剛想到要下腰,便可以彎到不可思議的低度,簡直突破人體的極限,迴旋,翻騰,轉身迴踢,竟然連體操動作都可以那麽標準地做出來?!葉怡心中的震驚不足以用語言來形容。

    幾個動作下來,她已經知道這具身體的柔軟性出乎意料了。索性脫去了小禮服,露出了身上的吊帶來,和著那九片開的下擺,這分明就是一件吊帶裙了,若不是裏麵還有一條裙子,就有過分暴露的嫌疑了。

    即便是這樣,透過那紗質的內裙,還是可以看到裏麵黑色的綁腿,直綁到小腿膝蓋下方,時不時隨著動作而露出來,那種若隱若現成了一種誘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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